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宋董身邊有個女人,也很正常。◎

這是沈薔第一次進入賽馬會的VIP包間。

她一直以為賽馬會的一樓已經很奢侈了, 沒想到上到三樓,才發現別有洞天。

三樓是賽馬會的頂層,這裏隻有夠資格的執行董事才可入內。

其他人進去賽馬場、或者房間需要出示賽馬會會員徽章, 但宋泊禮在港城誰人不識?

他就是港城裏,身份最尊貴行走的象征。

誰又敢讓他出示徽章?

門童立刻恭敬喊道:“宋少, 歡迎光臨。”之後, 兩個門童一人一邊推開了重金屬的大門, 恭敬彎腰,迎接宋泊禮進門,沈薔在他身後,一同進去包廂。

頭頂上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垂下, 晶瑩剔透,腳踩鎏金大理石通鋪地板。往前看, 就是一個容納十人位的餐桌,側麵看,則是容納十人位置的會客廳,深色的真皮沙發, 四角擺放著古董青花瓷,牆上掛著民國時期的擺鍾,鍾擺晃動,發出滴答滴答聲。

抬眸往外看, 是超長超大的露天觀景台,站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個賽馬場。也可以俯瞰樓下的觀眾席上,千姿百態的人。

不難以想象,到了夜晚這裏會是怎樣一片熱鬧光景。

入門處有個小窗口, 是專門為包廂內的董事們設立的便捷投注。

朱強扭頭看向沈薔, 問道:“沈薔, 你買過嗎?”

這句話,問的沈薔一楞。

她驀然想起,之前被徐羨拉著來買過一次。

“之前和舍友來買過一次。”

“這裏學問很大,你買的號碼中了嗎?”

沈薔搖頭,如實道:“沒有。”她當時的心思完全不在賽馬上,她還記得當時是宋泊禮出差提前回來,身邊還帶了一個女人,問他,他就說是工作而已,並沒有給她一個解釋。

不過這都一年前的事了,她現在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朱強和沈薔討論賽馬的事情,吸引了正在忙碌的宋泊禮。

隻見宋泊禮摁滅手機,將其放回口袋,繼而緩步走來,嗓音清潤,似隨口一問,又似真的忘記了,道:“你之前買的什麽號碼?”

沈薔眸光一動,過了幾秒後,自然的接話:“729。”

以前愛他時,她的愛意就像是開閘的洪水,怎麽都止不住。她的生活裏,處處留下他的痕跡,連賽馬的數字第一反應都是他的生日。

她記得他當時還看過。

不過他既然這麽問,沈薔也後知後覺才明白,原來當初他看見那張寫著729的票據笑了一下並不是笑她的小心思,他根本不知道她買的是他的生日。

她心裏沒有波瀾。

7-2-9?

宋泊禮在心裏默念了一下數字,之後腳步一頓,他驀然想起,那次沈薔在賽馬場,他還親自拿過她投注的票據看過,他記得當時那張票據上的數字是他的生日。

隻不過他當時沒放在心上,隻覺得這樣的沈薔嬌憨可愛,當時人也多,他趕著開其他的會議,收了逗弄她的心思,剛才這麽一問,他才驀然想起來還有這件事。

之後呢?

之後他談完事情,回到頂樓已經是深夜,她當時正在洗澡,水灑在她的臉上,頭發濕了一片,像海藻的長發服帖垂直,她看上去好像很難過。

但他隻想和她溫存。

宋泊禮停在原地,幽暗的雙眸望向沈薔。

沈薔說起729的數字時,口吻淡淡,好似729真的是一個普通字數。望著她和沈安、朱強聊起賽馬事宜的樂趣。

宋泊禮忽然覺得一年時間,沈薔說話不但變得牙尖嘴利,性格也變的自信開朗很多。

他記得以前剛在一起時,她總愛低聲細語和他講話,那眼裏的怯懦、自卑、藏也藏不住。

宋泊禮忽然很想知道,這一年裏,她到底經曆過什麽,才能讓她蛻變成另一個模樣。

看著她與異性淺笑嫣然,怡然自得的交流。

宋泊禮好像忽然明白了她那天因為什麽而難過。

宋泊禮招手喚來陳秘書,低聲交代了事情。

朱強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覺得自己入會在即,即將成為馬主,言語間都是壓抑不住的興奮,短短的幾分鍾裏,沈薔已經聽了好幾遍,成為馬主的好處。

總而言之,如果你有幸成為馬主,那麽你這後半輩子光靠這個圈子,就能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有賺不完的錢,第一時間收獲到普通人得不到的訊息。

看似簡單的一個馬會,實則水深的可怕。

侍應生的出現,打斷了朱強介紹馬會的話,“先生、小姐,請移步餐廳。”

沈薔聽的腦袋發疼,卻不能說,隻能尬笑加裝很感興趣。侍應生的出現,令她鬆了口氣,她趕緊跟上侍應生的步伐。

餐桌早已悄無聲息的擺放好了各種餐點,宋泊禮也被侍應生帶到了主位,餐桌一套是新中式的風格,上好木製而成的圓桌,寬闊氣派的太師椅。

侍應生拉開椅子,恭敬地請宋泊禮入座。

宋泊禮一入座,矜貴的雙腿交疊,左腿在上,右手手肘抵靠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整個人姿態閑散慵懶,雙手交握,嗓音溫潤,道:“食完茶,我帶你地去睇下迅風。”

沈薔麵無表情的喝著茶,她對迅風兩個字有點印象。

那次賽馬場回去後,沈薔就記得他說的那句,得閑教她。她當真了從那次開始,她有空便搜索一些關於賽馬的知識,當時聽說每一位馬主都有一匹馬。

沈薔搜索了港城宋泊禮的馬,出來的就是迅風二字。

能沾上宋泊禮三字的,連他的馬熱度都比別的馬高。

“早就聽聞泊禮的迅風,是百年難遇的一匹良馬,今日真是有幸!”朱強意有所指道:“如果有生之年,我可以擁有一匹屬於自己的馬,甘真係此生無憾了。”

朱強的意思,沈薔聽出來了。

如果在賽馬場養馬,那就必須得是馬主才有資格,朱強是在試探宋泊禮,他能不能成為馬主。

宋泊禮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起一杯茶,淺淺品嚐一口,道:“養馬不係一件輕鬆事。”

宋泊禮這不緊不慢的語氣,就好像在溫水煮青蛙。

朱強的心仿佛熱鍋上的螞蟻,腦子急切的想知道,不是一件輕鬆事,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朱強幹脆豁出老臉,端起茶杯做敬酒狀,道:“泊禮,你都知我心願的,就係不知,你肯不肯成全。”說罷,朱強將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遞上前,道:“聽說迅風一個月要吃上千萬的馬糧,這係我小小心意,給迅風買馬糧的,你收下。”

什麽馬需要一個月吃上千萬的馬糧?

沈薔倒是聽明白了,這信封裏,是朱強托人辦事的錢。

但宋泊禮缺這千萬嗎?

宋泊禮斜靠著椅子,十指交握,輕笑道:“迅風挑食,馬糧隻吃我本人買的,就差送到嘴裏了,這張卡,你拿回去”宋泊禮身體微微往前,將卡推到朱強眼前,道:“入馬會隻不過就係舉手之勞而已,不用這麽大費周章,不過有件事,我想請朱伯幫下手。”

原本看見宋泊禮把卡推回來,朱強都差點跪下,但沒想到他後半句話,又讓他燃起了希望,朱強立刻道:“你我之間何必那麽見外,有話直說就是,能幫到你,也是我的榮幸。”

宋泊禮眸光睨了一眼沈薔,她坐在椅子上,有些拘束,雙眸放空不知在想什麽。

他不動聲色,收回目光,淡聲道:“我與沈小姐有緣,不如做個人情,麻煩朱伯讓人把畢業證送到馬場,就算是我送給沈小姐的畢業禮物。”

沈薔一楞,看向宋泊禮。

他這是要拿一個馬主的會籍,給她換被朱強壓著的畢業證?

這算什麽交易?

一粒芝麻換一塊金子。

隻見他麵色溫潤,神色淡然的看著她,對視三秒之後,他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

朱強聽見是這件事情,眼裏都是笑意,慶幸自己賭對了籌碼,立刻道:“小事一樁,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人送來。”

沈薔心裏輕嘲譏笑,果然人都是現實的,剛才還和她說他沒時間打電話,現在就立刻讓人送來。

看來朱強是拿捏了她麵試需要這些資料。如果沈薔單獨找他要,恐怕會一波三折,最後也難拿回來。

朱強離開位置,包廂內隻剩下三人,還有站在旁邊等著隨時添茶的侍應生。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朱強就從外麵走進來,笑著道:“已經交代,兩個小時內就送到。”

沈薔看了眼時間,兩個小時後,是一點。

“兩個小時時間夠長,不如去賽馬場,看看迅風,順便騎騎馬,”宋泊禮轉頭,對著侍應生道:“準備四匹馬。”

朱強興致很高,點頭道:“聽你安排!”

之後對著沈安道:“沈董,請。”

還有兩個小時就能拿到畢業證離開,沈薔也不想在這關鍵時刻,還整一出抗拒的戲碼,怕朱強又整出什麽幺蛾子,於是跟著他們三人一起前去。

馬場和賽馬場地不同,在後麵圈養馬的地方,還有另一個馬場。專門是給馴馬師騎馬練習的地方,四人乘坐電梯一同下去,到達後馬場時,四匹馬乖巧站立,沈薔一眼就看見了馬群中的迅風。

迅風是純血馬,體格、肌肉、還有顏色都是血馬中少見的栗色,全身被毛、鬢毛、尾巴和四肢都是栗子般的顏色,其他三隻,看上去遜色許多。

沈薔看著迅風,沈安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邊,替她講解道:“聽聞迅風係純血馬,純血馬的價格昂貴,之前我聽朱強說,迅風當年在港城以1600萬美金被宋泊禮拍下。”

1600萬的美金?!

沈薔漆黑的瞳孔微顫,一匹馬的價格都高達1600萬美金,那朱強剛剛送給宋泊禮的千萬元的馬糧,實在是沒有給多...

不過,反應過來是沈安在旁邊講話,沈薔立刻道:“沈董不必和我說這些,我對賽馬不感興趣。”

不管是對朱強還是沈安,亦或者宋泊禮,她的忍耐都達到了極限,她本打算著今天如果拿不到畢業證,就魚死網破,也不想再客氣恭維。

“我不是港城本地人,來港城發展,須得找一個能幫手的人,高了我攀不起,不夠格,找來找去,隻能找到朱強,”沈安輕笑,道:“為了拉攏朱強,我給了很多,第一個就是砸錢給港大,你的出國名額,隻不過就是一個賺錢渠道而已。”

沈薔腳步一頓,不解地看向沈安,道:“沈董和我說這些幹什麽?”

“我知道你對我頗有微詞,但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我並非對你有什麽企圖,我對你好,隻是覺得和你有緣分,而且我也不知道出國的事情對你而言是好是壞,被選中的是你,你成了我在港城立足的“犧牲品”,所以我盡可能的彌補你,後期你雖然沒有繼續要我的資助,但我每個月還是準時要匯款到朱強的賬戶,美名其曰是供你留學的費用。”

沈安這些話,已經說的很直白。

沈安要來港城立足,找到了一個不上不下的朱強,但是朱強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收沈安的籌碼,也不明麵上收,而是經過港大這一層,把不合理的籌碼變成合理的投資,看似沈安是投資了港大,但實則獲益最大的,是朱強。

例如上千萬的資金,實則隻花了幾十萬一百萬裝點,其餘的錢都合理的流入了朱強的口袋裏。

朱強想方設法的拉沈安投資,史無前例的留學生,每個月定期流動在國外的匯款,就是合理流動資金的方式。

而沈安之所以對她那麽好,好到大事小事都放在心上,隻是因為沈薔是沈安和朱強的交易的“中間人”,但出國對沈薔而言不是壞事,隻不過是沈安心裏覺得過意不去罷了。

隻不過令沈薔很驚訝的是,原來她暫停資助,沈安也還是需要給錢,隻不過錢並不是匯到沈薔的賬號裏,而是港大的賬號,通過港大再流通到各個地方,最後回到朱強賬戶上。

得知這些內幕,沈薔覺得真是可笑。

“其他的我不方便同你透漏太多,”沈安輕聲道:“不過,入馬會是朱強的願望,也是我幫助他的第二件事情,馬糧的錢是我的。”

“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麽?”

“如果今日,朱強沒有入會,那麽我這麽久以來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了,”沈安頓了頓,補充道,“宋董好像,很重視你。”

她說呢,沈安莫名其妙和她說那麽一大串話,原來是覺得宋泊禮重視她,想讓她去美言幾句讓朱強入會,這樣沈安的努力就不會白費了。

沈薔眼眸低垂,道:“我與宋董不是特別熟,你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朱校長能不能入會我無權幹涉,那是馬會的事情,我一個連畢業證都拿不到的普通大學生,更不可能決定朱校長能不能成為馬主。”

沈薔說完,抬腳往前走,遠離了沈安。

朱強早在沈安和沈薔聊天時,挑選好了馬匹,在馬童的指導下翻身上馬,提前享受當馬主的快樂,騎著馬在馬場內慢悠悠的轉。

沈安知道今日的主角是朱強,他本來就小心眼,所以自己不好在宋泊禮麵前露太多話,怕搶了朱強的風頭,於是和宋泊禮禮貌點頭後,也翻身上馬,由馬童拉著他離開。

此時此刻,馬場外圍隻剩下兩匹馬,還有宋泊禮沈薔,以及一個馬童。

宋泊禮站在迅風旁邊,骨節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揉著它的腦袋,迅風發出嘶嘶的聲音。

沈薔本來不想騎馬,打算坐在這裏等畢業證。

但一想到如果她不動,那肯定會和他待在同一個地方,比起騎馬,她更不想和他呆在一塊兒。

沈薔今天穿了一條牛仔褲,打底是黑色內搭,外套一件長款風衣,大波浪卷的長發垂落在細腰,二月的風還是有點冷,她的發絲被風輕輕吹過,素顏的臉蛋白皙紅潤,眼底的淡淡青色卻掩蓋不住,巴掌大的小臉上,神色自若,她上前,低聲對馬童道:“能幫我一下嗎?”

馬童溫聲道:“好的,女士。”

他將腳蹬拽好,輕聲道:“您的左手抓住韁繩和鬃毛,左腳踩上腳蹬,右手扶住馬後部,等會兒上去的時候用點力,就可以了。”

馬童講解的很詳細,沈薔一下子就成功翻身上馬。

就當沈薔打算請馬童帶著她到處轉一轉時,宋泊禮走過來,語調低沉,對著馬童道:“看著迅風,韁繩給我。”

馬童立刻將韁繩遞上,不敢去八卦,立刻走向迅風。

沈薔眉頭微蹙,低聲道:“你幹什麽?”

“帶你去逛逛。”

沈薔立刻拒絕道:“不需要。”

沈薔準備翻身下馬,但幾乎是她身形剛動的那一刻,站在前麵的宋泊禮就微微用力拽了一下韁繩,馬輕抬腳,踢踏踢踏的往前走。

沈薔這是第一次騎馬,馬兒走動的時候,她渾身一顫,也不敢亂動。

宋泊禮察覺到沈薔的害怕,修長的手抓著韁繩,嘴角一勾,好像很享受她此刻的樣子,並未停下。

不遠處陳秘書拎著周貝貝回來,看見這一幕,嚇得腳步都停了。

他沒看錯吧?!

港城太子爺宋泊禮,居然去當馬童給人牽馬?

這誰看了,誰不驚訝?

沈薔坐在馬背上,看見周圍的人投來注視的目光,她如坐針毯,騎馬的樂趣都沒了,她目光幽怨,秀氣的眉頭擰起,道:“宋泊禮!快點放我下去!”

她才不想被人當猴子一樣看。

“人前喊我宋董,人後喊我宋泊禮,”宋泊禮輕笑,語調閑散道:“急著下來幹什麽,想讓那兩個老東西繼續威脅你?”

宋泊禮說完,慢條斯理的繼續牽著馬往前走,態度看上去很堅決,不會放沈薔下來。

沈薔坐在馬背上,目光所及之處,就是這偌大的馬場,還有前麵牽馬的男人,男人一身灰色西裝,身形修長,韁繩在他手上,卻沒有拉低他的氣質,反添了一絲西方王室的貴氣。

沈薔聽他口中說的威脅,看來他早已不動聲色將這一切看穿,想起他在餐廳上讓朱強把畢業證送到馬場。

沈薔問道:“你要讓朱強入馬會?”

宋泊禮並未直麵回答,反問道:“你想讓他入馬會嗎?”

沈薔是有病才會被朱強這麽威脅後還希望他入馬會,特別是從沈安口中聽見他還希望她去找宋泊禮說幾句好話,沈薔最討厭這種被**裸利用的感覺。

她不是什麽白蓮花聖母心。

宋泊禮腳步沒停,卻回眸看著沈薔,想聽她的回答。

沈薔該怎麽回?

說不想,那她豈不是變相求宋泊禮不要讓朱強入會?

說想,那她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沈薔語氣淡淡道:“馬會是你的,問我幹什麽?”

雖然她不知道宋泊禮會不會同意。

但她想過,宋泊禮這種骨子裏就桀驁的人,又豈會容許朱強拿女人當籌碼,要挾他。

“你隻需要回答我想不想,”宋泊禮望向沈薔,輕聲道:“你若是不想,朱強絕對不會再在港城掀起風浪。”

“他未來的人生,全憑你一句話。”

在港城宋泊禮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後半生。

沈薔知道,宋泊禮的確有這種實力。

沈薔坐在馬背上,微風吹起她的發絲,風沙入眼,她杏眼微微眯起,伸出手擋住太陽折下來的光,看向宋泊禮。

他也在注視著她。

不動聲色,卻洞悉了她的一切心思。

半晌後,他輕笑,聲音低沉道:“我懂了。”

“懂什麽?”

“妹妹仔想做壞事,但卻不敢承擔後果。”

沈薔抿嘴,她不想讓朱強入會,卻又不想開口和他說。

但他卻看穿了她的心思。

沈薔眼眸一顫,不再和他探討,道:“所以,宋先生什麽時候可以放我下馬?”

宋泊禮並未言語,似乎有目的性的帶著沈薔往前走,直到走到另一側的馬場外圍時,沈薔才看見陳秘書領著一個女人站在那裏。

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待走近時,沈薔才發現,站在陳秘書身側性感嫵媚的女人,是一年前他出差提前回來的時候,拿著他的外套,站在他身邊的那個。

宋泊禮輕輕拽停韁繩,沈薔坐在馬背上,宋泊禮站在她的左側下方,他自身高貴的氣質,令這一片馬場,黯然失色。

陳秘書收起眼底的驚訝,道:“宋董,沈小姐,這位是馬場的董事助理,周貝貝,隻要董事進入馬場,都是由周貝貝接待的。”

周貝貝目光看向宋泊禮,卻不敢多看,然後抬起頭,看向坐在馬背上的沈薔。

心中猜測這個女人是什麽來頭,能讓太子爺給她牽馬?

盡管驚訝,卻也不敢露出任何疑問,溫柔道:“宋董,沈小姐。”

“你給沈小姐,介紹一下你的工作。”宋泊禮說。

周貝貝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宋董要特意讓她來,但她來的路上的確是欣喜若狂,她以為是宋董有意思,但沒想到...隻是讓她來介紹一下自己的工作?!

周貝貝不敢忤逆,隻能硬著頭皮道:“沈小姐,您好,我是馬場的執行董事會助理,每天接待馬場董事會的會員,上到整理馬場會員文件,下到拿衣,端茶...”

沈薔坐在馬背上,本來還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陳秘書要帶周貝貝來,但聽到那會拿衣時,她懂了。

“好了,”沈薔打斷周貝貝的話。

陳秘書看了眼宋泊禮,宋泊禮微微頷首,陳秘書立刻會意帶著周貝貝離開。

“你讓她來的?”沈薔問。

宋泊禮拽著韁繩,回眸看沈薔,光在她身後,她被籠罩在白茫茫的光圈裏。

他隻能眯起雙眸望著她,瞳孔微顫,道:“你之前不是問我,她是誰嗎?”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沈薔蹙眉。

“我知道,”宋泊禮淡聲道:“但我想解釋。”

當再次聽見她當時買的數字是7-2-9時,他的心境和一年前完全不同。很多她和他經曆過卻又被他忽略的事情,仿佛細針一樣密密麻麻的沿著毛孔侵入大腦。

他承認自己之前對她忽略的太多。

當想起她那天是為什麽而難受時,他就想著,讓陳秘書,把周貝貝叫來,給一年前那個難受的她一個解釋。

算是賠禮道歉,也算是他試探的借口。

沈薔豈會不懂宋泊禮的用意,但她心裏什麽太大的波瀾,她說放棄,那就是放棄,絕無可能。

“其實你不必大費周章告訴我,這是誰,因為我也沒在意過。”她坐在馬背上,垂眸看宋泊禮,語氣輕飄飄,一字一句道:“以前不懂事,現在我才覺得,以宋董的身份,身邊有女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風吹起她的頭發,她居高臨下垂眸看他。

他拽著韁繩,喉結滾動,眉頭緊鎖。

他的心一顫。

他終於意識到,能讓這個當初滿懷對他的愛意寫下7-2-9,為他吃醋,為他難受、開心的女孩兒,心平氣和的說出他身邊有女人,是很正常的話。

就意味著她對他,是真的放棄了。

非賭氣,非玩笑。

這一瞬間,話入耳,春風如冰刀。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明天繼續九點。

哦喲哦喲,終於意識到了,人家是真的不愛你了吧!

宋泊禮:不是說好,彼此唯一的嗎?

明天去上海咯~開始追妻咯~

(上一章小修沈薔吃飯沒辦法拒絕的原因)

翻譯

食完茶,我帶你地去睇下迅風

吃完,我帶你們去看看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