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選擇生,還是死

這五毒丸並不會殺人無形,隻是,服用之後一周之內沒有服用解藥,必然會從腳上開始潰爛,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蔓延全身。

這解藥當然不是一次就能解毒,需要服用整整一年,才能徹底清楚毒素,但凡少一次,毒性就會瘋長。

直到最後,眼球脫落,掉光頭發,連呼吸都是錐心刺骨的痛。

男人顯然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喂自己吃這個,比起五毒丸,他甚至覺得被斷除經脈是更好的選擇。

至少,他不會看著自己從一個正常人的變成人人避之不及的惡鬼。

他並不是沒見過服用五毒丸之後,沒有解藥,最後隻能等死的人。

思來想去,他盯著幾個人,暗下決心。

一隻手忽然遏住他的下巴,製止了他力量咬舌自盡的動作。

“這麽想死,是不想要五毒丸的解藥了?”陸惜月微笑著開口。

男人微怔,不可置信的看著容色明媚的少女:“你有解藥?”

五毒丸的解藥隻有他們門主手中才有,這個小姑娘想糊弄他。

知道男人不信,陸惜月掏出她寫好的藥方:“解藥暫時沒有,不過解藥的方子,我解了出來。”

“胡說。”男人壓根不信。

陸惜月聳聳肩:“信與不信都在你,想必你來殺我們,定然提前打聽過,我是個醫師,許是有些天賦,醫術尚且不錯。”

聞言,男人垂下眸子。

她這番話倒不是作假,連趙品謙中的無憂香都能在半日之內製出解藥。

“選擇生,還是死。”她示意謝之洲將人放開。

謝之洲看了蕭雲珩一眼,後者點點頭,他這才鬆開手。

沒了桎梏,男人動了動下巴,心有猶豫。

“若是我,定然會試一試,左右都是一死,拖延個幾天也沒什麽。”

男人:“……”

要不是聽了她之前的那些話,他都不相信她這兩句是來勸他的。

不過,這丫頭說的的確不錯。

橫豎都是一死,他倒不如試一試。

想到此處,他深吸口氣,抬起肅穆的眸子:“你們想要我做什麽?”

他們沒有立刻將他殺了,而是選擇用五毒丸牽製自己,無非是想控製他做事。

陸惜月將方子放下,聲音聽不出波瀾:“我要你回到無名門,幫我探聽姚心語的動向。”

!!!

男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讓我回去?”

他們就不怕自己回去,轉頭去求門主索要解藥,到時候再將他們給賣了。

似乎是猜出男人心中所想,謝之洲冷冷道:“勸你最好別動歪心思,你那位門主若是知道你透露無名門隱秘,副使又被你所殺,隻怕下場會比服用五毒丸更慘。”

“那副使的事我如何解釋?”難不成要說,他被蕭雲珩這個武功盡數被廢的人殺了。

門主聽了這話,定然會將他吊起來嚴刑拷問。

蕭雲珩站在陸惜月身側,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緒,卻也是聲色沉沉:“你隻需要把副使的死推到旁人頭上,其餘任何事都不是問題。”

男人皺眉:“誰?”

“姚心語。”

屋中響起男人的抽氣聲。

“門主不會信的。”

這幾個人是瘋了不成,門主與姚心語是什麽關係,怎麽會相信這種鬼話。

陸惜月解釋道:“自然不是單單一句話的事,到時候,還會有人幫你的。”

剩下的事,就全靠那位五皇子了。

男人胸腔中心緒難安,實在不解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嫁禍姚心語,還不如讓門主將他吊起來嚴刑拷問的好,或許還能留一具全屍。

看出他想打退堂鼓,陸惜月敲了敲桌子,提醒:“放心,你們門主絕對不會因為與姚心語的關係怪罪與你,畢竟,救命之恩是抵不過家仇的。”

“什麽意思。”他不明白。

陸惜月不想多說,這人嘴巴不緊,給顆定心丸給他就足夠了。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她麵上笑容燦爛。

男人看的心裏發毛。

放走男人是在兩天後,陸惜月從他口中得知了他名叫秦也,並配置了三個月的解藥給他,一周服用一次,就能完全壓製他體內的毒素。

“這東西當真有用?”捏著褐色的藥丸,秦也半信半疑。

陸惜月懶得和他再費口舌,將所有的解藥分開裝進兩個小瓷瓶裏,“沒了就來找我,你知道我們在哪兒。”

秦也收下瓶子,狠聲警告:“倘若無用,我就是拚了我這條命,也要把你拉下地獄。”

陸惜月輕聲笑笑:“你不是已經試過了嗎。”

秦也:“……”

“牙尖嘴利。”他瞪了陸惜月一眼,拿過從蕭雲珩手中討回來的長刀,推門離開。

送走秦也,謝之洲聯係上心腹,將丞相府當年參與慶伯府的消息派人想方設法傳回給五皇子。

無名門的本部不在京城,還在京城南邊,謝之洲的人回到京城日夜兼程也就是七八天的時間,秦也身上還有傷,回到無名門需要半個月時間。

相差的時間足夠五皇子做些什麽了。

這次,就算是沒法兒徹底解決姚心語,也能讓她安分許久。

至於無名門,滅門之仇,想必那位門主不會就這麽算了。

忙了兩天,中秋的熱鬧也沒能趕上,陸惜月回了一趟大山村,與陸母交代兩句,便將全部心思投到點心鋪子之中。

經過秦也一事,縱然隻是短短兩天,謝之洲發現蕭雲珩說的沒錯,陸惜月的確與從前大不一樣。

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亦或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想法浮出心頭,立刻就被他否決,容貌外形還是那個人,怎麽可能會是另外一個人。

他跟著蕭雲珩外出采買,聽他說那些生意上的事,斟酌許久緩緩開口:“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陸惜月的變化太大了。”

這才多久,她就從一個徹徹底底的女紈絝變成了個會經商,會治病,甚至還擅於謀略的姑娘。

謝之洲直覺不大可能,偏偏事實如此。

蕭雲珩想到初到此處陸惜月同他說的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之洲,國公府被抄家流放,與寧王府是一樣的境況,你覺得,這樣的情況,她還能做從前的紈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