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坑爹玩意兒

柳雲眠挖挖耳朵,眼神都不給她一個。

“相公,你聽見蒼蠅嗡嗡叫了嗎?”

陸辭給她夾了一塊鴨皮放碗裏,“蒼蠅而已,別影響了心情。”

青瓷看了陸辭一眼,輕蔑罵道:“瘸子。”

“瞎子。”柳雲眠不客氣地回罵,“上次的巴掌,是不是沒吃夠?”

青瓷知道她現在很渾,是真的敢動手,不由後退兩步。

“二公子不要你了,你也隻能嫁個瘸子。”她恨聲道。

“二公子不要我了,都沒輪到你。”柳雲眠冷哼一聲,“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至少周二還哄騙她。

青瓷姿色平平,根本入不了周二的眼。

青瓷被說中心事,氣得臉色鐵青。

柳雲眠不慌不忙地嚐著桌上的菜,那叫一個氣定神閑。

“二公子……”青瓷不服氣地開口,隻能用周二找回場子,“他現在是韓知縣第一個召見的人,你就死心吧!日後大有前程,就算你臉紅了,也休想再回來。”

柳雲眠:哦,懂了。

怪不得青瓷這麽沉不住氣,原來是看自己臉上的疤痕消退,有了危機感啊!

“那你大可放心。你看我現在是吃不起,穿不起,還是沒有男人?”她冷笑著道,“好好做你的狗,去跪舔你的二公子去,滾。”

“你……”

“提醒你一句,以後見了我,最好繞路走。打不過,就躲遠點。”柳雲眠輕蔑一笑,“廢物。”

“你等著,你等著我回去告訴二公子。”

“麻溜地滾!”

青瓷氣得摔門而去。

柳雲眠心情美好,多吃了好幾塊烤鴨卷餅。

“韓知縣已經走馬上任了?”柳雲眠好奇地問陸辭。

“嗯,來了幾天了。”陸辭臉上沒有什麽激動的神色。

“那,你們兩個不是要好嗎?他怎麽沒來看你,你也不去看他?”

塑料花兄弟情。

“他不敢來,怕被我罵。”陸辭笑道。

“那,你知道青瓷在炫耀什麽嗎?”柳雲眠虛心求教。

說實話,她根本沒聽懂。

“韓三來了之後,誰都沒見,但是獨獨見了她的主子。”陸辭都懶得提周二。

“為什麽?”

為什麽要給周二臉?

柳雲眠表示她很不高興。

周二一生的夢想就是攀附,怎麽就讓他得償所願了?

“因為……”陸辭握著茶杯,欲言又止。

“說啊!”

“因為你。”

“嗯?”

柳雲眠很快想明白了,“他知道,我和周二的事情,所以好奇想看看周二?”

“嗯。”

柳雲眠:“……”

媽的,她在周家和離開周家,都得給周二臉上貼金?

憋屈死了。

“別氣,”陸辭道,“現在他自以為爬得多高,日後就會摔得多慘。”

確實也是。

周二現在肯定自鳴得意,覺得自己被高看一眼。

嗬嗬,日後讓他知道,他算個屁!

吃過飯,柳雲眠叮囑小二再來幾隻烤鴨,卻被告知要等一個時辰。

陸辭站起身來道:“正好,我帶你去串門去。”

串門?去哪裏,顯而易見。

柳雲眠:“我還得去嗎?”

“嗯,娘子別擔心,我不嫌棄你。”

柳雲眠:“……”

她嫌棄他,不想和他攪合到一處啊。

陸辭偏偏還問:“難道娘子不想陪我?”

柳雲眠:不想,但是也不敢。

從前他就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現在還來了個狗腿子助攻,更惹不起了。

怎麽說,韓平川都是臨州一把手,連周家都得巴結的人。

“不是,就是在想,你這朋友家裏是什麽情況。”

據她所知,前任知縣在的時候,周家自持身份,是不屑一顧的。

畢竟周老爺子,曾經官拜三品,回到地方上確實有高人一等的資本。

一個小小的知縣,他們確實不放在眼裏。

現在對韓平川的在乎,定然不是因為韓平川本身,大概率是看父敬子。

陸辭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

柳雲眠歪頭:這事是不能說的嗎?

“韓大人,官拜大理寺卿。”陸辭終於道。

柳雲眠眨巴眨巴眼睛,頓時激動:“是鐵麵判官韓青天嗎?”

陸辭笑著點點頭。

韓家也算世家,但是韓平川親爹韓光這一支,卻是從韓光中狀元開始起來的。

世家逼事多,韓光後來幹脆和妻子搬出去,自立門戶,和生了三個兒子。

長子自小身體不好,中了進士之後也沒進翰林,謀了個閑差養身子,沒什麽建樹,至今沒有娶親,算算應該也是二十五六歲了。

次子從軍,戰功赫赫,要不韓平川那樣嘚瑟的性子,能在軍中一帆風順嗎?

但是三個兒子加起來,也沒有韓光的名氣響。

說書人說得最多的,民間名聲最響的尚在人間的官員,就是這位韓青天了。

“韓大人之前是禦史,後來又成為大理寺卿。”這段柳雲眠都耳熟能詳,“他真的是鐵麵無私,沒有瑕疵嗎?”

“鐵麵無私是真的,”陸辭認真地道,“但是瑕疵也有。”

“什麽?”

“韓三。”

柳雲眠反應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陸辭一本正經說笑的模樣,有點搞笑。

最佳損友。

“真的。”偏偏陸辭還很正經,“你知道韓大人,其實並不想做這個大理寺卿,他想一直做禦史嗎?”

柳雲眠想了想,“能理解。”

“嗯?”這次換成陸辭奇怪了,“大理寺卿,位高權重。”

“但是沒有禦史來得爽,想噴誰就噴誰。”

陸辭忍俊不禁。

柳雲眠的角度,總是如此清新脫俗。

“你們那裏,說話不自由嗎?”他忍不住問她。

他想多了解她一點。

柳雲眠:“我們不自由?我們比你們自由多了。”

所以來到這裏,她才格外羨慕禦史。

人活一張嘴。

想吃就吃,想說就說,是這世間第一等的自在。

陸辭笑道:“那希望有一日,我有機會看看。”

拜見嶽父母?

好像沒毛病。

柳雲眠翻了個白眼。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去,還帶你?

陸辭繼續道:“韓大人倘若知道你這般想,會引你為知己。因為他也是這般想的,隻可惜,後來做不下去了。”

“為什麽?”柳雲眠撓了撓脖子,覺得自己像個傻白甜。

撓完脖子,她又撓撓頭皮。

怎麽這麽癢?

她不是昨日才沐浴過了麽?

“因為他生了個好兒子,離經叛道。他一個天天罵人的人,現在被人罵,哪裏好意思?”

柳雲眠:這是真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