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當然會為你心動
喝了薑茶, 將空調調到一個合適溫度，葉嫻陽睡了一覺。
正午時分，葉嫻陽被一通電話叫醒, 讓她到十二樓吃午飯。
葉嫻陽伸了個懶腰, 穿上鞋子走到窗邊, 拉開窗簾看了一眼, 天空依舊陰沉沉，大雨傾盆，像傍晚六、七點的天色。
“不知道曉曉她們到了沒有。”葉嫻陽嘟囔一聲，發覺聲音有幾分沙啞, 可能是睡太久的緣故, 沒有放在心上。
換好衣服，葉嫻陽穿了件薄外套出了門。
到十二樓餐廳後，發現隻有許幼朗和宋翊兩人。
葉嫻陽問道：“小叔叔呢？”
宋翊道：“和項目領導開會去了。”
“好吧。”葉嫻陽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隔了數秒, “曉曉她們呢？”
“因為首都大暴雨，飛機在中途迫降, 估計晚上才能到。”
葉嫻陽“哦”了一聲，對許幼朗說：”那隻能我們送你去學校了。“
許幼朗聳肩，“無所謂, 我自己也可以去。”
用餐期間, 葉嫻陽有點放心不下, 給溫曉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溫曉和許幼琦坐在溫暖的VIP休息室裏, 一邊吃午餐, 一邊看電影, 非常愜意。
吃完飯後, 許幼朗回房間收拾行李, 三人直接去了學校。
為了避免引起**，葉嫻陽帶戴著帽子口罩和眼鏡，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不多時，三人開車進入學校，道路上來來往往車輛非常多，許多學生撐著顏色各異的傘，拖著行李走在大雨中。
將他們送到報到地點，讓葉嫻陽兩人下車後，宋翊自己去找地方停車。
雨實在下得太大了，道路兩側的積水跟小型瀑布似的往下淌。
葉嫻陽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穿了件外套出來，不然鐵定被凍死。
“你在哪個學院報到？”葉嫻陽扭頭問道。
“藝術學院。”許幼朗道。
雨水劈裏啪啦打在雨傘上，聲音無比巨大。
葉嫻陽往人群中瞄了一眼，學生們堵在各個學院的報到處，雨傘完全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你在這裏等著。”許幼朗將行李交給她，背著裝有錄取通知書和各種身份證件的背包擠進了人群中。
葉嫻陽在原地站了幾分鍾，約莫是位置太顯眼，路過她身邊的人時不時側目向她看來，暗中打量。
葉嫻陽壓低帽簷，站到角落裏去，被認出來就糟糕了。
“學姐你好，請問你知道體育學院在哪裏報到嗎？”
葉嫻陽撐著傘在玩手機，麵前忽然多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葉嫻陽沒有抬頭，搖頭說：“我不是學生，你問問別人吧。”
“那你是送弟弟妹妹來上學嗎？”男生並沒有離開的打算，依舊和葉嫻陽和搭話。
葉嫻陽微微側眸，看到男生結實有力的臂膀，還故意往她麵前湊了湊。
“不是，送我家小孩來上學。”葉嫻陽波瀾不驚道。
男生驚訝道：“你這麽年輕，孩子又上大學了？”
葉嫻陽：“我是他後媽。”
男生：“……”
“你、是、誰、後、媽？”
葉嫻陽話音剛落，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
糟糕。
葉嫻陽轉頭一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許幼朗白她一眼，走到她身邊，男生盯著他們看了看，似乎沒有認出來，訕訕一笑轉身離開了。
“你真不怕被認出來？”許幼朗無語道。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葉嫻陽喜歡胡言亂語了。
“認出來又怎麽樣？說的不定以後我真成你小舅媽了。”葉嫻陽不以為意道。
許幼朗呼吸一沉，心情肉眼可見變得糟糕。
葉嫻陽連忙給自己找補，說道：“放心，我和你小舅舅各算各的，你不用喊我小舅媽。”
“閉、嘴！”許幼朗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在學院報完到後，他們去領了**用品和宿舍鑰匙。
葉嫻陽沒進宿舍樓，在樓底下撐著傘等他。
學校是標準四人間，許幼朗把東西放好之後，站在陽台洗手的時候，看見葉嫻陽站在樓下，低著頭玩手機，來往路人不時看她一眼，在蒙蒙細雨中，她站在那裏不動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許幼朗進入大學後，估計這四年見不到什麽麵了。
“你女朋友？”室友走到他旁邊，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
“不錯啊，看身材和穿著就知道是個大美女。”
許幼朗收回目光，擦幹手上的水，“不是。”
“不是你女朋友還是不是美女啊？”
許幼朗沒吭聲。
等許幼朗下樓的時候，葉嫻陽在樓下等了快半個小時。
“你好慢啊！”葉嫻陽抱怨道。
“宋翊那狗東西自己找了家咖啡廳坐著，合著你不是他表弟似的。”
許幼朗沉默看她一眼，“去學校逛逛吧。”
葉嫻陽沒想太多，一口答應下來：“好啊，看看你未來四年生活的地方。”
“你傘呢？”葉嫻陽見他兩手空空，問道。
許幼朗說：“忘帶了。”
“那你上去拿，趕緊……”
許幼朗一下躥到她傘底，說道：“哪這麽麻煩，一起打。”
葉嫻陽努嘴，問道：“你怎麽了？感覺有點奇怪。”
許幼朗從她手裏將傘拿了過去，撐在兩人頭頂，“沒怎麽。”
葉嫻陽驚歎道：“你不會剛到這裏就開始想家了吧？也是，畢竟第一次出遠門。但是現在交通多便利啊，你想回家幾個小時飛機就到了。”
“都說了不是，天天在家裏都快被許幼琦折騰煩死了。”
“哪有？琦琦挺可愛的啊，如果我要有她這麽可愛一個妹妹，我肯定舍不得離開她。”
許幼朗垂下眸子，“你可以有。”
葉嫻陽聳肩道：“我怎麽有？我爸媽老早離婚了，這麽多年沒聯係過，就算有也跟我沒關係。”
許幼朗說：“你和……別人交往，如果別人有妹妹，不就相當於你有嗎。”
聞言，葉嫻陽愣了一下。
她轉過頭看著許幼朗，眼中有幾分不可思議，遲疑道：“許幼朗，你不會……”
許幼朗抬眸向她看來，眼神比過往深沉一些，“又怎麽樣？”
葉嫻陽頓時如鯁在喉。
雨水淅淅瀝瀝落在身邊，許幼朗將傘麵偏向葉嫻陽那邊，雨水順著傘尖滴落在他的肩膀，路人倉促的腳步聲，三兩朋友走在一起的嬉鬧聲，好像在這一刻逐漸遠去，周遭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有一段時間，兩人均沒有開口說話，默契地往前走。
走到操場的入口，因為大雨沒幾個人在裏麵。
“進去走走？”許幼朗提議道。
“好啊。”葉嫻陽點了點頭。
空曠的操場上冷風呼嘯。
葉嫻陽率先開口，歎息道：“我沒想到。”
許幼朗淡淡道：“我也沒想到。”
“怎麽辦？”
許幼朗翻個白眼，“我怎麽知道。”
“那行吧，反正你上大學，咱倆估計也見不到什麽麵，說不定你慢慢就喜歡別人了。”葉嫻陽輕鬆道。
許幼朗沉默片刻，說道：“那你就不能喜歡我嗎？”
葉嫻陽尷尬一笑，“那什麽，你也知道，喜歡這東西強求不了，不是我說喜歡就能喜歡。”
“那你為什麽喜歡小舅舅？”
葉嫻陽搖頭說：“我不知道。”
許幼朗又說：“你喜歡小舅舅不奇怪，但是他又不一定會喜歡你，你就不能換一個人嗎？”
“這哪是我說換就能換啊。”
“煩死了！”許幼朗忽然罵了一聲，“小舅舅和表哥都比我優秀，你們就不能喜歡一個沒那麽優秀的人嗎！”
“表哥我還敢爭一爭，小舅舅我根本不敢讓他知道。”
“萬一他知道我喜歡你，就刻意和你保持距離怎麽辦？”
葉嫻陽感動道：“原來你是為了我好……”
許幼朗無語，“我是擔心小舅舅可能會喜歡你，因為我又和你保持距離，他心裏多難受。”
葉嫻陽：“……”
行吧，怎麽感覺他們全家都是“盛宴控”。
“許幼朗，不是你不夠優秀，隻是年紀太小。”
“而且，你不要太小看你小舅舅，如果真的喜歡，我不覺得他會因為你就有所顧及。”
“反正，我勸你不要太喜歡小舅舅，就算、就算他也喜歡你，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葉嫻陽無奈道：“大人的事情你能不能少摻和。”
許幼朗瞪了她一眼，“說了多少次，我已經成年了。”
“總而言之，你不是我喜歡我類型。”
幾乎在葉嫻陽說完之後，許幼朗的眼睛就紅了。
“為什麽？就因為我年紀小嗎？我又不是故意那麽晚出生！”
葉嫻陽沒想到他會反應那麽大，怔怔側頭看著他。
“你根本就不信我喜歡你是吧？你也是、溫曉也是，宋翊也是、表哥也是！因為我年紀小，你們沒有一個人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難道喜歡別人是你們的特權嗎？”
“不是，你先別激動……”
許幼朗眼睛通紅，“你以為我願意喜歡你啊？我試過不喜歡你，可是根本就沒用。”
“好了好了。”
葉嫻陽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點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還不如平時多損她兩句呢。
“咱們更適合做朋友，真的。”
“誰忒麽想和你做朋友，我沒有朋友嗎？你在小舅舅麵前裝得那麽乖，跟我就罵罵咧咧，憑什麽啊？”
“那不是你先跟我罵罵咧咧的嗎？”
“你放屁。”
“你才放屁。”
葉嫻陽無語極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倆最後就吵起來了。
葉嫻陽生怕有人路過認出他們，兩個公眾人物在大庭廣眾之下互扯頭花，相信肯定能博得吃瓜樂子人盈盈一笑。
“行了，差不多得了，先去找宋翊吧。”
許幼朗大概因為發泄過了，冷哼一聲道：“走吧。”
葉嫻陽抽了抽嘴角，真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幻聽了，許幼朗對待她的態度哪裏像是喜歡她，這小子不會連什麽是喜歡都不知道吧？
但是為了避免尷尬，葉嫻陽沒有再說什麽。
他們像沒事人似的一起離開了操場。
期間，許幼朗還因為自己肩膀不小心淋到雨水，把葉嫻陽往身邊一拽，說：“過來點兒，我不想淋雨。”
對此，葉嫻陽隻有兩個字：“嗬嗬。”
活該你小子愛而不得呢。
到了宋翊所在的咖啡廳，這人正在包間裏呼呼睡大覺，對自家表弟上大學的事情一點不關心。
“你是豬嗎。”葉嫻陽沒好氣道。
宋翊打了個哈欠，讓出一半位置給她，說道：“不著急回去吧？再休息休息。”
“早點回去吧你們。”許幼朗不悅道。
宋翊問：“你東西買齊了嗎？”
“嗯，讓我媽寄了一些東西過來。”
“那行，自己在學校安分一點，別闖禍。”
許幼朗不耐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們早點回去吧，下這麽大雨，晚上開車不安全。”
許幼朗終於說了句好聽的話。
宋翊坐起身來，“行。”
將葉嫻陽兩人送到停車場，許幼朗撐著傘站在車門邊。
“好好學習啊。”葉嫻陽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幹巴巴地說。
許幼朗神色複雜看著她，“我知道。”
宋翊擺了下手，說：“小姨吩咐了，讓你每周至少給她打兩個電話，否則生活費減半。”
許幼朗無奈道：“知道了。”
“對了，我和曉曉應該會在首都玩幾天，周末一起出來吃頓飯吧。”葉嫻陽道。
許幼朗道：“到時候再說。”
“隨便你。”
目送兩人離開停車場，許幼朗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動身回了宿舍。
車上，宋翊瞟她一眼，問道：“許幼朗跟你告白了？”
葉嫻陽驚訝道：“這你都知道？？”
宋翊哼笑一聲，說：“就知道他憋不住。”
“你跟他為什麽關係不好啊？”葉嫻陽好奇問道。
宋翊說：“你問他。”
“我問他了，他不說。”
宋翊避開了話題，問道：“你呢？你對他什麽感覺？”
“繼表哥和我之後，你到底還是向許幼朗下手了。”
葉嫻陽無語，“我到底給了你什麽錯覺，你會覺得我對你下過手？”
宋翊道：“問我看腹肌難道不算嗎？”
“就這？你不也沒給我看。”
“那是我比較警惕，及時拆穿了你。不像許幼朗，到底還是太嫩了。”
“閉嘴！”葉嫻陽沒好氣瞪他一眼，“別說的跟我勾引他似的。”
宋翊笑了一聲，說：“說點兒正事，咱老板把你工作延後了，你可以在首都玩一周。”
“太好了！”
宋翊露出一個“你高興太早了”的表情，說道：“但是，這一周堆積的工作，回去之後，你每天至少要跑三個通告才可以。”
葉嫻陽：“……”
兩人回到酒店時，天已經黑了。
因為中途一直在下雨，溫曉和許幼琦的飛機始終沒有起飛。
深夜，雨終於小了，溫曉發來消息，他們馬上要上飛機了。
葉嫻陽問她們怎麽回來，她可以開車去接她們，誰知溫曉說已經和盛宴說過了，盛宴晚上會去接她們。
於是，葉嫻陽問了一下，自己晚上能不能一起去接她們。
盛宴倒是沒有拒絕，隻是提醒她回來的時間比較晚。
出發時，盛宴解釋道：“小翊明天要趕回去，我讓他早點休息了。”
“這樣啊。”葉嫻陽點了下頭。
坐進車上，葉嫻陽和他像老朋友似的聊了幾句。
雖然盛宴讓她困了可以休息一會兒，但是好不容易有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葉嫻陽怎麽會錯過呢。
想起白天時候，許幼朗說的那些話，葉嫻陽雖然當時篤定地說盛宴喜不喜歡一個人，不會因為任何人受到影響，現在回想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從哪裏來的。
不一會兒，葉嫻陽就把話題拐了過去。
“盛宴，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
葉嫻陽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和你的好朋友喜歡上同一個人，你會因為對方是你的好朋友，就放棄喜歡的人嗎？”
盛宴幾乎沒有遲疑，說道：“分情況。”
“什麽情況？”
盛宴說：“比如那個女孩子喜不喜歡我。”
“如果她喜歡你呢？”
盛宴輕笑一聲，說：“那我為什麽要放棄她呢。”
“我可以理解成，能讓你放棄的隻有你喜歡的人嗎？”
盛宴笑了笑，沒有應答。
但差不多就是這樣。
葉嫻陽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心裏堵得慌，即使被盛宴喜歡的人還沒有出現，她已經開始嫉妒那個人了。
沉默數秒後，盛宴問道：“所以，是有我認識的人喜歡你嗎？”
葉嫻陽愣住，她還以為自己問的沒有那麽明顯呢。
“算是吧……”
盛宴眸光垂落，許久之後，重新開口：“嫻陽，我沒有資格把你讓給別人。”
葉嫻陽怔怔看著他，有些不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盛宴並沒有解釋，察覺到葉嫻陽一直看著自己，良久，歎了聲氣，說道：“嫻陽，你知道自己很有魅力嗎。”
葉嫻陽呆呆地搖頭。
“你真的……很難讓人不心動。”
“其實，你什麽都不用做，不需要靠近我，不需要為我做什麽，我依舊會為你心動。”
葉嫻陽仿佛被一隻遏製住呼吸，心跳聲猶如擂鼓，好像立刻就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了。
完了，盛宴不會聽到她的心跳聲吧？
汽車緩緩停在機場附近的路邊。
葉嫻陽低著頭，臉頰快要燒起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被別人誇獎這麽高興和難為情。
雨水輕輕拍打在玻璃上，雨霧模糊遠處的車燈，像蔚藍大海中遙遠的燈台。
在沉默中，葉嫻陽好像明白了什麽，心頭那點喜悅逐漸褪去。
她抬頭看向盛宴，說道：“但是，你對我的心動不足以讓你喜歡我，是嗎？”
葉嫻陽從來不懼怕麵對和自己想象中不同的結果，所以直截了當問了出來。
盛宴搖頭，說：“不是，隻是我現在還可以克製自己不要太喜歡你。”
“為什麽要克製？”
盛宴說：“因為我沒辦法確認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葉嫻陽看待事件的角度非常犀利，“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害怕嗎？”
盛宴愣住，喃喃自語：“害怕嗎？”
有些人在感情中非常謹小慎微，害怕自己喜歡錯了人，怕自己喜歡落了空，所以很難真正喜歡上一個人。
因為根本沒有人能夠做到他們理想中的樣子。
盛宴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他對待感情太慎重，顧慮太多，擔心對方後悔，擔心對方沒想過和他走到最後。
說實話，葉嫻陽沒怎麽遇到過這樣的人。
她覺得像盛宴這種身居高位，見過形形色色女人的人，應該不會把感情看得太重，畢竟失去這一段感情，會有前仆後繼的人與他開啟下一段感情。
“我應該……不是害怕。”盛宴遲疑道。
“嫻陽，你別把我想的太善良了。”
葉嫻陽一眨不眨看著他。
盛宴說：“我不是……我沒有你想的那麽隨和，我也不是什麽好人，至少在感情上是這樣。”
葉嫻陽迷茫看著他，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如果我真的放任自己喜歡你，我不會允許你中途退出。”
葉嫻陽問道：“如果我不喜歡你了，也不允許嗎？”
盛宴眸子暗了幾分，“不會。”
“我可能……還會強迫你，明白嗎？”
葉嫻陽似懂非懂點了下頭。
她倒是忘了，盛宴能坐到這個位置，當然不會靠自己的外表和性格，他見過那麽多人，與那麽多人虛與委蛇，天天和商場上那些精英打交道，能是多麽善良的人嗎？
隻是他需要用謙和的外表讓自己看起來更好接觸一些。
所以，他的克製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為了葉嫻陽著想。
他們這樣的人，習慣了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葉嫻陽神情恍惚，她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雖然是她先和盛宴告白，但是她並沒有想這麽多，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也沒有想過和他一輩子。
如今被盛宴提醒，葉嫻陽瞬間有種醍醐灌頂的感受。
盛宴和她之前遇到的人不一樣，以她現在的態度，不要招惹對方比較好，否則害人害己。
因為感情一旦開始，沒有那麽容易結束，她必須要做好心理準備。
難怪他們三番五次提醒她，難怪他們那麽怕盛宴，葉嫻陽壓根一點不了解盛宴。
盛宴沒有錯過葉嫻陽臉上一閃而過的猶豫，握著方向盤的五指微微收緊。
“對不起……”葉嫻陽喃喃道，盡管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
可是在盛宴眼裏，葉嫻陽道歉的意思非常明了。
盛宴唇角下壓，臉色分不出喜怒，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你休息一會兒吧。”
他主動結束了話題。
隨著車門被關上，車內恢複一片死寂。
盛宴身體靠在車前，葉嫻陽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
小雨打濕他的頭發，在路燈下，雨珠好似發光的星星。
葉嫻陽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不應該說“對不起”。雖然她可能隻是為自己魯莽向他告白而道歉，但是在盛宴看來，他試探葉嫻陽態度的時候，她選擇了退縮，回避了盛宴說這些話的意思。
一句“對不起”會讓他們的關係退回原位。
可是，她現在應該怎麽辦？
她要告訴對方，可以不用克製自己嗎？
但是，葉嫻陽的確沒有盛宴考慮得那麽多，如果就這麽輕飄飄承諾對方，葉嫻陽覺得自己有點太不負責了。
至少也要好好考慮清楚，再說什麽不會放棄的話。
怎麽辦。
葉嫻陽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麵裝著她在潼陽鎮買的袖扣，準備送給盛宴的袖扣，她原本打算趁今天單獨相處送給對方。
葉嫻陽打開盒子，銀色袖扣泛著冷光，藏在陰影中。
她的喜歡沒問題，她大膽告白也沒有問題。
隻是，她沒有深層次地想過，和盛宴在一起之後呢？
葉嫻陽沒有想過自己和盛宴的未來，但她無疑是喜歡對方的。
盛宴會對她感到失望嗎？
這枚袖扣還能送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