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我是被流放的蟲族小可憐10
什麽香水?
什麽香味不適合他?
空瀲一頭霧水地抬起手臂輕輕嗅了嗅, 仿佛打了高光的鼻尖圓潤可愛,幸虧融合了造獄王蓮後的他五感超越,否則他都不可能聞到自己身上居然真的有那麽一絲絲其他的香味。
好像是玫瑰的花香……
聽特蘭亞說, 那個麗芙婭的本體似乎就是朵玫瑰哈。
得,破案了,是剛剛沾上的。
不過……
空瀲再看向席樞的眼神略微有那麽一點點奇怪, 他心說, 看不出來啊, 你還有兩幅麵孔。
造獄王蓮本質上是一株大到離譜的蓮花,祂當然自帶香味,並且這香味十分優雅高貴不落俗套。在不狩獵的時候就隻是舒緩精神的花香, 很有點兒讓人上癮的感覺。
空瀲這幾天就拿這花香當精神舒緩劑給他的愛人使, 席樞這段時間睡覺是正經挺香的,受傷以後的經常性頭疼也再沒有發作過。
本著多相處才能多增進感情的想法, 他們這段時間常常待在一起, 多數情況下都會說說話, 但大多數時候找話題的都是空瀲。席樞整個人高貴冷豔,仿佛一株不可觸碰的高嶺之花,你不主動和他說話, 他能閉著嘴冥想一天。
然而人類的本質就是真香。
這有些人吧, 雖然嘴上一直比另外一個裝模作樣的還要發乎情止乎禮,但是這心裏就指不定是怎麽想的了。
這不,就這麽一絲絲的變化,他居然也能率先覺察出來。
要是他不說,空瀲都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沾上了別的氣息。
一時嘴比腦子快的席樞也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話既歧義又別扭, 就好像他……那什麽一樣, 於是他快速地移開目光, 不敢和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對視,並絞盡腦汁地轉移話題:“……你的花,開了一朵。”
空瀲看了他一會兒,看在愛人已經紅透的耳尖的份上,他勉為其難的把到了嘴邊的話憋了回去,頗為遺憾地換了個對象觀察。
唉,可惜了,怎麽就臉皮這麽薄呢?
哪怕是再多問一句,他都有辦法順驢下坡,得寸進止地湊上去親一口以示自己的清白。
內心就差**起雙槳的黑發蟲皇神情淡然地轉頭看向人類元帥口中已經盛開的帕拉花,那毫無破綻的模樣,就好像剛剛的對話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到真的有一朵帕拉花開了,他欣慰地笑了笑:“開了就好,我還以為是我培植的方法出了錯呢。”
見空瀲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席樞心裏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但話題是他自己轉移的,他也不能再把話題扭回去,就隻能默默地把這自找的苦果咽下去。
沒有蟲族敢把氣味留在蟲皇身上,他很確定方才聞到的那股香味不是黑發青年的體香,而且味道很淡,倒像是臨時沾染上去的。
那麽新的問題來了,這股氣味可以留存到現在,那一定是相距不短,相處的時間也不短。
席樞又想起了空瀲之前說的“會考慮其他的”,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開始懷疑這股氣味的主人會不會是那個“其他”。
如果是……
他默默地攥緊了拳頭,又緩緩放鬆,隻是先前遊移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空瀲身上,裏麵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強烈占有欲。
——這個人本應該是我的,他隻能看我。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般都是會產生一些不大不小或大或小的誤會的。
但是——
空瀲像是那種會讓這些薛定諤的誤會阻礙他和自家愛人貼貼的人嗎?
他必然不是。
所以他立刻消滅了潛在的誤會苗頭。
“我雖然是混血,但到底是王子,沒有接觸過培植這門學問。”
空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玉似的臉頰上暈出了兩團淡淡的紅暈:“好在特蘭亞他們考慮周全,特意從草木一族帶回來一個花匠,以後關於培植方麵的問題就可以去問問她了。”
這話也就騙一騙對帕拉花一無所知的席樞了,真正的行家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種在這裏的帕拉花根本不需要花匠,它們能在植物王者造獄王蓮的領域範圍內自主生長得極為完美。
說著,他又輕輕歎了一口氣:“說起來,特蘭亞帶回來的花匠我看著有些眼熟,好像是我哪個有血緣關係的表妹……唔,想不起來了。”
麗芙婭的確是米洛斯的表妹,關係還有點近,她的母親是蒂娜公主的表妹,蒂娜公主嫁給上上代蟲皇的時候,她的母親還去送過親。
草木一族和蟲族都是不講究近親繁殖這種事情的,與人類相反,他們的近親繁殖反而能夠促進下一代的進化,所以近親繁殖這種事在兩族中很常見。
米洛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為了新皇,蟲族很平靜地接受了,草木一族就不平靜了。畢竟他們已經默認了米洛斯必死的結局,當初可是一句情都沒有求的,連做個表麵功夫都懶得做,活似米洛斯和蒂娜公主跟他們真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他們倒是想得挺美,以為繼續像以前那樣默不作聲,“米洛斯”就不會看見他們,結果人家護衛長親自來了。
先是強勢地要走了長勢品質最好的帕拉花,後來沒隔幾天就帶著一眾蟲皇親衛來問罪,關鍵是他們有口難辯,因為特蘭亞護衛長說的那些全中。
特蘭亞以雷霆之勢迅速收拾了草木一族一部分蠢蠢欲動的蠢貨,這一點得到了空瀲的大力稱讚,還沒來得及燈下黑的草木一族重新被按回了土裏。
附屬種族就要有附屬種族的樣子,況且又不是人家蟲族要求你成為附屬種族的,暗戳戳想跳到蟲族頭上去是要找死嗎?
雖說特蘭亞已經收拾了一部分蠢貨,但是還有那麽一小撮蠢貨繼續動起了歪腦筋,他們想再推一個“蒂娜公主”出來,企圖親上加親。
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如今的草木一族是個什麽情況,新蟲皇上位這麽多天了,一句都沒有提過自己的母族,蟲皇親衛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再想想草木一族之前都做了些什麽,就知道此時安分守己才是唯一的活路。還敢跳?怕不是嫌命太長。
麗芙婭就是那群嫌命太長的蠢貨中的蠢貨推出來的“蒂娜公主”,她本身也是個公主,能力算得上優秀,長相也拔尖,最重要的是好掌控。
於是她成了被選中的花匠。
麗芙婭肯定沒有想過自己來到能薩星是真的來當花匠的,她還想著家裏給她灌輸的美好未來,結果蟲皇讓她去修剪花枝負責整個皇宮的花園。
麗芙婭:……
委屈,但說不出。
奉命看著人的珠希還盯著她呢,精神識海裏那枚冰冷的精神力印記讓麗芙婭時刻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公主,而是被戴上鐐銬的囚犯,還是隨時都會被爆頭的死刑犯。
這和家裏人說的不一樣!
從小被嬌養長大的小公主第一次拿起了沉重的修剪器,欲哭無淚地開始她那一眼看不到頭的花匠生涯。
沒有憐香惜玉這種美好品德的空瀲毫不留情地把兩人之間可能會有的曖昧關係一剪子哢嚓了,順便隱晦地凸現了一波自己的鍾情和專一。
今天的空瀲也覺得自己在與愛人的新一份愛情之路上走得穩穩當當呢。
席樞就不這麽覺得了。
他這個人也是奇怪得很,明明還不甚明了自己對空瀲的感情,但是對潛在情敵的雷達那是高高豎起。
表妹?
什麽表妹?
知道蟲族有近親繁殖習慣的席元帥瞬間支愣了起來,他就把後半段話聽進去了,前半段的花匠重點完全沒有抓住,因為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副官說的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不就是典型的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表妹,還進了皇宮……
席樞不由得焦躁了起來,看向空瀲的眼神也變得晦暗不已,內心深處有什麽東西正在悄悄冒頭。
空瀲自認為這個話題算是過去了,於是他說起了別的。
可能是為了避嫌之類的,哪怕空瀲說過這皇宮裏沒有秘密,讓席樞自由活動,席樞也沒有離開過寢宮的範圍。
空瀲能怎麽辦?
當然是寵著了。
為了避免自家愛人在寢宮裏憋出病來,他不僅天天三頓飯似的跑過來貼貼,還專門給席樞帶來了一個光腦。
備注:人類的光腦。
光腦這種東西可以理解為手機電腦的高級結合版,什麽模樣的都有,最常見的是手表手環形態。
蟲族和人類的光腦是不一樣的,蟲族的光腦沒有娛樂版,隻有通訊、傳輸和搜索這三項基礎功能,而且全都是連接在軍用服務器上的。
可以理解,蟲族全民皆兵嘛。
人類的光腦就不一樣了,功能五花八門,還能翻牆翻到其他國家去。
就光腦的不同便能看出一個很大的問題,蟲族根本沒有和其他文明相互交流共同進步的想法,自己發展自己的,偶爾窺屏都是因為戰爭需要收集情報。
長此以往,蟲族必然會獨立於所有種族之外,真正的成為一個單獨的種族。
這是錯誤的,世界創造出蟲族是為了平衡,生命的確需要天敵的存在,但不需要終結者。
而蟲族正在成為終結者。
因此,拯救世界的第一步,就是把蟲族從終結者的位置上掰回來。
首先,不要慌,先把網連起來。
文化就是需要相互交流,才能實現共同進步。
不能和愛人貼貼隻能寄情於遊戲打發時間的空瀲義正言辭地如此說道,各種遊戲玩得溜到飛起。
蟲族向來上行下效,無條件遵從蟲皇的命令,短短幾天的時間,整個蟲族就實現了每個蟲兩個光腦的偉大計劃。
人類的光腦很好獲取,從人類的黑市上就能獲得,隻需要少量的一批,蟲族就能大量生產出相同甚至更高品質的光腦。
這就是占據了大量高等資源的好處,同時也證明了蟲族可怕的學習能力,他們要是認真起來,真的就沒有其他種族什麽事了。
好在蟲族隻對獲取更多資源供養蟲皇這件事有無限興趣。
席樞是第一個收到改良版光腦的人,在短暫的驚訝後,他懷著一顆凝重的心,破天荒第一次打開了星網最大的論壇,發出了人生中第一個求助貼。
常年的軍旅生涯和鋼筋直思維也注定了他寫不出什麽委婉動聽的語句。
“我突然對敵對勢力的領袖產生了複雜的情感,是因為我的腦子出了問題嗎?注:之前受了不輕的傷,疑似同時傷到了腦子,隻是當時沒有檢查出來。”
寫完後,席樞想了想別的求助貼,又在後麵原封不動地加上了一句:“在線等,特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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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席樞:在線等,特別急!
空瀲:玩遊戲玩出殘影。
住在星網裏的猹們:快來吃瓜,呼朋喚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