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進組拍戲
二十分鍾後, 盛宴驅車將葉嫻陽帶到川菜館。
途中，葉嫻陽靠在副駕駛一言不發，盛宴雖不時向她看來, 但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打算。
葉嫻陽緊張到無以複加, 手指緊緊攥著背包鏈子, 不時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 她沒來得及回答盛宴的話，助理就開著車趕到，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葉嫻陽原本想問他為什麽這麽問呢！
她怕盛宴是因為察覺到什麽才會這麽問。
到地方之，兩人下車進了餐廳。
葉嫻陽提前訂好了包間, 戴好口罩在前台報了自己的名字, 服務員將他們帶進了單獨的房間。
“兩位掃碼點餐後提交訂單就可以了，如果有什麽需要直接和客服備注我們就能看到。”
“謝謝。”葉嫻陽點頭道謝，感覺這家川菜館對社恐人士很友好。
“你有什麽忌口嗎？”葉嫻陽掃了桌麵的二維碼，抬頭看向盛宴。
盛宴道：“沒有。”
“好。”
葉嫻陽點了四道口味不太辣的菜和一碗魚湯, 提交了訂單。
放下手機，房間無比安靜。
葉嫻陽低頭拆開餐具, 在心中猶豫要不要接著剛才的話題聊下去。如果換個話題，葉嫻陽有點不甘心，但是要她突然接回之前的話題, 她又沒這個膽子……
似乎看出葉嫻陽的猶豫, 盛宴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 主動把話題拋了回來：“嫻陽, 我們話還沒說完。”
葉嫻陽眸子一亮, 萬萬沒想到盛宴會主動提起。
“我以後我不想叫你小叔叔了。”
盛宴輕笑點頭, “那你想叫什麽？”
葉嫻陽想說, 你二姐叫你還挺好聽的。
但是非常顯然, 葉嫻陽目前還不具備這種勇氣。
“我們就差六歲，叫叔叔不太合適，叫哥哥行嗎？”
葉嫻陽眼裏閃著光亮，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看著他。
就像別人說的那樣，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騙不了人的。
盛宴沒有回答行或者不行，他坐直身體，十分認真地看著葉嫻陽。
此時此刻他的眼神和以往時候不同，別樣的認真和嚴肅。
葉嫻陽腦子“咯噔”一聲，仿佛有一根弦斷了。
“抱歉，嫻陽。或許是我理解錯了，但是……”
盛宴忽然開口，又有幾分欲言又止。
葉嫻陽慌亂地移開視線，手指緊緊攥著衣服，好似能減輕心中的壓力。
盛宴比她大六歲，今年二十九歲，他那麽優秀，肯定遇到過許許多多喜歡他、肆意接近他的女生。
盡管他沒有回應過別人的情感，但是應該能夠感受到她們的喜歡。
或許葉嫻陽這樣的女生，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雖然葉嫻陽通過溫曉他們認識他、親近他，占盡了小輩的便宜，所以盛宴沒有排斥她的靠近，可是，一旦知道葉嫻陽對他心懷不軌，恐怕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對待她吧？
葉嫻陽心中懊惱，她怎麽這麽莽撞，被看出來怎麽辦啊！
事已至此，葉嫻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你是認真的嗎？”盛宴問道。
葉嫻陽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抬起頭看向盛宴，眼睛濕潤卻有神，回答道：“是，我是認真的。”
接觸到她的目光，盛宴皺了下眉頭，“嫻陽……”
“盛宴。”葉嫻陽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盛宴神色怔愣，看著葉嫻陽大無畏般的眼神，張了張口，卻啞口無言。
“你知道我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喊你什麽，那你應該也能猜到一丁點原因。”
葉嫻陽語氣平靜而鄭重，被餐桌遮擋的雙腿卻在無法抑製的顫抖著。
盛宴沉默下來，“抱歉。”
即使葉嫻陽知道一旦說出來肯定會被拒絕，心髒仍然像是空了一塊。
“為什麽要道歉啊，你又沒有做錯什麽。”葉嫻陽勉強笑了一下。
“我應該早一點注意到。”
葉嫻陽聳肩，“早一點注意到又怎麽樣？你又不會喜歡我。”
盛宴神色複雜，“我沒你想的那麽好。”
葉嫻陽說：“我也沒覺得你哪裏好。”
盛宴怔了怔，旋即無奈笑了一下，“你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房間壓抑的氣氛瞬間得到緩解。
葉嫻陽有些詫異，和想象中被無情拒絕的場麵完全不同。
“所以，可以給我一點機會嗎？”葉嫻陽試探性問道。
盛宴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葉嫻陽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
盛宴說：“你和阿亦曾經是什麽關係？”
沒想到，盛宴到底還是看了些風言風語的。
葉嫻陽鄭重其事道：“我和唐總除了上下級關係，沒有其他任何關係，我沒有喜歡過他，他也沒有喜歡過我。”
盛宴點了下頭，說道：“好的。”
好、好的？然後呢？
葉嫻陽小心翼翼道：“那你對我……”
盛宴道：“抱歉，我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
葉嫻陽眸光一黯，“算了，我也沒指望你有。”
盛宴垂眸看著葉嫻陽的臉，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在不傷害到你的情況下，讓你放棄。嫻陽，你勇敢又純粹，自信又漂亮，這些迷人的特質會讓你遇到更適合的人。”
葉嫻陽抬眸對上他的視線，能夠清晰地看到盛宴眼中之於她的疼惜，仿佛滋生了葉嫻陽心中的勇氣，她直截了當地說：“我不是第一天這樣，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我覺得合適的人，但是我不喜歡他們，我隻喜歡你。你是我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喜歡的人，實不相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
今晚的交談中，葉嫻陽何嚐不是第一次將“喜歡”二字宣之於口呢。
年輕的、熱烈的、純粹的感情，擁有著一種炙烤人心的力量。
盛宴被葉嫻陽大膽說辭震得頓口無言，她的眼神像一簇小火苗，燙得他猝不及防收回視線。
“我沒有要求你一定要怎麽樣，也沒有非要你喜歡我、回應我，你就心安理得接受我的喜歡不就行了？然後我努努力，讓你也喜歡喜歡我，如果最後我沒做到，那我願賭服輸，跟你沒關係。”葉嫻陽說得誠懇真摯。
盛宴無奈地說：“我怎麽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嫻陽，你太小了。”
“我不小了。”
葉嫻陽眼巴巴看著他，說道：“就算你不接受，我也做不到立馬不喜歡。我馬上就要去拍戲，可能兩三個月才回來，我也不會打擾你，也不會糾纏你，如果哪一天我讓你覺得煩了，你再直截了當狠狠地拒絕我就好了。”
盛宴歎息道：“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葉嫻陽說：“我比你年輕，我怕什麽浪費時間？我也不會浪費你的時間，你就抽空想想我，跟我吃吃飯就行了，而且，我還有好多工作呢，我不會因為喜歡你就放棄我的工作。”
盛宴盯著她看了數秒，然後無聲地笑了。
“嫻陽，你真灑脫。”
盛宴笑了，葉嫻陽也鬆了口氣。
“我年輕嘛，總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試試。先說好哦，我做了什麽讓你不舒服的事情就告訴我，不要躲著我。”
盛宴正了正神色，“好，我答應你。”
葉嫻陽頓時眉開眼笑，事情比她想得好很多，而且說不定，盛宴對她並不是毫無感覺呢。
畢竟他會覺得葉嫻陽身上的特質很迷人啊。
吃完飯，盛宴親自開車送她去了機場。
“注意安全。”盛宴站在車門邊朝她笑了笑。
葉嫻陽衝他揮手，又說：“偶爾看一下微信哦。”
盛宴失笑，“好。”
葉嫻陽轉身走進機場大廳，離開盛宴視線，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雖然葉嫻陽表現得風輕雲淡，實際上她和盛宴待在一起緊張的冒冷汗，在他麵前說那一通看似灑脫大無畏的言論，心髒緊張得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了！
葉嫻陽和早已等候在此的宋翊匯合，經過安檢進了vip候機室，整個人往沙發上一攤，發出一聲長歎。
宋翊瞥了她一眼，在沙發另一頭坐下，問道：“跟小舅舅吃得怎麽樣？”
葉嫻陽有氣無力看他一眼，說：“棒極了。”
宋翊努嘴：“看你這副模樣不大像。”
“你懂什麽，和小叔叔做什麽我都覺得開心。”
“嘁。”
……
關於今晚發生的事情，葉嫻陽暫時沒有告訴其他人。
淩晨，葉嫻陽兩人到了荷華，在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住下。
開機儀式一般比較鄭重，齊導年紀比較大，更加注重這一點，在群裏放話誰都不許遲到，否則直接扣兩天盒飯。
葉嫻陽一覺睡醒大中午，洗漱完後匆匆忙忙趕到用餐地點，劇組宴請所有演員以及工作人員吃一頓午飯，隨後舉行正式的開機儀式。
吃過午飯，一行人浩浩****來到第一場拍攝地點，所有器材設備蓋著紅布，工作人員安排他們上香，然後接受記者采訪、導演講話，最後拍了張大合照，在總導演的帶動下掀開了器材設備的紅布，《新神黎明》第一季正式開機。
一般開機儀式都會配合定妝照、海報一起擴大宣傳，在開拍前最後半個小時，官方微博賬號發出主要角色定妝照以及海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上微博熱搜。
葉嫻陽上微博看了一眼，網友反應不盡相同：
“《新神黎明》？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張頌的劇本嗎？為什麽演員陣容會有葉嫻陽？”
“#有生之年我不會在和她合作#張編，你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麽嗎？”
“？？？”
“葉嫻陽你好好上綜藝不行嗎？幹嘛來汙染電影圈？”
“不懂就問，張編收了多少錢，讓葉嫻陽出演這麽一個重要角色？”
“《新神黎明》是近幾年難得科幻題材佳作，對於主演陣容我沒什麽好評價，兩個都是拿過青年獎的，但是我不明白，就葉嫻陽喪失演技何德何能拿到這麽好的資源？”
“所以葉嫻陽綜藝不是為了轉型隻是為了拉一波路人緣嗎？有被惡心到。”
“emmm雖然我是我葉姐綜藝粉，咱就是說，早點認清自己的實力可以嗎？你真的不適合演戲，與其浪費機會不如把機會給更適合的人。”
“她真的我哭死，就算綜藝火了也不忘初心嗎？不愧是你啊葉嫻陽。”
“傻逼張頌，已經完全不要自己的底線了是嗎？你說過多少次對自己的作品認真負責，翻拍絕對隻會選擇適合的演員，結果呢？葉嫻陽已經毀了一個角色，現在還把琴妹這麽重要的角色給她？”
葉嫻陽飾演的角色名字叫鍾琴，是原作中一個人氣很高的角色。
“但是吧，有一說一，葉嫻陽定妝照好看，服飾發色長相身材基本符合原作。”
“外表符合有屁用啊？又不隻她一個人符合！娛樂圈是找不到比她演技好更適合的演員嗎？”
“媽的，前兩天看綜藝還挺喜歡她的，沒想到這麽快塌到自家來了。”
“垃圾導演垃圾編輯垃圾演員，撲街吧！我才不給這種傻逼劇組花一分錢。”
“啊啊啊琴妹！我的琴妹！why！我不要求外表多符合原作，起碼演技得過得去吧？”
“@唐氏集團葉嫻陽是你們老板親女兒嗎？這種廢物繼而連三拿到這種神級劇本真的合理嗎？”
“原本已經通過綜藝對葉嫻陽改觀了，現在隻能說資源咖滾出娛樂圈，我真的好怕葉嫻陽賴在電影圈，滾好嗎！”
“沒什麽好說的，我祝你成功吧。”
“盡管我一直相信張頌老師對自己作品認真的態度，但是在選擇葉嫻陽出演琴妹這個決策上，實在不敢恭維。”
“我有預感，或許這將成為齊導第一部 我不會看的劇。”
……
當然，在一眾貶低、辱罵聲中，依然存在不少支持葉嫻陽的言論。
“非原著粉，非葉嫻陽粉平心而論葉嫻陽這套造型非常好看，單憑這張定妝照就可以好看出圈的程度。”
“前麵加一。本來不怎麽了解葉嫻陽，在同事手機裏看到這張照片瞬間被驚豔到。”
“本人死肥宅一個，隻能說葉嫻陽這身造型如果是cos會被二創封神的程度。”
“原著粉報道，有一說一，不論演技，葉嫻陽非常還原角色，有演技畢竟是可以打磨的，給她一個機會吧。總之，期待《新神黎明》電影。”
“嗚嗚嗚我是陽陽事業粉，雖然我覺得她更適合綜藝，但是既然陽陽想拍戲，我還是全力支持。”
“我可以接受葉嫻陽想演戲的想法，希望結局不會讓我們原著粉失望吧。”
“不管別人怎麽說，期待電影上映，希望葉姐可以越來越好。”
……
葉嫻陽料想到事情出來後，觀眾一定會反應強烈，身為公眾人物的她同樣應該接受大眾或好或壞的言論。
可是葉嫻陽骨子裏有股不服輸的勁兒。
看著那些說她隻適合綜藝，別侮辱演員這個詞，別汙染電影圈的環境，葉嫻陽就氣得牙癢癢。
以後別說電影圈，什麽歌手圈、舞蹈圈、編劇圈、導演圈……但凡娛樂圈排得上名號的圈子，她葉嫻陽都要去試上一試！
這世上隻有她不想去的圈子，就沒有她不適合的圈子！
正式開拍後，葉嫻陽坐在場地熟悉劇本。
“葉小姐，劇本了解得怎麽樣了？”張頌走到葉嫻陽身邊，壓低上身問道。
葉嫻陽點頭說：“嗯，差不多了，來之前就看過幾遍。”
張頌道：“白天雖然沒有你的戲份，但是齊導建議你旁觀一下，免得晚上不好入戲。”
葉嫻陽比了個“OK”手勢，“我知道了。”
“第一場就要吊威亞，沒問題吧？”
關於這件事，葉嫻陽不敢肯定。
她統共拍了兩部戲，都是不需要飛簷走壁的現代戲，在身體失重情況能不能好好表演，她自己不能保證。
葉嫻陽實話實說：“我對吊威亞不熟悉，可能……”
看出葉嫻陽的猶豫，張頌安慰道：“你身體力量不錯，熟悉一下，對你來說應該不困難。”
葉嫻陽說：“我盡量。”
“沒關係，晚上有很多排練機會。”
“好。”
葉嫻陽拿著劇本跟在張頌身後去看他們拍戲。
因為故事背景原因，就算在被譽為未來之城的荷華很難找到符合要求的拍攝的場地，所以工作人員自己搭建了背景和綠布，可以進行後期特效剪輯。
第一場是男女主邂逅的戲份，由於男主快半年沒有拍戲，再加上是第一場，遲遲進入不了狀態，齊導氣得破口大罵，一點麵子沒給主演留。
葉嫻陽在旁邊看著，明顯感覺男主演的情緒已經非常不好，說台詞都帶著一陣怒氣，想象一下自己今晚的拍攝場麵，她不保證一直這樣被罵，自己能不能忍住不還口。
“卡！”齊導將對講機重重往地上一摔，“你他媽會不會演戲？會不會看劇本？劇本描寫你是這樣的情緒嗎？能演就演不能演麻溜兒滾蛋！”
整個片場鴉雀無聲，每個人低頭做自己的事情，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男主飾演一位和上層財閥抗爭失敗家道中落後，逃命躲進下層社會的少爺，在尋找流落各地的家人同時，遇到同樣被財閥世家侵害的女主角。最終受到女主強烈報仇的心情感染，選擇再一次對抗財閥。
說實話，最初看到劇本葉嫻陽覺得原身當初評價張頌的劇本老套不是沒有原因。這個故事梗概的確有些老套，隻是從現代背景變成了未來背景，添加了賽博朋克風格，讓故事格局和框架變大，情節和人物動機並沒有太大新意，像是在星際寫婆媳矛盾。
即使如此，劇情老套是一方麵，在情節渲染和人物設定方向，張頌非常的爐火純青。
他的每一本故事都不算獨特，卻意外地被觀眾喜歡，而區別於大眾的東西就是他可以從老套的故事裏麵尋找新的結局，並且非常擅長歐亨利式結尾，呈現給觀眾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結局。
男主演調整自己的呼吸，即使被罵得狗血淋頭也不敢反駁，隻得說：“對不起，耽誤大家時間了，再來一條吧。”
葉嫻陽由衷佩服他忍氣吞聲的能力，如果換成葉嫻陽自己，她不保證自己能做到罵不還口。
接下來男主演狀態明顯好了不少，和她對戲的女主演又頻頻出錯。
其實不能說出錯，在葉嫻陽看來，她的表演沒什麽問題，就算有也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偏偏齊導非常嚴苛，抓著一丁點小錯就要求演員重新過一遍。
別說幾位當事人，身為旁觀者的葉嫻陽都替他們覺得心累。
一下午時間，第一場邂逅戲來來回回拍了十幾遍，好不容易齊導滿意了，換成其他演員的戲份，兩位主演已經累得被助理攙扶到了一旁休息。
接下來的演員沒有人能夠幸免，幾乎每個人都被齊導罵了幾句，拍戲過程非常不順利。
葉嫻陽悄悄拉過一旁的工作人員，低聲問道：“總導演經常這麽罵人嗎？”
工作人員說：“習慣就好，齊導隻是拍戲方麵比較嚴苛，私下還是很和藹的。”
葉嫻陽努嘴，就她幾次和齊導相處下來，覺得“和藹”這個詞根本不能用到他身上。
“那如果有人還口會怎麽樣？”
工作人員瞪大眼睛看著她，沒有直接回答，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葉嫻陽了然：“好吧，我明白了。”
“那我晚上就當烏鴉放屁。”
工作人員：“……”
葉嫻陽發現他臉色發青，有所察覺地往齊導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那老頭子正冷幽幽地看著他們。
葉嫻陽露出一個職業性假笑。
第三場戲是男主演和男配角的對手戲，和男主對戲的配角就是和葉嫻陽有過合作，此前在飯桌上跟她有過爭執的馮永望。
葉嫻陽在網上了解過兩人的恩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和馮永望合作的那部戲，角色最初定的不是葉嫻陽，臨開機之前，卻把原來的女演員換了，換成了葉嫻陽，而馮永望與女演員是男女朋友關係。
但是吧，葉嫻陽後來問過宋翊，這個角色根本不是原身搶過來的，而是那位女演員漫天要價，自己把機會作沒了，所以最後才換了葉嫻陽。畢竟那部戲就是唐亦投資的，根本不需要給葉嫻陽發多少片酬。
馮永望到底是一位出道五六年的老演員，拍一場簡單的對手戲，居然頻頻出現嚴重失誤，整個人明顯不在狀態。
齊導對他已經從最初的破口大罵變成沉默無言，葉嫻陽感覺他再出錯，齊導就要原地爆發了。
果不其然，馮永望再一次在簡單的台詞上麵出錯時，齊導直接把手裏的對講機朝他砸了過去。
“媽個b的，這是誰簽進來的演員？啊！演了五六年戲，連一句簡單的台詞說不出來？我他媽就是把幾百萬砸在一頭豬上麵，它也演得比你好！你能行就行，不能行就拉倒，自己私人情緒不要帶到工作中來不知道嗎？什麽傻逼玩意兒，白白浪費老子一個小時時間，消耗的這些設備你來養啊？”
齊導著實氣得不輕，指著馮永望的鼻子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葉嫻陽樂嗬一聲，問旁邊的女演員：“馮永望怎麽了？什麽私人情緒？”
女演員詫異道：“你沒吃瓜啊？”
葉嫻陽神色迷茫，“什麽？”
“他和那誰誰分手了！”
“他女朋友？”
“對啊，分的可難看了。因為對方是新人嘛，從他身上拿不到什麽資源，轉頭就跟了一個有錢有勢的金主。”
活該啊，這純純活該啊。
“算了，你們別拍了，下一場。明天還這樣，自己收拾包袱趁早滾蛋！”
馮永望低頭哈腰連連點頭，不敢和齊導嗆聲，錯開導演一瞬間，他抬頭怨毒地朝葉嫻陽看了過來。
葉嫻陽：“？”
不是，你有病吧？你被女朋友甩了關我什麽事？
然而沒等葉嫻陽做出反應，齊導突然發話：
“葉嫻陽，去準備五分鍾，下一場拍你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