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賣夫求藥

陸惜月穿越了!

而且穿在了昨天晚上自己看的那個小說中!

這也就算了,她竟然穿成了全書最大的炮灰——大反派的惡毒前妻。

而此情此景……

莫非是原主為了保命,已經將寧王府世子蕭雲珩送給了喜好男色的陳大人玩弄??

果不其然,裏頭傳來了一陣劈裏啪啦砸東西的狼狽聲音,緊接著,是陳大人鄙夷嘲弄的斥罵:“真當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爺呢?你如今不過是個階下囚,若想多活兩日,我勸你識相一些——”

緊接著,是一陣鞭子抽打的聲音,伴隨著蕭雲珩壓抑的呻吟。

陸惜月緊張得冷汗都下來,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那陳大人的帳子中,腦子飛快地旋轉著。

這個時候她要是貿然衝進去說自己反悔了,不僅救不出蕭雲珩,還可能連累自己也被那陳大人針對!

她要想個法子才是。

陸惜月腦子裏頭飛快地回想著書中的情節,目光忽然頓在旁邊草叢中盛放的野花上。

陸惜月腦子中靈光一閃,當即薅下了幾朵野花,藏在了袖子中,然後猛地衝進了陳大人的帳子中。

帳子中,蕭雲珩被踹在地上,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鞭子。

蕭雲珩被送進國公府的時候就已經筋脈盡毀,被廢了武功,身子一直病弱,如今臉上更是毫無血色,孱弱蒼白,嘴角和衣衫上都是斑斑血跡,看起來屬實慘。

陸惜月慌慌張張衝進去的時候,正好冷不丁地跟蕭雲珩四目相對。

蕭雲珩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森冷的寒冰一般,死死地凝著陸惜月,濃濃的恨意如同化不開的墨一般,深沉而極具壓迫感。

若是他的目光可以化作利劍,陸惜月此時恐怕已經被片成一片片的了。

陸惜月被看的心慌,急忙走過去,假意往他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罵道:“賤人!你做什麽!能夠伺候陳大人是你的福氣!你竟然還不樂意!”

這一記耳光看起來凶狠,其實陸惜月沒敢用太大的力氣,並且趁著打耳光的時候,將袖子中的花瓣抖進了蕭雲珩敞開的衣領中。

蕭雲珩被打了一記耳光,也沒有開口,隻是用更加幽冷而冰寒的目光死死剜著陸惜月。

陸惜月被看的心裏發毛,急忙倉皇地避開了他的注視,轉而看向了姓陳的官差。

“陸娘子你進去罷,便是他再硬的骨頭,到了我手上,我也要他服服帖帖的。”陳官差目光**邪地看著蕭雲珩,眼底閃過了一抹陰冷。

陸惜月強自鎮定地看向了陳官差,道:“陳大人,這賤奴恐怕沒有福氣伺候你了。”

這話一出,陳官差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可怖的陰翳和殺意來。

“陸娘子,你戲耍陳某?”陳官差沉聲問。

陸惜月急忙搖頭,忐忑不安地說道:“我哪裏敢戲耍大人!隻是我方才忘了告訴大人,這賤奴身上可是有病的!”

這話一出,陳官差半信半疑地看向了陸惜月,冷聲道:“有病?有什麽病?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教你們一家子都好看!”

陸惜月誠惶誠恐地道:“大人,這賤奴真的是有病!不信您瞧瞧!”

陸惜月話說得軟乎,不過卻上前了一步,當即拉起了蕭雲珩手臂上的衣衫。

那陳官差睜一看,明亮的燈火下,蕭雲珩的手臂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紅色的疹子,就連脖子上,胸膛上也都是,看起來讓人觸目驚心,頭皮發麻。

這紅疹子看著就像是染了重症的!

“晦氣!趕緊帶著他滾出去!”陳官差眼底露出了一抹厭惡之色,冷冷地看向了陸惜月。

聽見陳官差讓他們滾,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陸惜月這才隱隱鬆了一口氣,急忙上前將遍體鱗傷的蕭雲珩扶了起來,出了陳官差的帳子。

見陸惜月扶著蕭雲珩出來,帳外的其它官差紛紛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來。

那神色落在蕭雲珩的眼中,更讓他覺得恥辱難當,殺了陸惜月的心都有。

“你,沒事吧?”陸惜月扶著蕭雲珩走了一陣,回到了他們的帳子中,這才低聲問道。

蕭雲珩聞言,狠狠地推開了她!

他的背上滿是血跡,本來白色的衣袍被染紅了一片,加上因為花粉過敏產生,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孱弱和詭麗。

陸惜月始料未及,被他推得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不過自己心中有愧,不敢吱聲,隻能默默地看著蕭雲珩。

然而,蕭雲珩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她,自己跌跌撞撞地朝著河邊走去。

月色稀薄,隻能勉強看到路,蕭雲珩本就受了傷,走起路來更是深一腳淺一腳的。

看著蕭雲珩孤寂落寞又單薄孱弱的背影,陸惜月心中頗不是滋味。這原主幹的都是什麽事兒啊!生怕自己死太慢嗎?

陸惜月走了下神,就聽見噗通一聲下水的聲音。

如今雖然是夏日,不過那河裏頭的水到了晚上還是徹骨涼的。

他背上都是傷口,就這樣泡進冷水中,這不是找死嗎?

陸惜月知道他死不了,趕緊回了帳子,想要找身幹淨的衣衫去給蕭雲珩。

然而,剛走進帳子,就聽見了躺在地上的陸母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帳子中沒有燈,陸惜月看不清陸母的神色,趕緊伸出手去探了探陸母的額頭。

書中原主將蕭雲珩送給陳官差,是因為陸母發了高熱。

陸惜月這一摸過去,果然燙得她的手心都在發顫。

而且看這個溫度,應該燒了許久了。

陸惜月急忙掀開帳子,跑到那些官差燒火的地方,好話說盡,才借了幾根柴火搭在自己的帳子前。

有了火光,陸惜月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陸母麵色已經燒得通紅。她身上還蓋著兩張緊實的棉被,這會兒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急忙拿來毛巾,然後快速掀開了陸母身上的被子,解開了她的厚衣服。

又從行李裏找到一壺陸父生前藏的酒,將白酒倒在毛巾上,大力地給陸母擦身子。

費勁地將陸母的身子都擦拭了一遍,扶起了陸母,喂著她喝了大半碗水。

一碗水下去,陸母這才迷迷蒙蒙地轉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