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收買人心

反應過來,陸惜月冷笑不止:“趙老板不知道我們與大公子的關係嗎。”

話語間雖是詢問,語氣卻滿是篤定。

趙天斳手中熱茶滾燙,沒有鬆手:“自然是知道的,你們是他的救命恩人,不過二位是聰明人,我那位兄長都已經被踢出族譜,從此以後再不能沾染天下商行的事情半分,難不成天下商行還比不過他一個趙品謙?”

他給出了一個極為誘人的條件:“隻要你們願意,我可以出白銀萬兩作為每年的年俸。”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已經算是天價。

哪怕是做生意的商戶,每年都不一定能入賬這麽多銀子。

入了天下商行,他們的身份都會跟著水漲船高。

趙天斳自信他們不會拒絕。

不得不說,趙天斳很懂得算計人心,若是尋常商戶聽了這個條件,隻怕不會拒絕,可惜今天坐在他對麵的人是陸惜月與蕭雲珩。

做生意的事,蕭雲珩不太懂,陸惜月說什麽,他便跟著照做。

陸惜月更是不會為了眼前的利益出賣朋友,何況趙品謙如今是她的義兄。

“趙老板不愧是天下商行的家主,出手當真大方。”

她的冷言冷語聽在趙天斳耳中,讓他難得變了臉色。

盯著對方漆黑晦暗的眸子,陸惜月拒絕的幹脆:“你的好意我們知道了,不過我們要不起。”

不知道原文的情況下,她可能會對這萬兩雪花銀心動,可也僅僅是心動,而她知道原文,知道趙天斳的品性,就更不可能與他同流合汙了。

她起身,拉著蕭雲珩衣袖,直直往外走。

砰!

茶盞重重的落在桌上,滾燙的茶水撒出來,落在青年手背,燙紅了一片。

趙天斳黑眸森森,盯著她背影,一改方才笑吟吟的好脾氣:“趙品謙已經不算趙家人了,就算有民和典當行,也沒法兒和天下商行相比,你們想清楚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每次碰上與趙品謙有關的事,無論動用多少籌碼,這些人都不願意拋棄趙品謙跟著他。

趙品謙有什麽值得這些人如此忠心?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

撂下這麽一句話,她與蕭雲珩頭也不回的離開雅室。

茶桌前,趙天斳盯著熱氣浮動的杯盞,神情陰鶩的可怕。

小廝小心翼翼開門進來,瞧見自家主子的臉色,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看來是沒談攏。

良久,幽靜的茶室內,他語氣沉沉:“讓人盯著趙品謙。”

小廝怔了下,小聲道:“可是家主,明日我們不是要回京城。”

從京城到瓊縣快馬加鞭也要趕半個月的路,這樣一來,盯著大公子有什麽用呢,天高路遠,他們沒法兒及時做什麽啊。

趙天斳冰冷的眼鋒掃了過來:“讓你盯著就盯著,廢什麽話。”

陸惜月居然有本事解了無憂香的毒,他按照古籍記載調配出無憂香後,幾乎花了大半年時間才找到無憂香的解藥配方。

且不說這小丫頭會醫術,單單是製冰,果飲鋪子這些經商手段,就不是常人能及。

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人才跟著趙品謙。

小廝聞言怯怯低下頭:“小的明白了。”

陸惜月與蕭雲珩從茶樓離開,隻覺得晦氣。

她原本以為,趙天斳找她過來是想要打探李商人,或者是無憂香解藥的事,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打著挖牆腳的主意。

“這個給你。”她將鳶苧花塞到蕭雲珩懷裏,“收好了,加上這個我們就隻差九味藥材了。”

接過布包,蕭雲珩鄭重將其揣進懷裏。

二人坐上馬車,往紀家去。

“趙天斳倒是挺會收買人心的,你說他知不知道我與大哥結拜的事。”

蕭雲珩想了想,答道:“應當不知道吧。”

方才在茶樓之中,他隻提及陸惜月救了趙品謙的事。

“我想也是。”陸惜月點點頭,回想趙天斳的臉色,忽而有些擔憂:“你說趙天斳沒能得逞,會不會暗中使絆子。”

他能用下毒的法子殺人,對付她們就更不會心慈手軟了。

蕭雲珩靠在車框前,靜心思索片刻:“應當不會。”

“怎麽說?”

“你方才瞧見他後麵的包袱了嗎?”

他方才聽她與趙天斳說話,無意之間瞥見雅室之中,趙天斳身後的椅子上整整齊齊堆放著大小不一的包袱。

陸惜月凝著眸子,想起這個畫麵,衝他點頭:“看見了。”

“身為天下商行家主,他來瓊縣已經有月餘。”蕭雲珩耐心十足的同她解釋著:“多少也是個家主,他沒有那麽多閑工夫在這裏待著。”

陸惜月明白了。

趙天斳估計是要回京城去,臨走之前想著用銀子收買他們,一道去京城。

算盤珠子打的可真響。

幾句話說著便到了紀家大門前。

與往日的清淨不同,紀府門口停著兩輛寬大的馬車,周遭圍著四五個灰衣小廝。

她記得,紀府的下人穿的衣裳多為褐色。

下了馬車,她聽到裏頭傳來陣陣吵嚷聲,三四個婆子跟在行色匆匆的紀夫人身後,手裏抱著行囊,與身側圍著的幾人爭辯。

“你們紀家真是好大的本事,從與我們家小姐成親開始就算計著讓我們小姐替紀大公子擔罵名,真是長見識了。”

“我們方家也不是任由拿捏的軟柿子,今兒個我們小姐要回家,和離書待我們老爺寫了自會奉上,你們都滾遠一些,別來礙事兒。”

幾個婆子口舌厲害,三兩句話斥的身側幾人臉色青紅,說不出話。

陸惜月往前走兩步,看清那幾人模樣。

是紀家老夫人與那位牛嬤嬤,至於那個青衫男子,自然就是紀家大郎。

看情況,紀夫人是知道真相了!

陸惜月手環著心口,輕“嘖”兩聲,倒是高看了紀家大郎一眼,算他還有幾分良心,知道同紀夫人坦白。

“方瑩,是我對不住你,你生氣是對的,哪怕你罵我,打我,我都不會說一句話。”紀家大郎跟在婦人身後,放下姿態挽留:“隻求你別與我和離,我們成親三年了,你知道我心裏是有你的。”

聽到這話,方瑩突然停下腳步,抬手示意幾個婆子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