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他怕自己忍不住
“若是花露好了再開業,隻怕諸位排隊要排的更久。”
今天隻有六十瓶,都排了這許久的隊伍,再者,物以稀為貴。
東西越緊俏越搶手,就越能激起她們的購買欲。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對這些小姑娘說的。
奸商自有奸商之道。
小姑娘們一聽,覺得有道理,果然沒再追問。
說破天了,就算人跑了,第一個丟人的也是祁家姑娘,不是她們。
再者,其中是有人見識過祁媛手裏的兩瓶海棠花花露的,比熏香好用不說,味道也更純粹。
萍水街東頭開了一家名為四季春的花露鋪子的事情很快傳開,後麵幾天陸陸續續有些貴夫人帶下人來詢問花露,得到的回答無一例外要等下一次名額登記。
紀老夫人這邊正愁著買到手的鋪麵做什麽生意,就聽外頭人傳起花露的事。
尤其是,祁媛這個丫頭帶頭領著那群小姑娘去照顧她家的生意。
深知這個侄孫女沒把自己當姑奶奶看,紀老夫人黑沉著臉吩咐牛嬤嬤去買一瓶花露回來。
她倒要看看,什麽好東西值得這群姑娘家的前赴後繼。
牛嬤嬤卻為難道:“老夫人,這花露現在買不到了。”
“買不到?”紀老夫人聲調拔高,不可置信看向牛嬤嬤:“生意竟這麽好?”
這才開業幾天,就被一搶而空!
看著紀老夫人神色,牛嬤嬤思想向後還是將花露鋪子的經營方法說給她聽。
“給了銀子不給貨?”紀老夫人深深擰眉,顯然沒想到還能這麽做生意。
最重要的是,這些小姑娘居然就這麽傻乎乎的交了銀子。
牛嬤嬤歎口氣:“是啊,聽說要到下個月才能交貨,說是花露現在還沒有徹底融合。”
她不明白這花露是個什麽東西,徹底融合什麽亦是不明白。
老夫人手捧著熱茶輕啜了一口,不自覺眯起了眸子。
一個月後交貨。
倘若陸惜月一個月後交不出貨呢?
這般想著,紀老夫人隻覺得心口都熱了起來,她當即拉過牛嬤嬤,低聲說了兩句。
牛嬤嬤的神情逐漸驚駭,下意識環視四周。
院子裏安靜的唯有風吹過樹梢的窸窣聲。
她看著老夫人眼中跳動的光影,眉心跳的厲害,猶豫著開口勸道:“老夫人,這樣,怕是不妥吧。”
“有什麽不妥的,隻要我們做的隱匿些,還怕人發現。”
老夫人顯然聽不進去勸。
牛嬤嬤微微搖頭,想了想道:“不如這樣,若是要做這些,咱們先回瓊縣去,讓旁人經手。”
如此一來,哪怕是陸惜月懷疑,也很難查到她們頭上來。
牛嬤嬤的話提醒了紀老夫人,她頓時點頭:“你這麽說,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夜幕四合,窗外小雨飄起了小雨,直下了一夜。
好在,第二天是大太陽。
在東平城待了有個把月,眼下四季春的生意正好,鋪麵每天隻有個人看著就可以,除了製花露之外不費什麽事,陸惜月便坐上馬車,與祁媛道別之後回了一趟瓊縣。
已值深秋,天氣越來越冷,下完雨一大早,外頭還蒙上了霧氣。
衛寧的火毒發作的越來越輕,許是因為這一個多月以來沒有動過一次內力,清除起來比陸惜月想象的更快。
她換了一副湯藥給他泡,紮針這個程序已經用不上。
不過殺手門那邊,傳來了一些消息。
陸惜月並不知道是什麽事,衛寧卻是一反常態的冷了臉。
馬車在林子裏一路顛簸,玄豐飛身而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門主有話要問陸姑娘。”
“什麽事?”陸惜月起身,探出一個腦袋。
衛寧麵無表情的走過來,一封信信被撕的粉碎揚在空中,隨風飄到各處。
“我得回門裏一趟。”
陸惜月一怔,有些意外:“現在?”
青年那張半是俊郎半是猙獰的臉上沒什麽情緒,黑瞳中冷意凝結,透著迫人的寒意。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變態這副表情。
像是——如臨大敵。
“我和你說過,一旦開始清除火毒是不能中斷的。”她雙手環胸,一臉嚴肅的看他。
“我知道,你給我藥浴的配方,我回去自己泡。”
所幸現在不用紮針了,倒是方便許多。
陸惜月睨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隻是現在也沒有個紙筆的,怎麽把配方給他。
看出她的心思,衛寧睨了玄豐一眼。
冷麵的副使點點頭,上前用匕首割下了內裏的一塊白衣,抬手就要割開自己的手心。
陸惜月急聲打斷他的動作:“不用。”
這是準備用血做墨水啊,真不愧是變態**出來的手下。
玄豐動作一滯,隨即聽少女道:“我有墨。”
他隻能看向衛寧,最後默默把手放下。
陸惜月在馬車裏找了一圈,沒找到,轉而去問蕭雲珩:“你看到我那天買的脂粉了麽,裏麵有個口脂。”
她的東西除了貼身的衣裳多數是蕭雲珩幫著收拾的。
“在你左手邊的檀木盒子裏,第二層。”
青年隨口就答了上來。
陸惜月果然在檀木盒子的第二層找到了紅色的口脂。
她跳下馬車,隨手在路邊折了樹枝,沾著口脂將藥浴的配方寫了下來。
“大火熬一個時辰,一桶水要兩鍋湯藥,泡兩個時辰,記住了,一個月之後,一定要回來,我要根據你的身體狀況調整湯藥的配方。”
衛寧唇瓣動了動:“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陸惜月把配方遞過去,沒好氣道:“如果你一個月後還過來,就等著火毒攻入心脈,燒成傻子吧。”
衛寧:“……”
兩輛馬車自林間分別。
被衛寧從馬車上丟下來的小廝站在馬車外頭,麵上有些躊躇:“蕭相公,我坐外麵趕車吧,你進去裏麵歇會兒。”
讓他和陸娘子坐一塊兒,恐怕是沒這個可能。
青年眸光微閃,看向馬車裏的少女。
“……不用,你坐旁邊。”
車裏放了不少行李,他若坐進去,兩人緊緊挨著,他怕自己會忍不住。
坐他旁邊!
看著青年俊逸卻冷然的臉色,小廝打了個寒顫。
說實話,他有點怕蕭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