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情愫
“今日吃燒餅,陳大人高興,讓你們飽餐一頓!”一個官差拿來了一袋子的燒餅,竟然全部都給了他們。
陸惜月倒是不奇怪,陸母和蕭雲珩越發的疑惑了。
陸母將燒餅拿了三個出來,放在火上烘烤熱,又給陸惜月倒了一杯水。
陸惜月接過水的的時候,陸母這才驚疑不定地說道:“月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劉官差好端端的,怎麽就從懸崖上摔下去了?”
說到最後,陸母忍不住崖低了嗓音。
蕭雲珩也將視線落在了陸惜月有些蒼白的臉上,緊緊抿起了薄唇。
陸惜月道:“那劉官差發下了懸崖石壁上長了一叢靈芝,想要一個人獨吞,所以鋌而走險,不想藤曼斷了,他就摔下去摔死了。”
“靈芝?真有靈芝?”陸母看向了陸惜月,問道。
陸惜月點了點頭,道:“真的,這些官差都看到了,還讓我下去把靈芝采了上來。明日他們會繞路找個城鎮將靈芝賣了,到時候咱們也能好好歇一下。”
這話一出,蕭雲珩的眼底忽然浮起了一抹驚訝。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惜月,聲音竟然有一絲的壓抑:“他們讓你下去摘靈芝了?”
陸母此時也反應了過來。
剛剛摔死了一個劉官差,這些官差竟然還讓她女兒爬到山崖下麵去摘靈芝?這不是害人嗎?
陸母的後怕頓時湧了上來,死死抱住了陸惜月,哭著道:“難怪你的手這麽冰涼!我的月兒啊,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我怎麽活?你讓娘怎麽活下去!”
陸惜月喝了一點熱水,此時已經回過神來。
剛才雙腳踩空被吊在懸崖上,的確很害怕,雙腿都是顫抖的,手也是軟的。
“我若不將靈芝摘上來,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陸惜月道,“你看,我這不也好好的嗎!”
蕭雲珩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冰冷的寒色,目光的餘光遙遙落在不遠處的那個帳子中。
那幾個官差高興得要瘋了,正在喝酒。
他默不作聲地攥緊了衣袍一腳,手背之上青筋暴起,骨節發白。
三人吃了燒餅和熱水在,這才躺倒了屋中歇下了。
帳子中黑漆漆的,蕭雲珩睜開眼,想到那個萬丈深淵,毫無睡意。
他身側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動靜。
不等蕭雲珩反應過來,便覺得一隻手摸上了自己的手。
蕭雲珩的臉上瞬間浮起了一層滾燙的熱來。
“蕭雲珩,你睡了沒有?”陸惜月低聲問道。
蕭雲珩聲音沉冷:“不是守孝嗎?”
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陸惜月這個好色之徒怎麽會突然變得清心寡欲?
“我去采靈芝的時候,藏了一個。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你現在就嚼碎吃了吧,這生靈芝功效很好,可以固本培元,護住你身體的根子,等明日他們分了錢給我,我再買點藥材給你吃,定會幫你重塑靜脈,恢複功夫的。”
說著,陸惜月將一株靈芝遞到了蕭雲珩的手上。
蕭雲珩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上的溫度便迅速褪去。
陸惜月已經回到陸母身側躺下了。
他攥著手中的靈芝,一時之間竟有些怔愣。
所以,她是特地告訴那些官差懸崖底下有靈芝的?
不僅是因為遮掩劉官差的死因,而且還想借著官差的手讓她采到靈芝。
就是為了給自己吃?
蕭雲珩想到自己剛才那句略帶嘲諷的話,眼眸深了深。
他默不作聲,掰碎了手中的靈芝,塞到了嘴裏頭。
這靈芝其實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但是他吃著,卻有種難言的苦澀。
陸惜月多可惡,也是他蕭雲珩的妻子。
還要被逼迫下到萬丈深淵去采摘靈芝。
這筆帳,他記著了。
總有一日,他要那些人連本帶利還回來!
蕭雲珩將一株靈芝默默咽下,這才將目光落在了對麵。
也不知道陸惜月能不能聽到,他還是艱澀地動了動幹澀的唇瓣,啞聲道:“謝謝。”
次日,陳官差等人果然繞了路,到了一個縣城落腳,去將那叢靈芝給賣掉了。
托靈芝的福,流放了一路,總算可以住進驛站了。
那陳官差說的好聽,可是真賣了錢,最後竟然隻分了陸惜月十兩銀子。
“這是陳大人讓交給你們的,還有一桌好酒菜,你們吃頓好的,約莫還有兩日就到嶺南了。”一個官差將十兩銀子交給了陸惜月。
小二很快送來了陳官差送的飯菜。
有燉肘子,還有一隻雞,滿滿的三碗白米飯,另外有兩個小炒。
可以說是非常豐盛了。
陸母看著這一桌飯菜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她皺著眉頭道:“靈芝是你下去摘的,就給你十兩銀子,叫這麽一桌飯菜就要我們感恩戴德了,若是我們陸家沒有出事,這些人給你提鞋都不夠資格!”
陸母隻要想到陸惜月是用命去采摘的靈芝,就氣得不打一出來。
陸惜月因為不是原主,雖然有記憶,但到底沒有經曆過國公府的榮華尊貴,所以反倒看得開。
她給陸母盛了一碗湯,道:“娘,別氣了,有十兩銀子也不錯。等到了嶺南我們再另想法子賺錢就是,日子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陸母見陸惜月軟語溫柔,目光堅韌,眼底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欣慰來。
“月兒,你懂事了,到了嶺南,我隻盼著你跟雲珩好好過日子,早日讓我抱上孫子,我就知足了。”
陸惜月心中默默道,娘啊,你要抱孫子,那恐怕還得等幾年了,最起碼也要等她跟蕭雲珩和離之後,她安安生生找個喜歡的嫁了。
“吃菜,你也趕緊吃吧,多吃點養好身子。”陸惜月敷衍地給陸母夾了一筷子菜,然後又給蕭雲珩盛了一碗湯,推到了他的跟前。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蕭雲珩聽了陸惜月的話,手中拿著筷子的動作不由得微微一頓。
養好身子?
所以這段時間,陸惜月不靠近自己,是嫌棄身子破敗了?
蕭雲珩的眼底不著痕跡地閃過了一抹冷凝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