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顧聽瀾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花芽的眼尾, 隻有在她哭泣時,眼尾才會泛出粉色。
“我就意思了一下,沒怎麽哭。”
花芽不想承認都不行, 她也不想在顧聽瀾不在的地方哭, 她就是看著王梨花太痛苦, 一時沒忍住。
顧聽瀾用手背貼了貼花芽的臉頰,小臉燙呼呼的。這哪是意思的哭了一下, 簡直是嚎啕大哭。
顧聽瀾舉動親密,說完事情轉頭過來的小瓜子“哎喲”了一聲,完事就開始咳嗽,他把肺都要咳出來了, 他的團長眼裏還是隻有小嫂子,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得了,他也不討這個人嫌了。
收聲,上樓。
花芽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小聲地說:“別摸了, 回家給你親親。”
顧聽瀾放下手的瞬間, 還不忘她小耳垂上捏了一下, 趁小妻子不備,眾目睽睽之下揩了個油。
花芽的臉都要紅的爆炸了, 她抓著顧聽瀾的衣擺, 把他往手術室裏帶,結結巴巴地說:“去、去看前進叔。”
他倆走到樓梯上, 前後無人。
陡然間, 顧聽瀾翻身她按在牆上。
他使勁親了親甜甜的小嘴, 罰似得在唇瓣上咬一下說:“不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哭,下不為例。”
花芽抬頭親了下他的下巴, 見他是真生氣了。就又親幾口,從下巴親到喉結,親到他的火氣下去,新的火氣馬上要上來,趕緊停下巴巴地說:“再不會了。”
這小東西認錯態度一流,犯錯水平超一流。
顧聽瀾早就對她沒脾氣,見她如此,放開她,習慣地拇指擦點唇角的濕意。他壞心眼地在花芽視線下舔了下拇指。
這下可好,小妻子不但臉紅的更厲害了,連耳朵和脖頸也開始泛著粉色。
“我要去看王嬸子,你放開我。”花芽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她的腦袋瓜會變得滿是黃色廢料。要求進步的花小芽扭著身子躲開顧聽瀾,站在兩步以外,回過頭嘟囔著說:“你正經點,機長先生。”
顧聽瀾的腦子被突如其來的稱呼炸的“轟”一聲,突然發覺換個稱謂的好處。
他走近一步,站在台階之上,本來就高大的身體完全將花芽籠罩在身影之下,他單手撐著牆麵擋住花芽的逃跑路線,似笑非笑地說:“這樣喊我,咱們倆到底是誰不正經?”
花芽閉上嘴,想打自己一個大嘴巴。
顧聽瀾咄咄逼人地湊了過來,在花芽的頸窩裏嗅了嗅,滿意地說:“這位小姑娘,機長都很厲害的,咱們晚上要不要試一試?”
花芽脊梁骨竄出一股麻嗖嗖的感覺,她伸出小拳頭杵在顧聽瀾的胸口,輕輕頂了頂說:“這位流氓先生,我的拳頭也很厲害,你要不要試一試?”
顧聽瀾收回手,低聲笑了好一會兒,一點沒誠意地說:“我錯了,媳婦。咱們先過去,回家你再罰我。”
“那成吧。”
花芽同誌把百試百靈的小拳頭收到兜裏,雙手插袋,雄赳赳氣昂昂帶著一張紅透的小臉往樓上走。
男人嘛,有時候就得好好緊緊皮。
瞧她給她家八斤緊的多好,收放自如的一腔流氓心腸。正經跟不正經之間隨時保持切換。
沒聽出來顧聽瀾話裏腔調的花芽,還以為回家真能好罰上他,還在心裏暗自得意洋洋。
快走到手術室,花芽的臉上的熱度總算下去不少。因為顧聽瀾鬧的動靜太大,駕駛著軍用直升機飛躍海岸,在無數雙眼睛矚目下降落在部隊醫院內院。
在花芽和他上來半個多小時後,高嬸子、大芳姐、趙雨、趙雪等人,還有麥嬸子和周文芳都來了。
說來也巧,她們正好在圖書館開會。周文芳正幫著花芽記錄會議內容。遇到從部隊醫院回來的家屬,見到直升機感歎道:“王梨花的男人這下有救啦!”
她們這才知道這次是事情鬧得多大。
王梨花死咬著牙沒跟她們透露半句話,大芳姐找了她,她也不吭聲。得知整件事情以後簡直要把高嬸子氣死了。
王梨花顧不上跟她們說明情況,她滿心滿眼都在盯著手術室的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手術室上麵的燈亮的晃眼。
她難得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旁人說什麽問什麽,她一概聽不見。她隻想讓裏麵躺著的王前進再堅持一下,隻要再堅持一下他就能再次見到她。
花芽幫著王梨花把事情說上一遍,家屬們聽後特別憤慨。薩丁鎮的人真是膽子太肥,這種事都敢做!
顧聽瀾正派人調查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軍區和地方的權利很難達到平衡,經常處於微妙的相互協調之中。
照理說,這種事情不應該也不可能發生,偏偏就是發生了。這顯然並不是一次偶然事件,是故意而為之的行為。
顧聽瀾現在不管是個人行為還是鎮政府的命令,他都將通過031部隊的正式身份,向薩丁鎮政府發出通告。必須要讓他們向031做出正式解釋說明。並且告知薩丁鎮政府,031勢必會繼續深究此次事件的責任人。他們唯一的選擇是提前把人交出來,給031所有戰士們一個交代。否則一切後果,由他們鎮政府人員自負。
五個小時後。
王梨花虛脫般半伏在病床邊。
醫生跟顧聽瀾和花芽等人說:“這也是王連長自己救了自己一命,他要不是有獻血的習慣,血庫裏RH型的血液存量不足以支撐整場手術。他上個月獻過一次400毫升。想著這次又封島就提前獻了400毫升。我們並不提倡間隔時間太短的獻血行為。可王連長想著自己的血型稀有,考慮到他人的緊急需要的時候,能派上用場。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自己一命。”
說這話的主刀醫生唏噓不已,身為唯物主義的他,也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會有注定。
花芽坐在王梨花旁邊,也感慨道:“好人真的有好報,你跟前進叔一定是好事做的夠多,不然也不會這麽湊巧。”
高嬸子等家屬們分工幫助王梨花料理家裏的事。
肖大姐幫著往家裏拎煤送煤,麥嬸子給學習班的孩子們送飯送被。趙雨趙雪兩姐妹,做好了飯菜送過來,還給王梨花捎帶了換洗衣服。
周文芳瞧著花芽的小臉也難得憔悴下來,跟花芽說:“這裏我們輪流守著,你快些回去睡一覺。”
高嬸子拍拍顧聽瀾的肩膀說:“你這次幹的太漂亮了,老阮本來還在辦公室裏發火,聽說王連長已經從手術室裏出來,鬆了一口氣。怎麽說咱們都是自己人,相處幾年下來不是家人勝似家人。你救了王連長,相當於給所有島上的戰士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大禹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掐住咽喉拿捏的。”
顧聽瀾一直壓著火氣,他冷笑著說:“掐住咽喉拿捏?我倒是想看看誰敢掐住我的咽喉拿捏我。”
高嬸子知道顧聽瀾脾氣上來了,匆匆地給花芽使了個眼色。
花芽望過去,納悶地說:“嬸子,我這邊有什麽啊,你一個勁兒地往我這邊看。”
高嬸子氣的把手裏的棉帽往花芽身上扔,顧聽瀾一把抓住棉帽,重新放回到高嬸子手上,淺笑著說:“我帶她回去休息,一夜沒睡了。晚點我去找阮旅把這次事情寫個書麵報告。我們先走了。”
花芽懵懵地站起來,跟著顧聽瀾走了兩步。顧聽瀾幫她戴上棉帽,把小臉整個兒裹在帽子裏。又纏上一圈圈的圍巾,擋住往臉上吹的寒風。
就這樣,花芽小嘴還嘟囔著說:“嬸子幹什麽拿帽子扔我?她帽子不要啦?她可別是看上你給我買的這頂帽子,特暖和,要我也不給。”
顧聽瀾在高嬸子拿鞋扔他們之前,把花芽成功帶出門外。托她的福,病房裏麵的氣氛好了不少。
好不容易緩過來點的王梨花,見到一屋子的姐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家前進最怕被人說他攀附關係,他性格擰巴心眼卻是好的。從前不擅長表達,不是怕耽誤了自己的前程,而是怕因為他哪裏做的不好,讓身邊的人受到連累。”
王梨花接過周文芳遞給她的溫水,小口抿了一下,又嘶啞的嗓子緩緩地說:“回頭等他醒了,我讓他跟大家好好的道個謝。”
大芳姐坐在門口,知道王前進沒什麽事了,等著醒過來就好。她暢快地說:“我可不敢接受他的道歉啊,萬一有人再在背後戳誰的脊梁骨說是攀附關係可就不好了啊。”
說著屋裏的姐妹們都小聲笑了起來,這可不就是原來王前進的心聲麽。
王梨花的心放在肚子裏,雖然還在緊張沒清醒過來的王前進,可整個人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她聽到大芳姐在打趣兒她,她也沒生氣,反而說:“我們兩口子到時在家裏做飯,請大家上我家裏吃飯去。”
高嬸子說:“你可算了吧,從前那點事我們都沒往心裏去。你們兩口子真要謝,就好好謝一謝小花和小顧他倆吧。因為王前進,他倆一晚上沒合眼,為你們兩口子操碎了心。你剛才聽見沒有,小顧還要繼續找鎮政府的茬兒呢。按照他的性格,絕對不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王梨花心裏恨極在生命攸關的節骨眼上使絆子的人,她所有的感謝的話匯集到一起都無法說出對小倆口的感激之情。他倆無異於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
想到這裏她又抹了把眼淚:“我會把他們小兩口記在心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