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明明是刁民模擬器！
不知不覺間，又一個冬至慶典即將到來。
假期是主題樂園的客流量高峰。勇者冒險歡樂城新建成了幾座度假酒店，可以容納更多的遊客，於是終於在冬至慶典前夕宣布“正式運營”。
樂園客似雲來，光是門票錢就賺得盆滿缽滿。幽冥古堡的魔物從未見過這麽多的財富和魔力，一時間都有些發懵。
但也不是所有生物都這麽高興。
幽冥古堡的某個陰暗角落中，幾個尖細的聲音正在商議不可告人的邪惡計劃。
“你們知道那個魔王推出了胖達獸玩偶嗎？”獨角獸的首領月影憤恨地對同伴們說，“還有龍玩偶，人魚玩偶，就連醜陋的魚頭人都特麽的有玩偶！然而我們——高貴美麗的獨角獸，卻什麽周邊也沒有！這合理嗎？！”
“不合理不合理！”一群獨角獸們齊刷刷地搖頭。
“簡直太過分了！”風靈——曾經被洛林掰斷角的獨角獸，它的角已經又長出來了——說，“我們要為自己爭取權利！我們也要出周邊！”
“是啊是啊！”獨角獸們附和。
“走！我們這就去找魔王抗議！”
獨角獸選出了四個代表，也就是月影、風靈、迅雷和碧蹄四隻。它們在樂園閉園後的深夜來到大廳之中，找到了魔鏡，要求它聯絡幽暗地宮。
於是大半夜的，洛林剛剛躺上他的黃金床（他不得不全程閉著眼睛摸上去），就被吵起來了。由於不小心睜開眼睛瞄了一眼黃金床，他的眼睛到現在還在刺痛。
“出什麽事了？”洛林通過幻影屏幕，沒好氣地問道。
月影上前一步，將它們的訴求說了一遍。“總之，我們獨角獸也要有自己的周邊！”
“世界上的獨角獸玩偶很多，我們再出也沒什麽競爭力的。”洛林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說。
月影發出歌劇演員一般的詠歎調：“噢，怎會如此，連你都無計可施了嗎？恪守男德的魔王啊……”
“閉嘴！再提一次那個字眼我就把你們的毛剃光！”洛林咬牙切齒。
“你說的是哪個字？無計可施嗎？”月影裝傻。
洛林瞪著這幫有角的草泥馬。“要讓你們的周邊有競爭力，倒是有一個辦法，但是需要你們配合。”
“我們當然願意！”月影興高采烈。
“唔，那好。你們今晚就去找蒂奇伯爵夫人，讓她給你們染發……哦不，染毛。”
四隻獨角獸呆滯了。風靈大聲抗議：“我們天生的毛色不美嗎？”
“你們還要不要出周邊了？”洛林用威脅的語氣說。
四隻吃硬不吃軟的獨角獸立刻偃旗息鼓。“好吧，你說啥就是啥……”
“染過色之後，你們就要立刻開始遵守各自的人設，哦不獸設……”
***
又是一年的冬季慶典。
各大學校放了寒假，學生們乘上火車或馬車，在紛紛揚揚的細雪中踏上了歸家的旅途。
安迪·莫霍克在冬至慶典前一天的早晨來到火車站。他可不是打算乘車去外地遊玩，而是來送別伊薇特小姐的。
自打在勇者樂園相遇後，他和伊薇特就成了忘年之交——雖說他們的年紀也沒相差幾歲，但在中學生眼裏，他們和大學生的差距就像小木船和戰列艦的差距一樣。
安迪和伊薇特每天都相約在遊戲裏做日常。伊薇特還盛情邀請他加入魔力遊戲研究會攻略組。原本隻有諾雷利亞大學的學生才有資格加入研究會，但“壁紙”大佬名聲在外，全體會員一致同意破例接納安迪。
能和堂堂諾雷利亞大學的高材生們相聚一堂，安迪當然卻之不恭。他的目標就是諾雷利亞，沒準能從會員們那兒得到關於錄取的有用消息呢！
伊薇特這天要返回首都了。安迪特地來送別她。
這場別理並未讓安迪多麽傷心，因為首都現在也連上魔力遊戲網了，他們隨時隨地可以在遊戲中相見。
揮舞著手絹送走載著伊薇特的火車後，安迪拉上風帽，往凍僵的手指上嗬了口氣，準備回家。
這時他瞥見月台角落的陰影裏縮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一頭金色短發，相貌稱得上英俊。安迪曾在魔力遊戲旗艦店見過他，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本地首富的兒子——克裏斯·懷恩。
他同時也是安迪在魔力遊戲裏加過的好友之一。那家夥曾經在遊戲裏很活躍，可最近都沒上線了。遊戲圈裏都傳聞他因為沉迷遊戲被老爸關進了修道院。
安迪對此嗤之以鼻。
他早就從爸爸那兒聽聞了克裏斯的遭遇（安迪的爸爸現在是客服部的主管了，有資格列席公司高層領導的會議，能得到不少內幕消息）。克裏斯隻是做生意失敗，沒臉回家，所以暫時以實習生的身份在南方鐵路公司打工而已。
真奇妙啊，送別了一個好友，又遇到另一個好友。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富可敵國！”安迪朝金發青年招手。
痛失網名的克裏斯觸電般的抽搐了一下，如驚弓之鳥般東張西望，緊張兮兮。當看見呼喚他的是個人畜無害的少年之後，他大大鬆了口氣。
“你是……？”
“我是壁紙啊！”
克裏斯震驚：“你就是壁紙大佬！久仰久仰，沒想到你這麽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
安迪坦然接受了對方的恭維。“你在這兒候車嗎？”
“我……呃……我聽說伊薇特小姐今天會來這兒，所以送送她……”
剛才可沒見你跟伊薇特小姐道別呢。安迪心想。
但他沒有拆穿克裏斯，佯裝沒有覺察到對方身上的局促。“你接下來去哪兒？”他問。
“我準備……”克裏斯欲言又止，“其實，我沒地方可去了……”
安迪定定地看著他。遙想第一次在魔力遊戲旗艦店見到這家夥的時候，他穿金戴銀，一擲千金，身邊圍繞著一群狐朋狗友，活脫脫一個鮮衣怒馬的富二代。可現在的克裏斯就像一隻被人拋棄、流落街頭的可憐狗狗一樣。
不過安迪覺得，他現在這樣更可愛一點。
“那你要不要去我家？”他問。
克裏斯的臉龐一瞬間亮了起來。卻又很快灰暗下去。“這合適嗎？今天可是冬至慶典前夜啊，我一個陌生人跑到你家去……”
“沒關係，我經常邀請同學回家玩。就當你是一個比較老的同學好了。”安迪打量著克裏斯。
克裏斯吸了吸鼻子，低聲說了句“謝謝”，垂著頭跟隨安迪走出火車站。安迪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氛圍輕快了許多。
回到家，安迪的媽媽正在烤晚餐的蛋糕和矮腳雞。爸爸正坐在沙發上串彩帶，串好之後就掛到窗戶上增加節日氛圍，這是諾雷利亞的古老習俗。
看到兒子突然帶了一個陌生人上門，莫霍克夫人委實大吃一驚。當聽到兒子介紹陌生人名叫“克裏斯·懷恩”的時候，她更是驚得下巴都掉了。
“懷恩……是那個懷恩嗎？”她站在廚房門口，表情活像看見女王陛下帶領儀仗隊走進了她家似的。
“他是我的朋友。他在我的房間打地鋪可以嗎？”安迪說。
驚慌失措的莫霍克夫人隻能呆滯地望向丈夫。
“安迪，”莫霍克先生放下手中的彩帶，“怎麽能讓客人打地鋪。閣樓的房客不是前不久退租了麽，你去把房間收拾起來吧。”
“哦！”安迪用力點頭。
莫霍克夫人見丈夫都同意了，那這個客人肯定不是壞人。她忽然尖叫一聲，慌裏慌張地衝向儲物室。“我不能用普通餐具招待懷恩少爺！我那套結婚紀念瓷器呢！”
安迪衝克裏斯苦笑了一下。“我的房間在樓上。來吧。”
對於懷恩家的少爺而言，安迪的房間隻能用“寒酸”來形容。他的床竟然沒有四根柱子和金色刺繡床簾，地上也沒鋪沙漠王國手織地毯，更沒有矮人出品的紅木衣櫃和鎏金等身穿衣鏡。整個房間裏最貴重的東西大概是放在書桌上的車鑰匙。但克裏斯覺得這是他見過的最溫馨的房間了。
安迪拉開窗簾，讓外麵的雪景將光線反射進來。
“要不要玩遊戲？”他就像招待同學那樣自然地問道。
克裏斯抱著膝蓋小心翼翼地坐在床下。“我已經不玩魔力遊戲了。”他說，“我要專心工作，不能玩物喪誌！”
“啊？可是今天《魔法學校建校史》上線耶！”
遙想去年今天，正是《勇者傳說2》的發售日，但對克裏斯而言簡直恍如隔世。這一年裏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雖然嘴上說不要玩，但克裏斯的身體還是非常誠實，一聽到魔力石板開機的聲音，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湊了過去。
“我不玩，我就看著你玩。”克裏斯委委屈屈地說。
安迪深深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出門時他將魔力石板放在家裏下載遊戲，現在正好下好了。
《魔法學校建校史》的圖標是一座巍峨城堡的剪影。安迪向窗外瞄了一眼。即使在雨雪天，法師塔依然若隱若現。
打開遊戲，首先播放了一段開場動畫。這段動畫是洛林曾在遊戲發布會上放過的，後來在魔力遊戲旗艦店的廣告屏幕上循環播放，安迪已經耳熟能詳了。
不過克裏斯還是頭一回見。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鐵路公司學習，別說去旗艦店了，他連石板都沒碰過。
“哇，建立一所學校，培養學生，抗擊黑暗……”克裏斯心中那屬於網癮少年的熱血開始澎湃了。
一隻白色小狐狸跳到屏幕中央。“壁紙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怎麽老是你？！”安迪和克裏斯異口同聲。
小白搖晃著九條毛絨絨的大尾巴，賊兮兮道：“小白是新手遊戲大使呀！當然要負責引導新玩家啦！”
克裏斯緊張地說：“如果這隻死狐狸誘騙你氪金，你可千萬要忍住！”
安迪冷著臉說：“你放心，這款遊戲是單機，沒有氪金點的。”
“誰說單機就不能氪！DLC不也要花錢買麽！”
想起了《小魔女養成計劃》那一個接一個的DLC，那把一個遊戲拆成N個售賣的奸商作風……安迪陷入沉默。
即使洛林·地城是爸爸的老板，安迪也要罵一句：吃屎吧狗策劃！
小白笑嘻嘻地說：“那麽壁紙大人，我們現在就開始遊戲吧！因為您是第一次遊玩，所以小白就把難度設置成‘簡單’了哦！”
屏幕一黑，幾秒鍾後，一幅山穀的圖景浮現在眼前。
五個小人兒正在雜草叢中漫無邊際的晃悠。
小白的腦袋從左下角探出：“壁紙大人，這五個人好不容易逃過劫難，來到這座山穀中重建家園。天快黑了，請您為他們五個建造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吧！”
安迪沒有聽小白的，而是先打開各種界麵觀察了一下。
五個小人分別是一位大法師和四名學徒。大法師各項屬性都高得驚人，還通曉許多攻擊性的魔法。四名學徒則基本是白板，啥也不會。
每個小人兒都有一個需求麵板：饑餓、睡眠、清潔、精神、健康、社交……
小人兒還有各自的性格。譬如大法師是個潔癖，小人中有夜貓子，有自戀狂，還有不愛幹淨的。不知道這種設定有何作用。
倉庫裏則什麽物資也沒有。話說回來，他們甚至沒有“倉庫”這玩意兒……
安迪依照小白的建議，先畫出建築的建設藍圖。小人兒們立刻著手建造。因為這五個人都是魔法師，他們並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樣吭哧吭哧地搬運磚石木材，而是用魔法令材料浮空，自動搭建完成。
不過，不同小人的建造效率可不一樣。大法師一次就能控製十幾根木頭，幾秒鍾便造完了一堵牆壁。而學徒們一次隻能搬運一根木頭，忙活半天才堪堪搭好骨架。
“等學徒們學會更高級的魔法後，工作效率也會上升吧？”安迪自言自語。
這五個小人兒太難以分辨了，安迪幹脆給他們取名為小黑、小紅、小綠、小黃和小藍。小黑就是大法師。
屋子建好後，小人們歡天喜地地躲進去安睡了一整晚。然而翌日起床後，每個人雖然體力補滿，精神卻有所下降，而且個個饑腸轆轆。
小白探出腦袋：“看來大家都很不滿意睡地板啊！壁紙大人，請為他們建造床鋪吧！此外，魔法師們還需要吃飯哦！派遣魔法師外出打獵，或是種植魔法作物吧！”
克裏斯嘖了一聲。“這些人要求還真高！又要吃又要喝還要睡床！其他遊戲就不會有這麽多麻煩！”
“這樣才真實嘛。”安迪說。
他安排四個學徒繼續建造房屋和家具，小黑外出打獵。不得不說，大法師的效率就是高，很快就帶回了幾頭鹿。
“讓魔法師們吃生肉，他們的精神會下降的！”小白不失時機地冒出來，“請將食物烹飪成熟食吧！”
安迪的臉扭曲了一下。現在他開始覺得這幫家夥有點麻煩了……
他又建造了一個簡易廚房，派小綠去當廚師。事實證明，這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小綠在廚房忙活了一會兒後，整間廚房便燒起來了！
幸好有大法師在場，他施展水球術熄滅了火焰。廚房保住了，但好不容易獲得的食材也化為了焦炭。
大法師不得不再度外出狩獵。
見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安迪便安排四個學徒又建起一座屋子，作為教室。
“教室是非常重要的，隻有在教室裏，學徒們才能學習魔法理論知識。”小白介紹道，“高級的魔法師可以教導低級的魔法師，一旦他們平級，就不能再學習了哦。
“除了在教室中學習理論，還可以在實驗室中通過實踐來學習魔法。實驗室中一個人也可以學習，不需要老師。”
克裏斯插嘴：“那實驗室豈不是比教室好很多？”
小白解釋：“但是在實驗室需要消耗魔法材料，等級越高的魔法師，消耗的材料就越稀有、最昂貴。”
安迪若有所思：“看來兩種學習方法各有利弊。”
“此外，特定的魔法必須在特定的地點才能學習。比如戰鬥法術必須在比武場學習，煉金術必須在煉金教室學習。請仔細搭配各種教室的比例，合理配置魔法材料，爭取人人成為大法師！”
克裏斯托著下巴說：“看來建設魔法學校和開公司有異曲同工之處啊，都是要在有限的資源之下以最高效率工作。”
安迪瀏覽了一下地圖，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名為“礦洞”的地方。
“快派遣人去挖礦！盡快挖到稀有材料！”
克裏斯已然成了一名合格的雲玩家，開始對安迪指手畫腳。
可安迪果斷將鏡頭拉回初具規模的魔法學校（雖然隻有幾間小破屋子）。“現在挖礦還為時過早。你看這個礦洞在地圖邊緣，肯定是後期才會用到的地方。”
玩了這麽久魔力遊戲，安迪也能大致猜測到狗策劃的道路了。
“現在我們應該集中精力把學徒的等級提上去，否則他們的工作效率太低了。一個大法師和五個大法師的效率肯定不一樣吧。等他們都能獨當一麵，再讓他們去幹更複雜、更危險的工作。”
克裏斯瞪圓了眼睛。“不愧是攻略大佬，這些我都沒想過！”
說完，他又自言自語道：“這就好比受過教育、培訓的員工，比沒受過的員工更容易得到青睞一樣吧？難怪國家要推廣義務教育。大家的等級高了，工作效率也就更高了！”
……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你的聯想能力也太豐富了吧？
安迪默默吐槽。
回到遊戲上。他給小人們安排了時間表。所有小人早上起床後先吃早飯，然後上一上午的課。下午，大法師外出狩獵，其他小人則忙於學校內的雜物——劈柴、做飯、打掃衛生、建造家具。
但安迪很快發現，即使這樣學習效率也還是很低。畢竟一天裏隻有上午的幾個小時用於學習，小人們的升級進度條上升極為緩慢。
“唔，要不然就先讓兩個學徒全天學習，兩個學徒全天工作？”
安迪說著修改了小人們的時間表，讓小綠、小藍成為大法師的入室弟子，小紅、小黃則去幹活兒。
事實證明這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幾天之後，小綠和小藍就晉升為正式魔法師了。他們頭頂的名字從灰色變成了白色，標誌著他們已正式踏入魔法奧秘的殿堂。
“果然想要快速學習的話，還是得全脫產上全日製高等學校啊。”克裏斯大為感慨，“而學生脫產的話，就必須有人供給他們的衣食住行，否則他們是沒辦法將精力完全放在學習上的。一個大學生背後需要一家人來供養。難怪越是富有發達的國家，平均教育程度就越高……”
“為什麽你玩個遊戲能領悟出這麽多社會道理？！”安迪叫道。
克裏斯瑟縮了一下：“洛林先生讓我多看、多學習、多思考，所以現在我不論看到什麽都要先想想其中的道理……”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玩遊戲的時候不要提那種話題啦！”
“好好好……”克裏斯滿口答應。
安迪將目光轉回遊戲上。小綠和小藍晉升之後，安迪就更換了時間表，讓他倆去負責雜物，小紅和小黃去學習。
他很快發現，當小人等級提升後，他們的需求也隨之上升了。
身為學徒，每天隻需要粗茶淡飯、簡陋衣著就心滿意足了。但正式魔法師不但要吃葷素搭配的營養餐，還要穿體麵的服裝，否則精神就會下降。
小綠和小藍現在穿的都是破破爛爛的乞丐服。大法師倒是有一件精美且附著了防禦魔法的長袍，但不可能給他倆穿呀！
無奈之下，安迪隻得讓他倆用獸皮縫製長袍。穿上長袍的小綠小藍果然開心了許多，頭頂冒出燦爛的笑臉。安迪讓他倆額外縫製了兩件，等小紅小黃晉升後穿。
幾天後，小紅小黃也踏入了正式魔法師的行列。
本以為一切就要步入正軌，可小人們卻鬧起了別扭。
原來他們晉升之後，不滿足於睡大通鋪了。他們要睡單人宿舍！
“可惡！要求怎麽這麽多！”安迪怒道，“幾天前你們還吃不飽穿不暖，現在學會了魔法又豐衣足食，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這和預告片裏一點也不一樣！看預告片的時候，他還以為這遊戲說的是人們學習魔法、團結一致、抗擊黑暗的可歌可泣、壯烈恢弘的故事。
然而實際玩了才知道，這哪裏是魔法學校建校史，分明是刁民模擬器！
遊戲裏的小人可不管那麽多。沒有單人宿舍，他們聚集在教室裏蹦蹦跳跳，似乎在大聲抗議安迪的舉動。
安迪隻能一邊咒罵著一邊為他們搭建宿舍。
好不容易蓋好了五間新宿舍，他正準備安排小人們入住，忽然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直接將新宿舍劈成了灰燼！
大法師小黑雙眼冒火，周身纏繞著沸騰的火焰與閃電。他一抬手，一記火球便將教室炸出一個大洞。又一個響指，廚房冒出了熊熊烈焰。
他的學生們驚慌失措，四散奔逃。小藍的身上著了火，疼得滿地打滾。小綠受了傷，拖著斷腿一瘸一拐地逃離瘋狂的大法師。
“又怎麽了？！”安迪開始崩潰了。
小白不失時機地探出腦袋：“哎呀，壁紙大人，您的大法師精神已經降為0，所以失去理智了呢。”
“我不都已經按
照要求去做了嗎？他還有什麽不滿的？”
“這就要靠您自己去探索啦！”
克裏斯伸長脖子看了看，福至心靈地叫起來：“我明白了！大法師有潔癖，而你沒有建造廁所和浴室，小人們隻能在野外解決，所以大法師的精神一直在下降。再加上剛才不愛幹淨的那個小紅亂丟了垃圾，所以……”
安迪點開大法師的人物狀態欄，果然看到了好幾個減少精神的DEBUFF。
他瘋狂抓頭：“不是吧！你一個大法師居然就因為不能洗澡、亂丟垃圾而精神崩潰了？！”
“這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啊！”克裏斯說。
安迪手忙腳亂，既要給小人們療傷，又要滅火，還要修複被毀壞的建築，更要躲避正在發癲的大法師。好不容易建立的魔法學校一夕之間崩潰殆盡……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軍號打破了寧靜，優美的BGM急轉直下，瞬間變成了急促緊張的節奏。
“不好啦壁紙大人！”小白整個狐狸都跳到了屏幕上，“黑暗勢力來襲擊您的魔法學校了！快集結魔法師們迎戰吧！現在敵人的實力還不強，我們隻要憑借地形優勢，一定能戰勝他們的！”
鏡頭一轉，三隻相貌醜陋的半獸人提著狼牙棒，從地圖邊緣冒了出來，踏著密集的鼓點朝魔法學校方向進軍。
而魔法學校這邊依舊電閃雷鳴，火光衝天……
一個絕望的念頭跳進了安迪腦海中：也許沒等半獸人們殺到學校門口，學校就先在大法師的閃電之下化作廢墟了呢……
“完了完了，崩盤了。”安迪喃喃道，“吸取教訓開下一盤吧。”
反正今天是假期，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試錯很多次。
“等等！”克裏斯按住他的手，“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度過這次危機！”
“你……？”安迪對這個雲玩家投以懷疑的目光。
“你就相信我一回吧！”克裏斯咧開嘴，自信滿滿，“我們可以驅虎吞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