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下商行
“五百兩,李商人可真大方。”陸惜月跟著笑了。
李商人心中大喜,他就知道陸娘子和趙村長那個老木頭不同,年輕人嗎,還是更機靈些。
他點點頭,沒有流露過多的欣喜:“大方談不上,是陸娘子的配方值這個價錢。”
陸惜月點點頭,一點兒也不害臊的應下:“我也這麽覺得,你別看我那鋪子不大,每天來的客人都數不過來。”
李商人笑笑:“那是那是。”
“可惜了,李商人就是給五千兩,我也不賣。”她盤腿坐著,笑容卻涼了。
李商人臉色陡然變的難看起來,“陸娘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陸惜月輕哼了聲:“什麽意思,李商人,你最近好像和不少人來往密切啊。”
當初從小乞兒口中探聽到的消息可不止是張河與薑氏的奸情。
屠戶李大輝與他,可是表兄弟。
聽著少女的話,李商人下意識後退,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他沒有問什麽,陸惜月卻不給他安穩心神的機會。
她盯著麵色發愣的人,直直道:“縣衙庫房的管事與你有些交情吧。”
“你,你怎麽知道!”
李商人大驚,看著她的目光變了。
她不會連那件事也知道吧?
李商人驚疑不定,陸惜月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麽,欣然開口:“我不僅知道,還知道你刻意讓人買了李大輝的豬肉,讓他能提前回家,撞破仵作與薑氏的奸情。”
宋安被汙蔑之事,不在原本的劇情安排之中。
畢竟,在她插手之後,許多事情的走向便與原來大相庭徑。
她也是想到乞兒們的話再結合原書中的劇情,才想到的。
陸惜月的話不僅令李商人大驚失色,連蕭雲珩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這些事,她並未對自己說。
陸惜月神色冰冷,接著道:“李大輝是你的親弟,你卻暗中謀劃要了他的性命,僅僅是為了讓果飲鋪子關門,我說的沒錯吧。”
“你,你,你胡說。”
對上少女冷到至極的神色,那雙眸子猶如寒潭一般,攪的他心虛不已。
他的腿已經有些發軟。
可他不能承認。
行商多年,李商人也隻是慌亂了一瞬,便想到對策。
他深吸一口氣,道:“陸娘子,話可不能亂說,要憑證據的。”
是了,這小娘子一定沒有證據,否則的話,他現在就不是站在這裏,而是縣衙的牢房之中了。
陸惜月勾了勾唇角,她的確沒有證據。
她雙手一攤,又是先前那副笑吟吟的模樣,“你說的多,我大概就是亂說吧。”
說到底,李商人也隻是給了仵作暗示,讓他不得不痛下殺手,自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行動。
她自然拿不到證據。
她這般輕描淡寫的態度讓李商人差點兒氣吐血,這死丫頭說到現在難不成就是為了讓他心頭難安嗎?
看著李商人豬肝一樣的臉色,陸惜月拍了拍蕭雲珩的背:“我們走吧。”
牛蹄聲嗒嗒作響,不多時消失在耳畔。
李商人走在街上,沒了買鋪子的心思,周身籠著一股陰鶩氣息。
他真恨不能追上去撕爛少女精致卻紮眼的美貌。
可是他實在想不通,這小丫頭到底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聽庫房管事說,仵作與薑氏密謀陷害宋安的事,也是陸惜月一手揭露的。
小丫頭年紀輕輕,本事倒不小。
這般想著,他盯著牛車離去的方向,黑沉的眸子湧出幾分算計。
從她們到大山村開始,這丫頭就一直壞他的事。
製冰,做果飲,替宋安申冤,這一樁樁一件件,盤桓在它的腦子裏,不斷地提醒著他。
他有預感,這丫頭肯定會盯著他不放。
若是以後的生意也讓這丫頭毀了,他日後喝西北風去?
這邊李商人恨恨離去,陸惜月與蕭雲珩買完米麵,準備回家,忽然被路邊新開的典當行吸引了目光。
民和典當!
這不是原書中天下商行趙家名下的典當行嗎!
她叫停蕭雲珩,徑直跳下馬車。
注意到她專注的視線,蕭雲珩疑惑道:“怎麽了?”
一個典當行而已,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嗎?
陸惜月麵露狐疑:“民和典當行,你沒聽說過?”
她記得原書中,民和典當行的老板給了蕭雲珩治愈身體經脈的最後一味藥材,而且最後還與他合作,將掌握天下商行的家主拉下馬來了。
蕭雲珩仔細想了想,倒是有幾分印象,“天下商行,趙家的生意。”
得到確認,陸惜月又想起一樁事。
這個時候,趙品謙還是趙家的嫡長子,未來的家主啊,這分號怎麽會開到這兒來。
她在腦海中努力回憶著劇情線,卻始終找不到其中緣由。
蕭雲珩不明白她到底在琢磨什麽,沉默許久,最後出聲:“要不要進去看看?”
莫不是她認識這裏的什麽人。
“算了,咱們先回去吧。”趙品謙最後會為蕭雲珩這個大反派所用的,輪不到她來操心。
天下商行包攬眾多生意,絲綢,茶葉,金器玉器十五種,可以稱得上是首富也不為過。
趙品謙是天下商行現任家主的嫡長子,趙家人口多,除卻他還有兩個庶出子和三個庶妹,趙品謙母親早亡,家主對他寄予厚望。
趙品謙也沒有讓家主失望,做生意是一把好手,爛菜葉子到他手裏都能賣出二錢銀子一兩來,稱得上是天才也不為過。
就是這樣一個人,本來有大好前途,光明未來,偏偏沒有防人之心,被自己的庶弟算計了一把,栽了好大的跟頭,導致趙家差點斷了海上的生意。
這個時候家主還沒有徹底失望,趙品謙在消沉過後開始反思,最後發現問題出在庶弟手中。
庶弟自然也發現了,為了爭奪家主之位,不惜毀了趙品謙的名聲,讓他再也不能在趙家待下去。
至於怎麽毀的,書中一筆帶過,並沒有費多少筆墨。
從那之後,趙品謙便流落在外,懷揣著對庶弟的恨意發展自己的生意,民和典當,是他被趕出來之後,唯一能帶出來的行當。
“咳咳。”
一陣輕咳聲忽然打斷了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