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機遇,她不可能做到

她後一想不可能,嫂子漂亮是漂亮得她平生所見,可也真的是一無所是處。

說好聽是沒才能,說難聽點就是絕色草包。

顧小妹也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不對,不過被哥淡淡瞥了一眼,她到底是低頭不敢再說話了。

說到底,她哥再厲害,可有了這麽個拖後腿的嫂子,那還能不拖著哥往下掉?

可有什麽辦法,全家人都寵著這個嫂子,就是她自己對上嫂子那一張漂亮得跟嬌花一般的臉到底多餘的話都吞了下去。

顧小弟見氛圍不對,趕緊叫了聲嫂子。

葉歡朝幾人點頭,就聽顧燁霖問她:“是不是想睡了?”

葉歡點頭,隻覺得夜晚悶熱難受,可到底白天才洗澡,總不能晚上再洗吧。

吹了會兒夜風,葉歡也有點困了,明天就要去文化館考試,她也不敢托大就準備早點休息。

她才打算去打水洗臉洗腳睡覺,這才剛起身就察覺一個高大身影端著兩個盆進來,等原身大佬丈夫擰了帕子讓她洗臉時,葉歡震驚得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葉歡被震得三觀都重塑了一遍,她是真沒想到,原身大佬丈夫居然會給她打洗臉水洗腳水,還伺候她洗臉。

她隻感覺頭皮都麻麻的,她內心當然喜歡能照顧好她飲食起居的人,可也要看看對方是誰?

在記憶中,原身這位大佬丈夫雖說將原身當妹妹疼,可也經常是常年沒什麽表情,原身看到他都是避開走,沒一次揚起頭的。

原身任性是任性,可這位未婚夫,卻是她真不敢惹的人。

就不說對方也算是身份特殊,就是普通丈夫這麽照顧妻子的男人,真太少了,她聽著對方一聲低啞聲音響起:“怎麽?”

葉歡隻覺得耳朵酥酥麻麻的,她看向眼前那雙修長幹淨的手指,根根手指白淨有力,流線條一般十分好看。

她到底接過了帕子洗了臉,後又乖乖泡了腳,最後十分意外驚訝對方居然端著洗腳水去倒了。

葉歡對比一下在現代娛樂圈中的男明星,或者是富商或者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真願意這麽伺候妻子的人,幾乎是鳳毛麟角。

葉歡歎氣,原身這位未來會一路高升的大佬丈夫,的確是不但好看還十分細心體貼,這要真是一般沒見識的姑娘,怕是早就沉溺這份溺愛中了。

躺在**的時候,葉歡就躺在最裏麵,她臉靠著牆壁,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心髒卻是一聲賽過一聲跳得響:怎麽辦?昨晚才發生了一場親密事,今晚,也要嗎?

噠噠噠。

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吧嗒一聲,電燈線被拉響,房間裏徹底陷入黑暗中。

啪。

忽然一個身影坐上了床,床鋪外邊

忽然凹陷下去,一個身影躺在了床鋪外邊,葉歡差點聽到自己心髒跳出去的聲音,她聽到自己緊張得吞口水的聲音:“哥?”

“很緊張?”

男人隻靠在床榻外邊很遠,差一點就要掉落下床的那種,可一向對氣息敏感的男人低問了一句。

葉歡不能說自己緊張,也不好說自己不緊張,她擅長演戲,可跟原身性格還是差了不少。

顧家眾人有多寵原身,葉歡穿過來是深有體會,這個年代現在外邊大環境實在不算是安寧,對牛鬼蛇神等封建文化打擊得那是特別凶。

若是,顧家眾人將她當成孤魂野鬼,那……

會不會直接將她燒死?

黑夜,砰砰砰的心跳猶如擂鼓,綿長的呼吸卻是宛若兩道樂章相互交織,區別不過是一道沉穩,一道稍顯紊亂。

到底是三大滿貫獎的影後,葉歡很快調整了呼吸,白皙細膩的手在黑夜中摸了摸柔軟的被子,聲音輕輕柔柔地響起:“哥,可能我那個藥下得有點多了,你來之前中間有昏迷過一段時間,那時我腦子昏昏沉沉的走馬觀花好像去了一趟黃泉路。”

男人有一瞬間的呼吸停滯,甚至是靜默得連呼吸都聽不到了,葉歡一向擅長演戲的人,此時真的是額頭的冷汗都隱隱有沁出了。

好在,時間好似過了好一會兒又好似隻一瞬,她便聽到一聲低啞的聲音,“所以今天的藥,有這個作用的?”

聽到這話,她真的是長長地鬆口氣。

不管過程如何難熬,他信了,信了就好……

葉歡乘勝追擊,那聲音越發軟糯嬌甜,“所以哥,我未來做事可能會更仔細些,少些任性,凡事多思考思考再行動,也許我不夠聰明,可……”

“可我那次瀕臨死亡的感覺,讓我想換一種方式生活,我想活久一點可以不?”

過了明路,以後就算發現她變化得有點多,能多容忍下不?

她最最羨慕原身的有三點,一是年齡,一是有這麽寵她婆婆一家,還有兩大頂級王牌大佬丈夫和兒子,偏偏一把好牌被她打得稀爛。

真的是好可惜。

葉歡想歎氣。

可身邊的男人聽了她這話,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葉歡才聽男人道:“隻要你不違法,不做超底線的事,家裏人都會護著你,早些睡吧。”

男人聲音低沉有力,和緩有度,僅一句話就讓葉歡繃緊的身體放鬆了。

她緩和了下呼吸問:“也包括哥嗎?”

“恩。”頓了一頓,男人又道:“所以你不用害怕。”

他察覺她似太緊張了,想伸手拍拍她,伸出去又收了回來。

這一句話,真的讓葉歡徹底鬆了下來,想起顧小妹的話,知道原身母親難纏,原身大佬丈夫身份太特殊了,實在不太適合跟她一起回娘家。

葉歡在睡意襲來時,低聲跟男人商量:“哥,你明天不用跟我回家,你身份特殊,我、我媽她……”

未盡的話,盡在不言中。

男人此時卻沒應話,葉歡也以為他聽進去了,累了一天,昨晚又折騰良久,她就算想再在原身大佬丈夫這演演戲刷好感也太累了。

在迷迷糊糊中,葉歡快似聽到男人歎息一聲,最後落下一語:“我走前,會給你留兩個月的工資,不要都給你媽了。”

綿長而柔和的呼吸傳來,於黑夜中,葉歡不知男人繃緊了身體,那修長有力的手指一反常態緊緊屈著。

靠得太近,女人的清脆低聲仿佛一把鉤子,能勾得人滿身感知都匯聚一處。

聲音帶著甜,呼吸帶著欲,甚至是她那狡黠的聲音和鬆口氣的所有語氣,都於這一晚似最美的樂章拍打著男人的心房,亦如此時屋外滴滴答答下起的雨水。

亦如昨晚,那一向克製謹慎的情緒,瞬間被那雙利刃一般的小手抓得全都失控了。

夜晚外間滴滴答答下了雨,晚上,大概是忽然換了床,夜晚的悶熱讓葉歡踢了幾次被子。

男人一向警醒,被女人一踢一動中醒來,察覺女人手臂都在外邊,他起身坐起來揉著太陽穴盯著女人的方向,將薄毯重新給她蓋好,還將她手臂都壓在被子外。

見她似一直在拍蚊子,男人就坐在外邊盯了她好一會兒,又認命似的起身打開燈,在黑夜中拍了半夜的蚊子,等蚊子都被拍死了,才重新關燈將蚊帳拉了又拉還將女人的腳重新塞進被窩去才躺下。

*

第二天,顧家有工作的都去上班。

葉歡今天要去文化館報道考試,雖然全家都覺得葉歡不過是去走過場,不過還是特別給葉歡麵子。

顧母在上班前還早早起身給葉歡做了特別豐盛的早餐,甚至還硬性要求顧小妹送葉歡去。

葉歡哄了顧母好一會兒,才讓顧母答應讓顧小妹送她到文化館外邊就行。

臨城北街是最發達的,這邊靠近市中心,政府,酒店,招待所,包括文化館都在這邊。

葉歡跟顧小妹分開後,就去文化館報道考試。

文化館不算很豪華,就在北街最後一條街道裏麵一處比較隱蔽的小樓,文化館外邊是種滿了高高的梧桐樹。

文化館兩邊還有黑白的兩個窄窄的木板寫著‘臨城文化管事處’,在最外邊的牆壁上還刷著不少標語,都是這個年代常見的標語,最處邊還有兩個石獅子。

在靠門處有一個黑板上有一個宣傳欄,宣傳欄前還立著不少人在嘰嘰喳喳說著什麽。

來文化館的人都著青一色的藍色工裝裙,有女孩子戴著帽子,梳著雙辮子,穿著同色的海軍藍套裝裙,裙子很長都到膝蓋處了。

看全身的打扮,算是相當得保守。

葉歡走進文化館,在文化館裏麵靠門處就有一張桌子,桌前坐了一男一女,桌上房了水,報名表,筆,和一些宣傳單等。

兩個同誌在裏麵叫一聲,外邊被叫到名字的就去報名表上簽名,兩人就在名字背後一行打一個√。

文化館的工作實在太搶手了,大部分排隊的女孩子都搶破了頭,先前葉歡在外邊看到的海軍藍套裙的姑娘就是特意打扮後才來的,大概是家裏有點門路,所以這種穿著來的都被那女同誌帶著進去。

一直到最後葉歡去的時候,就剩下她一個了。

那男同誌叫了幾聲,幾個沒進去的直接就被劃掉了,葉歡還看到幾個遲到的姑娘在外邊哭著求放進來,都被外邊的民兵同誌給請出去了。

葉歡跟在男同誌背後,作為最後一個到的,她摸了摸額頭的冷汗,暗道一聲:‘好險。’

葉歡實在長得太漂亮了,她聲音是能作配音那種,清脆婉轉若黃鸝鳴叫,又宛若山間清泉,這聲音一開口就讓人瞬間寧靜下來。

帶她進去的男同誌姓沈,叫沈敬民,他長得算是很不錯,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高高的個子看起來十分斯文,但是卻十分健談。

他看了葉歡好幾眼,語言中有著遺憾和鼓勵:“你聲音音色不錯,今天的考試,分筆試和麵試,你的整體條件不錯,就是麵試很嚴格,你看報名30幾個吧,最後隻會留下2-3個人,特別難。”

“可是這裏有幾個名額是特定的……你看你拿手什麽就表演什麽吧。”

沈敬民壓下眼底的驚豔,壓下了最後一句,其實有幾個名額算是內定的,人家有門路自己又能歌善舞,被留下的概率大概有9成以上的把握。

像葉歡這種沒背景沒門路的,長得漂亮不算什麽啊,還得要考,要門路,有時候改命真不是單純靠漂亮可以改的。

葉歡默……

就是說,今天的競爭異常激烈就是了。

她聲音甜甜的還帶了一絲軟糯音,頗有江南女子的溫婉,一句:“謝謝沈同誌。”,硬是讓這個帶路的男同誌耳朵尖紅了紅。

葉歡太漂亮了,漂亮得今天全場這麽多競爭者,她愣是以美貌殺進了沈同誌的眼底,他都在文化館這麽幾年了,真的平生見到這麽漂亮的女同誌,那是比文化團目前的團花台柱子都要漂亮。

邪門了。

*

葉歡先被帶進了一間封閉的屋子統一參加筆試,葉歡進考場時就聽到好幾聲抽氣聲,她甚至還聽到有羨慕嫉妒的低罵聲。

總之競爭者嘛,來了個最有威脅的,她幾乎是一進去就嚐到了四

麵八方刀子射過來的眼神。

葉歡若無其事走到最後一排坐下,等試卷發下來時,她看到題目就愣了,這怎麽還有這麽多考標語的?

徹底傻眼的葉歡:?

葉歡暗道今天有點懸了,她是真沒料到這個年代特殊成這個樣子,這什麽考試還有這麽多紅色語錄。

她翻了試卷看了看後邊的試題,還算有些正常的,有單選題,有影視方麵的,有考一些民族的,還有一些是考心理的,有最後論述題是講如何將文化館工作做好的。

葉歡將筆試做完後,又檢查了一遍才交的試卷。

她交試卷的時候考場還有人舍不得走,盯著葉歡背影都恨不得盯出個洞來。

葉歡又按照沈同誌剛說的麵試房間走去,一進去,哇哦,最上邊坐了好幾個穿著軍隊製服的,有黑色工裝的主考官在上邊,有男有女,一共五個人。

她進去後,和前麵的五個考生一起站在主考官下邊,主考官是個男考官,穿著一身軍裝,愣是將葉歡給看傻了。

“你們都說下名字。”

幾人都一一自我介紹完,葉歡察覺,等下邊所有名字都介紹完,上邊幾個主考官都沉默了。

那表情一言難語,有個臉色黑如鍋底的女考官跟旁邊的人抱怨,“怎麽全是塞進來的名額?”

葉歡呆滯:?

所以說,她們這一排全是從有門路那種塞進來的?也難怪那個女考官臉色黑成那個樣子。

中間那個主考官沒說什麽,隻是問了一些她們都各自擅長什麽。

幾個考生都有點倨傲,說會什麽的都有,什麽口技相聲,京劇,各種舞蹈,會的樂器是鋼琴,古琴,古箏,長笛等大家都說會。

葉歡會的樂器舞蹈是真多,畢竟她是沒日沒夜地下過苦功夫研究的。

可上邊問的時候,她隻說了兩個,一個是表演,一個就是配音。

上邊的人都沒明白配音是什麽東東,等葉歡開口解釋說是演講朗誦時,大家就懂什麽意思了,這聲音宛若天籟啊。

等問完後,大概是真的看她們實在太不順眼了,中間那個黑色女考官臉色緊緊繃緊就讓她們唱了一首難度地獄級的歌,還讓幾人現場臨場發揮跳一支舞,主題還是今天‘婦聯’宣傳的主題。

這題目一出,葉歡就聽到好幾聲抽氣聲,還有上首主考官猶豫的聲音,可那女考官還是堅持,幾人都害怕,最後隻得葉歡第一個出來表演。

麵試完後,葉歡到最後的時候就聽到一陣掌聲響起,但是麵試官麵色看不出來表情隻說讓她出去等消息。

說來也巧,葉歡一出了麵試房間,就特別湊巧碰上一隊準備出去表演的隊伍,臨場的帶隊人急得滿頭白發,幾乎是發出靈魂一叫:“周佳什麽情況?她知道不知道今天是幾個政府部門和國棉廠的聯誼會,她為什麽在這個節骨眼上請假?”

被吼得團團轉的沈敬民也急得額頭冷汗狂掉,今天為什麽會有聯誼會,是因為這次新舊領導交接,和縣城廠子交流的活動,這後邊工作如何做多重要啊。

真是半分出不得差錯。

這個缺席的周佳,剛好還擔任的領舞和幾個領頭之一,這下?

“現在馬上去找個替代的上來,隊伍不能亂。”

可是,這個節骨眼上,去哪裏找個樣樣不差的隊員進去,還是要能擔當領隊那種?

就在眾人急得熱鍋上螞蟻時,忽然一聲好聽得耳朵都癢癢的聲音響起:“我可以去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