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到底顧聽瀾把興奮的花小猹控製住, 沒讓她霍霍那個百年老橘子樹。
小陳都要給顧聽瀾磕頭了,大英姐在邊上插著腰罵道:“好歹也是你爺爺的爺爺留下來的園子,早晚毀在你這張破嘴上。”
小陳最後答應給花芽一棵老橘子樹嫁接出來的小樹苗苗, 帶土連根八十多斤。
花芽對比了橘子樹苗和橘子, 抉擇之下選擇了能繼續結果子的橘子樹苗。
“你放心, 隻要種上包活。這是我新嫁接成功的超級樹苗,一共嫁接成功的樹苗也才十棵.”小陳肉疼地對著老橘子樹發誓:“明年絕對能掛一樹的果兒, 都像這麽大!裏麵的果粒又飽滿又甜,還沒有籽兒。”
花芽下定決心後,隨手扛著樹苗苗,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被她放棄的大口袋, 滿眼都是不舍。
走著走著打了個橘子味的嗝兒。她頭頂上的小肥雀也跟著“啾噢”一聲,如果沒有猜錯,同樣也是橘子味的嗝兒。
它今天表現不錯,幫著花芽發現好多大果兒,一人一鳥都是五飽六撐的。顧聽瀾見它來氣, 就是個助紂為虐的小壞蛋。伸手想要彈它, 小肥雀費勁地扇著翅膀跑了。
“你摘再多的橘子, 最多隻儲存一個禮拜,拿回去送人都送不完。”
顧聽瀾拉著花小猹的手, 怕她又竄沒了。他仍舊戴著圓圓的墨鏡苦口婆心地說:“一百五十斤橘子夠分了, 果園裏的大果兒都被你摘下來了你就知足吧。喏,看到沒有, 那邊還有獼猴桃樹, 專門從貴州運過來的好樹苗, 養了八年呢。我吃過一次又軟又甜——”
顧聽瀾低下頭,在花芽耳邊說:“就跟你一樣。”
花芽已經很盡興了, 揉揉耳朵抬起頭說:“我逗他玩的,誰要他的老橘子樹,我才不稀罕。”
顧聽瀾勾了勾唇角,這個心口不一的小玩意。
顧聽瀾找小陳借來三輪車,放好樹苗和橘子,載著花芽往獼猴桃的園子裏去。
獼猴桃園子沒有橘子園大,圍著果園外麵有一圈香蕉樹,香蕉還泛著青色。
這一看也是私家被征用的果園,園子裏麵放養著一群二十來隻的灰鵝。為首的那隻長得最高大,是一隻威武的大白鵝。
果園樹上一串串結滿了草綠色的獼猴桃,肚臍長的跟梨子一樣,果園的負責人給他們切開一個品嚐,花芽看到裏麵的果芯居然帶著粉色的。
“有了獼猴桃,還要什麽橘子。”
花芽一口氣吃了三個,顧聽瀾不好當著外人的麵摸她的小肚子,就跟負責人說:“嚐嚐味道就夠了,多謝。”
對方是個和善的老頭,可他養的大白鵝就不那麽和善。
見到有人要往獼猴桃園子裏去,昂著脖子,蒲扇著一米多長的大翅膀,開始“嗷嗷嗷”地嚎叫。
花芽震驚了。
鵝是這樣叫的麽?
不應該“曲項向天歌”麽?
花芽忍不住問顧聽瀾:“它不應該唱歌麽?嚎個什麽呀。我還以為王天柱跟過來了。”
“你可別讓那熊孩子聽到。”顧聽瀾哭笑不得地把花芽擋在身後,解釋說:“有些生活美,是經過藝術加工的。”
老爺子大笑著說:“這是我的好幫手,護院大將軍。專門擰偷果子人的大腿根兒,叨上就不撒口。別人的園子裏經常丟果子,就我的園子,賊安全。”
花芽馬上探出頭跟老爺子說:“咱可別念叨啊,曹操都經不起念叨,何況是小偷呢。”
“你這妮子有意思。”老爺子遞給花芽一把小刀說:“進去摘吧,一斤三分錢,吃到肚子裏的不要錢。”
顧聽瀾見花芽眼睛倏地亮了,忙找補道:“吃太多傷身體,別傻乎乎往肚子裏炫。你剛才已經吃了三顆了,不許再吃了。”
花芽撓撓鼻子:“噢。”
老爺子看的直樂,跟顧聽瀾又說了一遍:“這妮子挺有意思的,夠皮。”
顧聽瀾也笑了:“是挺皮的。”
在顧聽瀾寸步不離的控製下,花芽摘了二十斤的紅心獼猴桃,小嘴巴卻一顆獼猴桃沒混到,出來後整個人賴賴唧唧的。
老爺子見了,從值班的屋子裏拿出一小袋幹果片遞給花芽說:“這是我曬的獼猴桃片,上麵撒了白糖,吃起來一點都不酸,這袋給你回去慢慢吃。”
花芽看了眼顧聽瀾,顧聽瀾點點頭,花芽這才伸手拿了。
裝乖裝的老爺子看著心喜,說什麽都要再給花芽摘幾個大果兒帶上。
他倆就跟在老爺子後麵,繞到他的小屋子的後院。
後院石頭台階旁,種著一棵頗有年頭的獼猴桃。因為碩果累累,墜在枝頭上怕壓斷樹杈,老爺子就用許多小木棍撐著樹杈。
樹枝茂盛被支撐起來,更顯得枝繁葉茂,樹體龐大。
除了讓人震驚的獼猴桃樹外,後院裏還種著一棵石榴樹、一棵桂圓樹還有一棵芭蕉樹。
老爺子在這邊特意挖了個水池,養著一群戰鬥鵝。
藍天白雲下,無拘無束、嫻靜淡雅。
真是世外桃源。
當然,如果有小偷誤入的話,應該就不會這樣想。
老爺子樂嗬嗬地摸著大白鵝的頭,它的頭冠是最大的,老爺子說:“它原來的名字叫‘將軍’,後來擔心影響不好,就叫饅頭。隔壁橘子園裏的兩條大黃狗見了它都夾著尾巴讓路呢。當初抱回來就放在手心裏捂著,一眨眼就這麽大,還能幫我看家護院。今年夏天就十歲咯,還能再活個十幾二十來歲,是我正兒八經的鵝兒子。”
大白鵝仿佛聽懂老爺子的話又開始嚎叫。
老爺子拍拍它的腦袋瓜,大白鵝就停下嘴不叫了。
花芽笑眯眯地說:“它也覺得你是它爹呢。”
老爺子一怔,然後低頭看著饅頭,饅頭“嗷!”
老爺子樂的不行:“嘿,它答應了。”
顧聽瀾跟花芽在後院轉了一圈,老爺子去摘大獼猴桃。饅頭就跟在他倆後麵亦步亦趨。
“好福氣啊,吃完橘子吃獼猴桃,接著能吃石榴和桂圓,最後還有芭蕉排隊等著。”就算是顧聽瀾見多識廣,也覺得這日子過的太舒坦了。
花芽羨慕地說:“我老了也要住這樣的院子。”
顧聽瀾想了想說:“別著急,會有的。”
花芽認真地衝他點頭。
顧聽瀾樂道:“我說什麽你都信?”
花芽想到某些方麵說:“也未必。”
顧聽瀾彈了花芽的腦袋瓜說:“正經點。我不會騙你的,過幾年環境好了,咱們也能有小院子。你沒見東院還有幾棟小洋樓沒住人麽,原來阮旅家就住在那邊,後來才搬到樓房裏。”
大概因為什麽花芽心裏明白,她說:“我不著急,就是說說。”
顧聽瀾遞給花芽一片獼猴桃片,讓她解饞。
看她咬了一口,酸的齜牙咧嘴,笑道:“我就說嘛,好端端的大爺幹嘛要往上麵撒白糖。”
老爺子摘了一捧七八個大果兒,走過來說:“不酸我能放白糖麽。白糖多金貴,意思意思得了。實在吃不了就泡水喝,喝一杯水就跟吃了一個果兒一樣有營養。”
花芽認真記在心裏,堅強地把剩下的果幹塞到嘴裏不忍心浪費。
花小芽同誌告別老爺子,滿載而歸。顧聽瀾蹬著三輪車回到幸福招待所。
大英姐正在小洋樓前麵燒著柴火飯,灶台上放著一杯紅豆。見花芽回來,說:“今晚給你們做紅豆飯吃。”
花芽說:“我們隨便吃一口,不好給你添麻煩。”
大英姐說:“其實是我自己找借口想吃紅豆飯,你們進屋洗把臉休息一下吧。”
自打過來,花芽還沒去房間裏看過。
大英姐給他們安排的是二樓帶有獨立衛生間的套房。原來應該是主人家的主臥室。衝著橘子園的方向還有一個大陽台,陽台上放著藤編的桌椅。
地板有些老舊,走起路來咯吱響。
花芽第一次住小洋樓,看什麽都稀奇。
顧聽瀾把包放在地上,先帶著花芽去洗手。
花芽的小手髒兮兮,顧聽瀾給她用香皂搓了搓。搓完像對付小孩子一樣,大手捧著水給她擦了把臉。
擦完臉,花芽湊過去等著毛巾。一個溫熱的呼吸貼過來,花芽推也推不動,硬生生讓顧聽瀾親個痛快。
親吻雖遲但到,分開之後,顧聽瀾著迷地擦了擦花芽的唇角,又舔了口自己的拇指。
花芽一抬頭看到他略微淡了些的烏青,忍不住笑起來。結果遭到顧團長的激烈反撲。
花芽被親的七葷八素,差點不知今夕是何年。
顧聽瀾捏捏她紅透的小臉說:“結婚這麽久,臉皮還這麽薄,叫我舍不得欺負你。”
花芽悶悶地說:“也沒見你哪裏舍不得。”
顧聽瀾抿唇悶聲笑了,問花芽:“我那就叫欺負你了?”
花芽點頭說:“你就專門挑沒人的時候欺負我,在外頭就人模狗樣的。”
顧聽瀾忍了又忍,忍不住了,把花芽按在懷裏又親了一陣,最後引誘道:“晚上咱們不出去溜達了,就在這裏過二人世界怎麽樣,嗯?”
花芽拒絕,花芽掙紮。
顧聽瀾撒開手笑道:“小氣鬼。”
花芽充耳不聞。
他倆休息好下樓,大英姐正對著剩下的兩條鱖魚無奈。
兩條桂魚奄奄一息,應該是熬不過今晚。
大英姐做桂魚差了點勁兒。花芽便主動說:“不大新鮮的桂魚可以做糖醋和幹燒的。”
顧聽瀾跟大英姐說:“我媳婦是南方人,那邊吃淡水魚比較多。”
海魚多以清蒸為主,淡水魚燒著吃肉質鮮美。
花芽開口說:“你要是不介意,晚上我把這兩天魚做了,讓你和小陳嚐嚐我家鄉的手藝。”
大英姐巴不得呢,直接把灶台讓出來說:“缺什麽你跟我說。”
花芽看到兩條桂魚,一條快有三斤重,用一種方法烹製有些可惜。就打算紅燒一半,炒片一半。另外一條兩斤重的就糖醋。
兩條桂魚都是公桂魚,肚子裏有魚白。
花芽就使喚顧聽瀾去橘子園前麵的小湖裏拔了一把茭白草,她用小刀劃開草頭,剝開來就是蒲菜。
顧聽瀾見了問:“跑山的人都跟你一樣,認識這麽多能吃的野草?”
花芽驕傲地說:“他們這裏祖祖輩輩傳果樹,我們鄂洲,祖祖輩輩傳的都是這些。”說著她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瓜:“精神層麵上的知識。”
嘿,還給上升了高度。
行吧。
小學生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小夥夫將兩個大魚白切成細細的絲,和蒲菜細細的絲一起,用生抽和老白幹大火爆炒。蒲菜脆嫩清香,魚白爽滑可口,擺上桌後,小小的一碟菜,吃的大家眉飛色舞。
大英姐的紅豆米飯讓花芽食欲大好,一連吃了兩碗。
吃完飯,顧聽瀾說什麽都要帶著花芽出去遛彎。
兩人繞到他摘蒲菜的小湖邊,顧聽瀾如願以償地摸到了花芽的小肚子。隨後又拉著花芽圍著小湖邊走了三圈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