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不是對誰都脾氣好
看著葉嫻陽半個身子探出窗戶, 盛宴皺緊眉頭，擺手讓她先進去，然後迅速走進旅館, 上了三樓。
小旅館中住著不少客人, 聽見聲音後全部打開房門在走廊上湊熱鬧。
盛宴三人進入旅館, 房東一臉懵逼地站起身, “怎、怎麽了？”
盛宴沒時間和他解釋，喊了宋翊一聲，一步三台階地上了樓。
“我們懷疑這裏發生了一起綁架事件，已經報警了, 警察馬上就到。”
“綁架？！”房東驚得合不上下巴。
宋翊點頭, “你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說完，他快步追上盛宴兩人上了樓。
循著聲音走到門前，盛宴用力砸了兩下門，隔著老舊的木頭門將裏麵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啊！！”
“不準打我兒子！”
房間中各種哀嚎和叫罵, 沒有人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盛宴牙關一緊，抬腿用力踹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門頁被完全踹開，砸在地上撲騰一地的灰塵。
“啊！”
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女生放聲尖叫。
盛宴走進房間, 看見葉嫻陽用凳子死死將男人壓在地上, 旁邊一個女人舉著凳子腿正要往她頭上砸。
那一刻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思考, 從小到大克己複禮的涵養也完全顧不上, 快步上前一腳將女人踹倒, 長臂撈起葉嫻陽的腰, 將她從男生身上抱了下來。
“你沒事吧？”盛宴將她抱進懷裏, 氣息紊亂, 手臂牢牢桎梏著她的腰。
“兒子？兒子？你沒事吧兒子？”
女人被踹倒在地卻顧不上自己，手腳並用爬到她寶貝兒子身邊，將壓在他身上的東西全部挪開。
小混混鼻青臉腫放聲大哭，往葉嫻陽這邊看了一眼，立刻像是受到驚嚇，哭得更大聲了。
“我沒事。”葉嫻陽抓住他的胳膊，頭發在打鬥中變得十分散亂。
盛宴沒說話，擰著眉頭上上下下看了她一圈，確認沒有任何受傷的部位才鬆了一口氣。
“太危險了。”盛宴道。
葉嫻陽說：“我不一個人過來，他們肯定不放心。”
盛宴依舊皺著眉頭，倒是鬆開了箍在她腰上的手，轉而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以防她一時興起再上去補兩腳。
葉嫻陽往角落裏看了一眼，女生滿臉驚懼地捂著耳朵，一副嚇壞了的表情。
“你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拚了！”女人撿起打鬥中掉落在地上的瑞士軍刀，齜牙咧嘴朝葉嫻陽兩人撲了過來。
“住手！”
與此同時，宋翊和兩名警察趕到房間門口，恰好看見這一幕。
“救命啊！”
葉嫻陽突然叫了一聲，拉著盛宴連連後退，退到門口一下子躲進警察身後。
女人有賊心沒賊膽，看到兩個警察臉色“唰”一下就白了，軍刀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葉嫻陽腦袋埋在盛宴胸膛上，大聲抽噎道：“警察叔叔，他們一起打我！”
盛宴愣了一下，非常配合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警察皺緊眉頭，轉頭看著女人，說道：“你知道動刀子是一種什麽概念嗎？”
“我……不……不是……”女人可能這輩子沒和警察說過話，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們把我騙過來，還想給我喝下了藥的水。”
葉嫻陽抬起頭，露出可憐巴巴的小臉，頂著一身狼狽的造型，拉著盛宴走到門口，從靠近單人床的牆角處端起完好無損的一次性水杯。
在整個打鬥過程中，杯中的水一滴未灑。
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兩位警察叔叔，雙手將紙杯遞上，說道：“我特意保留了證據，麻煩你們送去檢驗。”
警察叔叔目光從她手上慢慢轉移到房間中，當看到室內一片狼藉，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鼻青臉腫坐在地上，衣服被泡麵的湯水打濕，頭上還掛著幾條彎彎曲曲的泡麵，而她手裏的一次性水杯是唯一完好無損的東西時，警察叔叔認真發問：“你確定是他們圍毆你嗎？”
葉嫻陽猛點頭，“我無比確定。”
警察叔叔抽了抽嘴角，接過她手裏的水杯，交給旁人保管。
房間裏其他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慌亂，女人手足無措解釋道：“警察同誌，我們、我們是母子，我們就是自己的家庭矛盾，不用麻煩你們！我們自己可以處理！”
小混混附和道：“她是我姐，我們姐弟之間打打鬧鬧不用麻煩你們！”
警察轉頭看著葉嫻陽，問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葉嫻陽搖頭，“他們把我騙到這裏，房間裏麵還有好多攝像頭，然後一言不合就要打我。”
“攝像頭？在哪兒？”
葉嫻陽指了指房間幾個角落，“好幾個呢。”
警察將所有攝像頭取了出來，在房間裏看了一圈，發現角落裏的女生，問道：“你又是怎麽回事？”
女生完全被嚇懵了，隻顧著流淚不知道該怎麽辦。
葉嫻陽說：“他們倆逼她把我騙過來，還虐待她！警察叔叔，您一定要好好嚴查！”
另一位實習警察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真的不是你在打他們？”
“天地良心！我隻是正當防衛而已！”
實習警察盯著她看了好幾眼，越發覺得眼熟。
“行了，你們全部跟我回局子裏。”老警察發了話。
“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調查！”葉嫻陽信誓旦旦道。
老警察瞥了她一眼，說道：“公眾人物要有自覺，你們影響力太大了。”
葉嫻陽臉色一僵，胡亂扒拉了一下頭發，嘟囔道：“我還以為你們認不出來呢。”
“對不起！”
實習警察一臉懵逼，什麽公眾人物？
盛宴回到房間裏，撿起葉嫻陽掉在**的帽子，眼神冷冷看向房中幾人。
接觸到他的目光，小混混莫名瑟縮了一下。
盛宴轉身為葉嫻陽戴上帽子，對兩位警察說：“不好意思警察同誌，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直接去警局吧。”
“嗯，愣著幹什麽？要我銬你們過去嗎？”
房中三人同時打了個冷戰，慘白著臉往門外走。
盛宴將葉嫻陽的臉按在自己懷裏，為她擋住大部分好奇的目光，率先下了樓。宋翊緊隨其後，在樓梯拐角處看到了不方便露麵就一直沒敢上來的林染。
“到底怎麽回事？”林染好奇問道。
盛宴說：“先回車上，這裏不方便說話。”
事先在房間沒有人看到葉嫻陽的樣子，隻以為是普通人打架鬥毆，趁還沒有被人認出來，他們應該盡快離開。
林染把墨鏡往下壓了一下，“那走吧。”
一行人回到車上，許幼朗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打鹵麵坐在後排。
“哇！你們果然聽懂了我的意思！”葉嫻陽坐在副駕駛，伸手就想去接。
許幼朗白了她一眼，“看看小舅舅，你怎麽好意思吃飯。”
將葉嫻陽和林染送上車後，盛宴並沒有立刻上來，而是在和警察同誌交談著什麽，為葉嫻陽善後。
葉嫻陽隔著車窗看向他，男人表情沉穩又認真，跟警察同誌說話的語速不急不緩。
“其他的事情到警局再說吧。”
盛宴點頭，“我開車跟著你們。”
丁蘭三人臉色灰敗地被押上了警車，盛宴和宋翊走到車邊，分別拉開了車門。
盛宴坐在駕駛位，回頭對林染說：“不好意思林小姐，我們要去警局一趟，你讓助理到警察局來接你吧。”
林染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我不著急。”
聞言，盛宴沒再說什麽，啟動車輛跟著前麵的警車。
“嫻陽，在回去之前，你好好反省一下。”盛宴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話。
葉嫻陽心裏“咯噔”一下，“小叔叔……”
盛宴看著前方，臉上沒什麽表情。
葉嫻陽最害怕看到他這個樣子，一顆心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消耗了這麽多體力，吃點東西吧。”
隔了十幾秒，盛宴再次開口。
葉嫻陽看了他兩眼，猜想有沒有可能盛宴是在嘲諷她。
“不餓？”盛宴見她沒動靜，偏頭看了一下。
“餓。”葉嫻陽老實點頭。
“吃吧，其他的事回去再說。”
“哦。”
葉嫻陽從許幼朗手中將打鹵麵接了過來，回頭看到他和宋翊一臉幸災樂禍，林染則是一副八卦之魂正在燃燒的表情。
到警局後，四個人分別做了筆錄。
葉嫻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出來。
丁蘭那邊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葉嫻陽出來得比他們早。
不多時，幾位警察找到了葉嫻陽。
其中有一位二十出頭的小警察，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葉嫻陽。
“葉小姐，已經給他們做完筆錄了。”
“他們人呢？”
警察道：“他們暫時不能離開警察局。”
警察將一個裝著幾張內存卡的袋子提到半空，繼續說：“針孔攝像頭裏記錄的內容我們已經全部查看了，您的行為屬於正當防衛，所以不需要做任何賠償。”
葉嫻陽問道：“那我們就可以走了？”
警察說：“稍等一下。”
“這些內存卡中不單單記錄了你到房間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們還看到了一些其他內容。”
“什麽內容？”
“丁蘭女士曾和一位名叫葉小雨的人通過電話，談話中提到了你，包括給你的水裏下藥。現在那杯水已經被送到了專業機構檢測，明天上午就能出結果，如果檢測到水中的確存在某種藥物，那麽丁蘭和葉小雨將以涉嫌販毒被逮捕。”
葉嫻陽怔住，“販毒？”
警察同誌臉色相當嚴肅，“她們在對話中提到了一種新型毒品。”
“葉小姐，監控視頻你需要親自看一下嗎？”警察同誌問道。
葉嫻陽僵在原地，她知道葉小雨不會善罷甘休，但是萬萬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居然敢和這種東西扯上關係，這簡直就是找死！
他們在水裏放了這種東西讓她喝下去，然後呢？又打算做什麽？
“她們的目的是什麽？”
警察同誌神色複雜道：“葉小姐，你還是親自去看監控比較好。”
“我去看看吧。”盛宴說道。
葉嫻陽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心裏充滿不安。
盛宴安撫地拍了下她的手背，跟著警察同誌離開了。
小警察看著葉嫻陽怔愣的樣子，歎息道：“葉小姐，你……不要太難過，這種人根本不配做一位母親。”
葉嫻陽搖頭說：“我不是難過，我隻是沒想到，她們能做出這種事情。”
小警察道：“葉小姐，你以後還是多注意一點，不要掉以輕心。你是公眾人物，隻要被別人抓到把柄這輩子就毀了。”
許幼朗和宋翊坐在後方，自從警察說水裏可能有那種東西的時候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十幾分鍾後，盛宴和警察同誌一起走了回來，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葉嫻陽問道：“你看到什麽了？”
盛宴眸色沉沉，避而不答：“我們先回去吧。”
一行人離開了警察局，先將林染送到了地方，然後回了葉嫻陽的住處。
途中，盛宴一直專心開車，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渾身氣息非常壓抑。
他不開口，車內其他三人也不怎麽敢開口。
到家之後，盛宴讓她先去洗個澡。
等葉嫻陽洗完澡出來，屋子裏隻剩下盛宴一個人了。
葉嫻陽想起他在車上說的話，再看到房間隻剩他們倆，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連靠近的腳步都變得極為緩慢。
“過來吧。”
盛宴坐在餐桌邊，看著葉嫻陽的筆記本電腦，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
葉嫻陽肩上披著毛巾，發梢滴著水珠，慢吞吞地走到他身邊。
“坐。”盛宴朝對麵的位置揚了下頭。
葉嫻陽拉開椅子，坐了進去，腰背挺得筆直。
盛宴目光停留在電腦屏幕上，鏡片反射著幾道光線，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等她坐下後，盛宴開口道：“雖然沒多少人認出你，但是網上有些風聲，我已經讓唐亦想辦法全部刪掉了。”
“哦……”葉嫻陽怔怔地點頭，卻不知該說什麽。
良久，盛宴抬頭看向她，問道：“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葉嫻陽點頭，“有，對不起。”
“我不想聽這個。”
葉嫻陽緊張地捏著毛巾，繼續說：“我太意氣用事了。”
盛宴盯著她看了幾秒鍾，說道：“你今天做得很好，不算意氣用事。”
“你考慮了很多，有把握自己不會受傷，提前跟我通了電話，也保持警惕沒有喝丁蘭給的水。”
他越是這樣說，葉嫻陽心中越是沒底，她倒寧願盛宴直接把她罵一頓。
盛宴看著她茫然又無措的表情，無聲歎了口氣。
他取下眼鏡，放在餐桌邊。
“嫻陽，你看著我。”
葉嫻陽抬起頭，對上盛宴深邃的眸子。
“我讓你反省，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麽。”盛宴說。
“你有自己的處理方式，並且在把握自己不受傷的情況下進行，還及時聯係了我，做得很好。”
盛宴停頓片刻，說道：“但是，這件事應該有更好的處理方法不是嗎？不需要你用自己來冒險，我們可以用更安全的方式。”
葉嫻陽怔愣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可能習慣了處理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想法和計劃，並且可以幹淨利落地實施。你心裏有把握，就算中間出了什麽狀況，你也可以自己承擔後果，這是你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生存方式。”
盛宴想看清她的表情，眼神非常地專注。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會擔心你，你的朋友會擔心你。你覺得有把握的事情，在我們看來完全是一個未知數。”
“我……”葉嫻陽訥訥看著他。
“嫻陽，你能想象你跟他們離開的時候，我是什麽心情嗎？”
盛宴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快擔心死了。”
“我知道錯了。”葉嫻陽嗡聲說。
盛宴靜靜看著她，不說話。
葉嫻陽以為他不相信，立刻舉起右手，“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遇到這種事先跟你商量好不好？我發誓！”
“我再這樣一意孤行我就是狗！dog！汪汪汪！”
盛宴無奈，“好了。”
見盛宴表情緩和下來，葉嫻陽鬆了口氣。
“小叔叔，你今天在監控裏看到了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盛宴垂下眸子，“沒什麽，反正不會發生。”
“啊？她們到底想幹什麽？”
盛宴笑說：“不重要，不會再發生了。”
葉嫻陽撇下嘴角，“為什麽不告訴我？早知道我就自己去看了。”
盛宴沒說什麽，催促她去把頭發吹幹，免得第二天頭疼。
吹風機在洗手間嗡嗡作響，盛宴重新戴上眼鏡，打開登錄自己賬號的郵箱，看到最新消息是一份文檔。
他將文檔下載下來，隨後打開了文檔。
這是一份資料，大致看了一眼，資料上詳細記錄了葉國軍一家人最近五年的動向。
葉國軍在一個中小型公司當總管，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但是生活也比普通人過得好了。特別是對葉小雨這個女兒，可以說予求予取極盡寵愛。
前段時間被辭退後，夫婦倆沒了工作，沒了經濟來源，雖然葉小雨已經畢業，但是在經紀公司過得並不順，花錢大手大腳，簽約費早就揮霍得差不多。
並且，她匯給丁蘭的三百萬，是瞞著父母從別人手裏借來的。
盛宴拖動鼠標往下翻，看到了她借錢源頭——高利貸。
短短一周時間，利息已經高達五十七萬。
當晚，盛宴在葉嫻陽家中客房住下。
第二天早上十點多，葉嫻陽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水中檢測出來確實有藥物，但隻是普通的褪黑素，在他們隨行的行李中也沒有查到任何違禁物品，所以不能給他們定罪。
這件事最終的處理結果，就是小混混和女生兩人未滿十八周歲，再加上沒有造成什麽嚴重後果，第二天下午就被放出來了。
如果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丁蘭購買過毒品，她也會在兩天之內被放出來。
至於葉小雨，隻有她矢口否認，單憑監控裏的對話更不可能對她產生什麽影響
對於這個處理結果葉嫻陽並不感到意外。
“葉小雨的事情以後你不要再管了，過兩天不是又要去開見麵會嗎？趁現在好好休息。”
葉嫻陽努嘴道：“那就這麽不管她啊？”
“我來處理，我保證，以後你不會再見到他們。”
葉嫻陽確實不想再見到他們，也不想在他們身上繼續浪費自己的時間，既然盛宴都這麽說了，那就交給他吧。
沒過兩天，葉嫻陽收到消息，丁蘭被放出來了。
但是既然盛宴說了他來處理，葉嫻陽就沒有再分出過精力。
“媽，葉小雨到底什麽意思？現在讓我們把錢還回去？憑什麽啊。”小混混一邊吃著泡麵一邊埋怨道，臉上被胖揍過的痕跡消散不少。
丁蘭憂心忡忡道：“可是錢已經被你爸拿去……”
“什麽？！你給我爸了！你瘋了！他全拿去賭了怎麽辦？”小混混氣得破口大罵，“你傻逼吧？你把錢給他？”
丁蘭眼眶蓄著淚水，“他說他欠了一屁股賭債，再不還就要被人砍掉雙手了。”
“賭債？”小混混愣住，臉色變得相當難看，“那房子呢？他不是說贏了錢差幾萬就能交上首付嗎？還問你要了幾萬！”
丁蘭低頭擦拭眼淚，一句話說不出來。
坐在角落的女生看他們一眼，說道：“爸爸什麽時候贏過錢。”
“媽個b的！他騙我？”小混混怒不可遏，“錢呢？其他的錢呢？”
“啪！”他抬手就給了丁蘭一巴掌，“你他媽把錢全給他了？！”
“啊！”
丁蘭捂著火辣辣的臉痛哭流涕，“他說他會賺回來，到時候再給你買房子，我……”
小混混氣得將房間裏的東西亂砸一通，而女生自始至終隻是坐在角落裏目光無神地看著他們。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有人找。”
“媽個b的誰啊！”
“砰！”
沒等他們前去開門，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三四個壯漢闖了進來。
“你們是什麽人？”
隨著他們闖進房間，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緩緩走進視線。
他穿著鋥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布滿灰塵的地上，站在破舊的環境裏，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好像他天生就不適合待在這種地方。
“你是誰？”小混混眯起眼睛看他。
男人眼神冷淡，似乎不屑多看他一眼，說道：“給你一千萬，把你沒能做成的事情葉小雨身上做一遍。”
小混混一愣，“什、什麽？”
男人道：“不夠嗎？兩千萬。”
小混混驚訝地看著他，聽著這串天文數字，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你說真的？”
“嗯。”
“什麽時候？”
“兩天之內。”
“我憑什麽相信你？”
男人抬了下手指，身後一個立刻扔了五萬現金給他。
小混混接過五萬塊錢，拿在手中神情狂喜。
“那我到時候怎麽找你？”
“我看到新聞後會來這裏找你，等著就行了。”男人道。
小混混眼中光芒大盛，“好！”
無論他最後來不來，自己都有五萬塊在手裏！
而且他一出手就是五萬塊，肯定不是個騙子！
“媽、媽！你把葉小雨約出來，說我們當麵把錢還給她！”
男人不願意在這裏多停留一秒，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葉嫻陽和《殷歌傳》劇組前往外地開見麵會的前一天，盛宴幫她收拾行李，她累倒在沙發上刷微博，突然看到了兩條消息，其中一個是葉小雨借了高利貸，她父母買了房子還債。
另一個是，葉小雨差點被拍了私密照片。
據說始作俑者是一個未滿十八歲的男生。
微博還有一段視頻，葉嫻陽點了進去，一頭熟悉的黃毛出現在視線中，他被警察押著雙臂送上警察，嘴裏還在咒罵著什麽。
“騙我、你敢騙我……”
葉嫻陽看著手機目光怔愣，盛宴從陽台取了一件外套遞給她，說道：“明天過去把外套帶上，晚上涼。”
葉嫻陽神情呆滯，把手機屏幕朝向他，問道：“小叔叔，是你做的嗎？”
盛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嗯。”
“你怎麽……”
“我隻是以牙還牙而已。”
盛宴低下頭，把她的外套仔仔細細疊好，彎腰放進行李箱，繼續說：“當然，他在你身上沒有得逞，在葉小雨身上就不會得逞。”
見葉嫻陽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盛宴挑起眉頭，問道：“嚇到了？”
葉嫻陽保持著驚訝的表情搖了搖頭，“所以你給他錢了？”
“五萬。”
過了半天，葉嫻陽驚歎道：“小叔叔，我以為……你會用更柔和的方式處理。”
盛宴微微一笑，說：“我不是對誰都脾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