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車窗慢慢降下, 夏聞澄看清車上坐著的人時，臉色唰的一變。
“怎麽？連你媽都不認識了？”車上的婦人衝夏聞澄一招手，“上車。”
於劭在他們倆之間打量一圈, 詢問道:“那我先走了?”
“不用，我們一起走。”夏聞澄臉依然很臭, 看都不想看袁嵐一眼，“別管她。”
“站住！”袁嵐見叫不住夏聞澄, 急急忙忙推門下來, “我沒猜錯的話, 都是陳梵在背後給你策劃的吧？”
這兩個字跟定身咒一樣, 讓夏聞澄僵在原地，“你什麽意思？”
“淩越的哥哥剛給我打電話了，這就是小事，沒必要鬧得我們兩家關係不好。”
小事？
夏聞澄覺得好笑，自他出生，袁嵐就一直把他丟給保姆帶, 半分母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在他進圈這麽多年以來，無論是獲榮譽還是被誹謗，袁嵐從沒有關心過他, 現在倒管起他來了？
夏家也根本不管他, 夏聞澄沒想仗著背景幹點什麽，所以也沒人知道他出自豪門夏家。他不知道淩凡是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看他不肯讓步就找到袁嵐身上了。
袁嵐頓了頓，看向默不作聲的於劭:“於律師, 他們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這事不用在跟下去了。”
於劭從業這麽多年, 豪門那些事也見怪不怪了，他笑了下，“我的委托人是陳梵，這事算不算了，還得她說了算。”
“陳梵……她也是胡鬧，”袁嵐作勢要掏出手機，“好端端的跑去上什麽綜藝，我要把她叫回來。”
夏聞澄手疾眼快地按住她的手，“你什麽意思，我姐怎麽樣關你事，你跟她有什麽關係，厚著臉皮命令她做事？”
當著外人的臉被下臉，袁嵐氣得揚起手就要扇過去，被夏聞澄閃身避開。
袁嵐氣得發抖，指著夏聞澄:“不是我要叫她回來，是你爸！他是陳梵的爸爸總該有權利吧？”
當初夏鴻飛和陳梵媽媽離婚，陳梵被判給她媽媽，除了童年時接過來住過一陣，大部分時間夏鴻飛都沒有再管過陳梵，為什麽夏鴻飛會想到讓陳梵回來？
夏聞澄心底湧起一個不好的念頭:“他要讓我姐幹什麽？”
說起這個，袁嵐臉色稍霽，壓低聲音說:“沒什麽大事，就是陳梵也老大不小了，你爸有個朋友的兒子挺優秀的，正好想著兩人見一麵……”
“你要讓我姐去聯姻？！”夏聞澄暴躁地打斷她的話。
袁嵐欲言又止。
夏聞澄:“想都不要想，我姐不可能會同意的！”
“怎麽不可能，天天我姐我姐，她就是個外人，我才是你親媽！”
“我姐她有喜歡的人了！你要是逼她
，你這個親媽我都不會再認！”夏聞澄這一句同時讓兩個人陷入沉默。
於劭無意中聽到這麽一個大消息，震驚到無以複加，看到袁嵐的臉色後悻悻道:“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
回到車裏，於劭拿起手機在群裏瘋狂輸出:
【於劭:我靠我靠，我剛剛聽到一個大八卦！！】
【於劭:震撼我全家，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我算是知道陳梵這脾氣的由頭了，要是我，不把他們都噶了都是我仁慈！】
【薑燦:什麽？話說一半，怎麽不說了？】
【陳梵:讓你做的事做了嗎？在這編排我？】
【沈明義:說啊，怎麽不說了？】
於劭平息了一下怒火，指尖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戳:
【他爸要把陳梵送去和親！】
【啊不是】
【聯姻！】
最後一條消息彈出來時，正好和最新一條前後撞在一起:
【許珩:。】
於劭:“？？？”
【這群怎麽不是屏蔽許珩那個？】
薑燦發了個省略號，退出群聊。沈明義發了個祝他安好，同時退出群聊。
於劭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許珩的無語，抓了抓僅剩無幾的頭發，思索片刻，也按下退出群聊。
所以群裏隻剩下陳梵和許珩，顯得群聊後麵跟著的2字格外尷尬。
陳梵摩挲著手機，她不是任別人擺布的性格，但是她也知道夏飛鴻的性格，不達目的不罷休。她必須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於劭滿腔的好奇心就要抑製不住，小窗敲她:
【你到底去不去，去不去？】
陳梵回了個去字。
接著消息震動:
【於劭邀請你加入群聊。】
【於劭邀請“許珩”加入群聊】
【於劭:我靠我靠我靠，陳梵跟我說她要去！】
【於劭:這什麽究極修羅場！！道德在哪裏？人性在哪裏？直播在哪裏？！】
【薑燦：。】
【沈明義:。。。。為你默哀】
於劭八卦得正嗨，忽然發現自己拉錯了人。
嘶。
日。
都怪許珩，好端端地給他發什麽消息，要不然也不會點錯。
許珩眸色一暗，往聊天框發了幾個字:
【你真要去？】
陳梵許是沒想到他會回複，愣了幾秒後回:
【怎麽？你想蹭飯？】
許珩慢悠悠地敲字回:【不想。】
嗬。
那你問個屁。
陳梵剛想關掉手機，隻見群裏又彈出一條:
【我也想和你一起吃飯。】
陳梵:？？
這人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手機又接連震動兩聲:
【薑燦退出群聊。】
【沈明義退出群聊。】
陳梵:……
於劭抓耳撓腮了半天，按耐不住又跟許珩發消息:
【剛聽夏聞澄說，陳梵她有喜歡的人了！！！抓點緊把你！】
【你說說你，你有什麽優勢？就仗著跟陳梵多認識幾年？說實話，陳梵對你的好感說不定還比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相親對象高！】
等了幾秒，一分鍾還沒回複。
於劭想他是不是受打擊了，剛要發消息去問，目光落在對話框，頓時無語。
【臉。】
－
雙方沒有就任何一件事達成一致，夏聞澄和袁嵐的見麵以大吵一架告終。
袁嵐走之前聲稱要把夏聞澄名下的車和房全部收回來，但實際上夏聞澄這些年一直都是在公司周邊租房子住。
不過袁嵐大概也不知道，畢竟她沒有關心過他這些年生活的怎麽樣。
既然要開始新生活，夏聞澄決定換一個地方住。所以他準備先去公司把自己的東西搬回來。
耳機，樂譜，粉絲送的禮物……夏聞澄沉默地把所有東西都歸進紙盒裏，忽然瞥到角落裏有個沒有拆開的快遞。
還是個國際快遞。
快遞不小，挺沉，他用刀劃開後打開了灰撲撲的箱子。
看清裏麵的東西時，他整個人愣在原地，像是靈魂頃刻被擊中，手上的動作都帶著顫抖。
竟然是吉他，是之前陳梵送給他，被摔壞後他沒有修好的那把。
沒想到陳梵真的找人給他修好了，而且幾乎和原樣別無二致。
所有的東西仿佛回到原點，他帶著那把吉他參加選秀節目，一首歌封神，開啟他懵懂又嶄新的人生。
此刻，他也站在人生的新起點上，和七年前不一樣的是，他背後有了支撐。
鼻頭一酸，夏聞澄把頭埋在膝蓋裏，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無聲浸濕一片衣料。
“夏聞澄！”張非凡用力地拍了下他的後背，對上那雙眼淚婆娑的眼睛，猛地一怔，“你沒事吧？”
被別人無意窺中這幅樣子，夏聞澄難得有些尷尬，他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問:“怎麽了？”
“我就是剛剛路過，然後看你在裏麵 ……你是來拿東西嗎？”
“對。”夏聞澄一股腦地把東西裝好，搬起就要往外走，“我收拾完了。”
兩人七年隊友，關係說不上親密，尤其是眼下發生這檔子事，夏聞澄對張非凡更是無感。
“你後麵有什麽打算嗎？”
夏聞澄腳尖一轉，麵朝他說：“先回去把綜藝錄完，回來應該會自己開一個工作室。”
張非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麵色有些為難:“如果你要回s市，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不可以，”夏聞澄直接了斷地說，“我怕麻煩，而且我不喜歡你，沒必要幫你。”
“行吧，”張非凡嘴角泛起苦笑，“剛警察來把鄺平帶走了你知道嗎？”
夏聞澄迷茫地搖頭，怪不得他剛上來的時候一路沒看見什麽人。
他也沒舉報鄺平啊……
“因為什麽？”
“偷稅漏稅，拉皮條，非法集資，傷害人身安全……反正加起來公司能死八百遍了。”張非凡頗為感慨地說:“合同還沒結束，把公司幹倒閉了。”
你這語氣還挺興奮怎麽回事？
不過和光倒閉對他們來說肯定不算壞事，在這樣五毒俱全的公司工作，就是個致命的定時炸彈。
隻不過這顆定時炸彈已經隱秘地運轉了數十年，怎麽會說倒就倒，一時間所有的毒瘤都被暴露在大眾眼下，連帶著證據都明明白白，確確鑿鑿。
這很明顯是被人搞了。
是對家，還是牆倒眾人推，這是他們這個層次所不知道的了。
“淩越雖然塌了個底掉，但是難保他他有背景會針對你，你自己小心吧。”
“那你呢？”
張非凡背刺淩越的舉動無疑會得罪很多人，他能不能在這個圈子混下去還不好說。
張非凡笑得一派輕鬆:“把這件事說出來我輕鬆多了，以後事業什麽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聞澄點頭，兩人再沒有話要說，當他準備離開時，張非凡又說:
“我想著這件事或許能提高一下你在道德品質方麵比沈聽序優越的地方。”
“你真的不心動？”
夏聞澄:“……”
－
夏聞澄本想著當晚就回s市，但是節目組告知如果他晚上抵達沒有能接他的交通工具。
所以他隻能選擇淩晨飛，到達小鎮上時，正值早市開市，集市上人頭攢動，車來車往，分外熱鬧。
夏聞澄蹲在路邊，跟路邊一隻小土狗大眼對小眼，場麵竟然出奇得祥和。
正好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提前趕到，接到了他，鏡頭正好拍到這幅畫麵，讓不少剛湧入直播間的觀眾都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哈為什麽我有一種他們要當場結拜的感覺。】
【笑死了，畢竟是一個品種的生物嘛。】
【那是不是可以叫汪汪隊開大會了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澄子！終於又看見澄子了！看到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奈斯！淩綠茶不在，對這個節目又充滿希望了！】
按照慣例，回去之前上交所有節目組不允許帶的東西。
跟拍PD看著他上交的錢包，忽然靈機一動，“如果讓你在錢包裏抽五張紙幣給遠在小屋的家人們買禮物，你會買什麽。”
夏聞澄沉吟片刻：“節目組已經這麽窮了嗎，竟然要我出錢給自己買東西？”
【哈哈哈哈哈救命，夏
聞澄的腦回路怎麽如此清奇。】
【可以說他已經看透節目組的本質了。】
【節目組除了窮隻剩摳搜。】
【夏聞澄:沒有辦法，他給的實在太少了。】
跟拍PD:“……”
夏聞澄吐槽完，從錢包裏數了五張大紅鈔票，長腿一伸下車，心裏盤算著該給陳梵帶點什麽。
這個花花綠綠的發飾，挑兩個最鮮豔的！買！
這個有卡通人物的拖鞋，他記得陳梵最喜歡皮卡丘，買！
空氣清新劑殺蟲劑也各來一罐，陳梵討厭蚊蟲，買！
這個花開的好看，隻是樹苗？沒有關係，買了回去種！
跟拍的攝像師跟著他在各個攤位前跑來跑去，腦袋都轉暈了。
好不容易夏聞澄終於停住了腳步，鏡頭往那一掃。
喲嗬，竟然是套娃娃的！
“別看了，你沒錢的。”
夏聞澄下意識就要反駁:“誰說的，我有錢！”他擰頭看去，隻見陳梵和沈聽序站在不遠的地方，笑眯眯地看著他。
時間和人流仿佛都在那一刻靜止，心也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暖流奔湧過四肢百骸。
“我們身上可沒帶紙。”沈聽序揶揄道。
夏聞澄吸了吸鼻子，扭過頭平息了一下心情，隨後繃著嘴角道:“我才沒哭。”
陳梵無奈地笑了下，在他腦袋擼了一把，“走吧，你行李呢。”
夏聞澄立馬笑逐顏開，指著身後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塑料袋對陳梵邀功:“姐，這都是我給你買的！”
陳梵看著大大小小的袋子沉默了。
“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看！”
“……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最缺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電飯煲，這些東西能退嗎？”
“……”夏聞澄裂開了，他身上還剩一百多，怎麽都不夠買一個電飯煲。
夏聞澄欲哭無淚，忽而指著那套娃娃的攤位說:“姐，你看！那個攤位有電飯煲誒，我們去試試，萬一就套中了呢。”
陳梵一向不喜歡這種碰運氣，回報率極低的遊戲，大寫的糟蹋錢，但架不住夏聞澄信心十足地要給她露一手。
夏聞澄拿著五十塊錢換了五十個圈，分了一半給沈聽序，挑釁地挑了下眉:“比比？”
沈聽序接過來，兩人站在攤位前，蓄勢待發。
他們這副架勢很快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看戲的人圍了一圈又一圈。
夏聞澄握著紅色套圈，傾了傾身體，手臂一揚，那紅色套圈擦了個電飯煲邊緣，落在外圍。
“啊……”
“哎喲……”
人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沈聽序沒套電飯煲，逮著攤子上的小玩意，一套一個準。
迎著夏聞澄要噴火的目光，沈聽序接過自己的戰利品。
我不服，我不服！
夏聞澄靜心斂氣，但是連續飛出去的二十幾個，不是落的老遠，就是擦了個邊又滑了下來。
“再來！”
夏聞澄精致的眉眼在陽光下發著光，一舉一動帶著少年人的意氣，讓人移不開眼。
隻不過隨著他屢戰屢敗，屢敗還要屢戰的戰績，人群中很快響起一片唏噓。
夏聞澄握著最後一個套圈，氣得抖如篩糠。
陳梵也是反應過來自己怕不是傻了，由著夏聞澄幹這種投入和回報極其不成正比的東西，她上前拉住夏聞澄:“走了，你有這功夫不如給老板磕兩個，說不定他會白送你。”
夏聞澄垂頭喪氣地將最後一個套圈隨手一丟，緊接著，人群中響起一片歡呼！
他猛地回頭，隻見那紅色套圈正好端端地落在電飯煲的鍋蓋上。
“！！”夏聞澄對上陳梵亦是同樣震驚的眼神，歡天喜地地要去拿獎品。
最後，三人在老板幽怨的目光中，拉著一車東西揚長而去。
回去的車上，沈聽序把套來的十幾個娃娃裝好推給陳梵。
夏聞澄抱著電飯鍋，不悅地在裏麵挑挑揀揀，“這都什麽啊，太醜了。”
沈聽序:“……那你這電飯煲就好看了？”
提到這個，夏聞澄立馬舉起他的電飯煲，猶如高舉著火炬的自由女神像，一字一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是電飯煲，是我姐最需要的電飯煲！你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有什麽用！”
還華而不實，你花三四百買的那一堆派不上用場的才叫華而不實好吧。
“是啊，你有這些錢能給家裏添不少東西了，如果不是你亂花，說不定還能買一個更好的。”沈聽序不陰不陽地說。
“那又怎麽樣，這是用一個套圈套來的，代表了我的運氣和實力……哎喲！”
陳梵給他們倆夾在中間，左一句右一句吵的腦袋疼，毫不留情地用剛夏聞澄買的那一袋餅幹塞住他的嘴，“吃點好的吧你。”
夏聞澄砸吧砸吧嘴，心說自己買的就是最有用的！
三輪電動車吭哧吭哧地行駛在路上，沒過一會便回到了小屋。
趙桐在門口逗狗，見他們回來，“喲”了一聲，“我聽導演組說你給我們帶東西了？讓我看看，你帶了什麽……”
他扒拉了半天，都沒能找到一點實用的東西。
“這個電飯煲就是最有用的東西！”
趙桐看了半天，也沒能發現有什麽特殊之處，而夏聞澄對他寶貝得不得了。
【笑死，夏聞澄幹脆把這電飯煲給供起來吧。】
【哈哈哈哈看沒看到攤位老板的臉，臉都給氣綠了。】
【畢竟誰都沒想到夏聞澄真能套中。】
【宣布這波夏聞澄上大分！】
吃過午飯，天邊攢了一團陰雲，遮住太陽，緩慢地移了過來。
小屋中的眾人已經對此見怪不怪，誰知這雨根本沒要停歇的意思。
“滴答……”
“滴答……”
有什麽冰涼的東西順著脖頸滑進衣服裏，夏聞澄一摸後腦勺，往頭頂看去，發現屋頂竟然在漏水。
趙影從門外走進來，“這雨下的太大了，廚房的插座都在滲水。”
夏聞澄往屋頂指了指:“這也是……”他想到什麽，噌得站起來，拔腿就往外走。
陳梵上這檔節目之前，就聽過它的條件有多艱難，但實際情況比她預料的要困難的多。
她巡視屋內一圈，建議道:“要不然大家把內外檢查一下看看哪裏漏水，順便把電給斷了，省的漏電。”
其他人應好，分散開來。
陳梵上樓把房間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麽問題後準備下樓，瞥到對麵半開著的門時，她這才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她似乎今天一天都沒見到江若妍？
陳梵敲了敲門，裏麵響起幾聲虛弱的咳嗽，“進。”
房間裏意外得很冷，**的江若妍擁著被，小臉蒼白如紙，見進來的是她，臉上升起一瞬尷尬。
宋煙起身拍拍她的手:“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來。”
江若妍頷首，對陳梵說:“你坐。”
陳梵沒坐，交代了幾句樓下的情況，末了問:“生病了？需不需要給你叫醫生？”
江若妍搖搖頭，“感冒而已……”她打量著陳梵的神色，不辨喜怒。
昨天淩越一事給給各方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但幸好炮火主要集中在淩越和夏聞澄的矛盾上麵，再是被噴了個體無完膚的和光，聽說也因為公司偷稅漏稅的問題被帶走調查了。
和光也算是在圈裏經營數十載的老公司，一朝失勢，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被有心人給搞了。
她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陳梵，最要緊的是試探一下她的虛實，盡快把她踢出局，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她的預料許多，眼下必須要采取行動。
陳梵在江若妍麵前轉了一圈，發現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會裝，她邊思考著下一步
該怎麽走，邊踩著樓梯下樓。
“梵姐！別下來！”沈聽序叫了聲，讓她停住腳步。
陳梵抬頭一看，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廳堂居然積了一層水，紅木家具，地毯，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浸在水中泡著。
積水上還飄來各色臉盆，廚房垃圾，枯枝雜葉……
趙影赤腳站在椅子上，欲哭無淚:“這也是節目組給我們設置的難題之一嗎？”
說實話還真不是，節目組的設備也泡在了水裏，工作人員個個披著雨衣，一邊抹臉上的雨水，一邊麵無表情地繼續工作。
“姐！”夏聞澄高聲叫道，從廚房衝出來，懷裏抱著那隻他套圈贏來的小電飯煲，“你還好嗎！”
“也許。”陳梵頭疼地扶住額。
沈聽序給她沿路放了幾個塑料凳子，墊著讓她走過來。
趙桐從外麵衝進來，手裏拎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雞:“完了完了，雞棚也淹了，這隻雞好像死掉了！”
這給本就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趙桐酷愛野外求生，也經曆過大大小小的困境，卻也沒見過如此晴天霹靂的情況。
他看這隻雞宛如看自己早夭的孩子，眼中無限憐愛:“陳梵，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陳梵略一思考:“弄點冰塊來，找個盆，把雞整個浸進去。”
趙桐沒想到她真有辦法，驚喜道:“這樣就能把它救活嗎？”
“不能，但是能讓它的肉更勁道。”
趙桐:“……”
一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