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溫意和沈斯舟陪著李素青和李玉華在小區裏散步, 沈斯舟和自家母親聊得不亦樂乎，溫意在跟姨媽八卦宋澄讓的事。
“上次你說事情沒有定，現在也過去大半個月了, 他們發展的怎麽樣？”李玉華問道。
溫意搖搖腦袋，“沒有進展。”
如果他們談戀愛了, 秦思檸肯定會敲鑼打鼓的來通知溫意，但這段時間她都沒有得到消息。
李玉華焦急道：“是不是澄讓不懂怎麽追求女孩子，惹別人生氣了？”
“生氣倒是不會, 女生脾氣挺好的。”溫意為閨蜜講話。
“他們認識多久了？”
“三個月。”
李玉華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 不算很久, 讓他再追追吧, 太容易追到男人不會放在心上, 更何況是澄讓，感情方麵一竅不通啊。”
溫意聽見她這樣說宋澄讓, 不由失笑：“姨媽你放心, 我覺得哥哥有戲。”
“行, 我不相信他, 我信你。”李玉華也笑起來，轉而問道：“你和小沈認識多久了？”
“我們是高中同學，前些年他都在國外, 今年年後偶然又遇見了。”溫意實話實說。
李玉華點點頭道：“這樣算起來，你們重逢的時間也不算長，雖然我很喜歡小沈, 但如果是想要攜手一輩子, 需要再等等, 等時間的考驗。”
她的目
光落在前麵被沈斯舟逗得喜笑顏開的李素青身上，又道：“你媽媽覺得自己當時選錯了, 是因為她自身不夠優秀，所以她認為你肯定能選對，其實這樣的想法有些狹窄了。”
“我明白的姨媽。”溫意笑得溫柔：“我沒有怪過媽媽，她也是被環境影響的。”
李素青生長在小城市，讀的書也不多，從小家裏嬌慣著，父親又在家占主導地位，她總想著依賴別人，以為過上好日子，隻能靠嫁給有錢的男人。
這樣的想法對於她們這一輩很多人來說，都是根深蒂固的，溫意沒想過改變她們，但也不會照做。
在小區裏逛了兩圈，李素青和李玉華準備上樓，沈斯舟望向溫意，她笑著歪了歪腦袋。
沈斯舟為了自己的形象著想，隻能揚唇笑道：“兩位阿姨，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拜訪你們，請你們吃飯。”
“行，路上注意安全啊，你明天還要上班吧，早點回家休息。”李素青全然不知的跟他道別。
溫意在旁邊憋笑，她估摸著如果李素青知道他們同居的事，肯定講不出這句話。
沈斯舟又看她一眼，在原地停了兩秒，李素青和李玉華很識趣地道：“我們先上去，一一你送送斯舟。”
連稱呼都改了，溫意應聲：“好。”
等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沈斯舟先前裝出的成熟穩重形象**然無存，把她拉入懷裏，低頭埋進頸窩裏，輕聲問著：“真的不跟我回家嗎？”
溫意也不再逗他，認真道：“我媽知道我租的房子在公司旁邊，既然特意留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也是。”沈斯舟用大發慈悲的口吻說：“不跟阿姨搶你了。”
“這句話你有本事當著我媽的麵再說一遍。”
“我沒本事。”
溫意輕笑，沈斯舟又抱了一會兒，看著她進樓道後上車離開了。
他原本是打算回壹號小區的，思忖半晌掉頭回郊區的小別墅，裏麵亮著燈，沈父沈母都沒有睡。
“真是奇跡，不孝子今天居然回家了。”沈父說。
沈母也很奇怪：“中午讓你留下來陪我吃飯你都不願意，現在倒是願意回家住？”
“是溫意勸我回來的。”沈斯舟懶散的往沙發上一靠，“哦對，媽你還不知道，溫意是我女朋友。”
沈母有點不可置信：“你女朋友勸你回家？”
“是啊，說您今天出院，讓我回來陪陪您，還叮囑您多注意身體，定期去醫院檢查。”沈斯舟耐心的說著。
“挺懂事的。”沈母滿意的點點頭。
今晚沈斯舟陪阿姨散步時，她講了很多溫意小時候的事情，也講了對他的期盼，希望他能好好對溫意，今後共同走進婚姻。
沈斯舟在溫意家受盡優待，他想，他也需要努力些，起碼要讓父母知道她的好。
“那當然，我家溫意最乖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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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意回到宋澄讓的家，她們正在研究沈斯舟送的禮盒，見到她問：“一一，斯舟送的什麽啊？”
“我也不知道，拆開看看吧。”
李素青麻溜的拆開，有一盒裏麵全是昂貴的營養品，另一盒是純銀的按摩套裝。
李玉華年輕時是老師，有頸椎病，李素青更不用提了，藥不能斷的，兩個禮盒分別是給誰的一目了然。
“很細心，也很用心。”李玉華笑著誇讚。
李素青也喜歡的不行，把沈斯舟都快誇到天上去了。
她把喜訊分享給沈斯舟：我媽和姨媽都很喜歡你的禮物。
沈斯舟很得意：必須的，我挑禮物的眼光不容置疑。
溫意彎彎唇，又問：到家啦？
沈斯舟：剛到。
溫意：行，我去洗澡。
李素青正巧帶來兩套她的衣服，洗漱過後，她們進側臥睡覺。
關燈躺下來後，李素青感慨著：“上次跟你睡一張床，還是我生病的時候吧。”
當時溫意整天都需要陪護，起初兩天買的折疊床沒有到，李素青不肯讓她趴著睡，硬是拽到病房的小**，兩人都側身擠著睡的。
“是啊，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溫意說。
回想起來，感覺這一年真的過得很慢很慢，也發生了太多事。
“今天留你下來，是想問問你父親的事，我先前跟你提過兩次，但你都不怎麽搭理。”李素青問她：“你是沒有回家嗎？”
除去高中畢業那次，李素青知道她是偷跑去泉城的，其他事情她都不清楚。
“媽，高考之後，我再也沒有回去過了。”溫意平和地說道。
“什麽？”李素青驚得要坐起來了，“你沒有回家過？為什麽？”
溫意不想告訴李素青，在她離開後溫家父子對自己有多麽壞，這樣隻會讓媽媽陷入自責和後悔。
“那裏不是媽媽你的家，也不是我的家。”她簡單的解釋。
“溫江天對你不好是不是？”李素青隱約猜到了些，聲音裏有怒意：“我想著你是他的女兒，再怎麽樣他也不會虧待你，雖然溫迅故意坑我，但也是因為他一直都不喜歡我，真是沒想到，溫江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虎毒還不食子呢！”
溫意輕聲細語的安撫著：“沒事的媽，都過去了嘛，他們現在找不到我，我們各過各的。”
“可是他的房子理應有你一份啊，那是江城市中心的房子，過不了兩年就會拆遷的！”李素青忿忿不平。
“媽，不想這些了，沒可能的。”
“我也不想想的，但斯舟是江城人吧，他家環境這麽好，你如果沒有一套房子傍身，我怕他家瞧不起你。”
溫意很不忍心告訴自家母親，她哪怕在江城有十套房子，也是比不上沈斯舟家的。
沉默的瞬間，李素青已經擅自做決定：“不管了，等下次你回家，我把泉城的那套房子轉到你名下，總之你要有套房，其他的再說。”
“......”
“媽，睡覺吧。”
“行行，你明天要上班，睡吧睡吧。”
溫意隔天早起了二十分鍾，換衣服下樓後，在樓道口見到沈斯舟的車。
她笑著坐上車，接過早餐道：“是不是我住在哪裏，你都要來接我上班啊。”
“是啊。”沈斯舟答應的理所當然：“這又不是難事。”
風雨無阻的接人上班，如果不是極度的有耐心和毅力，根本做不到，溫意覺得自己就做不到。
“哪裏不算難事了。”
“比起我睡主臥這件事，確實不算了。”
“......”
溫意到公司後，開始整理目前的項目進度，準備在晨會時做個小匯報。
她在慕信時帶過項目，有經驗，早早的把時間線列舉出來了，部門分工明確，條理清晰，能省下不少麻煩。
但景順和慕信還是有區別的，慕信的設計幾乎不用溫意操心，大家在理解核心主題後，做出來的成品都隻用小修小改，景順這邊需要再和每個人重新溝通。
“你的色彩搭配有問題。”溫意指出來餘安南作品的問題，“兩個高純度的顏色不適合大屏幕，會讓人產生視覺疲憊。”
餘安南反駁：“紅色可以帶來很強烈的視覺刺激，特別是和其他顏色對比，這不正是你要的吸引眼球嗎？”
溫意聽出她語氣裏的不滿，依舊慢條斯理地道：“我沒有說紅色不行，我是在否定高純度的紅色，這樣的對比，會讓整體的色彩失去平衡。”
“我覺得沒有失去。”餘安南不服氣地回道。
“改掉。”溫意不再多講，直接說：“聽我的，後果我來承擔。”
餘安南氣得瞪她，不滿的摔了一下鼠標，溫意完全不理會，接著畫圖。
快到下班時間，溫意接到李素青的電話，第一句是：“你今晚想吃什麽？”
“啊？”
“難道你不來？”李素青比她更驚訝。
溫意仔細一想，媽媽和姨媽打算在江城待半個月，她總不能明知道她們在這裏，還每天照常上下班回壹號小區，不管不顧她們吧。
“來，你看著做吧。”
掛掉電話後，溫意決定回家收拾行李，這段時間搬去跟李素青住，免得來來回回的跑。
沈斯舟覺得合情合理，但是又有一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難得上班時間跟她發消息。
沈斯舟：我能搬過去加入你們嗎？
溫意：你覺得呢？
沈斯舟：我覺得能，我想想辦法。
溫意：你別了，好好上班。
沈斯舟發來一張圖，是他的工位，電腦旁邊擺著個相框，裏麵是她的照片，不是正麵，是海邊落日時拍的背影。
沈斯舟：睹物思人。
溫意：.......
正常人誰把女朋友照片擺辦公桌上啊！
來不及等沈斯舟回話，溫意的微信又被轟炸
了，是秦思檸發來的消息，滿屏的“啊啊啊”。
溫意：？
秦思檸：聽說阿姨和宋澄讓的媽媽來江城了？
溫意：對，星期天來的。
秦思檸：我要去拜訪的吧！我理應要去拜訪吧？
溫意帶秦思檸回泉城玩過，李素青和李玉華她都見過，隻不過當時是以溫意閨蜜的身份。
想到宋澄讓昨天說過的話，溫意問：你跟宋澄讓重新商量過了？
秦思檸：什麽意思？
溫意眨眨眼睛，回話：要不，你先去和宋澄讓提提這件事？
秦思檸很快明白溫意話裏的意思，他們兄妹倆討論過這件事，宋澄讓壓根沒有打算讓她去拜訪阿姨。
秦思檸：關他什麽事？我是你的閨蜜！你幫我想想，我穿什麽送什麽說什麽？
溫意：這種事你比較擅長，怎麽來問我了。
秦思檸：？？？我擅長什麽啊，你可別胡說，我清清白白！
這時候沈斯舟又發來新消息，溫意說：這樣吧，我到時候把沈斯舟叫著，他怎麽對我媽，你就怎麽對我姨媽，現學現用。
秦思檸：什麽啊，我也主要是去看望你媽媽的。
溫意：那你學不學？
秦思檸：就這麽辦！
溫意點開新消息，沈斯舟回複的是：有沒有其他照片？我換著擺。
她覺得如果他有單獨的辦公室，他能把照片放大，直接掛牆上。
溫意：沒有！
溫意把和秦思檸的對話截圖發給沈斯舟，他說：行啊，給酬勞。
溫意代替秦思檸問他：要什麽？
沈斯舟：溫意的照片。
溫意：......
沈斯舟又問：哪天？
溫意：我問問宋澄讓。
沈斯舟：早點吧，今晚怎麽樣？
溫意：你快工作吧！
她關掉對話框，收拾桌麵的東西，先回了一趟壹號小區，拖著行李箱去宋澄讓家。
沈斯舟每天都需要加班，下班時間晚，不能來接她，但是早上都會風雨無阻的來接溫意上班，給她帶早餐。
到星期五的時候，餘安南把修改好的海報圖發給她，降低了紅色的純度，調和了對立色，圖片整體視覺效果提高許多。
餘安南畢竟是高等學府出來的，年輕聰明有想法，審美和實力都很強，隻不過愛和她作對。
其他同事也有些地方需要磨合，但都不算難，星期五溫意推遲了一個多小時下班，出公司後瞧見沈斯舟正站在路邊等她。
“難得啊，你在我前麵下班。”溫意笑著道。
“我帶的項目快結束了。”沈斯舟牽她的手，親昵的十指相扣，“下個月會接手新項目，我從頭帶起。”
他目前在公司帶的項目都是前員工做了一半的，他是中途接手，難免有些步驟不清楚。
溫意說：“這是好事，你能完整的知道怎麽帶一個項目，能學到的更多。我現在也是，從頭開始，在帶你們公司的暑期項目。”
“什麽你們公司，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沈斯舟趕緊撇清。
“是，是我口誤了，沈建築師。”
沈斯舟非常滿意的應聲，溫意笑了笑，跟著他坐上車，從公司的事又聊到家裏的情況，叮囑他：“你待會兒好好表現，給阿檸打個樣知道嗎？”
“我做事，你放心。”
在討好自家母親方麵，溫意對他還是很放心的。
溫意和沈斯舟到小區時，看見宋澄讓和秦思檸都在樓下站著，一個像是教導主任板著張臉，一個雙手環臂側著腦袋，都不講話。
“怎麽不上去？”她走近後問。
“我什麽身份啊，當然是要和你一起上去啊。”秦思檸手裏拎著東西，說道：“很久沒有見阿姨們了，她們難得來江城，這是我孝敬她們的。”
話裏話外都在強調，她是因為溫意才來的，而不是宋澄讓。
溫意看自家表哥一眼，他蹙著眉似乎很不解，她挽住秦思檸的手臂，笑道：“她們見到你就會很高興。”
“是吧，誰叫我這麽有魅力，人見人愛呢。”
沈斯舟和宋澄讓走在後麵，他有些幸災樂禍地道：“怎麽，宋律師追妻有困難了？”
“沒有。”宋澄讓否定。
“叫聲妹夫，我幫你解解惑啊。”
“不用。”宋澄讓拒絕。
沈斯舟輕嘖一聲：“嘴硬的男人可不會受待見。”
“......”
上樓到家，李素青熱情的拉著秦思檸寒暄，她卻是時不時的瞥向李玉華坐著的位置，又去看沈斯舟。
沈斯舟會意，坐到李素青身邊問：“阿姨，我上次送的禮物您用得好嗎？”
“好好好，我吃了裏麵的燕窩，感覺最近氣色都變好不少。”李素青笑眯眯地回答。
秦思檸見狀把自己帶的禮物給李玉華，禮貌大方地說：“阿姨，這是我給您買的，您看看喜不喜歡？”
李玉華和秦思檸接觸的不多，怔了怔，笑著接過道：“難為你費心了。”
“不費心的，您喜歡就行。”
宋澄讓看著客廳裏奇怪的一幕，詢問溫意：“他們在幹嘛？”
“聊天啊。”她回答的自然。
宋澄讓又看一眼，覺得不正常的好像是自己，與這個家庭的氛圍格格不入。
“你騙我沈斯舟是小沈總的事，不給我個解釋？”溫意找他算賬。
“我沒有騙過你。”宋澄讓說得很坦**：“我隻是沒有告訴你，他們是同一個人。”
溫意回想宋澄讓講過的話，確實如此。
“行，你是大律師，你講話滴水不漏。“溫意壓低聲線：“你別後悔就行。”
宋澄讓望了眼笑意盈盈的秦思檸，清咳一聲：“你提。”
“先欠著吧！”溫意的心情特別好，提高音量問：“媽，姨媽，你們吃不吃水果啊，我去洗。”
李素青說：“洗點葡萄來吧。”
“好。”
“我來吧。”
沈斯舟想起身去幫忙，被李素青攔住了，秦思檸見狀也站起來，李玉華有點不解地抬頭看著她。
“我......我去廚房幫忙。”秦思檸跑到廚房去找溫意，小聲的在她耳邊哭唧唧：“嗚嗚嗚意意，意意我完了。”
“怎麽了？”
“我根本學不來，我都覺得尷尬。”秦思檸的表情很挫敗。
溫意洗著葡萄，安慰她：“沒事的，慢慢來，你就學著沈斯舟講話，我姨媽很好相處的。”
秦思檸又嗚嗚嗚的假哭一會兒，等她們走出廚房神情才恢複正常。
溫意將盤子放到李素青麵前的茶幾上，說道：“吃葡萄，媽。”
沈斯舟拿起盤子，順嘴道：“媽，你——”
他及時止損，旁邊的秦思檸卻下意識跟著喊：“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