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到了第二天，辛念起床後忍不住摸了自己的後腦。明明什麽都沒有，可她卻隱約感到一股鈍痛，仿佛透過毛皮烙印在骨肉裏一般。
辛玖看好戲似的地告訴她，“該不會是異能延遲發育了吧？我在第一次變熊那幾天身上也疼得厲害。等過了那段時間，倒是長高了不少。現在再看你還真是夠矮的。”
辛念哼了一聲，懶得理會他。辛玖這家夥，越是搭理他，他也是來勁。
辛惠卻覺得，辛念身體不好，就想再讓她在家多休養兩天。
可此時的辛念哪裏還有心思休息，隻想著去小酒館，跟虎爺爺打聽雞蛋的消息。
至於辛玖，則是被辛念威脅利誘一番，然後打發去上學了。
辛玖不耐煩地背起書包，到底帶著弟弟往門外走去。嘴裏還不忘說道：“我會去上學的，可放學的時間，辛念你可別想管著我。”
“知道了。”辛念敷衍地說道，一邊打開異能書，再次查看家裏人頭上頂著的稱號。其他人倒是還好，沒有那麽急切，可辛玖頭上的倒計時牌已然變成了“99天”。
辛念忍不住歎了口氣，果然一天都不能耽擱，得趕緊想辦法。
就這樣一路走到小酒館，還沒進門，辛念便見到一個麵帶刀疤的獨臂壯漢，正單手搬著箱子往店裏送貨呢。那人是鎮上的屠戶包二叔。
辛念見狀便想上前幫忙，卻被虎爺爺一把攔下，又說道：
“聽說你病了，怎麽不在家多休息幾天？”
辛念隻得跟他解釋了，自己不是生病，而是覺醒了異能。
虎爺爺聽到這事倒是十分驚奇，又問道：“居然不是獸形的異能力？念念還挺厲害的。”
辛念害羞地笑笑。在包二叔搬貨經過的時候，發現箱子裏都是頂新鮮的牛肉。她隨口便問道：“咱們店裏需要這麽多牛肉，是要做鹵肉嗎？”
虎爺爺擺著手說道：“不是給客人吃的，是我老人家自己拿來打牙祭的。那幫老家夥牙都掉光了，可啃不動咱這莽荒野牛肉。倒是念念，你們家要不要，可以帶些回去吃。”
辛念一聽蠻荒牛肉，整個人都懵圈了。連忙打開異能書，果然看見相關提示：
“A級蠻荒野牛，絕對的力量係荒原霸主。幼年時經過千錘百煉，成年後擁有鋼鐵巨角以及黑鐵之骨。隻有牙齒鋒利的荒原獅群在長牙雄獅王的帶領下，能成功狩獵此種魔牛。由於特殊的成長環境，牛骨是蠻荒野牛全身精華所在。牛骨對於齜鐵亞成年體是必不可少的大補之物，還可製成蠻荒牛骨湯，喂給幼崽喝。”
辛念其實昨天就注意到這道牛骨湯了，可以說是當前最適合辛玖的調理菜品。
隻不過蠻荒牛對於辛念來說，實在太過遙遠。隻要一頭莽荒牛衝出地麵，單靠力量便可以輕易損毀整座城市。辛念根本想都不敢想。
誰知一覺醒來，這蠻荒牛竟出現在她麵前了。
辛念哪裏還顧得上矜持，連忙開口問道：“虎爺爺，那莽荒牛骨呢？”
虎爺爺仿佛早料到她會問似的，笑眯眯地說道：“倒是跟你繼父一樣，放著好好的牛肉不願吃，非要打聽那牛骨頭。隻可惜你問了也白問，那玩意根本沒法吃。就連蠻荒牛肉還是小包這種純粹力量型戰士，用專門的合金刀一塊一塊從牛身上硬片下來的。那黑乎乎的牛骨頭一合金刀劈下去，刀劈了，骨頭沒事。火也燒不化，刀又砍不斷，也就隻能當垃圾丟了。”
辛念頓時覺得無比心疼，連忙追問道：“昨兒剛片好的肉，那牛骨頭包叔應該還來不及扔吧。虎爺爺，我想買下來，您覺得行嗎？”
見虎爺爺一臉遲疑，辛念又解釋道：“辛玖今年十五了，很快就會進入亞成年體。我之前聽叔叔說過，想給辛玖弄點牛骨湯喝，幫他調理調理身體。”
虎爺爺沉吟道：“進入亞成年體的確該好好補身。可這牛骨湯真不是念念你能做的。你繼父之所以敢提蠻荒牛骨，是因為他有那能耐，可以直接把骨頭劈開，露出骨髓來，再拿來燉湯。不把這骨頭錘爛了打碎了，你就算把它扔進鍋裏，連著燉一個月也燉不出湯來。這骨頭化不開。不然咱們再想想辦法，弄些別的食材給小玖燉湯喝？”
可辛玖就吃這個湯才會有效果。倒計99天就是一塊催命牌，都快火上房了，哪裏還能找到其他更適合的食材？
辛念急中生智，很快把所有事情聯係到一起。異能書提示辛玖的調理食譜，排在首位的是蠻荒牛骨湯。叔叔之前也曾找過莽荒牛骨。如今想來，莽荒牛骨說不定就是辛玖晉級亞成體的關鍵。
不管能不能劈開牛骨，反正先能到手再說。
辛念連忙又問道：“虎爺爺，辛玖可以試試嗎？他跟叔叔同種獸形，應該也有那種異能吧？”雖說辛玖這會兒還是隻不大點的搬山短腿小崽，讓小家夥來劈黑鐵段蠻荒牛骨頭，屬實有些為難他了。可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
虎爺爺遲疑道：“就阿玖那麽個小崽兒，牙口和爪子都沒換過，他能劈得動？”
“試試再說唄。”辛念堅持道。
虎爺爺深深看向辛念，不想辛念也正抬起頭看向他，目光不躲不閃，眼神無比堅定。
“罷了，莽荒牛不常見，先把牛骨放在咱們地窖裏。以後每天晚上喊阿玖那臭小子來劈牛骨頭吧。”說罷，他又對搬肉的壯漢說道：
“小包呀，那蠻荒牛骨你還沒處理吧？”
刀疤壯漢一臉恭敬地說道：“老爺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兒去處理那玩意呀？還在我們廚房放著呢。”
虎爺點頭說道：“那你也別白廢力氣了，先把牛骨頭給我搬過來吧。辛家孩子說要了。”
包屠戶聽了這話，點頭說道：“那感情好，您老幫幫忙，我們那邊能省下一攤子麻煩事呢。”說著又看向辛念：
“念念，還有其他想要的嗎？有的話，等回頭我順手給你帶過來。”
虎爺也適時說道：“是呀，念念，你不用跟小包客氣，他跟你父母也都是老熟人。”
辛念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連忙開口說道：“包叔，您那要有颶風豬的肝，或者其他肝也行；還有雞爪、鴨腳、脖子之類的零碎。您都幫我看著點，這些東西我都要，可以給您加價。”
壯漢聽了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又當著虎爺的麵說道：“還以為你想要什麽貴重東西，都是些零七八碎不好賣的。也別談什麽錢不錢的，等回頭有了，我都給你送過來就完了。”
他說得豪氣，辛念自是十分感激。
剛想道謝，那包屠戶卻大手一揮，又豪邁地說道：“念念這丫頭還真是越長大越生分了。小時候，你媽抱著你經常往我那鋪子裏轉。那時候，你想吃什麽，小肉手一指，統統都給你帶走。哪兒像現在這麽磨嘰呀。？”
聽著包屠戶的直言快語，辛念心頭再次湧起了一種熟悉又親近的感覺。
自從回到這座小鎮，仿佛這裏的一草一木，每棟房子，院中的人，她都感到無比親切。可當初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辛念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辛念一臉不好意思地看著包屠戶。好在包屠戶也不跟她計較，笑嗬嗬地又打趣幾句。卸完貨，就開著小貨車離開了。
他走後，辛念跟著虎爺爺進店裏，商量起今後的工作。
按照辛念的想法，既然選擇入職，那就想辦法幫著虎爺爺把這間小酒館經營起來。
小酒館在鎮上已經開了幾十年。之前隻是一群老少爺們喝酒嘮嗑的地方。店裏也會進一些熟食、下酒小菜，可卻完全不管飽。經常有上了年紀的老顧客，埋怨虎爺爺開了間沒用的鋪子。在這裏喝了酒，還要去別家找吃的填飽肚子。還催著虎爺爺趕緊找個正經的灶台師傅來。
虎爺爺卻完全不以為意，隻說：“我這裏就隻管賣酒，圖個樂子，你愛來不來。”
如今辛念便直接在本子上寫下了許多製作簡單，出餐迅速的中式快餐，然後說給虎爺爺聽。
虎爺爺聽得一愣一愣的：“炒飯還分這麽多種，醬油炒飯、香腸炒飯、番茄炒飯，炒麵湯麵也這麽多花樣？這也太麻煩了。你就給那幫老家夥隨便弄點吃食填飽肚子就完了。慣的他們，哪裏就由得他們自己挑菜了？再說了做太多，那幫老家夥一起哄，你肯定忙不過來。他們最愛蹬鼻子上臉了。”
辛念笑著說：“隻要把菜提前準備好，幾分鍾就能出鍋，做起來其實沒那麽麻煩。到時候開個窗戶，客人一說我就給炒了，出菜速度也快，大家吃著也放心。”
上輩子，辛念參加廚藝真人秀的時候，總會出現那種地獄級別的挑戰賽。
每到一個陌生地方，直接分組，組員合作短時間內就得準備幾百份菜品。往往由於組員意見不合，很容易讓團隊陷入危機中。那也要拚盡全力完成挑戰，否則就算集體棄權。
辛念就是在這種高密度地獄賽程中練出來的。再加上她如今身體素質比上輩子強太多了。從前搬不動的重物，顛不起的大柴鍋，如今已然都不算事了。辛念自己一個人就能幹當初一整組的活。還沒有人搗亂。所以說，她完全可以獨自撐起這家小酒館。
虎爺爺聽罷，卻擺手說道：“那也不行，那幫老家夥不配。”
辛念聽了這話，差點笑死。
虎爺爺卻又說道：“這樣吧，每天就定一種炒飯或者炒麵，隨你安排。提前準備三十份，不夠中途加一次就完了。搶不著的也別吃了。”
辛念點頭答應了：“那就先每天一份套餐，等客人們熟悉，咱們再加。”
兩人又繼續商量，虎爺爺讓辛念不用太早來上班，下午三四點再過來就行，不過要晚上九點左右才能下班。
辛念想了想，又說道，她得在早上去菜市場選當日最新鮮的食材。提前預備好了。除此之外，也不能隻準備套餐，下酒小菜也得趕緊預備好了。
虎爺爺這才發現，辛念還打算把下酒菜也給包了，頓時他心頭便是一喜，又說道：“好在當初沒經受住阿玖那臭小子的軟磨硬泡，不然我這小酒館裏哪能容下念念這尊大佛呀？”
辛念笑著直搖頭，心裏卻想著，好在當初辛玖那臭小子休學來小酒館打工了。不然她也不能這麽順利就拿到蠻荒牛骨呀。
如今隻剩下如何才能讓辛玖答應劈牛骨了。這可是個費力又不討好，成功率也不高的活，辛玖不會以為她是故意找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