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買來的相公最乖

衛夫人何其聰明,立刻看出來了柳雲眠的不情願。

她卻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也就是你有相公了,否則總兵大人,真的很好。”

“年齡太大,家世太好,規矩多;又那麽嚴肅,沒有情趣……”

柳雲眠一口氣說出來好多缺點。

她是故意的。

雖然這件事情是衛夫人主動提起的,但是日後她好了,會不會懷疑自己動過心,因而生出嫌隙?

生出嫌隙倒是小事,萬一生出害她之心呢?

和衛夫人這種人打交道,她得懷著十二分的小心。

就她這智商,還是更適合和胖丫在一起。

衛夫人大笑:“你這般嫌棄,我情何以堪?”

“那是夫人的四郎,自然情份不一樣。”

衛夫人臉上露出回憶的迷惘之色,“是啊!那是我的四郎。”

初見驚豔;得知和他定親時候的欣喜若狂,卻隻能假裝害羞;初嫁時的羞澀,他的體貼;遇到風雨時候相互扶持……

“再跟夫人說句掏心掏肺的話,”柳雲眠道,“我不能和人共享男人;任何人都不行!”

衛夫人被她擲地有聲的話震驚了,隨後認真叮囑道:“這話你也就跟我說說,千萬別出去說。”

“我這種身份,沒什麽顧忌的。”柳雲眠爽朗道,“就我們村裏那些光棍,我別說想要一個,想要幾個沒有?”

村裏可是男多女少,畢竟女人都上嫁。

即使優秀如李哲,當年也因為無父無母而備受歧視。

所以柳雲杏的另眼相看,傾心相待,才能換來他的念念不忘。

衛夫人哭笑不得。

“真的。”柳雲眠非常認真,“夫人,我不缺銀子,也不指望夫貴妻榮,所以,我什麽都敢說。”

這世上最無敵的四個字——無欲則剛。

隻要我不有求於你,你就不能pua到我。

她對男人,就是這種態度。

日子苦?我願意啊!你有金山銀山,位極人臣,隻要我不羨慕,跟我有毛線關係?

衛夫人歎氣道:“我比你虛長幾歲,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聽到你這種說法,竟然覺得無可辯駁。”

“夫人,”柳雲眠笑眯眯地道,“人生苦短,瞎樂就行;我是不肯委屈自己的。”

“在村子裏,你這種快樂,反而更容易得到。”

“夫人,您過的日子,也是多少人都羨慕的。我們各有自己的快樂。”

因為各自成長環境不一樣,價值觀不同。

“那我就隻能敝帚自珍了。”衛夫人笑容綻開,“我真沒想到,我的四郎有朝一日也會被人嫌棄。雲眠,你成親了,你相公是什麽樣的人?”

她的稱呼,不知不覺已經變了。

柳雲眠:果然,女人的友好,一定來自於對“危險”的排除。

自己這番不識抬舉的言語,一定程度上已經取信於衛夫人。

她默默鬆了口氣。

“我相公是買來的。”柳雲眠道。

衛夫人大吃一驚。

“你不是說,村裏很多光棍,可以挑著選,為什麽還要買?”

“因為買來的更乖呀。”柳雲眠促狹道。

衛夫人:“……”

她實在想象不出來,讓男人屈居下風的感覺。

她心裏也生出幾分探究之心,就像聽到了南蠻北夷什麽奇怪的風俗一般。

“那日常,誰做主?”

“您說呢?”柳雲眠自問自答,“當然是我了。日常家裏的活計他都能做。”

“洗衣做飯,針黹女紅?”衛夫人睜大了眼睛。

“洗衣做飯哄孩子,”柳雲眠道,“劈柴燒火他都做,不過針線活還得我來。主要我也看不上他的針線活。”

衛夫人被震驚得半晌後才道:“也,也挺好。”

柳雲眠聽出她話裏的客套,但是並不在意。

她就是不靠男人,衛夫人就是夫貴妻榮;大家各自吃自己的飯,不用相互理解。

隻是,千萬別“好心”把別人往自己這鍋扒拉。

不行,吃不到一鍋。

柳雲眠臨走之時,衛夫人給她送了一套頭麵,笑道:“女人哪有不愛美的?明明年輕貌美,以後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柳雲眠笑著謝過她,收下了頭麵。

那是一套紅寶石頭麵,金子用得很足,做工也精妙,用的六顆紅寶石,大小均勻,一看就是頂級貨色。

胖丫看到後忍不住問:“這還不得百八十兩銀子啊!”

柳雲眠笑著道:“可能吧。”

但是實際上,她很清楚,這幅頭麵,沒有三五百兩銀子是買不到的。

這也很正常,誰會覺得自己的命賤?

自己救她一命,值得。

不過柳雲眠實在不喜歡這些贅餘,回去後給陸辭看看,就收到了空間裏。

陸辭眼睜睜地看著她當著自己的麵,毫不遮掩地就把東西變沒了。

這可真是,沒把他當外人啊!

“娘子,”他心情莫名地舒暢,開玩笑道,“你會不會有朝一日,把我也收起來?”

柳雲眠嫌棄道:“才不會呢!”

你不配哦。

“是不能麽?”陸辭探究道。

“能,但是不會。”柳雲眠道,“因為那是我的……心。”

在新紀元,她不是唯一一個有空間的人。

她和她的戰友都有。

但是那是隻有彼此托付性命的人,才會讓對方進入自己的空間。

因為那是托付性命。

對方想使壞的話,破壞空間,可以輕鬆取了自己性命。

她為了解釋重要性,隻能說那是自己心髒,否則陸辭怕是聽不懂。

陸辭:“你的心嗎?”

倘若是別的,他或許聽聽就過去了。

但是她的心的話……就激起了他幾分好勝心。

陸辭血液之中湧動著第一次上戰場時候的壯懷激**。

彼時現在,他腦海中的念頭都是一樣的——我想要!

“這輩子,我不會再收任何人進去。”柳雲眠喃喃地道。

“再收?”陸辭抓住了重點。

可是柳雲眠已不想多談,故作輕鬆地道,“好了,我去準備東西,觀音奴要吃鍋子。”

看著她的背影,陸辭眼神晦暗了些許。

他錯了。

他光想著,她定然不是從前爬床的人,那心裏不會有周二。

卻沒想過,她也會有過去。

陸辭心情,突然不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