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怒懟韓平川

陸辭並不知道當事人是誰,不過他頷首讚道:“李哲是個憨厚的,如此這般也好。”

“我就是見不得老實人吃虧。”韓平川道,“欺負到我身邊人頭上,那不行。別讓我查出來那女人是誰!”

柳雲眠:“關你屁事。”

屋裏另外兩個人驚訝地看向她。

柳雲眠麵無表情地道:“對不住,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陸辭忍俊不禁。

韓平川:哥,就這你都不管?你還笑!

他自己上。

“怎麽,還真把自己當成我嫂子了?你的身份……”

“韓平川!”陸辭生氣了,麵色鐵青,“我警告過你了。”

柳雲眠卻不用他出頭,挑眉看向跳腳的韓平川:“我身份怎麽了?”

“你身份那麽低!”

哼,這女人,分明是恃寵而驕。

他哥這眼光,著實不怎麽樣。

“我身份低?你怎麽不想想,可能是你狗眼看人低?”柳雲眠慢條斯理地道,甚至還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

“你……”

“我怎麽了?我以理服人。”柳雲眠嘴皮子像機關槍似的,“你光想著你屬下吃虧,你怎麽不想想,當初是不是另有隱情,那女子也很好,所以事隔多年,李哲也不願意牽連她?”

韓平川語塞。

“你知道為什麽有人長壽,有人夭壽嗎?”柳雲眠道,“因為有人吃飽了撐的,管太多就折壽。”

韓平川被罵得毫無反擊之力,氣結半晌後,見陸辭完全隔岸觀火拉偏架,這才鬱悶地道:“小嫂子,我沒得罪你吧。”

這上來唇槍舌劍,誰受得了?

這臭丫頭,年紀不大,氣焰卻囂張。

“可是你得罪我了。”柳雲眠道。

“怎麽說?”

“你背後說人壞話,我看不慣。我和你不一樣,有什麽壞話,我當麵就說了。”

還有一句沒說,她這個人,認親不認理,護短!

柳雲杏當年是辜負了李哲,但是她沒有自己的苦衷嗎?

李哲可以罵,別人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且從現在李哲的反應來看,他顯然也是個好人。

——畢竟形勢比人強,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娘喪命?

大家都是被命運磋磨的苦命人,就算自己有朝一日出人頭地,擺脫泥淖,也大可不必回頭再踩泥淖中的人一腳。

“你,你,你……”

“韓大人不用結巴,我知道我不配和你一個縣太爺這般說話。但是你罵的是我姐姐,恕我不能置身事外。”

而且,陸辭說過,會護著她。

她信。

因為那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承諾——那種最無用的虛無縹緲,比屁還輕的承諾;那是陸辭對一個對他兒子有再造之恩的恩人的承諾。

這種承諾,比**,情濃之時的承諾,重了一萬倍。

陸辭能把韓平川製得服服帖帖,那自己也就行。

男人的品格,往往在女人麵前下限是最低的。

辜負女人,那不叫辜負,叫一萬種苦衷。

但是辜負兄弟,背棄承諾,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柳雲眠,有恃無恐。

“是姐姐?”陸辭意外。

“應該是。當年姐姐想嫁又沒嫁的人,也叫李哲。”

陸辭:“那就應該是了。”

韓平川持續懷疑人生。

他無語問蒼天,“我是挖了你們柳家祖墳還是怎麽了,為什麽柳家這些女兒們,專門壞我身邊的人?”

柳雲眠:“你倒是想被壞,奈何實在人醜話多,根本不配。”

“我醜?”

這事不能忍!

韓平川自認魏晉風流,有名士之風,風流倜儻,還從來沒有人敢說他醜呢!

“腦子還不靈光。”

韓平川:“哥,你管不管?你這是夫綱不振!”

“我是她二十兩銀子買來的。”陸辭自我定位清晰。

韓平川:“……”

好吧,他算是看明白了。

他一心把蕭衍當自家人,卻被後者嫌棄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是關起門來虐狗。

他也要找個嘴皮子溜的女人!

陸辭看著柳雲眠的手背:“好些了?”

疹子看起來消退了不少。

“好多了。”柳雲眠道,“你們倆敘舊,我下樓去給觀音奴買桃子去。”

“嗯,別走遠,我在這裏看著你。”

柳雲眠:這廝裝夫妻情深太上癮,還沒出戲呢!

她慢悠悠地出了門。

“哥,你受苦了。”韓平川眼圈都紅了。

“還行,別想太多。”陸辭道。

“溫柔鄉,英雄塚?”

“你這張嘴,一如既往地想讓人縫上。”陸辭瞥了他一眼道。

韓平川卻大笑起來,過來抱住了陸辭。

真好。

他沒事。

他以為他日子會很艱難,但是爹讓他忍著。

後來聽說他被一個醜女買回家,還得下地拉犁,還得和女人一樣去河邊洗衣裳,韓平川就把他想得淒淒慘慘戚戚。

可是現在眼前見到的人,衣著幹淨體麵,臉上有笑,眼裏有光……

和他的想象,簡直天壤之別。

他依然,還是從前的蕭衍。

陸辭難得沒有懟他,後來實在受不了才把他推開。

“告訴你不許插手,你就是不聽。”

“你說我來臨州的事情,還是我替你料理了那些眼線的事情?”

之前京城有人不死心,唯恐陸辭不死,派人來監視他。

陸辭也知道,並且和柳雲眠說了,還想做一出苦情戲,結果人根本沒來。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被韓平川把人處理了。

“我說過了,”陸辭麵色嚴肅,“我卷進來,是沒有選擇。可是我不希望韓家卷進來!”

韓平川毫不在乎地道:“那你跟我娘說啊!跟我說有什麽用?這事我能決定?”

陸辭深吸一口氣。

他說得對。

韓平川的親娘,曾經是陸辭母親的丫鬟。

即使後來落難,兩人的情意,從來沒有變過。

陸辭是珍惜這份感情,所以才不希望韓家卷進來。

但是韓夫人,是不肯的。

“再說,太子本來就沒做過的事情,怕什麽?太子是儲君,是皇上選出來的,不該支持太子嗎?”

“已經沒有太子了。”陸辭眼中閃過一抹痛色。

現在有的,隻有被幽禁的庶人。

“哥,其實我有時候忍不住想,皇上那麽器重太子,最後卻因為這樣莫須有的事情廢了他,還連累了你……你說,是不是因為太子在婚事上太過叛逆的緣故?”

雖然這麽說有些殘忍,但是他也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

“觀音奴如果是個正常的孩子就好了。”韓平川長歎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