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1
二人的婚禮最終定在5月7日。
請柬早就找人定好了,提前一周發給了他們身邊的朋友和親戚們,深紅色的信封上點綴著燦金的火漆印章,看起來格外奢華。
火漆印還是景繁和蘇以知在家一個個親手蓋上去的,燃燒的味道有點大,把他們熏得不行,在家裏開了足足三天的窗戶來通風。
尹星宇接過景繁遞來的請柬時,滿臉的驚喜。
但他沒有馬上拆,隻是想著,這是他第一次收到婚禮請柬,要到家和父母好好炫耀一下,然後再有儀式感的拆開。
隻是在他回家後,還沒來得及和父母分享喜悅,他媽媽就遞來了另一份一模一樣的請柬。
“以知要辦婚禮了。”尹母說,“特地囑咐我要讓你拆的。”
尹星宇:“我哥也要辦婚禮???”
尹母:“什麽叫也?”
尹星宇看著她手裏那個異常眼熟的請柬,從包裏拿出了景繁給他的那個。
“我舍友也要辦婚禮了啊。”尹星宇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尹母手上的,有點疑惑,“這怎麽一模一樣,現在請柬都流行這個款式嗎?模板?”
“不清楚,你趕緊拆開看看,然後來吃飯。飯都做好半天了,就在這等你。”
尹母絮絮叨叨的走了。
尹星宇哦了聲,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兩份一模一樣的請柬,很輕的嘶了下。
然後考慮再三後,他直接拿起了尹母剛剛給的那份。
誰讓他哥連他嫂子都不肯讓他見一麵,他都好奇好長時間了,他哥每次都糊弄過去,甚至連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尹星宇嘿嘿一笑,這下他哥可算藏不住了。
他激動萬分的拆開了那燙金的火漆印,然後唰的一聲抽出來了裏麵的請柬。
然後尹星宇就看到了上麵寫著的兩個名字。
他愣住,盯著那行字看了十幾秒。
然後猛地抬手打開景繁給他的那份請柬,抽了出來。
三分鍾後,尹母從廚房走出來:“不是說讓你吃飯?你在哪待著幹什麽呢?再不吃飯就涼了。”
尹星宇沒回答。
他看著麵前擺著的那一模一樣的兩份請柬,視線有點呆滯。
這過於具有衝擊力的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的表哥,和他的舍友,結婚了。
而且還沒告訴他!
他舍友就是他嫂子啊!!!
第二天中午。
“嗚嗚嗚嗚……繁太過分了。”尹星宇抱著丁良哭,“他居然不告訴我!我哥也是,他們都瞞著我,嗚嗚嗚嗚嗚嗚嗚,他倆居然是一對,為什麽不讓我知道啊……”
丁良拍了拍他的背:“沒事啊,沒事,他們不也沒告訴我們嗎。”
尹星宇癟著嘴看他:“那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
要知道他昨天發現這件事的時候,驚訝到在群裏連刷99條消息,最後給人刷急眼了,蘇以知用景繁的手機給他打電話,讓他少發瘋,吵到他們睡覺了。
身為最後一個知道真相,而且又被他哥凶了的尹星宇委屈的要死。
最後也隻能可憐巴巴的給丁良發消息,換來了丁良的安慰。
“我猜出來了。”丁良說,“老謝也看出來了,挺早之前的,網吧那次兩個人就不對勁,你沒發現啊?”
尹星宇啊了聲。
“發現啥?”尹星宇仔細回想,“當時不就是他倆打了會兒遊戲?不對啊,我哥早就結婚了,那時候繁還不在咱們寢室住呢,難不成……”
他推理了半天,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他倆絕對在繁打工的時候就談上了,日久生情啊!我還尋思繁回寢室的時候,我哥跟我打視頻,為什麽突然要我別鬧,原來是看見繁回來了,害怕我發現啊。”
尹星宇得意的哼哼兩聲:“他們藏得可真好,我還真沒發現。”
丁良用一種很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被人瞞了這麽久還能傻樂的人,估計也就尹星宇了。
五月七日當天,溫度適宜,溫和的日光撒遍了整片沙灘。
原本空曠的沙灘中被布置了小型的拱門,無數鮮花環繞,白紗垂下,將那場地襯的如同夢境般唯美。
海風吹拂而來,將地麵的花瓣吹得飄起,白藍相間的花瓣在半空中飛舞,劃出道道優美的弧線。
這次的婚禮並沒有請多少人,基本都是身邊的朋友親戚,所以位置布置的很寬,足以讓每個賓客都能看見拱門下的那個小台子。
那正是新人將要宣誓和接吻的地方。
外麵還有設計師在緊趕慢趕的完善場景,而距離這裏不遠處的酒店內,其中一個房間隱約傳來些聲響。
“好像快有人到了,我和你爸先下去接人哦。”
蘇夫人穿了身淡藍色的長裙,襯的整個人溫柔知性,她今天也好好打扮了番,為了自己這兩個寶貝兒子的婚禮,從昨天到今天基本沒合過眼。
但即使是這樣,也絲毫不能磨滅她對於婚禮的熱情。
蘇以知嗯了聲,“好,我們再準備一下。”
蘇夫人笑著看他身後的景繁:“小繁,別緊張啦,流程都走過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媽媽先下去了,等下記得好好出場啊。”
景繁放在腿上的手蜷縮了下,應了。
蘇夫人出了門,景繁看著蘇以知關上房門,回眸看來時,那淺褐色的眼底滿是笑意。
二人今天穿的都是純白的西裝,隻是有些細微的差別,蘇以知衣服的剪裁更加修身,將他的腰線襯托的淋漓盡致,耳垂上那小小的純黑色耳釘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光,格外醒目。
化妝師本來是想建議蘇以知換個耳釘的,說純白色西裝配黑色耳釘不太相符。
但蘇以知不同意。
在這麽重要的日子,他一定要帶著愛人親手為他做的小東西,讓所有人都看見。
“還緊張啊。”蘇以知走到景繁麵前,抬手捧了下他的臉。
景繁仰頭看他:“稍微有一點。”
蘇以知彎著眉眼:“來的都是朋友,都很熟,到時候簡單打個招呼就好了,還緊張什麽。”
景繁抬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臉側的手,笑:“也是。”
似乎也真的沒什麽好緊張的。
暖陽,海浪,鮮花和朋友。
一切都恰到好處的讓人感到心安。
景繁指腹很輕的搓了下蘇以知的手:“什麽時候下去?”
蘇以知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鍾。
“還有十分鍾。”蘇以知說,“到時候可就該咱們光鮮亮麗的出場了,趁著現在還沒人,親一下吧,人多了就親不過癮了。”
景繁喉結輕顫了下,仰頭吻他。
十分鍾過後。
到來的賓客們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
他們或多或少都彼此認識,親昵的坐在一起,討論著今天結婚的這對新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對接下來的婚禮十分期待。
輕柔的音樂聲在沙灘中響起,白色的帷幔被風吹的微動,花香彌漫間,眾人看見了那兩道長身玉立的身影。
他們從花海的盡頭中走來,垂在身側的十指相扣,純白的西裝在陽光的映襯下似乎閃著光,登對至極。
“我靠,這麽帥。”
尹星宇坐在前麵,探著頭往後麵看,看著看著,突然有點鼻酸。
“你哭什麽?”丁良看傻了。
誰家結婚新婚夫夫還沒哭,來參加婚禮的人先哭了的。
尹星宇小幅度的抽了下鼻子:“就是覺得他們好幸福,不管是我哥還是繁,都好好啊,我哥身邊終於有人陪了,繁也有了好工作,不用退學去打工了,他們都好好。”
丁良沒說話。
過了很久,丁良才笑了下:“是啊,很幸福。也會永遠幸福的。”
景繁他們在後麵的位置,和熟悉的親朋好友們寒暄,基本都是蘇以知那邊的親戚,帶著景繁一個個打招呼。
景繁很有禮貌的挨個問好,默默記住了那些人的樣貌和長相。
等走到他們這裏的時候,景繁才看見尹星宇通紅的眼圈。
他愣了下,還以為是這邊風太大,尹星宇眼裏被吹進了沙子。
“我酒店有墨鏡,你帶嗎?”景繁問。
尹星宇震驚:“你嫌我哭的醜嗎?”
景繁失笑:“沒有,你不是眼睛裏進沙子了嗎,帶個墨鏡會好一點。”
謝文柏插話:“他這是感動哭了。”
景繁啊了聲。
丁良插話:“為你們的絕美愛情哭泣。”
尹星宇跟著點頭。
這句話不知道是戳中了哪裏的笑點,幾秒後,四人同時笑出了聲。
景繁伸手抵住下唇,笑的肩膀都在輕顫。
蘇以知來到他身邊,十分習慣的牽住了他的手,“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景繁:“星宇哭了。”
蘇以知:“……你哭什麽?”
和丁良如出一轍的問題。
丁良和尹星宇對視一眼,又沒憋住,笑的更放肆了。
笑聲甚至有隱隱壓過音樂的意思,有不少賓客都好奇的探頭往這裏看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以知鬆開景繁的手,讓他去和其他人打招呼,自己則在這裏繼續和他們聊。
店長她們就坐在不遠的地方,景繁過去,就看見店長很熱情的和他揮手。
這次婚禮是他們出的全部費用,包括賓客們的來往機票費住宿費之類的,說是為了結婚而來,其實就相當於是免費旅了個遊。
店長為此還有點不太好意思,但在景繁的勸慰下,她放心了下來,決定趁著這個時間好好在這裏玩幾天。
時間過得很快,沒過多久,司儀的聲音便在台上響了起來。
賓客們認真的聽著司儀的講話,等待著正式的環節。
在氣氛烘托到極致的時候,一架小型無人機從眾人頭頂飛過,上麵綁著的氣球瞬間爆炸,無數花瓣從半空中落下,引起小幅度的驚呼聲。
在那爛漫的花海中,景繁和蘇以知並肩站在一起,十指相扣,向著拱門的方向走去。
微鹹的海風拂過,在無數人祝福的視線中,二人在台上接過花童遞來的戒枕,簡單至極的素圈和戒指上那隱晦且曖昧的紋路映入眼簾。
上次戴這枚戒指的時候,興許他們都沒想過,再次戴上會在這樣的場景中。
蘇以知從戒枕上取下那枚戒指,突然笑了下。
景繁愣住:“怎麽了?”
蘇以知:“買戒指的時候,我還開玩笑,問要不要我幫你戴,但你拒絕了。”
他抬眼看景繁,淺褐色的眸子裏盛滿笑意,問:“現在總不會拒絕了吧?”
景繁聲音很輕:“當然不會。”
他看見蘇以知拿著那枚戒指,指尖似乎都有些顫抖,將戒指套在了他的指根處。
看來蘇總也沒有看起來那麽淡定。
景繁垂眸,笑了下。
明明是普通至極的肢體接觸,更親密的事都發生過了,但現如今,卻讓人控製不住的呼吸有些微顫。
景繁輕輕牽起蘇以知的手,動作很慢,直到那枚銀戒落在它該有的位置,景繁才鬆開了手。
交換戒指的環節像是某種神秘又古老的儀式,將他們緊緊聯係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司儀氣氛的烘托,又或許是衝動使然。
他們視線隻是短暫的交匯了下,便吻在了一起。
景繁抬手攬住蘇以知的腰,呼吸都是熾熱的。
和呼吸同樣熾熱的是台下的歡呼聲,賓客們麵帶微笑的為這對新人鼓掌,由衷的祝賀他們擁有幸福的餘生。
在海風的吹拂和海鷗的鳴叫下,最後一片花瓣落下。
蘇夫人小聲抽泣著,旁邊的蘇父拍著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卻也有些紅了眼眶。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他們被宣布正式結為夫夫。
這是場極其難忘的婚禮。
同樣也很累人。
在景繁處理完一切,回到酒店的時候,就看見蘇以知已經倒在酒店的**,不知道睡了還是沒睡,連西裝都隻脫了一半。
景繁在門口散了散身上的味道,把外套脫下來掛在旁邊的衣架上,走到床邊,附身下去親了下蘇以知的耳廓。
“睡著了?”景繁問。
蘇以知睜眼看他:“沒有,累著了,再不休息就要沒命了。”
景繁笑了下:“衣服不換嗎。”
蘇以知不想動,索性翻了個身,撐著頭看景繁:“你幫我脫?”
景繁遲疑的想了幾秒,最後伸手,去解蘇以知的襯衫扣子。
蘇以知乖乖躺著任由他解開,視線在景繁頸部定格,突然抬手,搓了下景繁喉結下方那塊皮膚。
景繁愣了下,任由他搓:“怎麽了?”
蘇以知:“遮瑕掉了。”
前兩天鬧得有點狠,景繁脖子上多了好幾塊紅痕,結果今天化妝師來了後,想都沒想就給上了遮瑕,還上了好幾層。
明明二人臉上都沒什麽妝,脖子上卻這麽多。
想起來就覺得有點好玩。
蘇以知彎了下眉眼,看著景繁自己抬手摸了下,然後看看指尖:“等下我去洗吧。”
“那等會兒一起去吧。”蘇以知說,“省水。”
景繁聲音很輕:“你不是累了嗎?”
蘇以知:“我可沒說要做,景學長,想歪了啊。”
他略帶調侃的語氣讓景繁又開始有點害臊,最終也沒說什麽,隻是默默給蘇以知脫下了襯衫,然後起身,把衣服掛在外麵的架子上。
蘇以知晃著腿躺在**看他耳根蔓延上的那抹紅色,很輕的笑了下。
“我看人家結婚都發朋友圈。”蘇以知拿起手機,“咱們也發個吧,攝影師今天發了不少好看的照片給咱們,選一張最好看的發。”
景繁坐在他身邊,垂眸看著他在手機上劃。
婚禮的布景格外驚豔,再加上攝影師技術好,無論哪張都很漂亮,讓人難以抉擇。
蘇以知猶豫了好久,最終選了他們交換戒指時的那張抓拍。
畫麵中,他們正對視著,指根款式相同的銀戒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花瓣自半空落下,被攝影機定格在那一秒,幸福的氣氛簡直要溢出屏幕。
“這個?”蘇以知讓景繁看。
景繁:“好。”
蘇以知滿意的說:“那我發給你。”
過了沒幾秒,那張圖片便出現在了景繁的手機中。
景繁垂眸看著那張圖,唇角勾起了抹很淺的笑意,最終點了幾下屏幕,再退出時,那張照片赫然出現在了手機的背景上。
幾分鍾後,被邀請去參加婚禮的部分賓客們結束了一天的行程,躺在酒店休息,拿起手機打算隨便看看的時候,就看見了微信朋友圈出現的那熟悉的頭像。
出於好奇,他們點開。
映入眼簾的是兩條緊挨在一起的朋友圈。
【yz】:是我的人了。[圖片.jpg]
【每文係】:嗯,是你的了。[圖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