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短暫的混亂
喬月螢停頓了一會兒，思索著慢慢說道：“我不太確定……但現在看來，似乎也隻能這樣解釋了，你通過白貓的死，完成了對段皓博的審判，然後通過秦露的死，完成另一次審判——秦露存在的意義,其實是這場審判裏的貓，我猜的對嗎？”
淩菲的神情明顯僵住了。
“看來我猜對了。”喬月螢看到她的反應，十分滿意，“現在你能告訴我，第二次審判的目標是誰嗎？”
淩菲緊抿住唇，保持沉默，放在桌下的雙手相互交纏，指節發白。
“你為什麽不說話？是希望我繼續猜嗎？”喬月螢愉快地笑出了聲,“嘿嘿~~我挺擅長這事的，你等我想一想啊，我想一想……白貓獻出生命是釋放狂犬病毒的信號，秦露獻出生命會釋放什麽信號？唔……除了讓她的父母悲痛欲絕，好像也不會帶來什麽影響？審判的目標會是秦露的父母嗎？”
這番話似乎讓淩菲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感，她的臉色在白熾燈下顯得慘白，雙臂緊貼著身體，背脊也微微弓起，盡管依舊一言不發，但整個肢體都顯出強烈的排斥。
喬月螢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這也說不通呀,從年齡上看，你和她的父母隔了一輩,根本沒機會認識，除非你的父母和她的父母這些同輩人才有可能認識，不過我們才剛剛鎖定你為嫌疑人,還沒來得及對你的家庭背景做細致調查，看來要再次拜托許隊出馬了，得查一查你的父母，還有你的親屬……”
“夠了！”淩菲的聲音發顫，“別說了！”
喬月螢被她打斷，愣了愣，“……難道我又猜中了？”
淩菲不想再聽下去，突然摘下耳機，用力扔向桌對麵的瞿明琮！
“你們不就是想知道秦露是怎麽死的嗎？！”她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狠狠盯著瞿明琮說道，“你們讓秦渤嶽來見我，我就告訴你們，秦露是怎麽死的！”
“秦渤嶽是誰？”喬月螢愣了下。
瞿明琮轉身往外走，回道：“秦露的爸爸。”
一出訊問室，許宸傑迎麵而來，好奇得不得了，“怎麽回事？她跟誰通話了？怎麽突然情緒崩潰了？”
“先把秦渤嶽找來再說吧。”瞿明琮道，“趁淩菲還沒反悔。”
這是眼前最最要緊的事。
許宸傑立即派人聯係秦露的父母，又不禁跟瞿明琮感慨：“犯人能主動交代真是走運，要不然秦露這案子我還真沒招兒，畢竟我們手裏頭隻有一張驗屍報告，沒有任何能夠證明淩菲當時在場的證據。”
瞿明琮歎了一聲,“她的所有秘密都被剖析了出來，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了。”
秦渤嶽來得很快，雙目赤紅的中年男人被帶進訊問室，看到殺死自己女兒的嫌疑犯坐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他恨不得立即撲上去索命。
為了以防意外，許宸傑安排了兩名警員守在訊問室裏。
淩菲在見到秦渤嶽後，情緒轉變極快，再度變回原先那副輕蔑冷笑的模樣，也不說話，隻是看著秦渤嶽發笑，像在欣賞某個傑作。
秦渤嶽攥著拳頭，克製的問她：“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害秦露？”
淩菲笑盈盈看著他，不答反問：“秦先生，你還記得三年前，你在金河酒店吃了一頓飯嗎？”
秦渤嶽麵露疑惑，不知她這話從何提起。
淩菲又說：“那天你心情好，喝了不少酒，也說了不少話，席間有人勸淩鵬做生意不能太保守，你說淩鵬雖然是個老實人，養的女兒卻玩得開，都已經玩到了國外的網站上，你還說，用不了幾個錢就能看清楚他女兒底褲下麵是什麽顏色。”
秦渤嶽的臉色瞬間失了血色，呆若木雞看著她，“你……你是，淩鵬的女兒？”
淩菲涼薄的笑了笑，“本來呢，沒必要跟醉鬼一般見識，可是我爸因為你在酒桌上這番話，氣得當場腦溢血，於是我一直期待有這麽一天，也能讓你體會這種感受。”
秦渤嶽張了張嘴，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就這麽直愣愣盯著淩菲……良久，仿佛全身凝固的血液終於恢複知覺，他突然暴起，像一頭狂怒的獅子撲向淩菲！
“啊啊啊啊啊！……”
兩側的警員早有預防，一個攔一個拉，但淩菲還是被撞倒在地上。
她也不惱，坐在地上笑盈盈看秦渤嶽發狂。
“你做生意雖然精明，可你養的女兒卻是個蠢的，我說穿著高跟鞋翻欄杆不方便，她就乖乖脫了鞋，我說把手機給我檢查一下痕跡有沒有刪幹淨，她就乖乖把手機解鎖給了我，我說衝著河麵把不開心的事全部喊出來很解壓，她就真的喊了，連我推她下去時，她都以為是我不小心，你說她蠢不蠢？”
秦渤嶽已經說不出話來，他被警員壓著，臉色充血，脖子漲紅，他動彈不得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怒吼！咆哮！大顆眼淚湧出眼眶，巨大的痛苦與悔恨淹沒了他整個人！
許宸傑擔心出事，急忙趕到訊問室試圖將兩人隔離開，秦渤嶽卻不肯走，扒著門框衝淩菲大吼：“你衝我來啊！！！為什麽要害我的女兒？！為什麽！你爸還活著！我女兒卻要抵命！這是什麽道理？！！”
坐在地上的淩菲怔了怔，神情立即冷酷，“你在說什麽胡話，我爸是被你害死的。”
“瘋子！”秦渤嶽憤怒到極點，一手指著她，“你瘋了！連自己的爹是死是活都分不清！！！”
罵完淩菲，秦渤嶽又忍不住痛哭：“我的女兒被一個瘋子給害了！”
淩菲站起來，冷冷注視秦渤嶽，再次重複：“我沒瘋，我爸是被你害死的，三年前，他被你氣到腦溢血死了……”
許宸傑見淩菲神態怪異，不禁後背發涼，趕緊叫人：“快把她拷住！”
訊問室陷入短暫的混亂。
等到把秦渤嶽送走，淩菲也被重新關起來，大家才都鬆了一口氣。
瞿明琮皺眉注視監視器裏恢複平靜的淩菲，問許宸傑：“她這是什麽情況？她爸真的沒死？”
“不知道，”許宸傑擦了把汗，“一會兒我讓人查查。”
瞿明琮目光沉沉看著屏幕裏的女人，滿腹疑惑，“……她會不會是在演戲？”
假裝精神失常，逃避法律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