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過架
兩個人跟沒看見對方一樣，連半個眼神都沒分過來，徑直擦身而過。
倒是沈聽序認出了許珩，輕聲叫了句：“許導好。”
許珩頓住腳步，微微側過頭，倒像在越過沈聽序看他身邊的陳梵：“你好。”
而陳梵大大方方地回視。
沈聽序語氣激動，沒注意到他們倆之間的異樣，“許導，我是您的粉絲，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
沈聽序摸了半天，發現沒有帶筆，許珩見狀說道：“加個聯係方式吧，以後找機會給你簽。”
沈聽序：“啊？”
他瞪大眼睛，一副被大餡餅砸昏了的樣子，“可以……可以嗎？”
“沒什麽不可以的。”許珩已經點開微信二維碼，送到了他麵前。
“就是，畢竟許導這人一看就很熱心，加起別人微信還真是得心應手。”陳梵冷眼旁觀他們加上了微信，要笑不笑地來了一句。
許珩笑了笑，桃花眼微彎時迷人心智，他拉長語調：“怎麽，你也想加？”
“還是不了吧，”陳梵悠悠掃過許珩的手機，“畢竟我這個挺怕水的，不想當魚。”
說完，也不管許珩的表情，徑直走進轎廂。
沈聽序禮貌地彎了下腰：“那許導我先走了。”
陳梵這話很明顯就是在暗裏罵許珩，廖柯總算是明白兩人之間那點奇怪的地方在哪了。
陳梵跟許珩陰陽怪氣的嘴臉簡直一模一樣，甚至是語調都有七八分像。
一個針尖，一個麥芒，碰到一起就是比誰先把對方給戳死。
電梯門緩慢合上，沈聽序的心情終於平複下來，這會才想起剛才那點不正常來，好奇地問：“梵姐，你跟許導認識嗎？”
陳梵眉頭輕蹙，似是在思考什麽：“許珩是你偶像？”
沈聽序重重地點頭，語氣中的向往和崇拜暴露無遺，“他拍的每一部戲，甚至是大學作業拍過的小短片，我都看過的，他真的非常厲害。”
“你想演他的戲？”
應該說沒有人不想吧，許珩的作品每一部都是大獎起步，但能演他的戲那是圈內的頂級資源，他一個小演員根本接觸不到。
陳梵語氣唏噓：“那你怕是沒機會了。”
“……”雖然是擺明的事實，沈聽序還是有些遺憾，“我會努力的。”
“不，你努力不了的。”
“嗯？什麽意思？”
陳梵幽幽地說：“他是我前男友。”
沈聽序：“哦。”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啊？？”
然後陳梵又不緊不慢地丟出個爆炸性的消息：“我甩的他。”
沈聽序：“啊！！”
夏聞澄和沈聽序把陳梵送進了酒店，一個人推一個行李箱，把陳梵夾在中間，自上樓就一直明裏暗裏地較量。
一個問她要不要吃宵夜，一個問她要不要預約按摩，最後戰爭在誰先跨進房間大門打響了。
夏聞澄按著門把手，擋在門口：“你點宵夜是什麽意思，是要讓我姐吃胖嗎？”
沈聽序用房卡刷開房門，往門縫裏麵擠：“你又是什麽意思，是說梵姐胖嗎？”
“我沒有！”他這一爭辯鬆了勁，讓沈聽序乘虛而入直接擠了進去。
陳梵被他們倆吵的腦袋疼，一手拉住一個，把他們往外推，“吵得我頭疼，都給我回去。”
兩個人相看兩相厭，同時哼一聲別過頭。
沈聽序按下電梯按鍵，揮手告別：“那梵姐，我先走了。”
陳梵抱胸倚著門框，點了下頭，看向夏聞澄：“你怎麽還不走。”
夏聞澄忽然變的忸怩起來，欲言又止的樣子，等沈聽序走了，才小聲開口：“姐，你怎麽突然回國了啊。”
“我要是不回來，還不知道你這些年過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夏聞澄敢怒不敢言，平時懟天懟地的樣子全然不見，隻強撐著說：“一般般吧。”
“你還好意思說？”陳梵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裏，這兩個弟弟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夏聞澄立刻縮起脖子，“我不說了，你休息。”
陳梵轉身拉開房門，又聽他開口：“姐，你送我的那把吉他修不好了。”
開門的動作頓了下，陳梵背著他微微歎了口氣。
她抬手在夏聞澄的腦袋上拍了拍，“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夏聞澄的眼圈一點點紅了，似是不想讓陳梵看見，他幹脆地扭過頭，自以為很酷地擺擺手：“回來就回來唄，我走了。”
兩人前後腳到停車場，沈聽序剛發動車子，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超跑的轟鳴。
車窗徐徐降下，夏聞澄往上推了推墨鏡：“我是看在我姐的麵子上才願意答應上綜藝的。”
沈聽序此時沒了在陳梵麵前乖巧的樣，有樣學樣地回擊：“不然？你覺得我樂意跟你一起同屏，你打我那一拳我還記著呢。”
“嗬，我手背上的疤應該讓我姐看看，你就在她麵前裝吧你。”
一提到陳梵，兩人都有些犯怵，再想起他們倆當時是因為什麽打的架……
算了，不提也罷。當時看起來挺生氣的，但現在結合他們突如其來的親戚關係，怎麽看怎麽傻逼。
“走了，我不想再跟你一起上熱搜。”夏聞澄一腳油門，超跑轟鳴著駛出寂靜的停車場。
沈聽序心說你熱搜上的還少嗎，現在要維護形象，未免也太晚了點。
說起熱搜，沈聽序暗歎一聲，今天的事肯定也上熱搜了。
再一看手機，他經紀人已經給他打過好幾個電話，他一個都沒接到。
回撥過去，沈聽序把他決定上綜藝的事跟經紀人說了一通，經紀人乍一聽是跟夏聞澄一起，尖叫道：
“祖宗欸，你們去的是慢綜，不是金牌調解！”
沈聽序：“……”
他答應上這檔節目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陳梵，另一個也確實是沒有辦法了。近期找上門的通告就這一個，之前無論是談妥的，還是正在洽談的，都無一例外地被放了鴿子。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背後有人在運作。
“你這兩年發展的太快，動了別人的蛋糕，”對麵經紀人斟酌著字句，話語卻是殘忍得很，“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有實力有演技，沒有背景也是白搭……”
沈聽序盯著後視鏡，下意識去翻扶手盒裏的煙。
橘黃色火苗竄起，映入眼底，往日溫潤柔和的眉眼全然不見。沈聽序沒點燃，就這麽夾在指尖，有一搭沒一搭聽他說話。
“其實劉總人挺好的，她給資源也大方，在圈裏的地位也算不錯。你不喜歡最想演許導的戲嗎……”
口水嗆在喉嚨裏，沈聽序連連咳嗽了幾聲，忍不住打斷對方：“別，這個倒不必了。”
對麵的語氣有些納悶：“怎麽，你還有比劉總更硬的後台能聯係到許導？”
陳梵輕描淡寫說出“他是我前男友”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沈聽序想到什麽，默默地把煙塞回煙盒裏。
“行了，不用再勸我了，這是底線問題。你也不用再跟我提，要是讓我姐聽見……”
要是讓陳梵知道經紀人送他去給大佬包養，他保證，陳梵能跟他斷絕關係，把他從家譜裏除名，並把他當做反麵教材用來告誡後代。
“我都忘了問你，你這突如其來的姐姐是怎麽回事？”經紀人在熱搜上看過一眼，不由感歎他們家的基因真是強大。
連之前有黑粉罵沈聽序整過容的黑料都能不攻自破。
沈聽序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語氣陡然鋒利起來：“你最好別打我姐注意，更別想拿這個來炒作。我跟公司的合約馬上到期，要麽好聚好散，否則我不介意跟公司魚死網破。”
經紀人也是頭一次聽沈聽序說話這麽難聽，連忙安撫道：“不會不會。”
沈聽序不耐煩地打斷他：“就先這麽著吧，我開車。”
車燈刺破黑暗，黑色suv慢慢駛離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