第24章 感情互動，護著她（v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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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葉歡一直作妖的親媽居然一直都沒搞事情，葉歡事後聽顧母跟她稀罕：“你媽今天奇怪了，居然一點都沒搞事情, 讓滿月宴平安過去了。”
葉歡推著嬰兒車來回晃動, 聞言笑了：“大概是哥離開時說的話有效果。”
顧母覺得歡歡真的是越來越討人喜歡了, 看這話說的人心底舒坦得不行。
顧母搖頭，“以前的時候, 她都會哭哭啼啼說她過得多不好，你過得好，說我們隻管你不管她。”
葉歡：？
果然很強大。
她又聽顧母道：“她前幾次來找你不是沒找到嘛，還說你還不如不嫁人, 每個月這麽多錢都是給家裏用了, 嫁人了對娘家卻是一點都不管。”
說直白一點, 就是說娘家一點好處都占不上。
葉歡驚歎，原著劇本裏一直說原身親媽算是原身的極品親媽，算是原身拖油瓶存在也不為過。
就放在現實中, 你有一個女兒嫁進豪門了，娘家半點幫不上忙, 女兒在豪門就會過得很辛苦了, 要獲得婆婆認可, 要獲得丈夫認可, 還要將孩子養好。
說不定還為了地位穩定, 你還要不斷生兒子穩固地位，就這樣了, 都還不一定能在豪門戰穩腳跟, 可原身親媽居然到處說這種話。
這還傳的了顧母耳邊，真要是一個計較的婆婆, 一天不生氣，時間多了還能不生氣嗎？
顧家還能一直對原身好，這家人真的是菩薩下凡。
這還不算，葉歡見顧母起身後給她洗了一碗水嫩嫩的葡萄過來，又將安安和溫溫的尿片和小衣服全都裝在一個紅色的洗衣盆裏，坐在矮凳上，將旁邊的搓衣板放進去，泡了肥皂慢慢搓。
葉歡看著就覺得顧母好，好到她腳步一過去想接過來自己洗都被顧母止住了腳步：“你洗什麽，好好坐著，你等下將你的衣服收出來媽給你洗就好了。”
同樣是媽，一個是親媽一個是婆婆，原身沒被親媽洗過衣服，倒是被婆婆不斷洗衣服，原身到是理所當然，葉歡沒這麽覺得理所當然。
‘哇’小溫溫的哭聲響起，葉歡隻好回身去抱小閨女，隻是一過去就瞧見了兒子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直看著她。
葉歡哭笑不得，這同樣是醒來了，小閨女醒來永遠是嗓子先動，哇哇大哭先彰顯自己的存在。
兒子卻是永遠都安靜，不是身體受不住了絕對不會哭一聲。
她忍不住捏了捏兒子鼻子，笑道：“你看，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每次喝奶水都是在妹妹後邊，就是你不會哭。”
她察覺兒子大眼睛眨了眨，也不知在想什麽，也不哭也不鬧。
葉歡總有種錯覺，她兒子不像她兒子，有點過分安靜了，這性格也不知隨了誰。
小閨女震天的哭聲傳來，她隻得像抱起來小閨女，小閨女一到她懷裏就咯咯地笑。
“哎呀，都醒了。”
葉歡看過去，就見婆婆已經起身洗幹淨手又擦幹淨後就去抱兒子換尿布，還不忘提醒她：“該換尿布了。等下尿你身上了。”
葉歡就坐在比較寬大的搖椅上，她剛想給閨女換尿布，結果這小家夥自己小嘴巴一直往她身上蹭，得，自己找奶喝呢。
“這小家夥一醒來就要喝奶呢。”葉歡隻得將小閨女的腿分開一點放在腿上，還拿了要洗的衣服塞在閨女兩條小短腿下，先喂奶。
這就是有個得力的婆婆的好處，葉歡一個人喂奶的時候，永遠有個人就給她抱著另外一個孩子，這讓她感覺生個孩子疼是疼，但是輕鬆多了。
她懷孕，生產，坐月子，帶孩子，在這幾個關鍵點她都被很好地對待，葉歡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比較舒服的狀態中。
她一邊給閨女喂奶，一邊笑看著顧母給兒子換尿布換衣服。
她在現代的時候聽說很多案例，有好多新婚夫妻結婚的時候還好好的，一生了孩子過鬼門關的時候，婆家不給力，特別是剖腹產刀口多疼她感受到了，但是丈夫自己玩手機看電視玩遊戲，女人叫了也沒反應。
婆婆有的不給力，根本不管兒媳婦死活，哪裏還像現在顧母這樣又是洗尿片洗衣服，孩子一哭，顧家人永遠反應比她快的？
葉歡也一直想過，她以後嫁人的話一定要婆家好相處一點的。可前世到她那個層次了，還真不可能好挑什麽都完美的人。
嫁豪門，豪門婆婆難相處都不用說了。
要是嫁素人，說直白點，到她這麽紅的人，又長成那個樣子，真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她，就更不要說什麽結婚什麽的。
就算是普通家庭的婆婆未必就好相處了，說真的，她真的是沒想到一穿書，顧家將她所有幻想全都滿足了。
顧家人是真好。
葉歡手指被小閨女胖胖的小手握緊，傍晚了，外邊的微風吹來，即便是帶著點熱意，卻跟去年同樣的時候心情不一樣了。
此時，她又見婆婆將兒子放下，來換她懷裏的小閨女。
“你媽媽一直說她過得不好，說你爸，你哥不管他們，眼睜睜看著她兩個孩子下鄉當了知青，也曾經去過你爸的單位找過人。”
葉歡抱著兒子都快窒息了。
就這幾個事情，人家傳出去得多難聽了。
她又聽一聲略帶著商量的聲音傳來：“歡歡，我們家也不是不願意給你幾個弟妹安排工作，隻是，這也是國家政策，你當初其實跟你哥的酒席安排得這麽急，也是為了不落人口舌。”
“辦了酒席，雖然沒領證，但是好歹也是結了婚的，知青辦那邊也不會專門管這種事。除非有人舉報，但是後來你自己爭氣自己有了工作，這樣就是半點把柄都抓不住了。”
“所以你弟妹他們就更沒管了。”
顧母的聲音傳來，葉歡捏住兒子的小手稍微緊了緊，那這個是不是顧家倒下的一個因數？
原身沒上班。
原身隻是跟男人辦了酒席，一開始並沒領證。
如果，顧家再不堪其擾，直接想辦法給原身的弟弟妹妹解決了工作的問題，哪怕是正常途徑解決的，那後邊顧家再出個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在加上這些細節一點點爆出來，是不是得說顧家徇私枉法？
或者說利用職務之便給解決了什麽工作安排？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這些看似很小的事情，等到最後全部爆發的時候，就是一個個小炸*彈。
這真的是，葉歡聽得身體緊了緊。
婆婆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說起這個，說是告原身親媽的賬就更不可能，顧家顧父和顧母就不是這個性格。
果然，
她聽到婆婆開口了，“其實一直這樣傳著也不好，我今天還跟你爸爸說，你媽媽看起來有改的趨勢，你弟弟妹妹也下去一兩年了，等這邊時機成熟的話，看看有沒有辦法將他們調回城裏來。”
葉歡聽著婆婆的分析，她身體比思維要快得多：“媽，現在是她因為弟弟妹妹要來道德綁架讓安排工作，以後時間長一點，她又會以我兩個繼兄要娶媳婦，娶媳婦後要生孩子，生孩子後要上學，上學後長大了又要工作……”
“接著是我的三個弟弟妹妹，他們成家，結婚，生子，
工作……”
“以後我那個繼父工作不順想要升職加薪等等，人的欲望是越來越強的，不斷滿足對方以後，對方就像吸血蟲一樣不斷地趴在我們家吸血。”
她聲音還是好聽的，說的話卻是讓顧母臉色都僵住了……
這些誰不知道。
不是因為他們兩家人中間，有一個歡歡嗎？
葉歡也知道婆婆在想什麽，她還說了一句，“媽，以後我媽媽覺得嫁得不滿意，想要換個更好的嫁過，你覺得行不行？”
“或者說，她要是一直去賭，再或者，沾染了一些別的不好的，比如毒*品，亂收人禮品等等需要錢，我們是不是要一起滿足？”
葉歡越說顧母臉色越白，這些就是想象，也知道以後是一條不歸路。
所以說每個主角身後都有著極品親戚，作為文中的天才男主，他除了有個將他賣了跑掉的親媽，還有一個像吸血蟲一樣的外婆。
賭*毒真的是葉歡最厭惡的東西，而原身親媽就有賭的習慣，一開始都是小賭，不知道為啥到劇本後期的時候，就越賭越大，動輒是上千萬，然後還會經常記在男主的賬單上。
站在文中男主的立場想一下，隻是想一想都窒息！
顧母說：“等你爸爸回來，跟他商量一下。”
葉歡已經喂好奶了，她將兒子輕輕拍著，道：“媽，我是說不管如何都不要鬆口，無限縱容一個人，隻會毀掉對方。”
”護不住一個人一生，讓對方學會自立自強未必不是另一種幫助。“
葉歡說完這話，就跟兒子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對上，她就心一震，她本就是隨意這麽一說，可是，顧母他們對原身的心態，就是她對龍鳳胎的心態。
她還想過要不要讓小家夥們好好享受一下童年，她努力工作，然後將他們護在羽翼下呢。
她低頭，用臉頰蹭了蹭兒子的臉頰，軟乎乎的感覺傳來，葉歡若有所思道：“慣子如殺子啊，看來你們要吃吃苦頭了。”
顧寧安：？
他小身板動了動，結果還被抱得緊緊的，他可一點不習慣跟親媽靠這麽近。
哇哇。
幸好妹妹哭了，他媽放下他去抱妹妹了。
顧寧安最近真的是被他親媽搞迷惑了，今天這麽好的機會，他媽居然拒絕了讓顧家給她娘家的人安排工作？
真的是越來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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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快晚上的時候，葉歡接到兩個電話。
一個是侯主任打來的，大概是問她的時間，可以的話可以去省城電影製片廠去麵試，順帶看看劇本。
這一年是上邊慢慢鬆動的一年，上邊除了樣板戲外，慢慢對京劇，民族戲劇和一些出名的長篇短篇小說在慢慢放開。
電影製片廠現在還遠遠不如電視台單位緊俏，就是工資待遇也不如電視台高。
電影電視劇製片廠也是想尋求突破，能改善一下製片廠現狀。
就葉歡那張簡直是為熒屏而生的臉，侯主任的想法是不舍得放棄這麽一個寶貝兒，除了想讓她去當當花瓶外，也有想將她挖過去好好培養的意思。
侯主任那不知道熬多少天夜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你擔心現在的局勢，可現在上邊慢慢放開了，我們如果要籌建開拍的也是領導允許的，你這點可以放心。”
葉歡安靜聽著，問他現在放開的劇本，有沒有適合她的？
葉歡的長相，說實話太過豔，在後世被大家非常喜歡，在這個年代，她還不知道行不行。
畢竟樣板戲等電影，現在還講究一個端莊大方，圓潤有福，要符合這個年代的整體情況。
侯主任說：“本來前麵是要籌拍《水滸傳》，《紅樓夢》也是有這個預算，但是提上去了還沒有結果，不過提交上去的除了樣板戲外，還有兩個劇本是通過了，一個是《女知青》，還有一個是《最美婦女主任》，真的很不錯，你看等你出月子後有時間來看看。”[注1]
葉歡：？
這一聽都是具有年代特色的劇本，說實話，葉歡前世今生都沒接觸過這種劇本，也沒這種經驗。
不管是女知青，還是婦女主任，她都沒經驗，不知道這種入戲行不行？
葉歡對新奇的劇本還是挺感興趣的，
葉歡問，“大概要什麽時候試鏡嗎？還是必須要將組織關係在電影製片廠才行？”
侯主任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們這裏都是製片廠演員去拍攝，演員我們這邊也是掛在製片廠單位的，當然，我們也有去找文工團，文化團等適合劇本的人來試鏡，如果適合的話，我們會跟對方再談合作。”
“你放心，我也知道你現在還剛出月子，現在還沒那麽快籌拍，但是，製片廠也有別人在競爭裏麵的配角，女主角你是不行了你沒有經驗，我給你推薦的是一個小配角，你有空的話過來看看。”
葉歡笑眯眯掛斷電話，就坐在沙發上發笑：最近這一年，好像很多人都喜歡在她耳邊說不可能。
*
顧小妹走進來看著嫂子在笑，忙問：“嫂子你笑什麽，是哥給你打電話了？”
葉歡伸手指讓她過來，顧小妹乖乖過來，她伸手指彈了一下小妹，顧小妹嗷嗚一聲：“嫂子。”
她什麽反應的人，能被嫂子偷襲到，她絕對不承認嫂子那笑容太蠱惑。顧小妹最近特別喜歡回家，主要是她嫂子是個大美人，這人啊，沒事兒多看看美人心情都好。
以前嫂子可從來不這麽跟她玩鬧，這被彈一下，一下拉近了姑嫂的距離。
嫂子是個好嫂子，哥離開前說嫂子對家裏沒歸屬感，這一下拉近了距離，她覺得嫂子忽然鮮活了起來。
葉歡卻不知顧小妹所想，她手指在顧小妹跟前搖了搖，那雙眼睛中仿佛就在放光一般。
就那一個動作，顧小妹卻覺得呼吸都窒了。
她嫂子也太美了。
“你哥現在應該很忙，怎麽可能有時間打電話呢？”
話音剛落，叮鈴鈴，客廳裏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顧小妹受不住嫂子這魅力全開的樣子，直接接起電話，一聽還是哥，顧小妹趕緊叫嫂子，讓她哥去承受嫂子的魅力吧。
*
顧燁霖打電話回來了。
顧小妹躡手躡腳去了外邊，她還將客廳的門關上，特意將客廳空下來，離開前將門從外邊帶上，她也沒走，怕有人打擾嫂子接電話。
她站了會兒才去看小侄子侄女，又跟親媽說了一聲嫂子在接電話，是哥打來的，讓哄住小侄子侄女。
小夫妻二人結婚後就聚少離多，好不容易能通個電話，顧小妹這個棒槌還去專門拿龍鳳胎喜歡的東西來逗他們玩。
什麽水晶球，什麽十二生肖掛件，還有風鈴，有皮影戲剪紙等，她就拿著剪紙在燈光下弄出各種各樣影子出來的，逗弄得小寧溫一串串咯咯咯的嬰兒笑聲。
客廳裏，
葉歡還不知道自己閨女兒子的嬰兒車上已經堆了快半個嬰兒手臂高的玩具了，她在想男人這個點打電話回來的目的。
是顧家背後真有什麽敵人有眉目了？
顧燁霖的確是忙了好多天了，研究所那邊要種植各種藥材和衍生品，並不是說在研究所外弄一塊地就能種就行。
他們是有一個實驗園，等模擬出適合人參，靈芝，蟲草，雪蓮花等適合生長的環境，再根據南城的總體地質情況去勘察適合種植的地方，這種就需要他們和專家下到基層去考察環境。
等遇到適合的地方，這邊的公社就統一動員規劃種植什麽。
當然他們縣城也設置了廣納意見的意見箱，下邊公社也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寫發展規劃方案上來，下邊送上來，他們就要總體做規劃和考察。
公社的人也都想發展經濟，把但凡能想到的點子都寫上去了，顧燁霖每天要審閱的規劃書就有兩個桌子高的資料，全部等他審核完，和縣長秘書和助理一起開會討論了，挑選適合的再送到領導那，大家再一輪輪開會討論。
所有的發展規劃，別看隻是一條規劃，從提案到最終的落實，中間花費的時間不知凡幾。[注2]
周懷謹身子骨還算硬朗，可這邊環境真的很糟糕，即便是四五月了，也會
經常有山洪，有泥石流，顧燁霖怕領導身體撐不住，經常都是他騎著自行車帶著研究員一遍遍下基層考察的，其中艱辛就不為人道了。
再忙，他也沒忘了今天是歡歡出月子的時候，何況，領導也來湊趣問他媳婦是不是出月子了。
再加一個林秘書中間的插曲，顧燁霖這一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是掐著點等葉歡空的時候才打的。
“哥。”
一聲聲音，顧燁霖就知道歡歡今天心情還不錯，他坐著，雙腿並排支著，背挺得筆直，克製住對歡歡聲音的依賴，顧燁霖揉著眉心，點著發疼的太陽穴才笑問：“今天收了很多紅包？”
“你怎麽知道？今天大姑姑和小姑姑她們都來了，也有好多不太熟悉的都來了，紅包給的多。”
葉歡聲音還帶著點無語的味道：“哥，你知道不，你閨女和兒子才多大，這才剛滿月，居然就有好幾個說要跟他們定娃娃親，這都怎麽想的？”
顧燁霖一直安靜聽著，他其實想說，他跟歡歡也算是娃娃親。
葉歡還在包被時，他已經被葉叔帶著到處調皮搗蛋了。
顧家眾人都說他長得好，聰明，學東西快，鬼點子多，平時從來最護短，在他手裏的東西別人都搶不走。
不吃虧，護短，還心眼多，還長得好，要保護一個妹妹是最沒問題的。
那個時候，顧燁霖都對這段婚約不喜歡的。
小時候歡歡長得好，晶瑩剔透的跟個水晶娃娃似的，可是他最討厭她，對她最凶巴巴的。
為此，他沒少被家裏人拿棍子揍。
這個事情，是一直到葉叔犧牲後才變的。
葉叔帶著他的時候也不生氣他對歡歡的態度，隻是拿一根毛草梗逗他：“小霖子，葉叔在，有葉叔護著歡歡你就可以任意浪哦，要是葉叔有一天不在了，你就保護好妹妹好不好。”
那時候，葉叔還是同三叔小叔關係最好的時候，整天顧家四合院都是幾人研究沙包戰略的討論聲……
*
“那歡歡是怎麽說的？”
葉歡就說當然是拒絕啦，還讓對方將兒子抱去養一下。
顧燁霖安靜聽著，那雙狹長的鳳眸中都是柔和，他不知什麽時候，習慣了聽她說話，聽她的聲音入眠，隻是，最近歡歡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在收音機中有聲音了。
他，
有點不習慣。
或者說，很多人都不習慣。
顧燁霖低沉帶著點柔和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過去:“歡歡，節目被收錄的事情哥知道了，哥想，對這種無法改變的事情，換另外的節目單子，或者直接要廣播電台，這種機遇與風險並存更好，你覺得呢？”
以前他將她放在羽翼下護著，企圖讓外邊風吹雨打都一並擔了，他不會跟她分析利弊，分析局勢。
現在，
她想要飛，想要飛出他的羽翼下，他哪怕是隨時擔心她從高空中墜落，卻無法將她折斷翅膀護在他能看到的地方，隻能多帶她一遍遍看看懸崖的陡峭，
她若不怕，就推她下懸崖，再一次次練習飛翔的能力。
若是起飛不起來，也可以隨時在她跌落時再次將她卷在羽翼下。
外邊的世界，不管是什麽顏色，隻要是她想的，總要讓她去看看才好的。
“這種挫折，慢慢等你強起來了，就會越來越少了。”
葉歡安靜聽著，她覺得男人的話小心翼翼的，“哥，其實我不在意的。”
葉歡從來相信實力可以吊打一切。
她還記得，在現代時，她剛出道的第一部 作品的時候，她就是憑借一張臉讓導演點中去演了一個回眸笑。
可她是個新人，根本沒任何經驗，她不想走捷徑，因此第一部 劇她連名字都沒有，就一個鏡頭，還是當成替身的一個鏡頭。
就是唯一一次露臉的機會，她為了這回眸一笑在私下練習了不知道多久，隻知道她熬了幾天幾夜出來後因為控製不好肌肉，她笑的臉都抽筋了。
最後還差點進了醫院。
可是誰能想到，她因為一個鏡頭爆紅……
那劇播出後，她成了全網找的最美微笑的神秘人~
……
“恩，歡歡真棒。”
顧燁霖一愣後就誇了一句。
頓了一頓，顧燁霖才道了這次的重要事情：“讓表哥找的退伍兵保鏢已經過來了，以前是特種部隊因為受傷後退伍的，人品信得過，應該快到了。”
那邊歡歡都安靜聽著。
顧燁霖還是察覺歡歡的剛強超過他預料，他還想起剛生產時刀口還很疼，她聽到閨女哭撐著疼去換尿布。
一種陌生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顧燁霖又想起來原來的歡歡，那是一個從來不吃虧的性子，家裏都護著她，她還是霸道任性做事全憑自己喜好。
比如新婚之夜，她可以踩著他的臉說她有心上人，然後跟心上人下藥，逼著他成全她跟心上人一起。
她那個時候也哭，他坐在邊上一言不發，看著她鬧最後到底是不舍得她難受幫她解開了藥……
現在的歡歡，
顧燁霖垂了垂眸，又聽著她問顧家的情況，問孩子的教育規劃，還有可能顧家遇到的危機，想請個保鏢是想保好孩子，護好家人。
他聽著聽著，重重地閉了閉眼，忽然道了一句：“歡歡，你是我護著的妹妹，哥從來不倒下，你就從來不需要懂事。”
歡歡：？
顧燁霖聲音還有一絲沙啞：“你有這麽多人護著，有這麽多人願意將你抗在肩上，你何至於這樣什麽都自己抗著？哥和顧家也不需要你替家裏幫什麽忙，從來隻需要你開開心心就好……”
葉歡：？
掛斷電話，顧家這邊終於傳來小龍鳳胎玩累的聲音，哇哇哇的哭聲瞬間穿破川穹，顧小妹抱著小侄女來說‘小寧溫餓了’
顧燁霖這邊，他也不知想到什麽，最後撥通了一個私人電話。
顧燁霖聲音緩了緩才道：“省台欺負一個新人，納入人家新人爆紅的節目，我覺得說出去還是沒臉的。”
對方一噎，緩了好一會兒都沒開口，直接閉了嘴，這誰也也不知道是你家的人啊！
好在顧燁霖並不是找麻煩，而是緩和了口氣道：“如果這個新人來你們省台，她要是有要求不超原則，希望主任不要為難。”
對麵傳來一陣陣咳嗽聲：“咳咳咳，隻要不違背原則，省台肯定不會為難對方，一開始本來就要調她來省電台的。”
隻是這主任話都沒說完，對麵電話就沒音了。
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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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第二天，葉歡身邊躺著兩個小家夥，她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外邊一陣打鬥聲傳來。
她一睜開眼睛，就與最裏麵的小男主直直對上。
母子兩人大眼瞪小眼，葉歡一愣後就趕緊爬起來看，好家夥，真的尿了，她趕緊給兒子換了濕了的尿片，又重新給他換了尿布，取開已經濕了的隔尿墊，重新換了一張上去。
又重新取了一條幹淨的紅色小夏褲給他換上。
夏天了，天慢慢變熱了，葉歡給哥哥和妹妹都準備的是幾套薄薄的紅杏綠等色帶中國結的小夏裝，這重新一換上去後，紅色衣服配上杏色的小短褲，藕節一樣的小短腿在外邊，肉嘟嘟的，葉歡伸手戳了戳又低頭親了親他。
葉歡看著他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了她一眼就閉上了，葉歡看得好笑不已：“還害羞呢。”
“餓了沒？”
葉歡又檢查了下妹妹這邊的情況，察覺她昨晚尿了後，她重新給換了幹淨的尿布和隔尿墊，早上還好沒尿。
她也不管妹妹醒沒，直接抱起來重新給她換了尿布，見她吐著泡泡，葉歡點點她眉心重新將小被子給她蓋好。
一個多月的小嬰兒，兩個小家夥的胎
發很長，黑亮黑亮的，這一睡覺吧一根根頭發睡得很亂，她一邊給她理順又將她小帽子給她戴好。
等一切都做完，葉歡才有空打理兒子，隻是再過去抱他時，葉歡又對上一雙大眼睛，似乎她剛剛給妹妹換尿布時他都一直在看著。
可現在等葉歡去抱他時，又不搭理她了。
葉歡抱他起來喂奶時，總有種錯覺兒子這麽小就聽得懂外邊說話，也看得懂大人的動作似的。
葉歡低頭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才笑道：‘今天媽媽要去上班，應該不會耽擱多久，去看看就回來。”
顧寧安安靜聽著，一聽到她說要去上班還真愣了下，這才出月子，還帶兩個孩子，她怎麽去上得了班？
*
打理好兒子，吃飽喝足後她察覺兒子又睡著了，葉歡重新換了一套及膝的的確良連衣裙去到外邊，剛出了書房門口就瞧見院子裏好幾人在過招。
哎喲，是真打起來了。
葉歡就靠在門前看著顧家幾人和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寸頭男人對打。
中間還有個熟人顧小妹，她就負責在邊上搞偷襲。
主打戰場的是一身白襯衣的三叔跟人家對打。
葉歡看了幾眼，真發覺顧家這兩人有點不要臉，專偷襲人家薄弱部位，難得對方還能鎮定應對。
葉歡仔細看了看對方下盤，的確是挺穩的。
她就立在那看，大概是看久了，打鬥中的幾人停下來，三叔首先第一個收手，一看到葉歡就朝她眨眼一笑：“歡歡早啊。”
“三叔早。”
她看了看男人這次給她帶回來的手表，才早上6點半，真有夠早的。
“嫂子，你怎麽這麽早起來了，咯，這叫謝其成，他是哥請回來的保鏢，是表哥介紹的，聽說是特種部隊退伍兵退伍的，剛剛跟三叔試了下，好像比我們厲害一丟丟。”
這挽尊的？
明明兩人專門搞偷襲都沒贏。
葉歡朝他一笑，“你好。”
對方朝她走過來，身高很高，身上肌肉很足，腰板也直，一身灰色的短袖和黑色褲子，整體氣勢看起來就知道是受過訓練的。
隻是等對方一過來葉歡就一愣，對方是跛腳的，再一看臉有疤痕，他高是高，全身古銅色的黝黑肌膚看起來還真嚇人。
就是身體受傷了，難怪退伍了。
對方一到她跟前就將自己以前的軍官證和介紹信遞給她：“謝其成。”
葉歡問：“你來時，表哥跟你說是多少錢一個月工資。”
“40元一個月。”
葉歡點頭，讓他跟她一起去客廳簽合同。路過三叔身邊時，她還看到三叔頭發都濕的，“三叔你今天可真早。”
三叔就朝她一笑：“今天你去上班三叔送你去。”
這？
她將三叔上下看一遍，“來得及嗎？”
然後三叔就朝她一眨眼點頭。
葉歡：？
……
兩人簽訂好合同，或者說是葉歡自己寫的一個協議。
是保鏢，還是葉歡身邊的保鏢，以後如果做的好，她會一直留下來，那其中的保密協議就很重要了。
她也怕未來對方咬她一口。
不過第一眼，她對對方還挺滿意。
二人都簽訂完協議後，葉歡才忽然問：“你家裏有什麽問題沒有？”
葉歡聲音好聽，不過才早上，那聲音都帶著一股治愈的味道。
尤其對一個保鏢，第一次見麵，她還先問人家家裏有沒有什麽問題，可見人品是不錯的。
謝其成一愣後又看了看葉歡，初初一見後，他眼底有驚豔又很快恢複，他道：“沒什麽大事，就一個寡母在家，平時節假日我會請假回去看看。”
葉歡明悟，她點頭後道：“可以將你家人安頓下來，工資的話以後給你漲。”
“隻有一個要求，給我護住家人兩年，就是孩子和爺爺奶奶。”
葉歡下巴指了指正房中間顧老爺子他們住的地方。
剛到門口聽到個正著的顧奶奶：？
本來聽到說歡歡請的保鏢到了，顧奶奶起來穿好衣服就摸著牆壁準備在窗戶前看看人的，哪知道就聽到這個。
這可把顧奶奶聽得心窩子暖暖的。
好了，這下也不聽了，回去就跟顧老爺子抹眼淚。
顧奶奶真的是一邊裝著抹眼淚，一邊道：“咱歡歡可真是個好的，當年的小昭軍就是這樣。”
這個小昭軍就是當年的葉昭軍。
顧老爺子聞言也長籲短歎，重新點了根水煙，久久沉默。
……
去上班前，葉歡又單獨跟謝其成聊了下，大概是問了一些特殊情況的意外如何預防，以及，如何規避一些意外情況等等。
她知道顧家顧老爺子是第一個倒下的，她打算在四合院外再做些準備。
去上班前，她都在想，四合院外或許該做一些準備。
家裏，
要不再喂兩條狗？
最好是那種退休的警犬最好不過了。
*
三叔送葉歡去到文化團，離開時還跟她揮手。
葉歡頗有種被當成小寶寶被送上下課的錯覺，葉歡簡直哭笑不得。
去到文化團時，沈敬民早早就等在那，大概跟她說了下縣廣播電台這邊的情況，首先團隊大概還是葉歡，沈敬民和宋主任一起合作搞這個廣播電台。
另外是有兩個編製給她招人的，至於廣播電台的辦公室還是在文化團這邊，就是人員和後勤都等都先跟文化團公用。
沒辦法，縣政府這邊也不可能一下撥出來這麽多錢支持一個還看不到結果的廣播電台。
沈敬民道：“播音室還是以前我們用的播音室，另外單獨給了你一間辦公處，還有給你分配了一套靠近文化團的房子，你到時去看看。”
“小汽車，林秘書說還沒那麽快，不過文化團的車你們這次去省廣播電台時可以直接開去，這次我去不了，宋主任會跟你一起去。”
沈敬民帶著葉歡大步朝文化團走，一路上都將一些工作計劃全跟她說了，有點類似葉歡助手的位置。
葉歡今天來文化團，其實也是通知一下文化團這邊成立廣播電台，有需要的人到時可以申請來廣播電台試講。
說來也巧，要成立廣播電台這個消息還是在文化團散播開了。
訓練室內，兩邊都安裝有鏡子，整個鏡子將這個大訓練室顯得特別空曠。
越空曠，說話聲音就越響，葉歡跟沈敬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訓練的人正在自由活動，此時主任不在，大家都針對這個臨城廣播電台紛紛發表看法。
眾人對葉歡是又羨慕又覺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要再爆紅一個節目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
“這一個臨城音樂會能意外紅，跟葉歡的嗓子有關係，她唱歌是好聽。可是，現在省台要將音樂收錄進省城人民廣播電台，葉歡的優勢都沒了，要再爆紅一個節目簡直不可能。”
“主任還說我們有誰想去廣播電台的，可以去找葉歡報名，這有誰會去啊？放著好好的編製不要，要去一個都不可能成立的廣播電台，瘋了吧。”
“這可是要跟省台五個廣播電台比賽，我覺得就是將所有人都拿去突擊訓練都不可能成功，何況是葉歡，外加還沒到位的成員。”
嗬嗬嗬。
又是一陣笑聲傳來，屋裏眾人的討論聲更大了。
臨城廣播電台要能成立，就去掛倒立，以後看到葉歡就跪著叫爸爸。
不知誰又笑著說了聲後，旁邊就有人附和，都跟著說葉歡不可能帶紅節目，還讓大家要去報名的要慎重。
本來打算去宣傳招人的葉歡：？
沈敬民在邊上聽得一張臉都青了，想進去理論時被葉歡止住了。
葉歡轉身就走，她對在這裏麵招人的心思瞬間淡了。
她帶著沈敬民離開時，大概裏麵的主任忙完出來了，此時她的訓聲還傳到葉歡耳邊：
“臨城廣播電台節目丟
了，對臨城有什麽好？”
“國營廠子經濟不好，文化團要是發不出工資來，看你們還能不能這麽幸災樂禍，我們都是一個團隊，要守望相助懂不懂，現在開始，要報名都去辦公處交申請書。”
*
第二天，
葉歡要去省台交接節目，跟著還要去錄音室提前錄幾首歌，她的音樂節目有好幾首曲子是被選進了省城廣播電台音樂之聲了。
多少補助不好說，不過葉歡順帶要去省城電影製片廠試鏡，先看看能拿下哪個角色。
這天，宋主任會賠她去，因為配了車，這次是文化團的司機送他們去。
要去省城耽擱兩天，龍鳳胎必須要跟她走，中途沒人照顧，顧小妹主動請假陪她去，跟著一起去的還有保鏢謝其成。
葉歡這邊總共就有3個大人加一對龍鳳胎，加上一個宋主任，坐上車後還很擠，好在這是一個類似七座的長安車。
坐在車裏，呼嘯的風聲從外邊傳來，葉歡坐在後座，懷裏抱著小寧安，他瞪著一雙大眼睛也不哭，還安靜地看著葉歡。
但是小妹那裏就沒這麽順了，小寧溫一開始好奇還不哭，後邊就哼哼卿卿的，小妹還得哄著才不哭。
車裏都是‘哦哦’的安撫聲。
葉歡懷裏抱著兒子，又聽著小閨女的聲音，外邊的熱氣會灰塵從車窗中傳來，看著不斷後退的樹木花草，她心情沉重。
尤其車在前麵一陣顛簸，忽然哇一聲小閨女被顛簸得哭了。
葉歡見兒子雖然沒哭，可也明顯疲倦。
她低頭看著兒子，忽然滿心都是愧疚，這才剛滿月就被她帶著到處跑，她低頭用臉頰靠著兒子白嫩臉，忽然蹭了蹭他的臉頰。
在滴滴滴的車聲中，她愧疚地親了親他皺起的眉，忽然低聲道：“寶貝兒，對不起。”
她低頭說話時，似有什麽東西滾落，砸在顧寧安的臉上。
他白嫩的臉頰被砸的濕潤，顧寧安一雙又黑又亮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她：剛剛他看到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