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離別
大火之中, 沒有一個人逃出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大地上，灼熱的氣息似乎能將整個世間的罪惡燃燒殆盡。
一行人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前行，影子被拉長,
他們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他們就不出來了？”
“是吧。”
或許是現在的世界還不夠美好，他們想要先歇一歇，等到世界重新恢複, 或許還會再回來走一遭。
或許是接連遇到兩次倒黴的事情，老天爺也覺得這幫人短暫的回城之路太過憋屈，接下來這一個白天，他們沒有再遇到任何危險。
偶然看到路上有死去的小鹿，體型正常, 黑色眼珠, 應是剛死沒幾個小時。
或許是被熱死, 又或者是被渴死, 亦或是餓死，死在這麽個酷熱的公路上，暫時還沒被其他肉食動物發現並吃掉。
這個年頭, 動物不變異不異化, 似乎就沒有活路。
動物如此、植物如此，人也亦然。
“看，那是什麽？”
程帆精神頭起來，不知是王小酥的異能影響, 還是程帆自身的強化體質, 才一天不到的時間, 他雖還不能自行行走, 卻能打起精神和人說話。
距離南通商場還有三公裏時，程帆忽然指著一個地方驚呼。
眾人心中一跳。
連著幾天的經曆讓他們對突**況反射性驚恐和排斥。
王小酥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隻見一處廢墟旁，竟奇跡般的生出幾點綠意，湊近一看，被陽光暴曬的幹裂土地上竟長出了嫩草！
“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是好事吧？”
陶正驚喜的差點跳起來，小王趕緊壓住他的肩膀：“別激動別激動！”他還在背上呢，別把他給震下來。
董雨晴琢磨：“是不是跟那天的開水雨有關？”
“看，這棵樹！”
隻見一棵枯樹上也長出一根綠嫩的枝椏，細細嫩嫩，看的讓人在高溫末日裏都感受到了一抹清涼。
王小酥強力控製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沒有將自己的異能輸出到那棵樹上。
經過昨晚耗光異能為程帆續命這件事情發生後，王小酥發現，自己似乎耗光的異能似乎正在通過吃異獸肉幹迅速填充，填充速度比過去快三倍不止！
不僅如此，她的異能似乎增漲了！
並且，這個異能在持續不斷地緩慢上升中，僅僅隻是吃異獸肉幹，不僅補充了所有異能，並且全身都充滿力氣。
要不是有圍巾遮擋著臉，其他人就會發現，王小酥臉上壓根沒有一點疲憊，精神飽滿的仿佛現在就能找那隻大猩猩打一架！
她有預感，這種情況下的第一次異能輸出千萬不能浪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植物上，她得好好找個看的順眼的植物，說不定，這一次能夠種植出沒有異化的植物！
想到這裏，王小酥就激動的恨不得現在就能回到南通商場。
帶著對末日可能很快就要結束的興奮，一行人腳下步伐加快。
看到熟悉的建築，臉上的笑容剛揚起來，下一瞬，就被廣場上大片大片幹涸發黑的血跡擊潰。
“這……這是怎麽回事？”
徐思行臉色一變，迅速衝過去。
廣場上除了血跡，還有幾十具屍體！
這裏除了小王之外，所有人都有親友在南通商場，看到這一幕，多數人都恐懼到手腳顫抖。
董雨晴眼眶通紅，抓著王小酥的手臂：“小……小酥，好像出事了！”
王小酥神情也嚴肅起來，安撫的拍拍表姐手背，兩隻並攏，在口中打了個異常清亮的呼哨。
不一會兒，商場大門內緩緩探出一個腦袋……or嘴巴？
墨綠色的猙獰大嘴巴在看到是王小酥後，先是驚恐的迅速閃回。
而後像是想起什麽，又整個身體探出來，走到大門外，挺胸抬頭，已經有兩層樓高的巨型捕蠅草幾乎要踮起腳尖，讓自己顯得比實際還要更加強大。
陶正看看異常囂張的巨型捕蠅草，又看看地上那麽多屍體，眼球赤紅，差點瘋了：“是你，肯定是你！”
說著幾乎就要送上去送人頭。
巨型捕蠅草：“……？？？”
還好徐思行攔得及時，剛才他翻了三具屍體，發現沒有一具屍體的臉能帶給他一點點熟悉感，分明都不是南通商場的人！
這才理智回籠：“巨型捕蠅草不是這樣的草，你們看他們身上的傷勢，都是利器所傷，巨型捕蠅草吃進去吐出來的哪裏還有完整屍體，都是一堆屍骨。”
“你說的是這個嗎？”
徐思行話音剛落，王小酥指著一具屍體身下壓著的一堆白骨。
看著黑洞洞的頭骨，徐思行的話語都噎在喉嚨裏。
“我們現在進去嗎？”
陶正稍稍恢複點理智，不停在原地打轉。
現在裏麵什麽情況也不知道，萬一真被人打上門來，那些人都在裏麵埋伏著，他們這麽魯莽的闖進去，不就是送人頭麽。
到時候別說是給親友報仇了，自己的命都得搭上！
“先看看情況。”徐思行看向王小酥，剛才她打得那個呼哨定是有什麽用處，而不是光為了裝逼用。
果然，又等了不到三分鍾，一隻大青蛙一搖一晃的往這邊走來，身上還熟練的背著個青蛙牌小書包，拉鏈開著，書包口袋的外側往下耷拉著。
頭頂上還頂著一隻小金毛。
這倆看到王小酥，興奮的吱呱亂叫，小金毛直接跳下大蛙頭頂，閃電般的速度衝過來，衝進王小酥懷裏，小腦袋貼著王小酥的脖子，小手扒拉著她的衣領不放。
大蛙身後，董爸董媽等希望小隊的人緊跟而來，身後跟著一大串南通商場的幸存者和一些陌生麵孔。
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
王老大臉上多了一道疤痕；
王老二的一條胳膊用布條掛在脖子上；
董爸剛好的腿又瘸了，手裏支著一根拐杖，董媽在一旁扶著，臉上也有擦傷。
其餘人也沒有一個是毫發無傷的。
王小酥這邊的人，衣衫襤褸，身上也或多或少都有傷口，還有兩個傷員到現在都不能獨立行走。出去十幾個人，現在隻剩下七個。
兩邊兩兩相望，甚至說不上來到底是哪一邊的人更慘一些。
“閨女！小酥！”
董爸嗷的一聲哭出來，丟掉手裏拐杖，一瘸一拐向她們衝來，伸開臂膀，想將兩個人抱進懷裏。
董雨晴哽咽一聲，正要撲上去，迎麵一股酸臭味熏得她眼淚直冒，趕緊伸出一隻手將親愛的粑粑推開：“爸，你受著傷呢，小心碰到傷口，我能看見你們都還活著，就已經很高興了。”
董爸哽咽：“嗚嗚嗚，我的好大兒！”
王小酥意味深長的看董雨晴一眼，叫了聲：“姑爹。”
董爸：“哎哎，小酥啊，能看到你們全須全尾的回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董媽：“咳咳！”
她給董爸使眼色，雖然她也很高興，但這種話能說出來嗎，沒看到出去的這些人才回來一半，還有兩個受著重傷嗎？
果然，出去尋水的隊友親人們紛紛上前，能看到家人的自然高興流淚，訴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表達著自己的擔憂和思念。
沒能看到自家親人回來的那些，呆愣片刻，哇的一聲哭出來，抓著徐思行嘶聲詰問。
“我老公呢，我老公怎麽沒有回來，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為什麽隻有你們活著回來了，我老公呢！”
被幾十人圍上，徐思行沉默許久，啞聲道：“先進去，進去後再把你們親人交給你們。”
此話一出，幾乎是指向了一個事實。
頓時，哭聲一片。
徐思行被堵在外麵進不去。
憤怒之下的人甚至忘記對徐思行的恐懼，開始推搡起來：“我不管，把我兒子還給我，徐隊長，你們一起出去的，既然你能活著回來，憑什麽我兒子要死在外麵！”
唐晶晶站出來，她給身邊人使了個顏色。
劉彎彎上前，手上一疊鐵片展開，呈現扇狀，鐵片邊緣在夕陽逛下閃著寒光：
“吵什麽吵，出去之前，是不是都有簽訂過死亡聲明書？人死了我們
也很難受，我們損失了敢於出去冒險為所有人獲取資源的戰友和同伴，可犧牲是必然的，我們守在南通商場，窩著不敢出去，結果昨晚遇到危險，還不是死了這麽多人，你們向他們要交代，他們是不是也能跟你們要個交代？”
“都給我閃開，再堵在這裏，賠償的水也別想要了！”
這個壞人不能讓徐思行和唐晶晶來做，他們還要管理那麽多人，不能激起民憤，如果一定要有個人來做黑臉，那麽就隻能是雷霆小隊裏最厲害的劉彎彎來！
在劉彎彎鐵片和撤銷賠償的威脅下，那些圍著徐思行的人既恨且懼，盡管心中依舊痛苦難受，還是放徐思行進入商場。
唐晶晶跟在徐思行身邊，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先簡單說一遍。
這邊，王小酥也從董爸董媽這邊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由詫異的看向王家人。
“你們要離開？”
王大媽精神萎靡的點點頭。
昨晚上兩邊廝殺膠著，外麵忽然出來動靜，幾十人的人馬正在朝南通商場靠近，南通商場的幸存者們皆是心下一沉，以為是對麵來的援軍。
正在王大媽失神之際，一枚不知道從什麽方向打出的黑槍讓她差點被一槍射殺。關鍵時刻，鱗片忽然出現保護了她，雖然受了不輕的內傷，但至少沒死。
這種激動和茫然還沒過去，靠近的那隊人馬紛紛拿出槍對準外麵那幫人，而後，王大媽在那群人裏看到了她親弟蔣洪明！
這支隊伍由蔣洪明帶領，特意繞道這邊，就是為了來找王家。
聽到南通商場這邊有動靜，蔣洪明在遠處拿夜視望遠鏡觀察，果然發現他姐姐一家子在這裏。蔣家姐弟可不是塑料姐弟關係，平日裏經常往來，關係十分親密。
此行，主要是因為蔣洪明的女兒，也就是王家兄弟的表妹失蹤，他準備去女兒失蹤前的那個城市去找人。
看見自家親姐有危險，蔣洪明毫不猶豫率領自家隊伍的人一起來幫忙。
這是蔣洪明的私事，自然不能帶著所有隊友們去送死，為此他還承諾了不少好處和死亡賠償。
結果，那群外來強盜一看是南通商場這邊的幫手，本來就打的困難，這下更是潰不成軍，四下逃散。
蔣洪明能為了王家的事情這麽拚命，王家自然不能放著蔣洪明的事情不管。
更何況，失蹤的還是王家兄弟關係最好的親表妹！
要不是王家人撤走，隻留下希望小隊其他人並不安全，加上他們多數都有受傷，一夜沒睡還得休息一下，否則今日一早就出發了。
王家肯定是要全家一起離開，希望小隊其他人，如張家，小的小，老的老，並不適合徒步遠行；
林家一開始和王家的關係最好，後麵因為林老爺子和王小酥的關係，導致跟王小酥幾人更加親近。
按道理林家最不適合和王家一起走，畢竟林老爹林老娘年紀是隊伍裏最大的，不適合長途遠行。但老林媳婦的娘家在J省，她一直在擔心家裏人。
以前不去是沒機會，現在正好有那麽多人一起去，自然也要跟著去。
王小酥和董家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秘密太多，在南通商場還能有比較私人的空間隱藏秘密，況且還有那巨型捕蠅草明麵上也帶不走。
要是跟著王家一起走，去J省那麽遠的路上勢必要同吃同住好幾個月，秘密很容易暴露。
這一點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董雨晴便表示王小酥腰部受傷，起碼得休養一個禮拜。
董媽握著王大媽的手也有點不舍：“王姐，今後我們要是要去J省，一定去找你們，你們也記得留個訊號給我們啊。”
王大媽眼眶都紅了，她是真舍不得這些隊友，這麽長時間以來，雖然偶有摩擦，但相互扶持的情誼並不摻假。
相比較其他隊伍，希望小隊算是除雷霆小隊之外最和諧的了。
王小酥最舍不得的是林老爹，老爺子說話幽默風趣，還幫王小酥處理了那麽多獸皮，並將很多鞣製皮毛方麵的技巧幾乎傾囊相授，二人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忘年交。
因此平日裏王小酥弄到獵物，偶爾分給大家時，她都會理直氣壯的多分給老哥哥一點，誰讓她跟林老哥哥關係最好！
一想到林老爹也要走，王小酥神情鬱鬱。
老爺子拍拍王小酥的腦袋：“小酥啊，以後我不在，你要自己揉獸皮了，我能教的都教了，你年紀小，腦子聰明活絡，下次肯定也能自己處理好。”
老人家臉色平靜，甚至嘴角還帶著笑。
但他們都知道，他們年紀這麽大，路上有這麽危險，溫度還那麽高，此次分別，極大的可能性，就是這輩子也不可能再見到麵。
王小酥低垂著眉眼：“你不一定能走到J省，還不如不去。”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嘴巴還是這麽臭，以後說話做事要三思而後行，可不能再這麽懟人，不然遇到更厲害的人，就要倒大黴咯。”
林老爹不生氣，還跟王小酥打趣。
王小酥說的沒錯，他和老伴不一定能走到J省，極有可能會死在尋人的路上，可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林家一家團聚，不能讓兒媳婦一輩子見不到家人。
麵對離別，老林媳婦也沉默許久，看著六十多歲的公公婆婆，她扯扯老林的袖子，低著頭小聲道：“算了，老林，還是不去了吧。”
老林沒吭聲，這次去，他最擔心的就是他爸媽，可是老丈人和丈母娘也不能不管，林老爹和林老娘也極力主張要去J市找人，老林兩頭為難。
林家最終還是跟王家走了。
走之前，董爸送給王大伯一把□□，□□手柄上刻著一個‘王’字，正是之前董爸送給王小酥，但被王小酥嫌棄不好用，還不小心在手柄上捏出兩個交錯的手指凹痕。
王小酥不用，董爸原本準備留著自己用，現在王家要走，董爸擔心王大伯的安全，自然將這柄□□送給了王大伯。
“正好上麵有個‘王’字，是小酥用過的，你用著也適合。”董爸將□□送到王大伯手中，哽咽，“這次離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別管你那老娘們了，遇到危險，她比小酥還皮實！”
王大伯笑著點點頭，王大媽一腔傷感都被董爸這個不著調的給氣沒了。
王小酥也出來送老哥哥，她拿出一個小手袋，小手袋裏是十幾顆小番茄果幹——是之前掛在枝頭熟透吃不完製成的果幹。
她靠近林老爹和林老娘，小聲說：“這是我曬得小果幹，裏麵撒了一點我們鄉下專門用來訓狗的藥材，材料有限，隻有這些。路上要是能尋摸到一條合眼緣，又不會傷害到你們的動物，就給它喂點，一天喂一顆，喂完了，它就會像大蛙一樣，聽你們的話，還能保護你們。”
“你們也不用擔心要把食物分給它，它能獵殺異獸裹腹，喝血解渴。”
這玩意兒原本王小酥是準備給董家的，她擔心日後萬一自己和他們分散，有這些小果幹，他們就能自己培養出聽話能保護他們的變異動物。
就算不能像一號二號一樣厲害，也不會弱到哪裏去。
沒想到還沒給董家，林家就要走了。
林老爹林老娘詫異的看向王小酥，以為大蛙和一號二號就是這麽被訓練出來的，慌忙擺手：“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們怎麽能收，趕緊收回去！”
“你們拿著吧，我希望，下次我去J省時，還能看到你們。”王小酥情緒難得失落。
兩家跟著大部隊離開，離得很遠了，林老爹扭頭還能看到王小酥就站在大太陽底下一直看著這邊。
林老娘歎氣的拍拍老伴兒的肩膀：“看來，小酥是真把你當爺爺了。”
也是，一個小姑娘家家，隻有董家這幾個親人在這裏，好不容易遇到個能聊天的老人，關係還不錯，定是將人當成自己的爺爺，不然也不會送出這麽貴重的禮物。
林老爹心情也跟著難受起來：“是啊，這孩子，是把我當爺爺看了。”
“這麽舍不得啊？”
董雨晴站在王小酥身邊，她也有點不舍，但也隻是一點罷了，平日裏她不怎麽和那些人接觸，一般隻要王小酥在，就天天都和王小酥在一塊兒。王小酥不在，自己一個人看看小說，幫爸媽幹點活也很開心。
王小酥歎氣
：“第一次交的忘年交老哥哥走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一麵。”
一晃半個月過去，這半個月來，南通商場的人就沒有停歇過，忙碌將親人好友離開的傷感很快驅散。
在那場廝殺中，南通商場地麵部分幾乎塌毀大半，剩餘那部分在上方搖搖欲墜，偶爾有巨型異獸經過，沉重的腳步讓地麵震動，同時震動的還有南通商場上方的廢墟。
他們從地下停車場出來時，上方勉強支撐的建築搖搖晃晃，不時落下一片灰塵。
落下灰塵還是好的，最可怕的是，一個不小心掉下一塊磚頭或玻璃來，才嚇人！
為了安全方麵著想，他們隻能快速將死去的親人埋起來，去尋水的死亡隊友家人該安撫的安撫，該賠償的賠償，而後將大部分人力都用在拆除危險建築上麵。
除此之外，多餘的休息時間，他們也沒有閑下來。
雷霆小隊將引發南通商場大禍的李偉民抓了出來。
那天李偉民趁著兩方忙於廝殺時偷偷跑到負二樓，想要帶著兒子逃跑，結果被李父和李母發現。楊樂琴告訴他們，李偉民會帶著兒子逃跑，他們隻當是這個瘋女人在挑撥離間。
沒想到，沒想到李偉民這小子竟然真的抱起孫子，帶著一背包的物資就跑，甚至沒想過告知他們一聲。
他們不敢相信兒子想要拋棄他們，可事實勝於雄辯，痛心之下，兩方大吵起來，尤其是李母，不管不顧的撒潑，抓著兒子不肯放手，引發的動靜把外麵受傷回來休息的那些幸存者吸引過來。
本來隻是疲憊時看個熱鬧，或者好心想過來拉拉架，沒想到李母這個老娘們一時腦熱，恨極兒子行事，不管不顧喊：“你還想自己跑，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你跟外麵那幫黑心爛肺的裏應外合，哪裏會引起這場大禍！現在出事了，你帶著兒子拍拍屁股就跑，連親爹親娘都不管了是吧！”
那一刻，別說是李偉民，就連李父都想去捂李母的嘴。
可是她嘴太快，已經來不及了，外麵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次搶地盤，南通商場死了半數人，那是一點都不誇張！
大多數人家都有死人，一開始並不知道外來的強盜是被自己人給帶進來的，隻能怨恨外麵的人，沒想到根源竟然在這裏！
想到死去的親人，這些人恨得眼珠子都充血了，李偉民被這些人一人一拳，差點打死。
還是有援軍到來，強盜們潰散，雷霆小隊的人下來後發現，將李偉民救下。
然後知道李偉民做的壞事，頓時又給了他一頓老拳。
他們沒有殺了李偉民，而是將李偉民關起來，不給吃的不給水，直到徐思行等人回來，經過商議後，李偉民被綁在外麵下，白天在五十六七度的太陽下曬了十幾個鍾頭，皮膚被曬得爆裂，油脂滲出，嘴皮翹起，頭痛眼花出現幻覺。
最後到了夜裏，好容易有了點涼意，就被幾百隻早就虎視眈眈的異化老鼠一擁而上，活生生的被啃成骨架，簡直比淩遲還痛苦。
李父和李母這兩個知情不報的幫凶被趕出南通商場，李母還想帶著小孫子走，被李父扇了一巴掌硬生生拖走。
他知道，兒媳婦厭惡他們厭惡的恨不得他們立刻死在眼前，對被教壞了的小兒子也很是不喜。
一旦惹惱兒媳婦，她真不要小兒子了，龍龍就隻能跟著他們老兩口離開。
他們自己都養不活自己，怎麽可能養活的了小孫子。
為了李家最後這點血脈，李父深深看了楊樂琴一眼，拽著掙紮吵鬧的李母離開了南通商場。
這次離開，很有可能在哪天，被啃幹淨得屍骨遺落在哪個角落裏。
龍龍哭鬧不休，不停踹打楊樂琴，楊樂琴隻是低頭冷漠看了小兒子一眼，抬手就給了小兒子一巴掌。
龍龍仰著胖乎乎的小臉，呆呆的看著這個異常陌生的媽媽。
小小的他在這一刻意識到，似乎有什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