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我隻堅持我所愛。◎

第二天, 沈薔拿下合約,宋氏集團旗下的芳禧成為了Urna的供應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公司。

而且還是拿下了以後的供應鏈,雖然交換條件是以後Urna隻能在芳禧拿貨, 但這樁買賣完全不虧,甚至還給周浩省了不少業務人工和節省了很多不必要的資源。

芳禧的供應鏈強大到, 不需要Urna像之前一樣, 每要一個材料, 就得讓業務員或者設計師去聯係專門做這個材料的供應商,為了拿低價還得請吃飯,不管是成本還是人工都是很大的消耗。

這對Urna和周浩來說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周浩當天下午喊了於建、設計總監還有沈薔一起開了會。

周浩對沈薔,越看越順眼, 會議剛開始,就道:“Irene, 分享一下你是怎麽說服宋董的,我雖然沒和他合作過,但我聽不少人說,他出了名的難伺候。”

其實要說怎麽說服宋泊禮, 沈薔並沒有特意去了解要怎麽和他溝通,或者對話,她全程隻當他是一個Urna想要合作的對象看待,沈薔思索片刻, 撿了周浩最喜歡聽的話。

“其實宋董本來就很看好Urna,我著重講了Urna未來的發展,也提起我們有意向要和宋氏合作加工廠的事情,”沈薔想起什麽, 看著周浩道:“並且我承諾, 就算拿到60一克的18K, 市場價賣給合作商固定零售價是150一克,我們也不會低於市場價。這也是我們Urna給芳禧的一個保障。”

“聽你這麽說,對於加工廠宋董的態度還是比較有意向的,到時候能談,”周浩略過市場價這個話題,看向於建,道:“今天你給業務培訓一下,統一話術,就說我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能拿下宋氏的加工廠,產品質量絕對有保證。”

於建認真做筆記,聞言,道:“好,記下了。”

“還有你那邊聯係了合作商沒?今天之內讓業務快馬加鞭,把圖紙和樣品拿出去給他們看,有意向的約著吃頓飯。簽下合同定好量,量往大了走,才好再去談加工的事情。”

生產一萬件和生產一百萬件是不同的價格。

件越多,價格越便宜。

因為每個廠家做出來的精細程度不同。所以不管量大還是量小,為了避免這個問題,一般隻會選擇同一家加工廠。

但如果產量高於五十萬件,小廠就不敢接,萬一細節不滿意,或者做的不好,需要返工,不算廠家賠付的原材料,其中還有耗費的人力和物力,包括未按時交貨這些都算違約,這一切錢都得工廠去墊付。

所以一般小型的加工廠不敢接珠寶大單,目前國內最大的珠寶加工廠就是宋氏旗下的。

於建道:“今天可以安排妥當。”

周浩滿意點頭,設計總監和於建走出去,沈薔剛要起身,周浩喊住了沈薔,道:“對了,Irene,合作商你就不用跟了,我讓於建和孫琦去跟。”

孫琦就是設計總監。

沈薔點點頭,倒是沒有多疑,不用應酬她樂得輕鬆。

過了會兒後,她想起什麽,再次提醒道:“對了周總,既然我不跟著去的話,那麻煩您和於建說聲,今晚業務員要記得價格的話是不可以低於市場價去談的。”

“知道,”周浩輕笑,道:“和宋氏去談加工廠的事情,我認為還是得你去。”

周浩頓了頓,道:“本來商業化的設計師就是要去廠裏看產品質量,這件事情你知道的吧?”

商業化珠寶的確是比較繁瑣,沈薔早已調查過,周浩說的沒錯。設計師的確是需要跟工廠查看細節和產品質量。

沈薔點點頭,道:“如果到時候和宋氏談下來,我可以去工廠查看產品質量。”

周浩滿意點頭,“你先去忙吧,合作商的事情就不用過問了,肯定會爆單。”

雖然沈薔不知道周浩為什麽那麽篤定今晚一定會很大量。

但她卻也沒有具體問。

剛好是周五,明天就是沈薔上班以來的第一個可以放鬆的周末,她沒有去玩,而是選擇在蝸居放空自己。

連續躺了一天半。

周天下午四點多,沈薔接到了周浩的電話。

“Irene,芳禧那邊說來了十萬量的18K,要你六點去驗一下貨,你記得準時去到,不要讓芳禧的人久等。”

周浩交代完,就把電話掛斷。

連續躺了那麽久,也是該出去透透氣。

沈薔向來心態好,並不會覺得周六日就不能再為公司工作,而且這本來就是她合約裏要做的一項工作,總不能讓芳禧的人等她周一上班再驗。

沈薔隨意挑選了一套白色連衣裙,外套一件駝色大衣,腳踩一雙白鞋,不像上班時那樣正式的打扮,但也給自己臉上添了妝容,很淡雅的一個妝容,甚至連上班必塗的眼影都沒有化,收拾完一切時,是四點半整,一個半小時去外灘,足夠了。

沈薔來到宋氏的時候,周末他們也有人上班,此時剛好趕上下班時間,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往外走,沈薔上前,道:“您好,我是Urna集團的設計師Irene,預約了六點來驗貨。”

前台溫柔笑道:“您好,Irene小姐,請稍等。”

沈薔點頭,她就站在前台處,上海三月的天還是很冷,她一路趕來,翹挺的鼻尖染了一點紅,巴掌大的小臉,櫻桃口,清冷氣質,吸引了下班人的側目。

不一會兒,陳秘書匆匆趕來,歉意道:“Irene小姐,久等,跟我來。”

其實左右不過才等了兩分鍾,並不久。

“我也剛來。”沈薔莞爾點頭跟上。

電梯抵達頂樓,沈薔有些疑惑,道:“在宋董的辦公室驗貨嗎?”

“Irene小姐,這些事情具體我不清楚,您可以親自問問宋董,”陳秘書適時將門推開。

沈薔走進去,宋泊禮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他眉頭輕蹙,語調是一貫的冷漠,道:“我很忙,掛了。”

沈薔走上前,恰好宋泊禮把電話掛斷。

沈薔向來沒聽過宋泊禮對任何人用這個語氣說過話,不耐卻又無可奈何。

他不耐煩時,何時會忍著?

看來電話那頭是個有本事的。

能讓太子爺心生不耐,卻又無法拒絕。

沈薔斂眸,先聲問好,開門見山,道:“宋董,我們是可以驗貨了嗎?”

聽出來她不願意久留。

“原本是六點準時到到,但貨車在高速被攔住查,可能得晚點才能到公司,”宋泊禮語調有些歉意,溫聲道:“先去吃個晚飯,回來大概就可以看見貨了,走吧。”

沈薔垂眸,正欲拒絕。

宋泊禮不動聲色卻洞悉她的想法,趕在她開口前,道:“你放心,約你吃飯是湊巧,這也算是合約裏的公事。而且有一些關於Urna的事情,我也想和你聊聊。”

Urna是她所在的公司,宋氏又是合作商。

宋泊禮以公事角度安排吃飯,沈薔也不能拒絕。

-

宋泊禮定的餐廳在陸家嘴這邊,離公司隔著一道江。位於五十層高樓的中心西餐廳。

西餐廳內燈光昏暗,一入門侍應生就前來帶路,且禮貌詢問道:“請問貴姓,有預約嗎?”

宋泊禮嗯了聲,簡潔道:“宋。”

侍應生立刻點頭,“您好宋先生,請跟我來。”

沈薔有些疑惑,他不是臨時才吃飯的嗎?

怎麽還提前預約了這家餐廳。

侍應生帶著走進去後,沈薔發現這裏私密性特別好,兩道而立的假山樹木,每個座位相隔五米開外,宋泊禮預定的位置,則是在可以俯瞰整片外灘的落地窗邊,全餐廳最佳的位置。

宋泊禮走在前麵,他一身淺灰色的高定西服,單手插兜,另隻手手腕處佩戴了一塊高級腕表。

侍應生帶著兩人來到床邊的二人餐桌位,位置是雕刻的木製桌椅,位置的側斜方上有一盞微弱花瓣白熾燈,燈光照下來,光恰好灑在餐桌上。

侍應生拿著菜單上前,先遞給宋泊禮。

宋泊禮道:“讓那位女士先點。”

侍應生低聲說了句抱歉,之後走到宋泊禮對麵,將菜單遞給沈薔。

沈薔隨手翻了兩頁,裏麵的菜式貴的離譜,一份牛排售價將近五位數,一份小小的甜品售價也要三位數,沈薔是代表Urna來的,不是個人,便隨手點了兩份中等價位的。

在生意場上,如果對方的合作公司請吃飯,點太便宜的會被說瞧不起人家的消費能力,點太貴的,自己可能會覺得是不是在占人家便宜,價格適中最好。

沈薔點完,宋泊禮在她的菜單上又添了一些女孩子喜歡吃的甜品以及小吃。

侍應生離開後,宋泊禮的視線看向沈薔。

波浪卷的長發放下來,一半挽在耳後,另一半垂落在胸前,宋泊禮細心發現她的耳垂上戴了一對珍珠耳環,很圓潤,和她粉嫩的耳垂一樣。

從剛才她一進到辦公室開始,她看似溫溫柔柔的一起出來隨他吃飯,但其實她早在無形中給兩人設立了一個很遠的距離。

昏暗的燈光往往容易讓人的情緒平靜下來,心裏頭稍空,一點小小的東西就可以勾起往事,那種驀然回首彼此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這種酸澀的感覺開始冒尖。

和她在一起時,他感受到的是她的愛意。

分開後他感受到的是她從心到眼的疏離。

回憶就像沼澤,輕輕一踩就將你牢牢抓住。

他驀然想起一件事,但大約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他也忘記了。他鮮少會刻意去記得某件事或者某天。

那時候的沈薔,窩在他的懷裏,杏眼裏裝著他的身影,滿腔愛意,可他當時隻道是尋常。

“舍友們去打耳洞了,你覺得我去不去好呢?”她有些苦惱,“但是我又不喜歡耳飾,我喜歡捏耳朵玩。”

他聞言輕笑,言語間都是散漫,道:“妹妹仔才喜歡捏耳朵玩。”

“我不是妹妹仔。”

“那你是什麽?”

“你說呢?”

“就係妹妹仔。”

她垂下快要溢出眼淚的眼眸,掩蓋住失落。

他當時並未覺得放在心上。

但當時無所謂的態度就像是暗藏的子彈。

沈薔帶給他的很多瞬間,在那時看似不起眼,但時隔多年後,他恍然想起。

就像是被自己多年前射出的子彈,狠狠擊中眉心。

悔恨為何當時,他對她沒有多一分的溫柔。

宋泊禮視線望著珍珠耳飾,猶豫片刻,終道:“你現在,喜歡戴耳飾了?”

沈薔一楞,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淡淡點頭。

“怎麽會突然想打了?”宋泊禮見她點頭,問道:“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

“那是以前,”沈薔端起眼前的茶,抿了一口,道:“人都是會變的。”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

宋泊禮發現,隻要他提起以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誰都可以提起那四年,唯獨他不可以。

“好看,很適合你。”他毫不吝嗇讚美,之後中斷自己挑起的話題,道:“你確定要一直在Urna做下去嗎?你不打算堅持自己原有的專業做定製嗎?”

侍應生將牛排和甜點上上來。

沈薔對侍應生低聲道謝,之後才回答宋泊禮,說:“周總說兩個月後會給我安排定製的新部門,Urna也不可能一直走商業。”

“Urna成立十幾年都是商業化,你要好好想想,”宋泊禮話裏有話,“總之,Urna不是特別適合你,有點埋沒人才了。”

這是在誇讚她,沈薔半真半假應道:“謝謝宋董誇讚。”

片刻後,宋泊禮似開玩笑的說了句,“有沒有興趣來Eternal,以你的資曆,完全可以勝任定製設計師主管的位置——”

沈薔抬眸,目光很平淡,道:“其實有想過。”

宋泊禮喉結滾動,捏著刀叉的手收緊,不動聲色掩蓋住欣喜,溫聲道:“那怎麽沒來?”

原來欣喜可以蓋過理智,他少有這種愚笨的時候,

沈薔一邊淡然切牛排,一邊輕聲道:“因為Eternal是你的。”

“我好不容易才斬斷的線,怎麽又會讓它續上呢?”

這餐飯注定是不愉快的,一個小時後,宋泊禮帶著沈薔回到了宋氏。

十萬的18K貨早已到達,沈薔隨機拆了幾袋,之後扭頭,看向宋泊禮,道:“宋董,其他的我就不看了,我相信芳禧,也相信宋氏。”

拋開對沈薔的濾鏡,如果她隻是普通的一個企業的設計師,宋泊禮也會很欣賞。

沈薔的做事風格,以及為人處世,這一切的成長,都令宋泊禮驚訝。

他想知道,誰教她的?

驗完貨之後已經是夜晚八點半。沈薔在貨單上簽字,因為經手的人比較多,需要簽名後順便寫上時間,貨物進倉的時候,主管也要簽字。

沈薔拿起表格,卻發現,貨物早在下午四點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倉庫。

西餐廳的提前預約,還有倉庫簽字時間。

這一切都在宣告,今天的行程,是他刻意的安排,所以根本不存在貨物在高速路上被攔截。

沈薔垂眸,心靜如水,簽字離開。

幾乎是沈薔剛走出宋氏的大門,宋泊禮就上前,溫聲道:“我送你。”

約她出來驗貨,然後讓她去餐廳,他一晚上公事公辦的口吻,讓她無法拒絕。

如果不是她看見倉庫的簽字時間,她還真相信他今天公事公辦。

沈薔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就可以回去。”

“我順路。”宋泊禮堅持。

“我說了不用,”沈薔有些情緒,說:“我已經驗完貨,現在是屬於我的私人時間。”

言外之意是,她想怎麽樣是她的自由。

說完,沈薔也沒等宋泊禮回複,直接出了宋氏的大門往公交站台走去。

宋泊禮站在原地,看著沈薔離去的背影,胸口發酸。

他知道她今天公事公辦,但沒想到她驗完貨後能立刻做到翻臉不認人。

原來她的疏離客氣也都是假的。

現在厭惡、抗拒的,才是真的她。

-

公交車駛來,沈薔投幣上車,現在周日並不是,八點半也不是下班高峰期,公車上也就那麽幾個人,沈薔找了個最靠後的位置,坐在靠窗那。

幾乎是剛彎腰進去坐下的那一刻,身邊就跟著坐下了一個男人。

沈薔先是一驚,側眸看去。

男人一襲灰色西服,側臉輪廓線條剛毅,他微微側眸,溫聲道:“好巧。”

他們才在十分鍾前道別,十分鍾後他在他家公司大門前和她說巧。

巧個屁!

沈薔收回無奈的視線,有了上次趕不下車的經驗,她懶得和他爭辯,反正她到站就下車。蔥白的小手拿出耳機戴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沈薔,”宋泊禮喊她的名字,語氣低沉,她沒有回應。

宋泊禮側眸看去,她在假寐,耳機塞住了粉嫩的耳朵。

他收回視線,道:“我和你說件事。”

沈薔依舊假寐。

“其實我聽見了。”宋泊禮莫名其妙說了這句話,之後又道:“其實我沒想過,要找一個世家小姐,門當戶對的千金。”

“我不靠宋氏,自己旗下的企業也很多,宋家管不了我,我也不會被約束在老一輩的門當戶對裏,”宋泊禮頓了頓,及時止住,道:“說的亂七八糟。”

他輕歎:“我隻是想告訴你,我隻堅持我所愛。”

“無人能幹涉我的任何選擇。”

沈薔沒有任何的回複,手機屏幕亮起。

張信哲的《用情》循環在耳邊。

她沒摁滅屏幕,歌詞也暴露在眼裏。

我用情付諸流水愛必不愛可悲

聽山盟海誓曾經說的字字都珍貴

想你溫柔的雙臂會甜蜜的圈住誰

不怨不悔 難有相同的感情給誰

沈薔到站下車,自始至終都沒有給他一句回複。

宋泊禮坐上港1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聽進去了沒。

但其實耳機的威力還沒那麽大,能真的隔絕外界。他的聲音不急不躁,不緩不慢的湧入耳裏。

想必是那天和陳嬌嬌的對話被他聽進去了。

算了,聽就聽吧,她沒什麽所謂。

反正她不是世家小姐,也沒這份閑心成為。

平行線一次錯亂的交集讓他們相遇,她沉淪其中將近四年,那時候的她日夜祈禱他愛上她,多愛她一點。

後來用很久的時間,她才意識到,她是芸芸眾生裏的普通人,他是天之驕子,兩人雲泥之別,根本不可能存在愛。

她很稀奇,他會說愛。

這個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怎麽會懂什麽叫愛,但除此之外,她沒什麽波瀾。

沒有驚喜,沒有開心,更沒有當場淚灑兩行,抱著他一起回到過去。

就很淡,很釋然。

-

於建用三天的時間,帶領業務團隊,拿下了Urna開創以來的最大成交量。

十多家珠寶商加在一起,總共定了三百萬的數量。

當沈薔看見總數量時,整個人愣在原地,她欣喜萬分,這是她設計出來的產品,哪怕事與願違,不是定製,但至少都是出自她手。

開心的感受還沒享受完,沈薔看見於建的訂單上的價格有些不對。

市麵生產完後的18K金單獨售價就是150。

沈薔發現他們賣190的進價,看似高了,但190是包括生產和材料,以及設計費。

也就是說一條項鏈我生產完好後,一切打包給你,進價才190。

而其他的人則按18K多少克,算多少錢。

之後加上設計費,工廠費。

比如沈薔設計的這條項鏈,按照正常價格,要賣到230-240的市場價。

這三百萬的大單裏,全都是低於市場價簽下來的。

也就是意味著,周浩爽約,並不履行承諾,每個產品低於市場價三十至四十塊錢。

珠寶商也不可能因為拿到你低價的進貨而便宜出售給顧客。

沈薔捏著單子的手收緊,呼吸有些重。

她鮮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

這算什麽?

算爽約,算失信!

也算是把她設計的產品,低價出給珠寶商。

這樣一來,她設計出來的東西就變得廉價。

周浩也失信了當初答應她的,絕對不可以低價售出的條件,這一切都和當初說的不一樣。

也讓她Irene去談合作的信譽丟失,先不管宋泊禮是不是和她有過什麽恩恩怨怨,單獨拿宋氏來講,合作商會怎麽看她?

言而無信,是你Irene來談的,你失信了。

沈薔拿起單子,沒有猶豫直接就去周浩的辦公室。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明天繼續九點。

狗男人:老婆不理我,在線等,急!

各位寶寶們,還有多的營養液麻煩投喂我呀,因為我這邊比賽需要用到,(名次從7掉到12名了嗚嗚)謝謝各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