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葉秋瑩醒來的時候， 被一床溫暖的被子包圍著，清晨的陽光正透過窗簾，細碎灑落進來， 整個屋子像是被蒙上一層金輝的柔光。
她舒展著胳膊，伸了個懶腰， 身上的薄恰時慢慢滑落， 露出凝脂的肌膚，或深或淺烙著緋色。
葉秋瑩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懊悔又一天睡到日曬三竿。
都怪沈珩， 明明再過幾個月，就要29歲奔三的男人， 整夜整夜像是個毛頭小子，不知疲倦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鬧得了整夜。
難為這男人鬧了整夜，還滿麵春光精神頭十足， 照例準點去上班。
雖然沈珩替她請了半天假，但這個點顯然已經不早了， 也該起床了。
她披上衣服， 站起身想要洗漱，才發現腳軟得險些摔倒。
葉秋瑩麵上蹭蹭蹭變紅，人才剛走到外邊的洗漱台， 沈珩就拎著飯盒回來了，在看見她那一刻，雙眼陡然一亮。
沈珩看著她腳步虛浮， 很想將人狠狠抱進去， 奈何遠處還有人。
“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銥誮
葉秋瑩睨了眼笑得燦爛的某人：“拜托，現在已經中午了， 不早了。”
沈珩哈哈一笑，拿著好吃的進屋。
“咱們進去吃飯。”
顯然屋裏的早飯沒吃完，午飯已經就位。
食堂的飯菜都是家常小菜，豬蹄紅燒肉已經算是大餐。
在荒原建立基地，周邊連能開辟種菜的荒地都沒多少，食材大多數還得去蘇隆鎮上采辦。
至於河流山泉距離更是遠，用水還需要從遠處拉過來，當然也會靠著收集雨水淨化過濾工用。
所以上回大家夥好吃好喝找到她，也算是誠心一片。
沈珩見葉秋瑩洗漱進來，抱了抱香軟的人又是親了親，像是得到了什麽稀罕的寶貝，連帶眉梢都是喜色。
“你吃飽一些，不要累著。”
葉秋瑩對著某人嗬嗬一笑，她吃飽了，然後呢？
沈珩見她來了小脾氣，哈哈一笑，甚至想要動手喂她吃飯，自家小媳婦就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他往後要好好努力，為彼此的將來拚搏，為兩個人的小日子努力。
他要和她白頭偕老。
他願為她做任何事。
葉秋瑩被某人看得耳朵滾燙臉紅成一片：“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會緊張。”
“好好好，我不看你。”
兩人對視一眼，不自覺相似一笑，明明什麽都沒說，卻是一股甜蜜在心間化開。
沈珩給她夾菜，她給沈珩多挖一勺飯。
一頓午飯一絲也不曾浪費，全部吃光。
小屋內暖陽金輝，美好溫馨，像極了網上經常說的那句，一屋兩人一日三餐四季，有你就好。
午覺的時間，葉秋瑩有些睡不著。
沈珩沒有午覺的習慣，兩人飯後就在小陽台上搬來椅子並肩而坐，曬著陽光吹著清風，閉著眼睛假寐。
沈珩感受來自身邊人的溫度，聞著她發間淡淡的香氣，一顆心莫名就安穩下來，像是所有的疲憊都可以化開。
這會兒已經是五月中旬，西北的陽光不算熾熱，曬得有些舒服。
就在葉秋瑩開始打盹的時候，沈珩忽然說了句話。
“你來這裏已經半個多月，要是福星和賣場，過幾天咱們去趟縣城，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好。”
葉秋瑩閉著眼睛答應，感受男人的指尖在玩著她的頭發。
基地附近沒有建設基站信號塔，沒有辦法打電話，想要打電話還得去縣城，來回一趟恐怕要花上一兩天的時間。
大手開始有些不安分，落在她的腰間，她的背上，最後某人將她的腦袋枕在他的腿上。
“到時候咱們給爸媽也打個電話，好不好？”
“好。”
男人聽後很是歡喜，又道：“還要給你買些生活用品，馬上就要換季節，這邊的夏天雖短，但是還是要給你買上兩件衣服。”
“好。”
葉秋瑩一如既往的應著他，輕柔的聲音有些軟糯。
忽地，她感受到沈珩的氣息靠近，抬頭就看見他朝她的眉眼親了過來。
“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看來是沒睡醒。”
說時，已將她攔腰抱起。
葉秋瑩驚呼一聲，整個人已經被抱進了屋。
一個中午再次變得不可言說，男人紊亂的呼吸聲，女人細碎不可抑製的低吟聲，盡數被一扇大門隔絕在外。
葉秋瑩感覺最近腰疼腿軟，某人像是開了葷貓，一發不可收拾。
葉秋瑩時常看著他，小臉紅得滴血，覺得長久下去必定會傷身。
她將想法吞吞吐吐告訴沈珩，她還記得沈珩當時托腮沉思了很久，表示這話說得很對，並且著重計劃要給她補身體。
葉秋瑩心頭一個激靈，這男人是不是補錯對象了？
*
去縣城的計劃，等待了足足一個星期，上頭終於給兩人批了準假。
基地建設初期，忙得不可教。
據說當時沈珩請假，並沒有太多阻攔。
按照他們研發部的部長原話——人家小葉同誌不僅千裏迢迢趕過來，還直接留下來為祖國做貢獻，發展西北電力工程，請幾天假咋了？
當然三天小長假也不是白請的。
於是收購村民家土豆蔬果大肉的任務，就交到了兩人手上。
一大清早天灰蒙蒙，兩人便準備出發。
沈珩開著基地一輛小輕卡出發，采購清單和資金一一帶上。
一路風沙飛卷，但是比來時已經小了不少。
四月底的蘇隆鎮，四周還是光禿禿一片。
五月底接近春末的蘇隆，才布上了青色，翠綠的樹葉和蔬菜證明這一帶，並不是想象那般貧瘠到寸草不生。
沈珩沒有在鎮上停留，目標直往縣城。
隻有縣城才有電話，返程再完成采購任務也不遲。
當地的縣城仍舊偏僻落後，甚至無法與現在的豐源鎮相比，但基本的生活需求沒有任何問題。
兩人來到公共電話點，先是各自給工廠打電話。
葉秋瑩沒想到，最後自己竟然在電話裏做了福星和賣場的月末報告，幸虧提前帶了紙筆出門。
最後又交代了收信地址，自己的情況，以及今後每個月匯入銀行戶頭的時間等。
雖然一個多小時下來，電話費貴得驚人，但與工作內容比起來，簡直有些微不足道毛毛雨。
萬幸的是這個小縣城打電話的人不多，不然一個多小時的電話粥，等在身後的人，得罵罵咧咧。
沈珩倒是講得快，隨後就坐在一旁等他。
最後兩人又一同給沈家二老打了電話，葉秋瑩還是第一回 喊了對方爸媽。
“爸媽，你們在家要好好照顧身體，等我們回來。”
“好好好。”
盡管是在電話裏頭，但是仍把二老激動壞了。
葉秋瑩甚至懷疑兩人激動得想要飛過來，好在聊了幾句後，知道她陪著沈珩，留在了研發基地。
那邊沉默了一瞬，最後是沈媽微微哽咽的聲音。
“好孩子，你們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
“在一起也好，天南地北兩地分居終歸是不還。兒啊，你要好好照顧秋瑩，可不能委屈了她。”
二老現在倒也沒啥奢望，自從沈珩上回出事後，二老打擊不小。
塵埃還未入定，兒子又要去大西北搞科研設計，風風雨雨起起伏伏，再也沒有比小夫妻倆平平安安在一起得強。
一番囑咐後，二老才掛斷電話。
難得來一趟縣城也不能白來，擔心鎮上肉食不夠，沈珩直接在縣城屠宰場買了一頭宰好的豬回去。
屠宰場的場麵有些血腥，沈珩沒讓她從車上下來。
他直接讓師傅拿東西包好，幫忙搬到車上，緊接著又給她去買了生活用品，還有衣服、零食之類的東西。
葉秋瑩現在也不差錢，開著卡車出來的，物資起碼要裝滿一車才行。
“給基地大夥也買些東西，牛肉幹和水果不錯。”
沈珩看著她讓人幫忙搬東西，哭笑不得。
“東西有點貴。”
“沒事，這點錢我還給得起。”
葉秋瑩揚眉拍了拍胸脯：“以前都是你照顧我，現在輪到我來照顧你，咱們買些好吃的回去，改善改善咱們的生活條件！”
沈珩好歹也是鋼鐵男兒，這會兒也是被她的話語感動。
隻不過下一秒他就看見秋瑩從櫃台角落拿起一瓶子補酒。
“嘿嘿，給你買些補身體的。”
沈珩被她逗樂，含笑回懟了一句。
“工作期間，不得飲酒。”
葉秋瑩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放進了籃子裏，還得買上一箱子速食麵，還要一箱子汽水，還要洗浴用品。
等她將所有的東西搬上車，再回去付錢的時候，沈珩已經將賬結了。
“我不是說了，我來付嗎？”
葉秋瑩坐在車上，氣哼哼問出聲。
沈珩衝她一笑：“就是你付的呀，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每月口糧、每月工錢準時上交，都是你的。”
連他的人都是她的。
葉秋瑩思
銥誮
來想去，好像這話沒毛病。
根據婚前財產屬於個人資產，婚後屬於夫妻共同財產，她好想平白又多了一些資產，相對的是不是也失去了一些資產？
“那我的呢？”
“你的還是你的。”
“那還行。”
“哈哈哈，對。”
葉秋瑩被他爽朗的笑聲傳染，撲哧一笑：“逗你玩的，咱倆什麽關係，不帶分的。”
“說得沒錯。”
兩人談笑間，夜幕已經降臨。
回到蘇隆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大黑。
深夜在大荒原裏開車，顯然容易迷失方向，大晚上也怕平原上有狼群出沒，沈珩打算休息一晚上再出發。
蘇隆鎮上有一間基地租下的小農舍，供基地采購人員歇腳，偶爾回不去的時候居住。
小農舍旁還有一家不錯的麵館，沈珩笑著說等會兒帶她去吃手工麵，味道不錯。
說時，人又去路上招攬了兩個五六十歲的大叔過來。
“咱們先卸貨，再去吃東西。”
沈珩拿著鑰匙，直接就在路上請了一個大叔過來幫忙搬東西。
好不容易將貨搬上去，又得卸下來，實在有些麻煩。
葉秋瑩剛從車上下來，一旁的麵館老板娘就笑嗬嗬走了出來，
“喲，你們工程隊這會兒買的東西可真多，可得小心保管好。”
老板娘笑著又看了眼膚色白皙的葉秋瑩，眼睛一亮：“小姑娘你也是工程隊的，是哪裏人啊，可真白真俊。”
沈珩搬著東西走過來：“這是我媳婦，老板娘你給她弄些好吃的。”
他又轉頭對著葉秋瑩說了起來：“秋瑩，你先去麵館等我，我和大叔卸完貨就來。”
葉秋瑩跟在麵館老板娘身後，老板娘見她是外地人，笑著解釋。
“咱們這地是窮，早年餓死過不少人，飯都吃不上，偷雞摸狗的事也有不少。不過這幾天都安安生生太太平平，管理得嚴出事少，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葉秋瑩聽著這話有些待，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老板娘倒是稀奇，都不怕嚇跑客人？
不過對方很是熱情，再回想剛才的話，主打就是一個真實。
葉秋瑩點了兩碗麵，等沈珩過來的時候，麵剛剛做好。
老板娘笑道：“你家男人是個有口福的，剛做好，人就來了。”
“謝謝。”
葉秋瑩拿起筷子，道了聲謝。
別瞧小麵館很簡陋，食材分量一點都不少，味道也還算不錯。
最近一個月她都沒什麽胃口，每天吃飯都會扒拉不少飯給沈珩，沈珩還從沒見過她吃飯不香的模樣。
隻得少量多餐，給她帶著零嘴。
這次去縣城除了打電話、置辦生活用品，也是為了買吃的。
沈珩這會兒見葉秋瑩難得多吃了幾口，心頭也鬆了口氣，又將自己碗裏的牛肉夾到她的碗中。
飯後，兩人一同回了小農舍。
一天下來，葉秋瑩不僅有些累，還有些頭暈。
回到小農舍，沒有洗漱直接倒頭就睡。
沈珩見她小臉有些微白憔悴，很是心疼，也就沒有再打擾她休息。
他從身後緩緩將人抱住，懷裏的人兒找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他的懷中，很是踏實又十分契合。
兩人相擁而眠，次日一早才準備回基地。
出了小鄉村，曠野似乎望不到邊。
僅僅為了打個電話，竟然奔波了將近兩天。
葉秋瑩歎息，怪不得之前沈珩沒怎麽給她打過電話，基地要是忙起來，根本走不開。
哪怕是每月寫信，把信送到鎮上郵局，都比想的還要不容易。
出發時還沒什麽，人剛回到基地，葉秋瑩整個人就吐了起來，暈暈乎乎的麵色蒼白。
沈珩一驚，連忙將人帶去給醫師查看。
葉秋瑩連連擺手：“沒事，我就是有些沒休息好。”
這幾天她也感覺到自己身體不舒服，不過休息一會兒就緩了過來，這次出行太久，坐在車上搖晃有些不得勁。
沈珩二話不說，直接背著人去了基地診室。
葉秋瑩隻覺得沈珩有些小題大做，但是被他背起來，又是一陣天旋地暗，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也就由著沈珩將她背到醫療室。
基地一個醫生，兩個護士。
聽說是京都過來的，負責基地人員安全。
醫生掃了眼葉秋瑩，前前後後基本沒有太多的檢查，已經看出來毛病。
“沒事，高原反應水土不服，好好休息，我給你開點藥。”
“……”
葉秋瑩深呼一口氣，原來是水土不服，真是虛驚一場。
正所謂由奢入儉難，無論是氣候海拔，還是紫外線和食物，與她之前的生活環境，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
葉秋瑩萬萬沒想到，工作還沒怎麽開始，人就已經水土不服。
接下來的幾天，恰好又趕上經期，整個人越發地虛弱。
去年沈珩離開，為了對付高西洋和項目投資，一年多都在勞神費心，元氣大傷。
不僅沒有時間鍛煉身體，還因為工作太忙經常熬夜，飲食不規律，身體竟然有些倒退的現象。
沈珩替她捂著肚子，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恨不得這疼落在他的身上。
明明他走之前，已經好了不少，怎麽現在似乎又嚴重了起來？
“我帶你去省城看病得吧。”
葉秋瑩搖頭：“我這次帶了不少藥過來，我休息幾天就好。”
去縣城都已經這麽麻煩，去省城看病還得坐火車，一來一回沒有一個星期，根本回不來。
“身體要緊。”
“我真沒事。”
葉秋瑩看著他焦急的麵龐，特地請假照顧她，忽然間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大老遠跑過來給沈珩添麻煩。
經期又是敏感期，她眼眶一紅。
“我是不是很廢物。”
“傻瓜。”
沈珩牽著她的手，一個一個輕吻落在她的眉心：“你很好。”
等她緩過勁來，已經是六月初。
沈珩見她的身體開始好轉，也終於安下心來開始工作。
葉秋瑩有些氣惱自己的身體，除了每天參與工作之前，開始慢跑鍛煉身體，不管是什麽飯菜，鹹菜饅頭直接往肚子裏咽。
這都是維持她生命的能量，飲食睡眠盡量保持規律。
沈珩也盡量不鬧騰她，安靜的夜有他陪著，睡得格外踏實。
因為水土不服生了場病，身體太差，葉秋瑩基本沒有分配到戶外工作。
每天隻能待在室內畫畫機械設計稿，調試和檢修製造機械和儀器電機，分外地枯燥且繁瑣。
每天看著進進出出的隊伍，葉秋瑩羨慕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
沈珩看她眼巴巴的模樣，見她身體也好上了不少，終於答應帶她出去，隻不過要聽從指揮注意安全。
葉秋瑩呼哧呼哧，像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答應。
來到這邊，葉秋瑩還是第一次去戶外工作。
這會兒剛過八月十五，深秋時節荒野平原上蕭瑟的狂風，吹得人有些冷。
葉秋瑩特地穿厚了些，對比三個月前，她漸漸已經適應這裏的環境，沒有再出現高原反應。
不過為了以往萬一，出門在外照例背著小包。
包裏準備著——手帕、紙筆、急救藥、繃帶、電擊器、糖果巧克力、工具刀、特製膠水、辣椒水等小件。
她脖子上還掛著一個水壺。
沈珩直接將她的背包和水壺放到自己身上，動作自然又熟練，顯然做了很多次。
葉秋瑩也習以為常，不過感受到其他同事望過來的目光，還是無可救藥地紅了臉，索性不再理會大家目光。
這次出來，主要是為了尋找合適的風力發電試點。
一路上不算太平，記錄人員和測試組更是反複進行測試。
這次一共出來五人，隨行的還有一位防衛兵，負責保護大家安全。
電力工程的發展沒有想象的容易，除了製作匹配的機械之外，選擇合適試點，也尤為關鍵。
蘇隆一帶風力強大，很適合風力發電。
但不少地方曾出沒沙塵暴，猛烈的風沙會將電力工程毀壞。
一旦遭到破壞，所有的努力到白費了。
隻能不斷地前往下一個地域，繼續新的選址。
為了減少資金消耗，最開始都隻是小麵積的試點，直到找到合適的試點，再慢慢擴大範圍。
哪怕是小麵積搭建塔架，搭建完畢後還要不斷測試，風電機組機械調試，後續改進等等。
如果環境和
銥驊
風力發電量不足，又要繼續尋找新的地點。
受各種環境因素影響，電力工程師要不斷做記錄影響因素，測試風速、測試轉速等等。
不僅是沙塵暴，冰雪雷雨天氣，還有雷電影響，都是潛在的危險。
巨大的葉片簡直就是引雷神器，葉片漿片損壞鬆動，都是一場大災難，最怕就是有人員傷亡。
葉秋瑩看著沈珩刮傷的麵龐，心尖一揪。
完成一個風力發電站，並沒有想象的簡單。
需要耗費的人力財力物力，是一點都不少。
萬一有人員傷亡，更是一筆不小的醫療支出。
第一次外出工作，大概提前做足了準備，葉秋瑩適應良好，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做好了記錄報告。
她又拿著測試結果，開始設計足夠承壓的機械。
日子雖然有些苦，但好在她漸漸投入進去。
工程進度不算快，甚至經常受各種不可抗力，做無用功。
好在大家每天討論的東西都是幹貨，葉秋瑩聽得極為仔細，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每時每刻做好記錄。
每天除了卿卿我我之外，她和沈珩都在致力於完成合適風電機組，研究開發進口機組。
工作忙碌起來，時間過得也快。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十月份的天已經變得寒冷，入夜後冷風甚至有些刺骨。
西北荒野大戈壁的風更是吹得鐵皮房子呼呼作響，像是鬼怪打鬥，又像是奪命神曲，穿梭的厲風惹得人整夜整夜不得安眠。
不過白天太累太辛苦，一到夜裏打雷都轟不醒。
葉秋瑩來基地已經整整半年，臉色的膚色在強紫外線和風沙下，也漸漸變成的小麥色。
不過，她終於做出來了一些成績。
前來基地的院士和部長，不禁稱讚。
“不同的機械構造，能夠如此迅速地反應過來，再進行改良，真是天才。”
“小葉同誌，你真的是來對了，因為你的加入，讓風力發電工程進度又加快了不少。”
葉秋瑩心頭歡喜，沈珩也為了她高興。
新的試點得到初步的確定，就要開始修建塔架。
隨著試點的增多，建設和搭建塔架，基地的施工單位，非常地缺乏人手。
風力發電工程除了工程師和研發人員，更需要不少一線電工、一線工人，招聘事宜剛安排下去，就有不少人前來報到。
第一件事，就是和大夥說清楚，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項——例如不得見明火之類，事關生命安全各項條規。
隻是萬萬沒想到，這次招工還惹來了不少麻煩。
等葉秋瑩他們知道，趕去的時候，看著鮮血淋漓的場麵，一陣心驚肉跳。
蒼隆一帶，找工作本來就不容易。
臨近年關，馬上就要春節，需要用錢的地方更是不少。
得知基地要招工，還招電工學徒，這可是改變命運的時候，大家擠破腦袋都想著去，甚至有人為了名額，大打出手。
鬧得太凶，不少人被關了起來。
但很多少數民族屬於自治區管轄，再則是為了工作矛盾，解決辦法除了關押警告最後就是協商，最後再放出來。
事情鬧得不算愉快，當天葉秋瑩被人用沾滿血的手，扯著褲腿，整個人受到了不少的衝擊。
在這個消息閉塞的地方，沒有太多的信息流入，沒有收音機、沒有電、不識字不看報，可以說是消息閉塞，徹底與外界阻斷。
有些老一輩，甚至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思想還在六七十年代。
看見哪個不順眼，拿著拐杖見人就打，嘴裏罵罵咧咧搞資本主義……
沈珩看著葉秋瑩盯著飯菜發呆，擔心她餓著肚子，連忙勸她吃飯。
“有些事看開些就好。”
“唉，窮人年關太難，想想這會兒還是福星的旺季，有時候覺得世界天差地別，認知相差很大。”
“不要想太多，也不用覺得他們思想覺悟不高，不少人連吃飯都成問題，當然不會顧慮得太多，填飽肚子要緊。”
葉秋瑩點頭，表示同意。
要不是地方管得嚴，如老板娘說的難辦，鬧出人命都有可能。
蒼隆四周的環境，哪怕沒有下雪，整個世界除了黃土，就是禿禿的老樹，一片荒蕪。
不能靠山、沒有豐富的水資源，應了那句窮山惡水出刁民，連存活都成問題，自然會有人鋌而走險。
世間絕大部分難題，都可以用金錢解決。
老實人逼急了都容易作惡，更別說心存邪念的人。
葉秋瑩又將之前在省城發生的事，與沈珩說了開來。
“臨走之前，我提交了一些資料，該檢查的檢查，該政審的政審。”
這個社會如果連最基本的道德都沒有了，沒有公序良俗，和末世根本沒有什麽區別，有些束縛還是需要的。
“嗯，這樣就行了，其餘交給專業的人。”
葉秋瑩點頭：“好。”
這個世界原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哪有真正的公平？
不如多攢攢實力，強大自身，努力麵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