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醋缸子都打翻了
表演完後，葉歡想時間短，還給出了個小品方案給主任後才提前離開的。
出了文化中心後，葉歡還要去裁縫店看一下她需要做衣服的布。
她準備給原身愛慕的表哥做的是一件馬甲和兩個護膝，馬甲就是在靠近胸口的位置給設置在裏麵裝硬幣，有沒有作用隻能聽天由命了。
至於給原身大佬丈夫準備的，則是鴨絨服，這次原身丈夫要調去的地方是在特別冷的地方，現在夏天還不明顯，一旦到了冬天那溫度簡直要命。
原身丈夫後來落難，也是因為長久在那樣極其艱難的環境中養成的，所以她打算給做點保暖的內衣，做個鴨絨服。
葉歡也不知能不能做出來。
這個年代的裁縫店也是國營的，其實跟私營的也沒什麽區別，不過裏麵的裁縫師傅就是都是拿國家工資的，就是傳說中的鐵飯碗。
這點葉歡就能感受到跟現代的區別了，這個年代就是你在縣城能看到的職業，基本都是鐵飯碗，比如服務員，公交車的收費員，司機等等。
顧母是婦聯的幹部，也不可能有這麽多時間專門做衣服，她也跟顧母商量好了，讓裁縫店先將版型打出來，後邊的工作她們自己拿回去做。
國營裁縫店就是兩間低矮的店鋪，一進去就是幾台縫紉機和鎖邊機，裏麵的裁縫師傅就兩個，一老一小都是女裁縫師傅。
葉歡將設計稿拿出來，對方一開始都沒見過這個款式，不太好做。
馬甲的版型倒是好打，有問題的是要弄什麽鴨絨服，說就是裏麵要塞什麽東西，這後期加工也不在裁縫店，能弄。
兩個裁縫師傅看了一眼葉歡還問後期做好了，能不能將設計稿給對方，可以少收一點錢？
葉歡朝老裁縫師傅笑笑道：“同誌，不是我不想給，而是您知道現在時局不安穩，我這設計稿留在外邊倘若後期出了什麽麻煩，到時我也洗不清。”
“理解。”
裁縫師傅一閃而逝遺憾後，到底按照葉歡的要求裁版型，其實也就是要布料，葉歡不管是馬甲還是鴨絨服的布料都要好的布料。
這個年代人實在，說用滌棉或者純棉用布料錢比較貴，勞動布其實是比較便宜的，最後葉歡選了丹寧布，也就是現代的那種牛仔麵料來做。
至於她的鴨絨服還一時間找不到麵料做，滌綸布就可以，現代的滌綸在這個年代有一個非常時髦的名字叫的確良。
這玩意兒是個奢侈品，就一個的確良寸衫或者的確良裙子，那就是家庭條件非常好的，結果葉歡要做一件特別大的鴨絨服，中間還聽說要塞什麽羊絨，絲綢，這玩意現在都買不到。
也就讓她用些棉花塞進去，其實就跟現在的棉大衣類似，這些建議都被葉歡拒絕了。
她聲音叫嬌嬌柔柔的，卻還帶著一絲幹淨清冽的味道，“謝謝同誌，我哥和我愛人都要調去外地了，要好久都見不到，貴一點沒關係。”
周愛軍跟原身大佬丈夫身高都高，兩人都一米八多，要費的材料不少。
可她這般一說，裁縫師傅就樂嗬嗬答應了，當說加工費給她便宜兩分錢。
哭笑不得的葉歡：？
她給了一張大團結做訂金，約定好來拿裁好版型布料的時間，然後在兩個裁縫師傅滿臉高興中出了裁縫店。
誰知一出了店門直直撞上了一個背景，對方高她一個頭，胸膛硬的要命，將她鼻子當場撞紅了。
葉歡是鼻子撞紅了，她一向是嬌氣的，鼻子一疼眼睛就含水，一聲又嬌又柔的聲音響起：“怎麽走路不看路呀？”
她說話時還揉著鼻子，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一張滿臉含笑的俊臉，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滿含驚喜叫她：“歡歡。”
葉歡被他眼底的光灼了眼。
這是一個白皙幹淨的青年，剪著小平頭，濃眉大眼，眼睛單純熱忱全身充滿陽光之感，這才是真正的小奶狗啊。
來人是叫杜城，也算是原身青梅竹馬的哥哥，也就是原身父親戰友家的孩子，也就是原身吃百家飯長大的幾個家庭杜家的兄長。
“杜哥，你怎麽來了？”
杜城看到她十分高興，還遞給她一串號碼和地址，“咯，這不是你讓打聽的部隊地址嗎？”
對方一邊遞給她一張紙條一邊小心翼翼道：“不過歡歡，我是給你打聽到了地址，不過我媽媽說不能任由你亂來，以後給人下藥的事情不能做了。”
說話時他那雙眼睛都期盼地看著她，又說：“家裏都讓你回去住一段時間，如果在顧家過得不開心可以回家去住，再不開心的話，就就……”
葉歡擅長演戲，可她跟原身這些兄長真不熟悉，就問了句：“就怎麽？”
杜城嘿嘿一笑，摸了摸後脖頸，壓了壓繃緊的肌肉，聲音低的跟蚊子一樣：“就是說，如果你想離婚的話，還有幾個哥哥在呢。就是嫁嫁給我……”
也可以幾個字，還沒吐出來整個臉就紅透了。
葉歡歎氣。
原身真的是拿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代表，她幼年吃百家飯長大，雖說經常遭遇那些哥哥的作弄，可等大家都長大了，這些人都是疼她的。
她偏偏能弄的自己私奔，賣兒賣女最後一路得罪百億股神兒子和未來一路高升的大佬丈夫，還將這些幼年玩伴全都得罪的死死的。
真的很難理解原身的腦回路。
現在撞她的是幼年兄長，她也不好指責別人了，她指了指邊上的路說要去等公交。
“杜哥，你這想法……，是你的想法還是你家裏的想法？”
原身雖說吃百家飯長大，可真正不嫌棄她那奇葩親媽的，也就顧家。
何況她是顧家的兒媳婦，原身大佬丈夫還是縣城領導秘書，他的媳婦，真沒離婚就被人破壞了，杜家又怎麽會去得罪顧家？
二人一路往前走，葉歡一雙漂亮眸子中仿若會吸人一般，她道謝過後才解釋道：
“哥，你也知道我家裏情況，就是顧哥跟我結婚我媽都老喜歡去顧家搞事情，何況是你們家？”
“你確定你媽，真的能接受我？”
何況還是個二婚的。
她跟原身大佬丈夫雖然沒領證，原則上來說等她一滿十八歲就去領證。
可辦酒席是親朋好友都在的，她現在就是縣城顧秘書的媳婦兒。
杜城卻是聽得這話心頭一澀，二人年齡是最相同的，小時候杜城是最喜歡逗葉歡的，後來因為她從小就有婚約，到底是沒動什麽心思。
什麽時候有心思呢？
是葉歡有心上人，說要嫁個最厲害的軍人的時候。
為此，杜城都決定去當兵了。
他忽然大步跨在葉歡跟前，鄭重道：“歡歡，我今天來見你也是告訴你，我馬上要去當兵了，就是去南方當兵，你等我，如果你過得好
就可以。”
“如果過得不好，你跟顧哥離婚，等我回來娶你，這話永遠算話……”
看著眼前這張豔若桃花的小臉，杜城心中燃起洶湧的激流，他每一句話都發自真心，都是護著葉叔的遺孤，顧哥可以，他為什麽不可以？
他始終不明白，幼年的婚約這麽重要嗎？重點是顧哥不喜歡她，他喜歡歡歡，為什麽他不可以？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的葉歡：……？
“謝謝杜哥，不過，我如果真離婚的話，可能也不會想再婚。”
她上下瞧著杜城笑了，這個年代有這麽開明的男孩兒嗎？
婦女能頂半邊天，葉歡從來不會將寶全部壓在男人身上，這個年代真的是太好了，她就說不去做生意，也至少要抓住這個年代的機遇先攢下未來的家底。
這一笑，真的是宛若百花開放，春風拂麵，杜城一下緊張得先前想說的話都忘了個幹淨。
二人一路出了裁縫店，杜城走到邊上去推著路邊的自行車跟在葉歡身後，幾次開口說想捎她一路都沒說出口。
說來也巧，就在二人快到裁縫店對邊的公交站時，二人忽然被兩撥人堵住了，兩撥人看著葉歡都是滿臉歡喜，朝她發出邀請道：“你是葉歡同誌吧？可算追上你了，我們是婦聯的（市文工團的），不知你去我們那感興趣不？”
聽得滿麵懵的葉歡和杜城：……？這從天而降的工作是怎麽回事？
*
就在身後一排樹之隔幾米遠地方，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旁邊緩緩而過。
司機小陳剛剛跟人錯開車，忽然就以為自己眼睛看花了，車就下意識開慢了一點，叫了一聲：“顧秘？那是不是嫂子啊？”
顧燁霖也算是因工受傷，領導便讓司機送顧燁霖去醫院專家檢查，誰知就這麽巧，路上就遇上不該出現在這的人？
司機小陳還挺好奇，問：“顧秘，嫂子這是要回去嗎？要不要停下來捎她一程？”
司機小陳是知道顧秘前幾天結婚了，還就是從小的未婚妻，他也知道顧秘這個未婚妻名聲不太好，聽說長得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太好相處。
這不已經結婚了嘛，領導重視顧秘，顧秘本身也是做事非常得領導心，他作為司機，當然也是希望能多在領導身邊多學點東西的。
對領導來說，司機和秘書算是領導最信任的人了，但是秘書又不同司機，秘書在領導身邊學夠了經驗後，以後是會被外派出去別的地方任職的。
對司機小陳來說，他不說學到顧秘多少，隻要有顧密三分，他怕是就會被領導提拔了，他就沒見過顧秘這麽精明能幹的人了，別人擺不平的事兒，反正到顧秘手上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而已。
“不太順路，先走。”
顧燁霖聲音低沉沙啞，聲音透著一絲淩厲，卻帶了一點遲疑和失控。
一向冷靜的顧秘這次卻是被一股陌生的情緒席卷，堵得他雙眼緊緊一閉，卻都無法將情緒緩解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曲著，腦海中思緒卻是一直在外邊那一抹絕色上。
隻覺心底那酸酸澀澀的情緒席卷而來，這情緒太過陌生，甚至有一股煩躁生出喉間，讓他恨不得下車去將兩人分開遠一點！
此時醋缸子都打翻的顧秘還不知道，未來會有一種情感叫不由自主，丟不掉，拔不出，卻一輩子甘之如飴讓對方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