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景繁醒的時候，就覺得身上有些沉。
他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看見了身上披著的外套，蘇以知坐在餐桌前看著電腦，指尖和鍵盤相碰撞，能隱約聽見些清脆的聲音。
景繁坐直了身子，將外套拿了起來，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頸椎。
他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醒了？”蘇以知看向他。
景繁嗯了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蘇以知笑了下：“沒多久，看你在睡，就沒把你叫起來，想著讓你多睡會兒。怎麽，在學校累著了？”
景繁抬手揉了下脖頸：“沒有，就是有點困。”
他視線一晃，看見了身邊的手機，屏幕是暗下來的。
景繁也沒想太多，隻是把手機拿了起來，看向蘇以知，問：“你吃飯了嗎？”
蘇以知說：“還沒，池楓從外地帶了點水果回來，我做了點水果撈，在冰箱裏，今晚就吃這個吧？”
景繁笑笑：“可以啊，那我拿出來。”
蘇以知嗯了聲，看著他。
電腦提示音傳了出來，屏幕裏出現幾張圖片和一份文件，蘇以知打開其中一個，看著上麵的文字內容，麵色越來越冷。
碗和桌麵碰撞的輕響傳來，景繁將那些水果放在餐桌上，看著蘇以知，以為他還在忙工作的事。
於是景繁問他：“你在工作嗎？”
蘇以知合上了電腦。
“沒有。”蘇以知說，“忙完了，沒事了。”
不知道為什麽，景繁總覺得他現在是有點生氣的。
可能是因為他平常看向自己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彎下眉眼，是笑著的，但現如今卻沒什麽表情，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
景繁有些擔心的看著他，但想了下，自己似乎是沒有權利過問蘇以知的私事的。
他隻能閉上嘴，將碗放在蘇以知的麵前。
蘇以知很輕的道了聲謝，拿著叉子的手很緩的用了幾分力。
二十萬。
怪不得當時景繁開口就問自己要二十萬。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是那個數額，原來是因為有那個約定在。
蘇以知覺得呼吸有些發緊，他合了下眼，卻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怒意。
當他再抬眼時，正好撞上的就是景繁有些擔心的視線。
“那個。”景繁問，“你不開心嗎？”
蘇以知沒說話。
明明景繁才是那個應該委屈的人，到現在卻還顧及著自己的情緒。
蘇以知覺得心底有些發軟。
“稍微有一點。”蘇以知看向他，“怎麽，想安慰我？”
景繁嗯了聲，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做，想了會兒，然後建議：“要不咱們打會兒遊戲？轉移一下注意力。”
蘇以知笑了下，“你這安慰人的方式還真樸素……有個更簡單的，想試試嗎？”
景繁答應了。
然後就看見蘇以知站起身，走到他這邊，垂眸，淺褐色的眸子在燈光的映襯下成了接近漆黑沿著。
“伸手。”蘇以知說。
景繁把右手朝他伸了過去，蘇以知握住他的手，然後很自然的抱住他，整個人坐在了他的懷裏。
景繁能感受到他的下巴放在自己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
這是二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擁抱。
景繁遲疑的眨了下眼，手懸在半空，想落下卻又不敢。
協議上寫了的，他不能主動和蘇以知有任何肢體接觸。
景繁記得很清楚，所以他隻能蜷縮了下手指，克製住了想要抱住蘇以知的欲望。
他們安靜的抱了一會兒。
然後蘇以知起身，笑了下：“好了，充滿電了。”
這個說法有點有趣，景繁看他：“這樣就可以了嗎？”
蘇以知說：“差不多，心情好多了。”
然後景繁看著他回到位置上，繼續吃著東西，一切都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除了跳動的有些異樣的心髒。
翌日早上，沒有早八的課，所以景繁就起來的晚了點。
他在家裏給小橘換完尿墊，喂完奶，然後才出的門。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他在路過操場的時候看到了正在打球的丁良和謝文柏，二人看見景繁，很熱情的衝他招了下手。
“景繁，來這麽早？”丁良擦著滿頭的汗從場地走了出來，“今天沒早八，你怎麽不在家多睡會兒。”
景繁說：“習慣早起了，也睡不著，就先來了。”
他看向遠處的謝文柏，和他揮了下手，然後轉過頭來看丁良，問，“你們吃飯了嗎？”
丁良：“還沒有啊，一會兒一起去吃？”
景繁：“好，那我在這邊等你們。”
他在場地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謝文柏他們打球。
其實景繁覺得謝文柏是個很厲害的人，很自律，即使是他不在寢室住，也能看到尹星宇每天都在吐槽說謝文柏又起來的多早去鍛煉，總之是個很有毅力的人。
他這種對於運動的熱愛倒是有點把景繁打動了。
景繁想，自己要不要以後也開始鍛煉，每天跑跑步之類的，對身體百利而無一害。
謝文柏他們很快就過來了，盡管在初春的天氣，也被熱的連衣服都濕透了，於是二人決定先回寢室衝個澡，反正男生衝澡快，也就幾分鍾的事。
景繁推開寢室門的時候，尹星宇還在睡覺。
他看見尹星宇睡眼惺忪的從上鋪探了個頭出來，看見是景繁的時候，還很明顯的愣了下，抬手揉了揉眼睛。
“繁？”尹星宇很懷疑，“你怎麽大早上來了。”
丁良把球衣脫下來，隨意的放在凳子上，“來上課呢，看看人家住校外還來這麽早，再看看你，還睡呢。”
尹星宇拿起被子蒙著頭，聲音支支吾吾的傳了出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忙什麽呢……”
丁良切了聲。
景繁是不知道的，但他聽這語氣像是昨天寢室裏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於是他看向丁良，後者和他對視，很快就會意了，和他解釋。
“忙著談戀愛呢。”丁良說，“網戀了個小姑娘，也不知道對麵幾歲，跟著了迷似的昨晚陪人聊天聊到三點多，我下去上廁所的時候看見他手機屏幕正對著臉，把臉搞得煞白，還嚇了我一跳。”
“網戀啊？”景繁倒是記得在群裏聽尹星宇提過，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據說是打遊戲遇到的，慢慢聊到了一起，尹星宇說的時候好像還是說那個女生給他送什麽什麽遊戲道具之類的，還沒現在這麽親密。
景繁當時也沒太放在心上，後來尹星宇也沒再提，他隻當二人已經結束了。
丁良把裏麵的襯衣也給脫了，反正寢室開著空調，他也不怕冷。
“也不算網戀吧？”丁良說，“還沒表白呢，差不多算是曖昧期？”
尹星宇算是清醒點了，嘴硬：“哪呢，比曖昧期關係還好一點，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謝文柏先進去洗澡了，丁良拉開椅子坐下來，和景繁說，“這兩天還一直跟我們打腹稿呢，就想著該怎麽表白，就他那小學生文筆，還想著搞什麽很深刻的東西。”
景繁笑了下：“是不是表白完就可以在一起了？”
尹星宇有點不好意思的嗯了聲：“應該……大概……可能是？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先表白再說。”
他在**翻了個身，問景繁：“繁，你跟你對象在一起的時候，是誰先追的誰啊？”
景繁啊了聲。
誰先追的誰？
他想了下自己和蘇以知的相處，接吻是蘇以知主動的，在一起睡覺也是他提出的，甚至連牽手都是蘇以知先的。
他看起來有點糾結的樣子，尹星宇幹脆直接換了個問題：“你倆誰先動心的？這個總該知道的吧？”
“動心……”景繁問他，“這個該怎麽判斷？”
丁良很詫異的朝他投來了個眼神。
尹星宇想了下自己和那個姑娘的相處模式。
“怎麽說呢，就是很想和那個人說話，很想和她在一起，覺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她做的一切都覺得很可愛，不管是動作還是說話都可愛的要死。”尹星宇嘿嘿笑了聲，“總之就是分開一段時間就會很想她，在收到她的消息的時候就會很開心，要是有這個症狀，那你就直接墜入愛河了。”
景繁很輕的眨了下眼。
他想了想，代入了一下自己，發現有些事情確實和尹星宇說的一樣。
在收到蘇以知的消息後就會有點開心，和蘇以知在一起做的很多事都會覺得很有意思，不管是什麽，就算是隻在沙發上坐著聊聊天，也會讓景繁感到很安心。
例如噴泉那天的那個吻，還有昨天的擁抱。
都讓景繁覺得很開心。
於是景繁說：“應該是我。”
他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蘇以知了，但他不知道蘇以知是怎麽想的。
應該隻是把他當協議結婚的工具人吧。
想到這，景繁突然覺得有些失落。
不過那倒也沒什麽的，要是等協議到期，蘇以知要和他離婚的時候，他再鼓起勇氣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管是拒絕還是接受，總之隻要說出去，對景繁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
尹星宇哇哦了聲，瞬間來了興致：“是怎麽動的心？跟我形容一下？心動是什麽樣的感覺？是不是就是那種，一想到那個人就止不住想笑，就想和他在一起？”
景繁笑了下：“差不多。”
尹星宇：“嘖嘖嘖，沒想到咱們繁的戀愛史也這麽甜，那你們表白了嗎？”
景繁說：“沒有。”
尹星宇：“水到渠成類型的啊，那好像更甜了……不行，我決定了，我的表白小情書一會兒要發給你，讓你過目一下，給我把把關，或者讓你對象看看，你們兩個真情侶肯定比我更能找到感覺。”
景繁其實是想拒絕的，畢竟他對感情這種東西壓根不算了解。
但尹星宇自顧自的說完，馬上就拿起手機開始念叨著打字，讓景繁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於是他想，要不等下給蘇以知看一下好了。
蘇以知應該比較懂這些的。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謝文柏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去洗吧，你們說什麽呢，外麵這麽熱鬧。”謝文柏問。
目睹全程的丁良很犀利的總結：“兩個純情小男孩在聊他們的戀愛史。”
景繁倒沒說什麽，他覺得自己對戀愛這方麵確實不擅長。
不過上鋪的尹星宇卻直接炸毛了。
“說誰純情呢！我可是渣男，萬花叢中不沾身的那種渣男！”
“……你看我信嗎。”
“管你信不信，呸。”
上了兩節課，景繁下午就沒課了，上了大學後空閑時間就會多一些，他和c語言老師交流了會兒，商量了下關於比賽的事。
那個比賽說是過段時間舉行，其實算起來也快了，沒幾天。
到時候還需要去省外參加，不過他們學校對這個比賽比較看重，已經幫參賽的人訂好了酒店和高鐵票，他們隻需要專心比賽就行。
“近五年的題已經全部看完了，沒什麽大問題。”c語言老師用一種很器重的語氣說，“我看好你，咱們學校可從來都沒出過一等獎，頂多就是二等，今年你要是能給學校拿個一等獎回來，到時候獎學金可就穩了。”
景繁對自己其實有點沒信心，他問：“那要是我沒得獎呢？”
老師都被他這話給逗笑了：“你這開玩笑吧，近幾年的題你做的基本挑不出來問題，壓根找不到扣分點，要是你再拿不到獎，那比賽就別辦了，直接擺明說黑幕給誰了吧。”
景繁很小的嗯了聲。
“比賽的話差不多要在那邊住三天，後麵還有一天是企業招聘的時間，到時候頒獎禮應該和招聘會一起開，要是你拿了獎，直接在台上主持人就會問你想入職哪個公司，把簡曆準備好，投過去就可以了。”
老師說，“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對於你們這種應屆生來說能進大公司的話，就算隻是個實習生以後出去繼續找工作也能拿得出手，你可得好好斟酌，想想自己要選哪個。”
景繁說了聲好。
又叮囑了些比賽的注意事項後，景繁就從學校離開了。
老師這段時間一直在給他補基礎和做題，從目前的成績來看拿獎是沒什麽問題的，景繁就是有些擔心他會發揮不好。
要是到時候過於緊張，選錯了之類的，可就要辜負老師的期望了。
景繁抬手拉了下衣領，打算回家帶小橘去趟寵物店。
剛剛在上課的時候他和舍友們聊起家裏的小橘，謝文柏就突然問他有沒有帶到寵物店去檢查一下，打打針之類的。
景繁還真沒想到這回事，他隻覺得當時把小橘抱回家的時候挺幹淨的，就沒再想去檢查。
但現在看來，萬一小橘身上有跳蚤之類的，他看不見，把家裏弄髒就不好了。
於是景繁拿出手機，給蘇以知發了條消息。
沒幾秒，蘇以知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景繁發現，自己基本每次給他發消息都是秒回的，根本不需要等。
這種回消息的速度總有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
他小幅度的笑了下，然後接了起來。
“你要帶小橘去寵物店？”蘇以知那邊有點吵，景繁嗯了聲，聽著那邊的吵鬧聲逐漸安靜了下來，像是蘇以知拿著手機走到了另一個地方。
景繁說：“對，它好像還打疫苗什麽的，我想帶它去做個身體檢查。”
蘇以知皺眉想了下。
然後抬頭看向身邊的王方，問：“咱們這邊是不是有個連鎖寵物店。”
盡職盡責的助理王方回答：“對，口碑很不錯，您現在要去嗎？需要我去先幫您預約一下嗎。”
蘇以知問電話裏的景繁：“來我這邊？這個寵物店安全一點。你下午有課嗎。”
景繁說沒有。
蘇以知：“好，我叫人去接你，等下我還要開個會，你帶著小橘在辦公室等我就行。”
景繁其實想問，要是開會的話王方應該也會參加，到時候誰來接自己呢。
他剛打算說自己打車去也可以，對麵就傳來陣隱約的說話聲，蘇以知再次開口時，聲音裏帶了點哄人的意思。
“你乖乖在家裏等著，坐一會兒，等人到了我讓他給你打電話。”
景繁說了聲好。
掛斷電話後，他抬手揉了下發燙的耳垂。
好像自從和蘇以知結婚後，他就沒再花錢打過車了。
要麽就是王助理送他，要麽就是蘇以知親自開車。
給景繁種自己也是個大老板的錯覺，不管去哪都有人接送。
他抿了下唇，朝著小區走去。
在家裏坐了會兒，景繁把小橘放在航空箱裏，往裏麵鋪了層尿墊，確保它路上不會太難受。
進航空箱的小橘還是有點緊張，縮在角落裏喵喵叫著，伸出爪子去夠景繁的手。
景繁捏了捏它的爪子，安慰了它兩句，話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
景繁拿起看了眼，是蘇以知發來的消息，說人到了，讓他下樓，還是以前那輛車。
於是景繁拿起貓包，下了樓。
那輛黑色的車就停在樓下，景繁下去的時候，看見駕駛位的車窗搖下了半截，一張很眼熟的臉露了出來。
“呦，景繁。”池楓衝他揮手，“好久不見啊。”
景繁看著他的臉反應了好幾秒，後知後覺道：“池律師，你怎麽來了？”
池楓說：“蘇總開會呢，沒空來接你，我閑的沒事幹，就被他趕過來當苦力了，你看我多可憐。”
他是半開玩笑的語氣，景繁也跟著笑了下，然後把小橘放在後座，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你最近在這住的怎麽樣？”池楓說，“這邊環境不錯吧。”
景繁：“挺好的，離學校也近。”
池楓：“那就行，不過你都大三了，在學校還有課嗎？我記得我大學的時候大三基本都沒課了啊，當時拉著幾個舍友到處亂跑著玩，怎麽你還要上課。”
景繁說：“有的，有幾天是滿課，學校管的比較嚴，沒辦法。”
池楓驚訝：“這麽可憐？那你豈不是連玩的時間都沒有？”
可憐？
景繁覺得這個形容詞有點奇怪，但還是笑了下，說：“晚上還是有一點休息時間的，放了學就沒什麽事了。”
池楓熟練的打了轉向燈，朝著右邊拐了彎。
然後問景繁：“你第一次去蘇總公司嗎？”
這話題轉換的有點快，倒讓景繁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池楓也是這種會自顧自轉移話題的性格。
“上次去過，隻是去吃了個早飯。”景繁回憶了下當時的場景，“好像就在大廳裏麵吧，沒有上去過。”
池楓哇哦了聲：“那正好啊，你下午有課嗎？”
景繁說：“沒有，怎麽了？”
池楓：“他開會還得開一個多小時呢，趁著這個時間把你這小貓放在寵物店，我帶你在公司裏溜達溜達，轉一轉，怎麽樣？”
景繁：“會不會不太好啊？他們應該都在上班吧。”
池楓語氣很隨意：“這有什麽不好的，你看我不也閑的沒事天天在公司裏閑逛？再說了，你倆可都是合法夫夫了，去看一下自己先生的公司，難道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嗎？”
池楓表現得很平常，就他平常出入蘇以知公司那個頻率，都可以稱之為回家了，也不照樣影響不到別人？
“咱們就在走廊上逛逛，不會進辦公區域的。”池楓笑著說，“要是打擾到他員工，估計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景繁想了下，還是同意了。
他給蘇以知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先把小橘放在寵物店了。
想著蘇以知現在應該是在開會，景繁就沒等到他回複，便和池楓一起到了那家預定好的寵物店。
寵物店是全國連鎖的牌子，很有名，景繁也聽說過，隻不過當時是覺得服務態度很好，價格很貴，除此之外就沒什麽別的感受了。
直到今天來了景繁才發現，這家寵物店裏麵居然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動物。
景繁拎著小橘，還沒進門，就看見了門口趴著的那一大隻羊駝。
羊駝誒……
景繁盯著它看了很久，直到進了門，才有些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前台的小姐姐笑著歡迎他們。
池楓看向景繁。
景繁把蘇以知的名字報了上去。
前台小姐姐低頭核對了下，問：“景小橘是吧？預約的是全身體檢和疫苗，那我這邊先帶小寶貝去後麵體檢一下，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您看您二位是等下來接還是在這裏等一會兒？”
景繁想了下：“等下來接吧。”
前台小姐姐說：“好的，那麽這邊需要留一下兩位的聯係方式哦，方便寶貝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和您們溝通。”
她笑著遞來了張表格，讓景繁他們填一下。
景繁看了下，要填的是寵物兩個監護人的姓名和聯係方式。
“填不在這裏的人可以嗎？”景繁問，“他在開會，可能來不了。”
前台小姐姐有些為難：“不行呢，您二位來的話隻能填您二位的聯係方式，如果出了什麽問題的話我們這邊也好為您解決。”
於是景繁看向身邊的池楓：“池律師，你方便嗎？”
池楓很隨便：“可以啊，反正我最近閑的沒事，留個就留個吧，你們要是沒空的話我來接它也可以。”
景繁在那個表格裏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又把表格遞給池楓，讓池楓填了下。
填好後，他把表格遞了回去，將籠子裏的小橘放在了桌子上。
小橘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它看起來一點都不怕，甚至還很大膽的去抓前台小姐姐的頭發，在它連著航空器被人一起拎走後，景繁才放下心來。
蘇以知的公司離這家寵物店不遠，也就拐個彎的距離。
池楓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裏，甩著鑰匙帶著景繁進去參觀。
“等回來可以讓蘇總給你搞個人臉識別。”池楓說，“人家都得刷工牌，咱們不用，直接錄人臉就行了，關係戶。”
景繁笑了下：“不用了，好像太麻煩了。”
池楓：“這有什麽麻煩的，都是一家人，到時候你要是想上班了直接來他這個公司多好，不行他旗下也有點產業，隨便挑一個都能給你個主管當，一輩子都不用努力了。”
其實在他看來，景繁和蘇以知已經徹底成了。
就是臨門一腳的事，要是連進出自家公司的資格都沒，那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笑話。
景繁說：“我覺得自己找的工作會比較好。”
池楓詫異的看他。
他知道為什麽蘇以知會陷的這麽深了。
這三觀，擱誰誰都拒絕不了。
上了樓，蘇以知他們公司的辦公區域其實基本都是在十樓以上，池楓隨便按了個樓層，問景繁：“去技術部看看？他們那邊說是最近硬件更新了，不知道什麽情況，你不是對這個感興趣嗎？”
景繁說了聲好。
剛來的時候覺得這家公司的規模有些誇張，還隻是在大門口，沒有切實感受過，直到進來後，景繁才徹底懂了為什麽他們都說盛世科技是他們計算機係夢寐以求的公司了
單是辦公區域就清一色的頂配電腦，連機械鍵盤和鼠標都配的是最好的版本。
景繁甚至還在裏麵看到了個有些熟悉的麵孔，好像是前段時間c語言老師和他說的一位老師，對編程這方麵很有研究，拿了許多國際獎項。
“那位。”景繁很小聲的問身邊的池楓，“是姓徐嗎？”
池楓看了看，啊了聲：“對，是，怎麽，你認識啊？”
景繁說：“他很有名的，我c語言老師前段時間還和我提過他。”
池楓看著景繁，似乎是懂了他的意思，直接走到前麵去敲了敲玻璃。
在景繁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老徐就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這不是咱們大名鼎鼎的池律師嗎。”老徐拉開玻璃門，看他，“怎麽有空來找我了？”
池楓叫了聲徐哥，然後衝著身邊的景繁抬了下下巴：“我朋友說你很有名，正好他也是計算機係的，想找你聊聊。”
景繁整個人愣住。
啊？
他隻是覺得這位很厲害而已，沒有任何想聊天的意思啊？
老徐看向景繁，說：“你好啊，嘶，你怎麽看著有點眼熟呢？咱們在哪見過？”
景繁客氣道：“我之前有次來這裏吃過飯，可能是那個時候遇見了。”
老徐笑笑：“那沒事，你想聊點什麽？編程上的事嗎？”
景繁說：“我報名了CPD的比賽，聽說您對這方麵比較有研究，所以想問問您關於比賽的事……”
既然抓住這個機會了，那不問白不問。
於是景繁就開始和老徐說起比賽的事了。
等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後，蘇以知的會議結束。
他拿著筆記本朝著辦公室走去，王方跟在他身後，正在處理著會議最後所討論的那個問題。
走著走著，王方突然問。
“蘇總，關於您昨天讓我查的事……”王方說，“還需要繼續查下去嗎，還是說把那位約出來談一下？”
蘇以知垂了下眸。
“不了。”蘇以知說，“先看看他後續有沒有什麽動作。”
王方：“好的，他隻要有能威脅到景先生的舉動，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並找人製止的。”
蘇以知嗯了聲。
他回到辦公室，本以為景繁會帶著小橘在這裏等他，但沒想到推開門，裏麵空無一人。
蘇以知皺眉，拿出手機看了眼。
有兩條是景繁發來的消息，其它都是池楓發的，他們在十三樓，池楓正在拿他們公司空工位上的電腦打遊戲，而身邊的景繁和老徐像是正說著什麽事，聊得很開心。
蘇以知回了景繁的消息，然後按滅屏幕，和王方說了些後續的事，安排好一切後，才進了電梯。
電梯在十三樓穩穩停下。
蘇以知進去的時候，景繁和老徐正在其中一台電腦前，對著屏幕上的白色代碼說著什麽。
“這部分就相當於是是對結果代碼進行進一步分類的擴展名吧……”景繁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徐看了看，還沒嗯出聲，就看見景繁的身邊突然多了道身影。
蘇以知很自然的握住了景繁的手，看向景繁：“在聊什麽？”
景繁啊了聲，“在聊關於比賽的事。”
老徐接話：“景繁參加的那個CPD，聯賽的那種，過兩天就要開賽了，我倆簡單聊聊。”
蘇以知很小幅度的皺了下眉。
這麽重要的事，他好像沒聽景繁說過。
他問景繁：“什麽時候開賽？”
景繁說：“這周日。”
蘇以知：“在本市嗎？”
景繁：“在遠一點的地方，魔都那邊。”
蘇以知看向老徐，又看向不遠處的池楓。
這兩個剛剛一直在聊天，應該是早就知道了的。
“你舍友他們知道嗎？”蘇以知又問。
景繁：“知道的，我上午的時候跟他們說了。”
蘇以知說：“所以我是最晚知道的那個？”
景繁愣住。
好像……
還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