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是背景板裏的不知名大佬6

位極之像?

會有傻子認為這個位極是指人臣嗎?

或許會有, 但彭竺檸不是傻子。

謀朝篡位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誅九族的大罪,管你是不是皇室中人, 她一個連雞都沒有殺過的現代好青年怎麽可能會幫忙幹這種可怕的事情?

更何況她又不是道士,算什麽卦啊!

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彭竺檸本不想理會邵璋的,她直接讓媛兮把這個二百五丟了出去。

原以為這樣邵璋就會消停了, 誰知道第二天他又來了, 這一次, 他是帶著她的把柄來的。

“舒姑娘,我本不願這樣做的。”人模狗樣的邵璋將一封信推到她麵前,裝模作樣地扼腕道:“還請您幫我。”

彭竺檸打開信掃了一眼, 當即沉下臉來。

這裏麵寫的是她如今的身份, 原主的身份,那個該死的商人爹居然把原主的排位賣出去給一個官宦人家配了冥婚!

艸(一種植物)!

眼前這個狗逼東西還得意洋洋裝出一副自己是被逼無奈的惡心模樣:“您救了我, 我好生與您交好, 這禮也送了, 您也收了,如今請您幫這樣一個小忙,您應當不會拒絕吧。”

彭竺檸黑著臉:“你可以抬回去, 我分文未動。”

邵璋被接連拒絕, 落了麵子,此時臉色也不大好看了:“舒姑娘,您雖有本事,但到底還在凡塵裏。往小了說,您是欺瞞官府, 殺人逃婚, 按本朝律法, 抓您回去定罪是理所應當的。而往大了說,您這般身懷奇異之人來到京城,要是說沒有幾分另類的想法,怕也沒有幾個人會信。若是我將此事連同信件上告陛下,您猜,您會不會……”

彭竺檸不傻,相反,她很聰明,隻是能不動腦的時候就不會動腦,而眼下這樣的情況,她想脫身已經很難了。

一來,這個狗逼東西查到了原身的身份,這的確是一個很要命的把柄。他到底是齊王世子,隻要他一張嘴,信他的人總是比信自己的人多很多。

二來,他經常往這裏來,有心之人一查就知,即使自己不幫他,將來出了什麽事,她還是跑不了。

可她不甘心,她的大好生活憑什麽要被一個狗逼東西這樣破壞!

彭竺檸頭一回對一個人動了殺念,她惡狠狠地咬牙道:“世子,你就不怕自己回不去了嗎?”

身後的媛兮極為配合地現出身形恐嚇他。

邵璋臉色一白,很快又鎮定了下來:“舒姑娘,我既敢來,自然是有所依仗的。今日我若回不去,亦或是回去之後有什麽不對……我等凡人雖人微力輕,但我到底是皇室中人,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彭竺檸忌憚於這世上可能真的有降妖除魔的存在,她沒有興風作浪的想法,但架不住她身邊有妖鬼啊。

她隻能假借讓她想想為由,等邵璋走後,立刻向抽卡係統求助。

而抽卡係統的回答卻讓她起了疑心:【宿主,您可以答應他,皇帝生了大病,已經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彭竺檸擰著眉問:“你怎麽知道皇帝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這不是個種田遊戲嗎?什麽時候加上的宮鬥劇情?

抽卡係統回答:【是R卡妖鬼告訴係統的,您不是放它們出去閑逛嗎?妖鬼是能一眼看出病重之人何時死去的。】

可我沒有讓它們閑逛到皇宮去啊,那裏龍氣最重,它們是怎麽進去的?而且它們是我的卡,為什麽會越過我直接向你匯報,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這兩個問題在彭竺檸的腦子裏一閃而過,她鬼使神差地順著抽卡係統的話往下說:“等他明天來我就這麽說,真是謝謝你了係統。”

抽卡係統用它甜膩的小奶音說:【宿主不用謝,這是係統應該做的!】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邵璋歡天喜地地去了。

下午的時候,彭竺檸檢查了自己留下的屬於原身的東西,發現其中有一枚玉佩不見了。

她後知後覺地翻找起原主的記憶,然後發現這枚玉佩居然是那個商人給自己的庶女們定做的“標簽”。每一個庶女長到可以出嫁的年紀了,他就會給對方做一枚玉佩,就像是屠宰場裏的通過了檢測的豬一樣。

彭竺檸惡心得差點兒吐了出來,就是這枚她以為對原主有其他意義的玉佩害得她暴露了身份,當初她怎麽就想不起來翻翻看呢?

想也知道,這枚玉佩一定是被邵璋偷走了。

她叫來媛兮,讓她去齊王府偷玉佩。

媛兮去得快,回來的時候卻已經半夜了,她一無所獲,哭得梨花春帶雨:“對不起主人,妾身無用,那無恥之徒有先帝蒙蔭,父子倆又身纏龍氣,妾身進不去齊王府。”

往日裏,媛兮這麽哭起來,彭竺檸總是會發自內心地心疼她,但是現在……

一群R卡能進皇宮探查皇帝的消息,你一個SR卻連齊王府都進不去,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當然,也不能排除那個狗逼東西提前做好了準備,畢竟他看見了媛兮。

可彭竺檸心裏還是留下了一個疙瘩,在安慰她的時候,眼底都還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懷疑。

這樣的懷疑不僅是對媛兮的,還有對抽卡係統的。

人一旦有了疑心,接下來看到的一切就都是可疑的。

一個主打種田體驗的抽卡係統突然擅自加入宮鬥戲碼,還慫恿她這個宿主積極參與,更能越過她獲得R卡的使用權,這是要做什麽?

生前看過不少小說的彭竺檸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抿緊嘴唇一言不發,接下來的日子裏更是連心裏話都很少說了。

抽卡係統和媛兮都以為是邵璋隔三差五拿她的把柄威脅她“算卦”導致的,兩個“人”使出渾身解數來安慰她,逗她開心。

這要是放在從前,彭竺檸肯定很高興,心裏也感覺很溫暖,可她現在卻感到詭異的可怕。

就好像……

自己是在被時刻監視著的。

彭竺檸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也不敢再去多想,迅速在腦子裏想象她之前見過的坊市場景。

而接下來的幾天,抽卡係統發布的任務都和坊市有關。

彭竺檸深藏心底的懷疑在這個時候到達了頂峰。

一個說過不會窺視宿主思想的抽卡係統突然變得這樣善解人意起來,會是因為什麽?

像是老天爺還嫌她過得不夠刺激,就在之後幾天的半夜裏,她又發現了一件令她毛骨悚然的事。

彭竺檸睡覺一向特別特別沉,雷都打不醒的那種,這也是她被困在火災現場的原因之一。

可能是她近來思慮過多,導致她的睡眠質量發生了變化,這天夜裏,她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

醒了,但沒有完全醒,屬於意識是清晰的,人是睡著的那種狀態。

然後,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舔她的手指。

不僅僅是舔,更像是在品嚐美味至極的食物,有一種特別想吃,但是礙於一些原因就是不能吃的感覺。

接著,她聽到了一聲遺憾的歎息。

聽出這聲音是誰的彭竺檸:!!!

是媛兮!

是一直以來被她當做領家小姐姐的媛兮!

她在品嚐食物一樣舔她的手!

彭竺檸被嚇得差點兒心跳驟停,但她到底是已經經曆過一次死亡的人,這樣恐怖的場景,她的理智壓過了本能。

任由粉衣女鬼伸出長長的舌頭舔遍她的整隻手,睡在**的女子依舊呼吸平緩,一副深陷夢中的模樣。

哪怕是粉衣女鬼意猶未盡地離開了,**的女子都沒有半分醒來的征兆。

彭竺檸就這樣保持著意識清晰身體睡眠的狀態直到天亮,直到又變回鄰家小姐姐模樣的媛兮來叫她起床。

從頭到尾,她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看著鏡中為自己梳頭的粉衣佳人,彭竺檸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認識到,這是一個女鬼。

那天邵璋說的“殺人逃婚”四個字在她腦子裏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分明隻是想趁亂逃離,未曾讓媛兮殺人,可邵璋卻說她殺人逃婚……

邵璋要捏住她的把柄威脅她,那這個把柄一定要是真的才行,所以那些人是真的死了。

疑似監視控製她的係統、想要吃掉她的妖鬼……全都在她身邊如影隨形,無法擺脫。

彭竺檸撫摸著自己如烏雲堆砌的發髻,窗外陽光正好,她卻覺得置身寒冬臘月,冷得她想要顫抖。

這樣無聲無形的絕望截止於信王入京的那一天。

她像往常一樣接了係統發布的任務,去坊市裏閑逛,隻有她能看到的媛兮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本就熱鬧的坊市變得尤其的熱鬧,許多人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走,彭竺檸好奇,就攔下一個人詢問,這才知道那個被先帝秘密封為攝政王的信王進京了。

大家都去看信王,她也隨大流一起去。

這一去,她直呼長見識了。

信王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近乎極致的男性美,這要是放在現代,隨隨便便都是一個頂流中的頂流。

彭竺檸習慣性地回頭去看媛兮,卻發現媛兮不見了,她此時還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勁,於是又去問係統媛兮去哪兒了,結果係統也沒有回答她。

就仿佛突然集體掉線了一樣。

彭竺檸心頭一跳,連著呼喚了係統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她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目光灼灼地望著騎在黑馬上的信王,就像是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爹。

直覺告訴她,係統和媛兮的突然下線不是偶然,這位像一匹黑馬一樣殺出來破壞了邵璋野心的信王就是原因!

她想要獨立且自由地活下去,就必須到信王身邊去!

——碰瓷。

還記得自己操著小寡婦人設的彭竺檸思來想去隻想到這個辦法,她想要碰瓷必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碰瓷,哪怕是斷腿斷手也必須把這個瓷坐實!

彭竺檸暗暗祈禱,希望信王宅心仁厚,能夠讓她的碰瓷計劃順利實施。

等信王離開將近二十分鍾,係統和媛兮同時上線,她裝出一副看到美男子什麽都忘了的花癡模樣,碎碎念和媛兮說著信王有多麽的俊美。

同時,她更加確定了係統和這些妖鬼是一夥的,在碰瓷計劃沒有落實之前,她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彭竺檸苦苦等待的時機到了。

……

可能是在“無盡輪回”裏動腦子動久了動累了,空瀲現在是能不動腦子就不動腦子,攝政王這個職位一看就是需要全年無休動腦的,他覺得自己不行。

既然自家愛人是皇帝,那他當一條理所應當的鹹魚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老祖宗說,有付出才有回報。

他想要當鹹魚,就得先把能讓他當鹹魚的人教出來。

於是,十五歲,馬上就要滿十六歲的小皇帝劃時代地過上了現代高中生的生活,每天被古代版五三折磨得頭昏腦漲。

要不是教導他的人是信王,他指不定哪天就要撂挑子不幹了。

一邊是一日比一日多且深奧的奏折策論,一邊是信王每日入宮的陪伴教導,邵瀛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痛並快樂著。

虞伯覺得不行。

他家王爺回府的時間是越來越晚了,從未一開始的正午回來,一點一點往後推遲,直到現在入了夜才回。

據說王爺進宮是去給陛下上課的,但不是說還有童閣老和鄒相嗎?怎麽他家王爺天天都得往宮裏跑呢?回府的時間還越來越晚,都不知道在宮裏有沒有吃飽。

一心為了自家王爺身體健康著想的虞伯明裏暗裏和空瀲表示:要不咱們回來得早點兒,宮裏的飯菜肯定沒有家裏的合胃口,而且還那麽累,您不需要休息嗎?

在外麵操勞賀東南一帶,回京了還得兢兢業業地輔佐教導陛下,偏心的虞伯心想,還不如別回來呢,起碼不用天天都起這麽早。

對此,空瀲隻想說——

現在我還能回來,等再過幾天啊,我八成就得住在宮裏了。

他可聽到孫治交代下麵好生收拾偏殿了,收拾出來給誰住,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看來啊,他的小愛人這一世年紀小是小,但他心眼多啊,還知道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溫水煮青蛙,徐徐圖之。

嗬,不愧是他。

空瀲認真聽完虞伯的嘮叨,也不好把他以後可能就要住在宮裏這件事說出來,說不定眼前的老人家聽了得當場厥過去。

還是算了吧。

坐上通往皇宮的馬車,空瀲開始閉目養神。

不要怪他拿五三的架勢去教他的愛人,實在是時間不等人,手握實權這種事情有多快就搞多快,不然他也不放心騰出手去收拾那群在京城裏亂逛的魑魅魍魎。

那群魑魅魍魎膽子很大,居然敢在皇宮附近晃悠,有幾個還摸進了宮裏去。

這還得了?

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可是他的小愛人,這群逼,給爺死!

那也是空瀲第一次刻意拖堂,等他教完今日份的課業,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趁著邵瀛埋頭與策論共沉淪,他很自然地提出要去附近散散步。

然後他催眠了跟隨他的小太監們,以最快的速度跑遍了整個皇宮,凡是被他逮到的魑魅魍魎,全都被他無情地撕成了碎片,並扔進隨身攜帶的道具裏燒成了渣渣。

——頂級道具,不死鳥的燈火。

源於不死鳥的火焰,可以燃燒一切鬼物,可以理解為對靈異恐怖寶具。外形是一盞很精美的六棱形琉璃燈,能夠自由變換大小,遇到鬼物時會自動發光預警。

空瀲自己打了個絡子,把不死鳥的燈火當配飾掛在了腰間,邵瀛看到了還問過他這配飾是誰做的,看樣子是想和他擁有同款。

他也沒有第二個不死鳥的燈火,隻能在靈魂空間裏找出一個平替,同樣對鬼物有強大殺傷力,還能使使用者靜氣凝神的頂級道具青鳥之眼。

他問孫治要來一籃子紫金兩色的綢線,當著邵瀛的麵用青鳥之眼編了一個同款。

編完以後,空瀲還特意說了一句:“臣也是第一次編絡子送人,還望陛下不要嫌棄才好。”

從那天後,邵瀛再沒有把青鳥之眼解下來過,每天午休的時候都愛不釋手地拿著它把玩,眼睛裏的欣喜都快裝不下了。

聽孫治說,他尤其地寶貝青鳥之眼,都不讓其他人碰的。

空瀲一尋思,又用靈魂空間裏的秘銀給他打了一支雲紋發簪。秘銀同樣具有破除妖邪的能力,還自帶魔法屬性,關鍵時刻拔下來就是一件優秀對口的武器。

收到發簪的邵瀛怔愣地看了空瀲好一會兒,眼中情緒複雜,好半天才沉聲道:“這也是信王第一次送他人發簪吧。”

當時空瀲還沒有反應過來:“是。陛下,怎麽了嗎?”

邵瀛搖搖頭,取下頭上的龍紋簪,分外珍重地將這支簡單的雲紋發簪別了上去,並鄭重其事地對他說道:“朕必會將它好生收著。”這是我一生最寶貴的東西了。

……倒也不至於,一支發簪而已,丟了還可以再打。

空瀲很想這麽說,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了回去,隻能在邵瀛突然變得炙熱的眼神中略遲疑地點點頭。

等他結束了一天的課業回到府上,處理完公事洗完澡,屁股剛挨到**,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在古代,發簪具有重要意義,送發簪就意味著要娶對方為妻。

空瀲:……

空瀲:喔謔。

回想起邵瀛送自己出宮時的眼神,空瀲頗為狼狽地捂住了臉,破天荒地感到了羞恥,以至於兩隻耳朵都變得通紅滾燙。

*

作者有話要說:

空瀲:總之,先找時光機!

邵瀛:狂喜亂舞.JPG

邵瀛:待朕十六歲滿,以江山為聘,娶卿為後!

空瀲:不行,這邊最低年齡隻接受十八歲呢親親。

邵瀛:……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