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景盛之:我粗來啦!

“盛姐姐, 我們就這麽走了?”靳池和董方染都沒有繼續留在包廂裏,作為宴會的主角,他們的離去讓趙品澤很是下不來台。但這如何呢?與這倆大少爺毫無關係。

“盛姐姐?你不一般叫學姐的嗎?靳池,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董方染從剛才開始就發現有貓膩了。

他和靳池在大學時是同級的, 彼時倆人打算創業, 靳池神秘兮兮地說他拉了一個大佬學姐一起入夥, 當時董方染還頗為不屑。

“除了盛學姐,我看其他學姐都是一視同仁的。”

盛寶隻用了三年的時間從以畢業難著稱的H商學院畢業,此後更是以未到20歲的年齡一力扛起盛世集團,即使在英才輩出的H商學院, 都是一件足以成為眾人談資的事情。

更不要說, 提到盛寶,就不得不提當初跟著她一起回國的薄學長和萬學姐,三人從讀書時就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之後更是成為商場上可以放心交付後背的搭檔, 這事兒放在尚未進入社會的年輕人眼裏看來,很難不從中品出幾分熱血味道。

當時的董方染和靳池, 又何嚐不是想再創一個神話?

看到好友的不屑,深知對方那點迷弟心思的靳池神秘一笑,當著他的麵, 拿過董方染的手機, 撥通了一個電話, 嘀嘀的聲音響過兩聲後, 聽筒那邊傳來一道音質偏冷的女聲——

“您好, 我是盛寶, 請問哪位?”

噌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的董方染:“……!”

後來就是長達四年的友好合作, 當時的盛寶剛生下景盛之沒有多久, 再加上身體還未完全好轉,但她還是親自飛到金融街,通過她多年人脈關係的經營,為橋潤拿下了入場券,而靳池和董方染也沒有辜負她的投資和期望,兩人雖然手段尚且青澀,但天賦和努力一樣不缺,帶著初生的橋潤打了一場漂亮開門紅。

但是這麽多年,董方染一直不知道,靳池和盛寶居然是——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此時被他揉得淩亂,董方染不可置信地看著臉上隱隱透著驕傲的靳池。

“準確點說,”盛寶輕笑著拉開車門,示意兩個學弟坐進去,自己坐上駕駛座,才回頭繼續說道:“我是看著靳池長大的。”

推了推眼鏡,靳池輕咳一聲,胳膊肘搗了一下此時已經懵逼的好友的胸膛,盡量不讓自己的小驕傲顯得太明顯,側過身,壓低聲音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上邊有人!”

那副得瑟的小模樣,看得董方染牙癢癢。

“哎對了,盛姐姐,趙家是不是惹你了?”不管好友一副想把他大卸八塊的表情,靳池坐直身子,表情嚴肅地探頭看向前排的盛寶。

“目前還不算惹我,但是以後未必。”盛寶瞥了一眼後視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莫名感受到一股殺氣的靳池和董方染兩個人,縮了縮脖子,明智地沒有再追問下去。

“那我們和趙氏的合作?”靳池有點遲疑地問道。

“繼續啊。”盛寶單手打著方向盤,神色自然地說,“北城的項目隻是橋潤進入明城的敲門磚,合作周期不長,而且這次的項目主要負責人其實是趙瑞,他背後站著的是趙老爺子,如今在趙氏內部已經可以和趙品澤平起平坐,所以不用太擔心。”

“可是趙瑞畢竟是趙品澤的兒子,那、”董方染還是有幾分猶豫,但和趙氏的合作之前就是盛寶堅持的,作為合夥人,他和靳池也評估過,確實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但如今看,裏麵似乎還摻雜了不少的私人恩怨。

董方染雖然是盛寶的小迷弟,但橋潤也是他的心血,自然不能容許其中存在如此大的不可控因素。

盛寶看出了他的顧慮,修長的手指輕敲方向盤,眼神直視前方,看似輕描淡寫地問道:“方染,你信不信,有些人比我們還想看他老子不好過?”

董方染:“?”

“所以啊,不用擔心。橋潤從頭到尾要合作的不是趙氏,而是趙瑞。”盛寶瀟灑地打著方向盤,一個漂亮的甩尾,車駛入了盛家的院子。

“那今天的事兒就算了?”靳池下意識覺得這不是盛寶的風格。

姑且不說趙如和趙品澤二人言語上的冒犯,盛寶明顯是想借著趙家立威,哪裏可能如此輕描淡寫。

“嗬,”盛寶冷笑一聲,陰惻惻地側過頭看向問出這個愚蠢問題的靳池,“你看我有這麽善良嗎?”

咽了咽口水,靳池先是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緊接著意識到一絲絲不妥,又開始點頭,半響兒,還是覺得不對啊?

“噗呲!”窗外傳來一聲輕笑,靳池脊背一僵,這聲音……

“小五?你在外麵幹什麽呢?”盛寶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車外的小妹妹。

“出來迎接你啊!”盛貝依戀地抱住姐姐的胳膊,歪頭衝著車裏的靳池偏頭一笑。

表麵鎮定,實則慌如狗的靳池,下意識收緊了手。

“你怎麽知道我出來了?”盛寶的話把盛小五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來。

“視頻,二哥給我看了一個視頻。那個是趙家的小姐嗎?趙如是嗎?”盛貝皺了皺秀氣的小鼻子,“我不喜歡她,那個女孩一看就是故意的。”

“沒事,我也不喜歡。不過她很快可能要來家裏一趟。”盛寶把車鑰匙順著後車窗扔進去,“方染在明城沒有車,這段時間就開我的吧。”

言罷,也不管那兩個臭小子了,和妹妹挽著手往家裏走。

而車裏——

董方染猙獰著眉毛,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

“你幹啥!”靳池一臉懵地捂著自己的腿,看向好友。

“你說幹啥?!你大爺的,看心上人看得快把我的腿掐腫了!”原來是剛才靳池慌亂之下,手一下搭在了董方染的腿上,再一使勁兒……

為了好基友的終生幸福,剛才盛小五在的時候,董方染愣是咬著後槽牙沒有吭聲,麵不改色到現在,終於繃不住了。

“咳咳!”靳池右手虛握成拳,心虛地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那啥,今晚沒吃飽吧?我請你。”

“嗬嗬,老子吃窮你信不信?”

“信信信!”

隨著兩人的話語,一輛紅色的轎車,從盛家大院駛出,與此同時,明城的另一處宅院裏,趙如一聲不敢吭地跟著父親走進家門。

“如如回來了?”趙如的親生母親王萍母憑女貴,非但沒有被趙品澤拿一筆錢就打發了,甚至擠走了正牌的趙夫人,跟著一起住進了趙品澤的別墅。

正在客廳看劇的王萍,聽到門口有動靜兒,連忙放下遙控器,一轉身,誰知先看到走在前麵陰沉著臉的趙品澤。

王萍臉上的笑容一頓,多了幾分討好和小心,“澤哥也回來了?不是說今晚有應酬嗎?”

不提應酬還好,一提這個,趙品澤一肚子的氣,氣盛寶、還氣趙如!

但前者,他現在還沒摸清楚對方的底牌,後者的話——

“趙如,明天一早你就給去盛家道歉。”趙品澤把抽下來的領帶一把攥在手裏,拽著王萍走進房間,聲音狠厲,徒留下一臉蒼白的趙如站在原地止不住的發抖。

不一會兒,房間裏傳來了王萍呼痛的聲音。趙如頹然坐在沙發上,像是沒聽到似的,隻眼神空洞地打開手機,給趙瑞打過去電話,不出意外,被掛斷了。

“王叔。”趙如輕聲喊著家裏的管家。

“小姐。”

“從後院隨便選一隻,送到我房間來。”

*

“大哥,你還沒起嗎?”盛貝一臉起床氣,今天輪到她和大哥準備早飯了,誰知道一向早起的盛銘逸,今天遲遲沒有出現在門廳。

盛貝本來就貪覺,這會兒鼓著小臉兒,站在盛銘逸的門口敲門喊人。

“馬上。”門內傳來盛銘逸略顯嘶啞的聲音,不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張稱得上頹靡的帥臉出現在盛貝眼前。

“哥,你昨天晚上去偷東西了嗎?”盛貝看著哥哥眼下濃重的黑眼圈,起床氣都嚇跑了。

她大哥什麽時候這麽憔悴過啊?除了大姐生景盛之的時候,但那會兒全家人都很掛心,也正常。但最近也沒啥事兒啊?

“沒事兒,工作上的事情。”盛銘逸揉了揉臉,深吸一口氣,轉身帶上了門,攬住妹妹的肩膀,“走,去買東西。”

盛貝見大哥不想說,也就沒再追問。殊不知此時的盛銘逸是真的有苦說不出。

盛寶讓洛清溪來對接工作,名義上是這樣的,實際給了洛清溪很大的權力,幾乎可以說給盛銘逸找了一個直屬上司。

見過壓榨員工的黑心老板嗎?盛銘逸現在感覺他就是那個員工。

洛清溪的工作能力確實強,這一點盛銘逸很欣賞,但這人有個問題,她似乎跟不知道他們隻見有時差似的。

這就導致了,白天盛銘逸要到盛科盯新品,晚上回來被洛清溪抓過去幹活,每天幾乎隻能抓著中間那點兒時間差抓緊補一會兒覺。

可以說,他現在已經把明城和M國從西到東的時差算的不能再熟了。主要跟洛清溪這樣的黑心資本家的走狗,他除了默默忍受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用腳趾想,洛清溪敢這麽幹,絕對是他姐授意的。完全就是慢刀子磨人,盛銘逸現在別說想林芯那事兒了,他都想回到半年前把那個愚蠢的自己狠揍一頓,現在這日子實在是太難受了。

兜裏沒錢(盛寶以各種理由把他每個月的零花錢直接克扣完)、工作沒完(洛清溪奉命折騰他)、睡覺不夠(每周排他三天做早飯),盛銘逸真覺得他姐不如揍他一頓,早點給他一個痛快。

可以說,現在整個盛世集團,最期待洛清溪抓緊來明城的,盛銘逸排第二沒人敢搶第一。

別的不說,先解脫一件事是一件事。

一肚子窩囊的盛銘逸,精神萎靡地帶著妹妹去買菜,盛貝站在一邊看到大哥的樣子,又心疼又好笑,最後抿抿唇,選擇不說話,但還是把大哥從駕駛座趕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兩人從大院離開沒多久,一輛的黑色商務車從外麵開了過來。

趙如從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的盛家大宅,深吸一口氣,從一旁管家王叔手裏接過賠罪的禮物,走上前摁響了門鈴。

可是摁了半天沒有人響。盛銘逸和盛貝外出買菜,盛寶早就已經去晨跑了,盛銘衫又是剛下手術台,睡得跟死豬沒有區別,唯獨有可能聽到的盛銘邇此時正帶著降噪耳機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裏。

這就使得趙如足足摁了三次門鈴,都沒人接。

“小姐,許是家裏沒人,您不妨去車裏等一會兒。”管家王叔是個身形瘦削的中年人,稍顯蒼白的臉上滿是對趙如的關愛之情,一方麵心疼自己看著長大的大小姐早上連飯都沒吃就來賠罪還吃了閉門羹,另一方麵他也不敢忤逆先生,畢竟誰都看都出來,昨天晚上趙品澤是真的動了不小的怒,王夫人今早胳膊都打上石膏了。

趙如也想走,但她不敢,貝齒咬住下唇,幾乎快要滲出血來的時候,一道奶呼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姐姐,你是想要進去嘛?”

趙如順著聲音往下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牛仔背帶褲的小豆丁正眨巴著葡萄般大眼睛看著她。

這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小孩兒。雖然年紀不大,這個孩子的五官已經足以稱之為精致了,櫻桃般的小嘴裏此時正塞著一根棒棒糖,一鼓一鼓的臉頰時不時映出兩個小梨渦,眼角的一點痣恰到好處,一眼望去,軟萌的小崽崽簡直要萌化人心。

但是趙如卻下意識皺起了眉心,她最討厭這些弱小又美好的東西了。

小崽崽似乎是察覺到眼前大人身上散發出的惡意,悄咪咪地退後了一步。

媽媽說過了,盛之現在還是個小朋友,要是碰見了壞人,可不能硬碰硬!

趙如不知道小朋友心裏的想法,見人此時正站在車門附近,一大早聚集的怒氣,讓她直接上前一步,想要把人推開。

小盛之比同齡孩子要機靈許多,見勢不妙,直接往地上一蹲,讓趙如推了一個空,腳下一個踉蹌,要不是身旁的王叔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差點沒有摔到地上。

“你!”剛站穩的趙如,氣得揚起手,可手還未落下,一隻細白卻有力的手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頭頂上傳來一道冷然的聲音——

“趙小姐,不知道你想對我兒子做什麽呢?”盛寶此時正目光森然地看著趙如,不待趙如說話,直接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清脆的聲音,在清晨空寂的街道顯得極為刺耳。

趙如人當場就懵了,一手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盛寶,可下一秒膝蓋一痛,整個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因為穿了裙子,所以膝蓋直接毫無阻隔的與地麵親密接觸,一陣劇痛讓她直接臥倒在地。

站在她身後的王叔下意識想出手阻止,卻被盛寶一個眼神橫過去,竟是不敢動彈,莫名的恐懼瞬間壓迫而來。

小盛之蹲在地上見媽媽帥氣地製服了兩個大壞蛋,站起身,顛顛地跑過來,一把抱住盛寶的大腿,仰起頭,星星般耀眼的瞳孔深處,滿是喜悅。

“媽咪,想盛之了嗎?”奶氣的聲音滿是甜味兒。

盛寶收起一身戾氣,單手抱起胖嘟嘟的兒子,一隻腳毫不留情地踩在趙如的手上,像是沒聽到對方傳來的痛呼似的,給了兒子一個大大的親親,然後動作自然地從兒子隨身的小包裏抽出一根棒棒糖。

“來,幫媽媽打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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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盛寶

老二—盛銘逸(一)

老三—盛銘邇(二)

老四—盛銘衫(三)

老五—盛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