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飽眼福

柳雲眠閉緊眼睛。

還好前世的訓練內容,也包括裝暈麻痹敵人。

幔帳似乎被掀開,光感強烈了些。

男人沉默片刻,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嗤笑:“竟然又是你!”

柳雲眠心中警鈴大作。

這是什麽意思?

前身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在床邊坐下,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柳雲眠心如擂鼓,就害怕這男人像掐死那隻母雞一樣掐死自己。

她努力控製,不讓自己呼吸重起來。

過了一會兒,外麵突然傳來極細微的腳步聲。

“喵——”

“喵——”

柳雲眠:“……”

我們一起學貓叫?

她聽出來,外麵應該是兩隻“貓”在相互呼應。

“進來。”坐在床邊的男人冷冽開口,同時站起身來,手裏的帳子也放下。

門被推開,雖然進來的人極其小心,但是年久失修的門,還是不客氣地“吱呀”一聲。

“主子。”進來的人壓低聲音開口,仿佛帶著極大的憤懣,“委屈您了!”

柳雲眠:握草!

請問柳家人,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買了尊大神?

男人淡淡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別人能受**之辱,我不過將就一個女人,有何不可?”

柳雲眠:我呸!

誰將就誰?死瘸子!

還**之辱呢?

你配嗎?

拜倒在老娘石榴裙下的人,從城東排到城西,輪得到你?

可是來人卻極其心疼,聲音顫抖著道:“主子,您放心,這件事情,日後絕對不會傳出去,不會有損您威名。”

柳雲眠:嗬嗬,我這個軍醫一姐兒,就不要威名了?

男人道:“我這邊不用你管了,你先回去,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

“可是主子,您的傷……”

“你留下有用嗎?”男人聲音依舊冷冽,帶著威壓。

“是……主子您保重。屬下先回,讓安虎留下陪您。”

男人似乎思索片刻,輕輕吐出一個“好”字。

來人悄無聲息地離開。

柳雲眠:這家怎麽不養條狗呢?讓人來去自如的。

哦,太窮養不起。

屋裏響起了水聲,她的便宜相公似乎在洗漱。

柳雲眠睜開眼睛,盯著褪色的大紅帳子,這才想起來,這帳子好像是大嫂張氏當年過門時候家裏置辦的。

要是不窮,誰能賣兒鬻女?

柳秀才半生不中舉,高氏又是個藥罐子,家裏孩子還多,日子就從來沒寬裕過。

屋漏偏逢連夜雨,誰知道重金買來衝喜的,又買了這麽個祖宗。

這日子,以後怎麽過?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身邊這個男人,要是存了要自己性命的心思,那就隻能先搞死他!

隻可惜,剛才透露的不多。

男人腳步又動了,柳雲眠忙閉上眼睛。

不過男人並沒有到**來,而是到了大炕上,吹滅了喜燭。

喜燭不是不能吹的嗎?

哦,他估計巴不得自己早死。

沒事了,她也是這麽想他的。

柳雲眠閉上了眼睛。

她得先慢慢恢複身體,從長計議。

這副身體躺了幾個月,已經快廢了。

第二天早上,柳雲眠被男人起床的聲音吵醒,雖然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很輕,但是她還是醒了。

柳雲眠眼珠子一轉,決定逗他玩玩。

“誰!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屋裏!”她掀開簾子,大聲嚷嚷道。

男人手裏的衣服掉落在地。

柳雲眠:豁哦!

精壯的上身,紋理分明的肌肉,人魚線蜿蜒而下……

隻可惜,穿了褲子。

然後柳雲眠的視線,才向上挪到男人臉上。

俗不可耐的長相——

劍眉星目,眼神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立體流暢,薄唇緊抿……

這種長相,書裏一抓一大把的,沒什麽。

她多看兩眼,隻是為了鑒別真假。

哦,不對,這裏不流行整容,那就是真的了。

男人目光幽深,直直地看過來。

柳雲眠:“長得好看,也不能亂闖人家閨房啊!”

“眠眠,你醒了!”母親高氏手持鏟子跑進來。

她身後,拿著砍柴刀的柳明仁也激動萬分,他的女兒,七歲的蜜蜜拖著燒火棍,身後綴著三歲的鐵蛋也跟進來……

還有十八歲的二哥柳明義,十二歲的小弟柳明禮。

最後柳秀才也聞訊趕來,一家子算是都齊了。

眾人像圍觀大猩猩一樣圍著柳雲眠。

柳明仁喜不自禁地道:“爹,您看,我說什麽來著?我就說大夫都是騙人的,衝喜有用吧!”

柳明仁是村裏有名的老實人,娶妻張氏卻是村裏有名的潑辣戶。

柳雲眠病情越來越重,大夫束手無策,柳明仁提議找個神婆來家跳大神。

沒想到,神婆提議衝喜……

柳明仁心疼妹妹,能不衝嗎?

可是衝的話,二十兩銀子,是給柳明義娶媳婦的錢。

張氏更偏心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叔子,不喜歡柳雲眠尖酸刻薄,而且家裏的錢就這樣打水漂,她能願意嗎?

所以張氏大鬧著不肯。

最後,柳明義站出來,說把銀子給妹妹買媳婦。

他並沒有相看好的姑娘,婚事可以再緩幾年。

張氏十分生氣,因為家裏的負擔,大部分還是落在柳明仁身上。

所以張氏氣得回了娘家,這會兒還不在。

身體不好的高氏,強撐著做飯。

如果柳雲眠衝喜沒用的話,柳明仁真是折了媳婦又丟了銀子。

所以現在見到柳雲眠醒了,他真是比誰都高興。

身上那沉甸甸的擔子,終於卸下了。

這樣去接媳婦的時候,是不是也有說法了?

確實救回了妹妹的命!

柳雲眠醒來,一家子熱鬧非凡。

所有人都對大功臣陸辭讚不絕口。

就是那個買來衝喜的男人。

柳雲眠:男人,你臉紅嗎?

陸辭:並不,我實至名歸。

這個男人怎麽說呢?

奧斯卡欠他一個,哦不,三個起步的小金人。

昨晚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仿佛換了個人,變得內斂而……害羞起來。

他指著地上的母雞睜眼說瞎話:“那雞,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晚上就沒了,我以為是凶兆,守了娘子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