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3更)
(v01更)
《霍元甲》爆紅, 外加《雙麵證人》在歐美市場掀的熱潮,可謂是讓這一年的葉歡贏麻了。
一時間不少圈內的人打電話來恭喜她,同時還有不少代言商家打電話來找她代言。
葉歡最近公司和家裏的電話都被打爆了的, 這個節骨眼上, 她的經紀人卻不在這邊, 今年沈哥說回家給親媽掃墓,葉歡就給他放假了。
沈哥不在, 葉歡又想起羅二弟在開春後,忽然說不結婚了。
這個事情,高家父母不知從哪裏聽說了閨女身上那一刀是因為受羅二弟牽連,又得知羅二弟親媽又是那個德性, 現在訂婚儀式雖然是舉行了, 可現在女方父母就是不同意。
對方不同意的原因據說是有三個, 一個是羅二弟潛藏的危險不確定,人家不舍得閨女受苦。
第二點,則是羅二弟的親媽實在是太難纏, 有個難纏的婆婆,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 總不能說你結婚後真的不管婆婆吧, 所以這個火坑, 那是不能給閨女踩的。
至於第三點則是很隱晦的, 他們覺得羅二弟被人抓去綁了這麽多天, 又是下藥又是劃刀子,又是要找女人侮辱他。是個男人都被逼得不正常了, 以後他還能不能給媳婦兒正常夫妻生活都不知道, 他們的閨女不能嫁給一個心理可能存在障礙的男人,所以綁也是要將閨女綁回去。
高桑玉哭的死去活來的, 最後不惜以死相逼,可還是被他家裏的父兄敲暈了帶走了。
葉歡當時在酒店裏本來還想解釋的,這種情況,女方的確是無辜的,結果她剛道歉說了一句‘對不起,當時的事情’,她後邊的話還沒說出來呢,結果高父老古板性格就出來了。
他硬是懟了她一句,“我們高家高攀不上市長家的親戚,請你也別將我閨女往火坑裏推。”
那態度是真的一點不好。
高父帶著閨女出去的時候,見葉歡在門口擋著,以為她不讓路還推她一把。
葉歡穿的是高跟鞋,被這樣一推,腳一崴,腳疼得她當場就倒抽一口涼氣。
葉歡同時被顧燁霖和羅二弟扶了起來,兩人都看著她問有沒有事?
葉歡搖搖頭,男人已經蹲下去撩開她褲腳看,腳踝一崴都有點腫起來。
顧燁霖臉色當時就很不好看了,他淡淡地看一眼會場,就一把抱起媳婦兒,說:“我們先回家。”
葉歡點點頭,點頭應了聲好。
畢竟是兩家人,在剛舉辦完訂婚宴沒幾天就鬧起來,會很難看,葉歡覺得腳崴也不全是對方的問題,畢竟她是大明星,穿的高跟鞋很高,他們給高家定的酒店又是那種四星級酒店。
這是臨城最高級別的酒店了,高級酒店地上是鋪著地毯的,高跟嵌在地毯上,對方輕輕一推她也能崴到腳的,自己這一方本來也不占理。
葉歡就打算息事寧人,顧燁霖是看懂了媳婦兒的意思,所以他沒鬧,隻將媳婦兒抱起來回家。
顧寧安卻是氣的人都快炸了,他直接看著高家眾人,立馬就要讓保鏢將他們都扔出去,什麽玩意兒,他都沒舍得讓媽媽這麽受委屈過,結果高家人來就一會兒挑剔這個,一會兒挑剔那個的,活將自己當祖宗。
最重要的是,他們挑外婆他們的毛病還沒什麽,總歸是兒媳婦和親家,那被挑著還沒什麽毛病。
他媽媽都已經出嫁這麽多年了,何況,二舅舅跟媽媽還不是親姐弟,是繼姐弟,高家懟誰不好,懟他媽媽?
顧寧安直接惱了,“要結就結,不結就算了,將氣撒在我媽媽身上幹什麽,知道我二舅舅身邊危險,難道不是你女兒知道,然後還主動追的嗎?我舅舅在美國這麽多喜歡他的女孩兒,又不是非得是你們高家,還說什麽高攀不上市長,我爸爸來後,說過一句多的話嗎?哪次不是好好將你們照顧好的。”
顧寧安惱火,護短性子一上來,蹭蹭蹭的,幾乎是遮羞布都不要了。
的確,高家如果不是看上顧家這層關係,又看上他舅舅是百萬富翁,未來千萬富翁的身家,他們高家會願意來結這個親?
難不成還能是看上他外婆那又潑又難纏的性子?
後來,聽到那消息後,就開始說不同意。
起初顧寧安也是沒想通這個,還是三爺爺一針見血,道對方是想用把柄坐地起價,想他們付出點什麽,好拿捏他們,這才這樣的。
不然,年前就舉行好的訂婚儀式,大過年的,高家不是應該回家過年嗎?
高家今年年都沒回去過,就一直等在臨城的,說要給他們家女兒一個說法雲雲。
他們可是一直最高待遇對著高家呢。
顧寧安說得太快了,葉歡拉都沒拉住,這樣一說,就是徹底撕開平和的外表了,這親還怎麽處下去。
葉歡趕緊從男人身上下去,掐了下兒子的手臂。
顧寧安看在媽媽的份上,到底讓步不吭聲了。
可高父是搞教育的,從來就最是要麵子,他是桃李滿客天下的老師,他手指頭指著顧寧安,最後氣得快要暈厥過去,直接顫著聲道:“你,……,你你這,有辱斯文,”
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麽罵,氣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他最後大概是情緒失控了,“我難道說錯了嗎?你們家,一個潑婦,一個戲子,一個下等的商人,自古就是士農工商,戲子不入流,以為攀附上市長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你你你們……”
他還想再說。
砰。
聲音響起,酒店門從外邊被暴力撞開,顧寧溫梳著馬尾辮,幾乎是一陣風一樣衝進來將高父衝撞出去,高父直接摔倒了。
高父‘哎呀’一聲都沒來得及罵,就見小姑娘急匆匆衝到了葉歡的腿邊,然後一把掀開了她媽媽的褲腳,等看到腫起來的腳踝,她那眼睛就跟沒關上的水龍頭一般,那眼淚說掉就掉。
顧寧溫小心看著媽媽高腫的腳踝,帶著哭聲道:“怎麽腫了,他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真的腫了,怎麽這麽多人保護你,你還能傷成這個樣子?”
說完,她還狠狠瞪了一眼哥哥,嘟囔一聲,“哥哥,你怎麽越有錢越廢了,媽媽在你眼皮子底下還能被人欺負了去。”
顧寧安:……
他都沒法解釋,妹妹就不搭理他了。
葉歡哭笑不得摸了摸閨女的頭,“沒事,溫溫,不關他們的事,當時他們都在媽媽背後,而且真的隻是崴了一下,能有多大的事,媽媽演戲的時候,比這個重的時候多了去了。”
顧寧溫哼一聲,瞪了一眼哥哥和爸爸,然後幾乎是眾人都沒拉住她,她是眨眼間就衝到了高家父子跟前。
這丫頭,想也沒想抬腳就想要給重新爬起來的高父一腳,她心底憋了一團火,身體靈巧的她,單手對打高家父子沒問題。
葉歡頭都大了,趕緊叫住丫頭,“別動手,寶貝兒。”
這一動手,明天這報紙還怎麽寫?
何況閨女還在上學,她這一踹下去,以後她的形象要被人怎麽傳?她幾乎是在閨女想動手的時候就衝了過去,可是還是快不過閨女的動作。
“別動手。”
好在最了解她性格的是周書熠,顧燁霖和顧寧安。
幾人都會武,幾乎是顧寧溫想踹腳的時候就拉住了她,幾人一前一後擋住了她,這一腳就踹在了周書熠身上。
顧寧溫心痛得那叫一個無以複加,開始罵他,“你傻啊,不知道躲開。”
周書熠指了指葉歡的方向,“乖,你看看葉阿姨擔心成什麽樣了?”
顧寧溫幾人一回頭,就瞧見葉歡單腳一跳一跳跳過來,嘴裏還叫她別衝動。
顧寧溫眼底含著淚花,趕緊衝過去扶住她,小嘴裏也埋怨:“你腳不痛嗎?還跳過來?”
葉歡摸摸閨女的手心,掐了她一下,有些無奈道:“媽媽教過你沒有,君子不立圍牆之下,你今天這一動手,你以後名聲還要不要了?”
顧寧溫哼一聲,後來見爸爸過來抱起了媽媽,她朝媽媽保證不動手後,就衝向了還朝她們繼續罵罵咧咧的高父麵前。
高父被她嚇一跳,最後又開始罵,“你踢啊,我倒是想看看堂堂鵬城市長的千金,是個沒教養的姑娘,真的是,真的是……”
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麽罵,高家沒有撐門麵的人才,他是既想要攀上鵬城市長這門親戚,但是他又不能讓對方騎在頭上,這就想先讓對方意識到他們自己不對在先。
可顧寧溫硬是抬起腳,
嚇的高家的人趕緊將高父往後拉,高家人嘴裏還當起了和事老道歉,“顧小姐,顧小姐,這個我們兩家還是親家,不能踢不能踢啊。”
顧寧溫當然不會踢這一腳,她將腳收回來,雙手叉腰開始她的罵戰表演。
她雙手手指指著高父就開始罵,“你這個牛鼻子,假清高,虛偽無恥的老家夥,你有什麽資格罵我媽媽是戲子,講貢獻,我媽媽將華國的音樂藝術和電影帶向世界,讓世人知道華國有音樂。講愛民和善心,我媽媽的基金會幫助了數以萬計的孤兒和貧困人口度過難關。”
“你說你是搞教育的,那你那些上不起學,吃不起飯的人,那些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在哪裏?瞧不起我媽是演員,請問你做的貢獻有她多嗎?哼,我外公還是烈士呢,嫌棄誰呢、我們還不稀罕你這老古板……”
顧寧溫這劈裏啪啦一頓的輸出,將現場眾人都炸得外焦裏嫩,葉歡幾乎是拉都拉不住,閨女就全給罵了出來。
葉歡扶額,她當年生怕將閨女養的太弱了,這就放開一點性子,現在好像又一丟丟辣哈。
好像也沒什麽不對,至少不容易吃虧。
隻有高父被罵得有點懵,他嘴裏那句‘怎麽可能?’愣是堵在了嗓子眼。
因為顧燁霖開口了。
他說話就比較內斂有威嚴性了,他說;“高教授,顧某人本來以為教授都是教書育人的,我沒想到你竟然對顧某的太太這麽大的敵意,既然這樣,以後不管你們高家是否與葉家結親,我們兩家還是不要來往的好,你就當顧某任性,不喜歡與對我太太有敵意的人交往。”
他這話一說,高父還沒來得及反應,高家的人先不同意了。
這要是都不能跟顧家搭上關係了,那還結什麽親啊?關鍵是,他們是清貴人家,這種話說不出口啊。
倒是高母回過神來,她趕緊打圓場,有些尷尬道:“顧市長,您看,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這個老高他,就是擔心我們閨女而已……”
“擔心你家閨女,就可以拿我媽作為攻擊對象,高家倒是好教養,瞧不上商人,嗬……”
顧寧安後邊更難聽的話沒罵得出來,媽媽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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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母還在賠笑道歉。
到是一直安靜聽了半天的羅二弟忽然開口了,“這個婚事取消了吧,高伯母,我也不想拖累你們高家,好在我們婚前也沒發生過什麽,還不至於影響她再嫁的,至於別的賠償,我都會給到位的。”
他將手裏外傷藥遞給姐夫,這才站在高家眾人麵前鞠了一躬,“對不起,我當初答應她交往的確是一個錯,她脖子上那傷痕當初就找了最好的整容醫生給她弄好了的,不會影響她餘生。”
羅二弟:“另外,我留給她的20萬美元也不用還我了,就當做她未來成婚時的嫁妝,希望你們高家不要扣她的。”
他這躬一鞠,真的是讓現場的人驚呆了,還有20萬美元作為分手費,換成華幣是140萬華幣,就依著華國普通人工資,一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一年一兩千塊錢,一百多萬得夠他們工作七八百年。
高家這才知道慌了,他們這哪裏是丟了個包袱啊,他們這是放跑了個金龜婿啊?
這麽多錢啊。
高母張張嘴都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補救一下,高桑玉卻是已經從哥哥的懷裏醒來了,一醒來就聽到了這句‘婚事取消了吧’,她哭著搖頭,“阿彬,不要,我不要取消婚事。”
羅二弟卻是搖搖頭將她扶起來,他給她籠了籠衣服,聲音平靜道:“我會去跟我姐替你家道歉,至少我們分開後,沒有任何人會為難你們,你好好找個人生活吧,還有想要什麽補償,我都會盡力補償你,但是這個補償,隻能是我能力範圍內,與我姐夫他們家無關。”
“還有,不要再罵她了,她從頭到尾都無辜了,她隻是我姐,不是我媽。高家的這一波鬧劇,就當償還這幾年你陪伴的情義了。”
他決定了,就一點點將情緒剝離幹淨了,無論高桑玉如何哀求,高家人如何想道歉都不再回頭。
這一場婚事,沒有因為親媽一哭二鬧三上吊分開,卻因為高家這一場鬧劇而分開。
高桑玉哭得肝腸寸斷,卻無論如何都挽救不回來了。
這一場婚事中,兩個當事人都沒有錯,有錯的是來自兩個家庭成員的問題。
羅二弟當初帶著人回來,的確是想結婚的,可他的成婚,當他聽到那句‘戲子,不入流商人’瞬間土崩瓦解。
他始終在對方眼裏是不入流的,還連帶一直尊重的長姐陷入這個風暴中,那一刻,他的確是覺得自己錯了。
錯在,決定太草率。
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從來不是兩個人決定了就好的。
……
顧家眾人從酒店離開時,眾人直接去了醫院。
葉歡腳踝的確是崴的有點嚴重,這可能跟這邊天氣太冷,忽然被暴力扭傷有關係。
看著嚇人,不算傷筋動骨,不過還是要養個好些天的。
羅二妹收到消息後,急匆匆過來幫忙查看腳,看完後就要長姐好好休息幾天,她全程來照顧著。
倒是羅二弟默默地蹲在地上,將顧燁霖的工作給搶了,他一點點給葉歡擦著藥,道歉道:“對不起姐,給你造成麻煩了。”
葉歡倒是覺得無所謂,她是真覺得還行,這麽攻擊她是戲子的話,跟前世比都是小兒科了。
高家好歹還是清貴之家,他們也罵不出更難聽的話了,在她看來,反倒是羅二弟應該是比較難過了。
他從那種原生家庭出來,他並沒因為自己是兒子得到優待,反而父親落難,親媽難纏,可謂是沒過上一天好日子。
後來高桑玉的出現,大概是真的給了他家的感覺,所以他多次在她麵前說要結婚了。
現在嘛,婚事取消,他心底多半是難過的。
葉歡拍拍他肩膀,羅二弟還特配合將腦袋歪了過來,這是他習慣,怕長姐拍不夠他,所以會下意識將最方便的姿勢擺出來方便她拍。
葉歡被他這動作逗笑了,她索性揉了揉他腦袋,將他梳得極好的發型搞得亂糟糟的,然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葉歡:“說什麽傻話,我是你姐,哪怕不是一個爹,可你是我從小就投資的,你以後掙錢有一分分紅是要給我的,我可不就要先愛護著點你。”
“至於高家,放心,沒人會特意為難他們的,你姐夫更不會啊。頂多是不來往罷了,本來呀,兩家也不是多親近的關係。”
她這話就是表明了顧家和顧寧安,包括葉歡自己都不會隨意找高家麻煩的,不看僧麵看佛麵嘛,高桑玉那姑娘又沒做什麽壞事。
就是罵兩句而已,葉歡覺得可以看在羅二弟的麵子上,就當讓對方發泄一頓了,畢竟人家閨女的確是因為受牽連受傷了一回的。
聽到葉歡這麽說,羅二弟眼睛紅了紅,恩了一聲,道:“恩,謝謝姐,有給姐分紅的,我單獨有給長姐存一個賬戶操作分紅進去的。”
隻是他姐的資產是他的多少倍都數不清了,他也就沒說這個事。
葉歡嘴巴都張大了,她就是這麽一安慰傻子的,這傻子還真存啊。
葉歡看著羅二弟那雙閃亮的眼睛,那句‘不要’都說不出口了。
羅二妹在邊上哇一聲跳腳,“好啊,姐有,我就沒有啊?”
羅二弟:……
他看一眼她背後的謝其成,瞬間了然,然後道:“有,是給你準備的嫁妝,回去就給你。”
他還多加了一句,“新婚快樂,二姐,二姐夫。”
羅二妹剛剛還能吵鬧,這一聲‘新婚快樂’,可算是將她叫紅了臉,她啐了一口,“這眼睛倒是尖。”
他們去領證的時候,可是偷偷
去領的。
倒是謝其成大方承認了,“謝謝二弟。”
顧燁霖在邊上聽了一番,早就讓人去準備紅包了,然後還笑著朝謝其成恭喜,“恭喜,這是給你們的新婚紅包。”
謝其成還有點拘謹的,這誰能想到,最終是他跟顧市長成了連襟,認真道了一聲:“謝謝姐夫。”
謝其成還在那有點拘謹,羅二妹卻是接過紅包,然後笑嘻嘻道:“啊謝謝姐夫,可是姐夫啊,今晚姐能不能借我一晚啊,我還想跟她說點女兒家的私密話。”
顧燁霖:……
為什麽你們新婚,小姨子晚上來搶我媳婦兒是怎麽回事?
*
正月走完親戚,葉歡出演的兩部劇《霍元甲》《雙麵證人》都還在節節攀升。
這一年,羅二弟解決完高家的事情後又回了美國。
葉歡卻見經紀人還沒回來,她就偷懶跑去跟三叔那聊天去了。
三叔最近迷上字畫,去年葉歡得了一副駿馬圖送給了三叔,這一整個春節三叔都沉迷在這幅駿馬圖中。
葉歡去到三叔院子的時候,這人大雪天的還戴了副眼鏡,拿著放大鏡在看駿馬圖。
葉歡手裏還拿著暖爐,她撐著雨傘走過去,整個雨傘和靴子上都是雪花。
“歡歡寶貝兒,怎麽這麽大雪天還在外到處跑?”
見歡歡寶貝兒過來,顧三叔是畫也不看了,眼鏡也不帶了,直接給她端了凳子過來,一臉風華絕代地坐在那裏問她是從哪得來的寶貝兒,說她淘到寶了,這幅畫是真的,大概能拍賣到上千萬左右的錢。
葉歡一下精神了,她是從別人那裏收購來的,成本也才幾十萬,就這樣,當時身邊的人都說她可能要砸的。
她覺得三叔以後要是從銀行係統退休的話,還可以去做個拍賣師。就他這妖孽長相,老了也是個帥大叔。
葉歡感興趣,“真的嗎?大概就是聽三叔說得多了,我就隨意看了一眼,覺得可能是真的,所以就買下來了。”
說起來這個就搞笑,三叔這點好為人師都體現在侄子和當閨女疼的葉歡身上了。
如今看起來都卓見成效了。
不過說起來字畫,顧三叔又說起來葉歡前年送的唐代花瓶,那才是真正的古董。
葉歡趕緊道:“三叔,那兩個古董不是我買的,是香港周四爺送的,說起來我還覺得奇怪呢,他不但送古董送養肺的保健品,他對我還特別親近。這次《霍元甲》能在香港大爆,還真要感謝他旗下的電影院線給我排了50%的排片,這才能在春節檔大爆。”
顧三叔聞言,好奇問,“怎麽個親近法?”
葉歡見三叔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看著她,她就仔細想了想將那種感覺說了出來。
葉歡:“說不上來,就是怎麽說呢,他問我家裏有什麽人,我說了後他還發起了呆,後來我讓他叫我歡歡後,他又跟我說‘他在家裏排行第四,讓我稱他一聲四叔’。”
見三叔在深思,葉讓又補了句,“我覺得親近的,還不隻是這種稱呼的問題,而是我覺得他對我似乎有些太過親近了,就、就跟三叔對我的感覺差不多,根本不像是對一個陌生人的態度,可我們那時候也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而已啊。”
葉歡是覺得有點奇怪。
顧三叔敲了敲手背,他聞言點頭道:“是有點,那他對你有什麽別的傷害沒?”
葉歡搖搖頭,“他就讓我勸一下沈哥成家,別的沒了。”
“成家?”
葉歡點頭,“是啊,他說沈哥救過他,現在沈哥年齡大了,應該成家了之類的。”
葉歡話說完,顧三叔倒是點點頭,“說起你那個經紀人,我倒是總覺得有點眼熟,我一時間想不起來哪見過了。”
顧三叔:“現在你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來了,他那雙鳳眼,跟你小叔叔的眼睛有點像。這個時間太久了,我一時間沒想起來。”
顧三叔是有感而發,他也覺得這些小年輕不知為啥都不愛成家,這年齡的確是會慢慢拖大。
顧三叔一時間陷入沉默中,葉歡又是時隔多年聽起三叔說這個小叔叔,知道小叔叔已經不在人世了,她也不知如何安慰好。
她最後隻好將手裏的話梅糖塞兩個給三叔,話梅糖可以甜甜嘴,也能暫時忘卻傷痛。
葉歡勸說,“三叔,當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錯,這麽多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顧三叔點點頭,他看著葉歡說他未來會去香港拜訪一下周四爺,隻要確定了對方對她沒惡意後,那她就可以將周四爺當個親戚多走動了。
畢竟就連顧三叔都聽說過周四爺在香港的影響力,歡歡要在香港繼續拍戲的話,周四爺這個大腿該抱還是得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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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外邊雪花越發下得大了,院子裏傳來顧寧溫和顧小妹的叫聲,姑侄兩人外加一個林小妹在院子裏堆雪人。
院子中都是幾人的笑聲。
葉歡起來跳了幾步,又看了一下院子裏的幾人堆雪人。
顧三叔問她是不是冷,去給她弄火盆來。
其實也沒多久,顧三嬸就端了火盆來。
二人重新坐在火盆前時,顧三叔還問歡歡寶貝兒來找他,是不是有什麽事?
聰慧如顧三叔,這人就是個人精一樣妖孽男人,他精通各種勾人技巧,還對對人性特別了解,跟他相處,你完全不用掩飾什麽,他就能給出你想要的答案。
跟這樣的人相處太舒服了,葉歡看他一眼,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問清楚好。
葉歡將羅二弟身上和羅二妹身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這才問道:“三叔,這次我二弟他們失蹤嘛,二弟的意思是可能是跟沈女士,也就是我媽惹的債有關,所以我想問問,我媽年輕時,有沒有什麽敵人之類的啊?”
“你媽?”
顧三叔還拿了根木頭攪拌炭火給歡歡寶貝兒烤紅薯,聽到這話,他頓了頓,才陷入了沉思中。
顧三叔沉默了會兒,然後才猶豫了會兒說起了沈嬌梅和他們的關係。
顧三叔:“說起來,你那難纏的媽媽,的確還算是跟我們一起長大的,準確說,不是跟我們一起長大,而是她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來顧家。
原因嘛,則是她跟當年顧家收養的另外一位烈士遺孤沈小姑是遠房親戚,所以經常打著來看沈小姑的理由來顧家玩,一來二去就熟了。”
葉歡嘴巴都快張大了,“是親、親戚?”
顧三叔點點頭,“不是親生的,好像是隔了幾代那種,但是當時你沈小姑沒親戚了,就你媽算是她親戚,她一直將你媽媽當姐姐來對待那種,具體有沒有出六服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幼年時,她們關係還挺好的,長大後就反目成仇了。”
至於為啥反目成仇,這就跟葉歡爸爸有關係了。
當年的葉歡爸爸長得太好,武藝又高,又精通各種排兵布陣,算是一位特別有天賦的軍官,小小年紀在部隊就一路高升成了團長。
又加上他為人心懷大義,就跟隨時散發著光芒一般,太討人喜歡了。
喜歡他的,可不是隻有小姑娘啊,看看顧家哪個不將他當寶貝兒疼,隻是什麽都好,就是早早就犧牲了,隻給世人留下一聲歎息和無數傷痛。
顧三叔說到這時,胸口一痛,他閉了閉眼,隻覺有什麽東西從眼眶滾落。
葉歡趕緊將隨身攜帶的紙巾遞過去,三叔每次提到這段往事的時候,人就跟失了魂一樣,他落寞地坐在那,就跟人隨時會消失在這個世間一般。
她細細地拍著他背,沉默了會兒才說,“三叔,斯人已逝,我爸爸不會怪你的,他犧牲是他自願的。”
她這話音一落,顧三叔心底的痛苦越發大,有的傷痛,它沉寂多年並不會消散,隻會隨著時間的流動,隻會讓這種痛蔓延在心底,抽不走,散不掉
。
葉歡細細給三叔拍了會兒背,還說她不問了。
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何必讓活著的人時刻陷入這種悲傷中。
她爸爸也不知得魅力四射成什麽樣,都已經犧牲了這麽多年,家裏這些人提到他都是各種痛苦和懷念。
那應當是一個極其美好的人吧。
顧三叔穩了會兒,才將歡歡寶貝兒拉到凳子上坐下,他懷念了會兒當年的事情,歎了口氣,才繼續道:“其實當年的時候,一開始真的是很好的,意外還要從你媽媽慫恿你沈小姑開始變了。”
顧三叔頓住,他壓了壓胸口的痛意,緩了會兒才說:“當年,我們誰都不知道你沈小姑從剛懂事就一直愛慕你爸爸,隻是她性格比較內向一直藏起來的,後來是她慫恿你沈小姑給你爸爸下藥。”
“你知道下的藥是多少嗎?是三倍的量,所以根本沒辦法送去醫院救。”
顧三叔咬了咬唇,一直等到到口腔中有血腥味後,他慢慢將這種苦楚吞下。
頓了好半晌,房間裏才繼續響起他略帶沙啞的聲音,“當時,她是以你沈小姑有危險將你爸爸騙來下藥的。可是,等你爸爸中藥後,等你沈小姑去到房間時,她直接將你沈小姑打暈了關了起來,然後她去給你爸爸解了藥。”
顧三叔閉了閉眼,長呼出口氣,才繼續說:“你可想而知,當時你沈小姑有多激動。”
顧三叔:“而你爸爸,是個特別重承諾和責任的人。”
“他覺得毀了你媽媽,你媽媽當時一直哭著說她嫁不出去了,要你爸爸負責。所以你爸爸才負責的。”
無論多少次再聽當年的事,葉歡都驚歎得直抽氣,她驚呆,緩了口氣才說:“所以這是套路啊,那後來呢?”
顧三叔呼出口氣,才說:“後來,你爸爸要娶你媽媽,你沈小姑在外邊跪了一晚沒成功。”
“然後你沈小姑打算親自給你爸爸下藥,因為你爸爸這次吃個虧了吧,有了防範,所以你沈小姑沒成功,她絕望之下自暴自棄,所以就給你小叔下藥。”
顧三叔長長地呼出口氣,一時間好一會兒都沒緩和過來,葉歡隻得去給他倒了水過來。
她就乖乖地蹲在他腿邊,做無聲的安慰。
不過她還是接話道:“一個深愛多年的男人,忽然要跟自己一直當親人的姐姐結婚,她這是相當於是感情失去支撐,又被自己當成姐姐的親人背叛,她一定很痛苦。”
隻是,再痛苦也不該拉最無辜的人下場,這一場事故中,居然要數葉歡爸爸和顧小叔最無辜。
他們都好好的被人下藥了,還都莫名其妙丟了性命。
有時候,爛桃花是會要人命的,即便英雄如她爸爸,英雄也難逃宿命。
顧三叔手指緊握,歎氣道:“恩,她是絕望下走的,走時就是心底有執念,她放不下。”
“她消失後,你小叔叔就去找她搭上了性命。後來你爸爸也是收到你小姑姑的信出去的,後來不知得到什麽信息,在戰場上他們團隊遭遇了背叛,他是為護送團隊的人出去自己選擇死的。”
“他死時,什麽都沒給我們留下,隻留下一封讓我們照顧好你的信。”顧三叔說到這裏,他整個心都在泣血,那幾乎是一字一字吐了出來,最後時,他眼睛中兩行清淚早已順著臉頰滾落。
頓了良久,他按了按心髒,才說:“再後來,我們就聽說她也死了。”
一個人,害死兩條命,沈小姑成了顧家罪人,從此,顧家眾人連稱呼都不想稱呼她了,隻保留一個代號她。
顧家也從此當沒這個人了,因此當年的往事,一直成了顧家禁忌話題。
整個房間太安靜了,顧三叔聲音由一開始的低泣到後邊滾滾淚珠滾落,葉歡甚至都不能叫停他。
顧三叔太驕傲了,他的情緒無從發泄,也無法對誰述說,連哭都是低頭間讓眼淚無聲滾落。
葉歡等三叔平靜下來後,才問:“那沈姑姑,她有沒有後人什麽的留下,所以才說報複啊?”
葉歡總覺得很怪異,好似有萬千的線頭就快理清了,又是所有線頭都亂糟糟的卻你不清楚。
如果沈姑姑當年有恨的話,她想報複沈嬌梅女士的話,完全說得過去啊。
還有顧家隱藏在背後的敵人,那是不是也可以這麽推測啊?
葉歡打了個寒顫,如果是真的話,那這位沈小姑也太陰暗了點吧。
這整件事中,顧家有什麽錯啊?
是將她養大養錯了嗎?
不不不,葉歡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三叔是很肯定說沈小姑後來死了呀。
顧三叔大概是也想到了這點,不過他還是實話實說道:“沒有聽說啊,如果是真的有什麽後人,真要回來報仇的話,那報在子女身上不應該。”
不過顧三叔還是說了一句,“但是報仇的話,你媽媽的確是罪有應得。她先是哆竄你沈小姑下藥,後來她自己頂替你沈小姑後,後來還笑話嘲笑過你沈小姑的。”
顧三叔;“你沈小姑即便在你爸爸結婚後都沒死心,當時你爸爸不在家,你媽媽就經常去打壓你沈小姑,還經常秀恩愛什麽的,一點點將她情緒壓崩潰的,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個。”
所謂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這幾人中,最美好的人陸續都死了,倒是剩下個沈嬌梅到現在還活蹦亂跳,即使現在沈嬌梅都活的好好的。
隻能說一句,禍害遺千年。
葉歡尷尬一笑,“沈女士,的確是奇葩。”
她是怎麽能理直氣壯將人搶了,還能去將人打壓逼走的。
顧三叔反過來摸摸她頭,安慰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們是不會管她的。”
這倒是實話,畢竟葉歡是葉昭軍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脈了。
顧三叔的其實現在整個人都被抽了精氣神,他將烤好的紅薯遞給她,就說讓她好好拍戲,別的事情都可以不用管了。
“歡歡寶貝兒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沈小姑是不是有後人這個,我回頭會跟你哥去查查看,畢竟當年沒查到這個。”
葉歡歡唔了一聲,她還想哄一下三叔的,誰知道三叔就驚訝叫了聲,“歡歡。”
“怎麽了三叔?”
顧三叔搖搖頭,指了指她背後。
葉歡一回頭才發覺是沈哥回來了,她驚訝問:“沈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沈一明就靠在門前,他歪頭打量了一下葉歡和顧三叔,他也跟著叫了聲:“三叔。”
顧三叔聽著這一聲三叔,再看看眼前歡歡寶貝兒的經紀人,心底奇異地劃過一個念頭,眼前這人,那雙眼睛的確是跟他死去的小弟很像。
這人這麽斜斜靠在門前,朝他懶洋洋叫一聲‘三叔’時,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哦到後邊時,他才想起來,這人長得有點好看,跟他靠在門前叫人的時候大概有點像。
顧三叔拋開這個念頭後,才問兩人是不是要談工作?
等沈一明點頭後,顧三叔就去睡覺了,每次這種舊記憶被翻出來時,他都要很久很久才能將翻騰起來的情緒壓下去。
這麽多年,一如往昔,隻是當初護在他跟前的人,卻是再也不在了,連說一聲道別的時間都沒留給他。
*
87年1月中旬的時候,葉歡就去香港拍攝自己公司旗下的兩部劇《十三行》和《梅妃傳》。
《十三行》是電影,隻要拍攝兩三個月,導演就可以讓她提前殺青。
《梅妃傳》是電視劇,這個過程得半年,作為女主的葉歡也至少得待4-5個月才能拍完。
這次,索性《梅妃傳》是鄭導執導,《十三行》是慢慢培養出來的梁導和霍導執導,兩邊都是要考慮葉歡的時間,所以葉歡在87年5月的時候就將兩部劇全部拍完了。
恰好這個時候,美國好萊塢的導演叫葉歡去美國拍《魔戒2.精靈歸來》的首映禮宣傳片。
87年5月,葉歡帶著兒子,經紀人和助理去美國拍宣傳片。
同年,顧寧安要布局美國和香港的87股災,他已經從87年1月初就開始陸續布局進入股市,然後針對選擇一些股票開始布局做空。
他也沒想到媽媽好萊塢大片這麽快就要開始首映了,為了媽媽的《魔戒2.精靈歸來》在歐美市場好萊塢電影院線好排片,他提前跟美國兩個電影院線公司結束合作關係,他提了120億美元出來打算買下1/3的好萊塢電影院線。
顧寧安要入股好萊塢院線,這是以前就談好的買賣。
可是沒想到,顧寧安布局87年的美國股災的時候,卻沒想到這筆談好的買賣竟然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