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陸辭為什麽被流放

雖然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感,但是陸辭還是忍住沒提。

他沒有那麽傻,主動去和柳雲眠提這個名字。

是他誤會了的話,顯得他小肚雞腸。

而不是誤會的話,柳雲眠完全有可能“破罐子破摔”,直接和自己攤牌,讓自己滾蛋。

真的,她能做出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假裝無事發生。

八月十五很快到來,萬家團圓的日子。

柳雲眠帶著家裏幾個人一起做月餅。

觀音奴和鐵蛋兩人也跟著鬧,做得都不像樣子,還彼此不服氣地嘲笑對方。

胖丫也幫忙,結果力氣太大,一下子把餡料擠了滿手,引得眾人又是大笑。

整個院子裏都是歡聲笑語。

陸辭沒有參與進來,他把果盤擺在外麵的桌子上後,就坐在旁邊,看著外麵,若有所思。

“是不是在惦記我啊!”韓平川大搖大擺地進來,對著陸辭道。

陸辭:“……蹭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這不是因為沒吃上嗎?來,好酒好肉都上來!”

他身後的隨從,把一簍螃蟹和兩隻大鵝送進來。

韓平川表示,他沒有忘記大歡的“一啄之恩”,今日他要來報仇了。

大歡見到同類,高興地上去。

等到它發現是兩隻母鵝的時候,就更高興了。

說來氣憤,它如此威風凜凜,村裏的小母鵝們卻都不識抬舉。

一群沒見過世麵的東西!

現在好了,它英雄救美,這兩隻小母鵝會以身相許的。

大歡一陣大叫,讓人把小母鵝解開。

韓平川笑得一臉陰險,他今日來,就是殺鵝儆鵝的!

不把大歡治得服服帖帖算他輸!

可是陸辭攔住了他,還把兩隻小母鵝放開了,讓大歡帶著它們出去耀武揚威去。

沒辦法,自己的鵝子,自己寵。

韓平川氣得哇哇叫。

可是大歡叫有用,他叫沒人聽。

眾人見狀,不由哄堂大笑。

這韓平川,真是個活寶。

韓平川來,卻是有正事的。

他拉著陸辭出去抓鵝,實際上卻和他說正事。

“皇上身邊的白臨,最近受封南下,替皇上巡查鹽務。”韓平川道。

“皇上什麽時候,開始重用太監了?”

前朝宦官當政,國運衰落,被高祖篡了權。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宦官不幹政,幾乎成了幾代皇帝的共識。

包括今上也是。

“這是第一次,”韓平川道,“所以我覺得,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別忘了,臨州靠運河,是南下必經之地。”

他的意思是,皇上不放心陸辭,派人來看他過得好不好。

如果太好,那就給他一刀。

通俗來說,就是這個意思。

陸辭許久沒有做聲。

“這個消息是作準的。”韓平川又道,“我爹讓我收斂點。他說的,肯定是準的。”

他也知道,自家親爹表麵上是提醒自己,實際上卻未必。

說不定,就是他那個母老虎親娘,硬逼著親爹寫的這封信。

可憐的親爹,在忠君和夫德之間,艱難選擇了後者。

“你的腿……”韓平川擔心地道。

他是知道內情的。

陸辭道:“沒事,我有數。”

他剛才沒想自己,他在想觀音奴的事情,是否該讓皇上知道。

不過這個問題,暫時無解。

至於他自己,有柳雲眠在,不成問題。

晚上,眾人散去,一切歸於平靜,夫婦二人同床異夢。

哦不,同炕臥談開始了。

陸辭先問柳雲眠,有沒有很惦記的人,不在身邊。

柳雲眠:“……有。隻是再也見不到了……”

惦記又有什麽用?

所以她決定把李恒藏起來,深深地藏在心底。

“你呢?”柳雲眠反問。

“也有,不過還會再見麵。”

一定會。

“那多好的。”柳雲眠不無羨慕地道。

陸辭心中暗想,如果她說的是個死人,那希望這個人是李恒。

肺腑之言。

他的試探點到為止,轉而說起了白臨可能要路過的事情。

“太監啊!”柳雲眠好奇地道,“還是皇上身邊的,來監視你?”

“嗯。”

“你真的好有麵子。”

陸辭:“……”

“我一直沒問,你好好的侯爺,怎麽就被人一鍋端了?”

聽陸辭的意思,皇上到現在還不放心呢!

既然那麽不放心,殺了他不是也一了百了?

“我牽扯到了廢太子之事中。”

“哦。這個我聽說過。”

也就是站錯隊了。

但是看皇上現在如此不放心,她怎麽覺得,陸辭不像從犯,倒像首惡呢?

為什麽呢?

“該不會你是想謀反吧。”柳雲眠好奇地道。

陸辭哭笑不得:“傻瓜,記得,這兩個字,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我也沒有動過那種心思。”

他所想的,無非是守護好自己的家人罷了。

“皇上這麽不放心,為什麽不殺了你?”

“因為我爹是被誣陷而死的。”陸辭道。

“啊?”

真的有點悲慘。

“那後來平反了嗎?”

“平反了。”陸辭點點頭。

他做到了。

可是爹娘,都不能再回來。

“但是你肯定意難平,所以要謀反,是不是?”

陸辭:“……我沒有要謀反。當年的事情,奸佞作祟,業已伏誅。”

他對皇上,並沒有什麽仇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且當年之事,確實事出有因。

不管誰做皇上,都很難在那種情況下做出其他選擇。

“皇上,是個明君。”陸辭道。

“那你是壞人?”

陸辭歎了口氣,“眠眠,這世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隻能說,我和皇上,並非完全對立。否則,觀音奴怎麽會從京城來到我身邊?”

皇上,是不能簡單用好壞定義的人。

他也是。

他們都是灰色的,不像柳雲眠那般純粹。

“不懂。”柳雲眠打了個哈欠。

見她要睡,陸辭道:“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這條腿,看起來跛得,真實一些?”

柳雲眠:“能啊!那有什麽難的!交給我!”

別人能把人忽悠瘸,她呢,能動手的事情絕對不嗶嗶。

幾針下去,絕對讓他瘸了,都不用忽悠。

“對了,”柳雲眠突發奇想,“你想斷幾條腿?”

陸辭:“……娘子覺得呢?”

“哈哈哈哈,最多兩條。”柳雲眠腦海中廢料翻騰。

“真的。”她認真地道,“我兩條腿都給你暫時紮得不能動吧。”

陸辭開玩笑:“娘子怕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