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與此同時, 站在場上的辛玖也是一臉懵圈。他本來是想一場痛快淋漓地大戰,好證明自己的實力,然後洗刷汙名。
什麽水貨呀?那幫眼瞎的網友根本就是不分青紅皂白, 胡亂罵他。辛玖本人其實並沒有多在意,他就是南山一匹特立獨行的齜鐵獸。哪裏會去管人世間的紛紛擾擾?
可是聽包雯雯那小丫頭說,他姐姐看了網上信息急壞了, 天天吃不下睡不著的。辛玖便想著, 算了吧,就讓這屆網友好好開開眼,見見大爺的真正實力。
可誰成想,他這邊都做好戰鬥準備了。對手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辛玖越想越氣, 衝著莊鐵華便吼了一聲:“這還沒打呢,你認什麽輸呀?上來,上來,咱們切磋八百合。”
莊鐵華一聽這話, 高壯的身軀一震,頭也不回地就快步立場了。
分明是接近兩米的壯漢,倒像是受到脅迫一般。他的教練也像保護幼小似的,緊緊地摟住了他。
臨走前, 教練還敢怒不敢言地瞪了辛玖一眼。
台上的辛玖越發感到迷茫, 直到指導老師把他帶下來。
與此同時, 台下的觀眾還在鬧騰。又罵莊鐵華的,也有罵辛玖的, 反正亂七八糟說什麽的東西。
辛玖來到後場,侯衝才湊過來, 說道:“辛哥,那個莊鐵華是蠻牛獸人。他該不會是想辦法弄到咱們在地窟比賽時的直播視頻了吧?”
侯平連忙說道:“應該不可能吧?五省聯賽主辦方嚴格禁止那次直播影像外泄。”
侯衝又說道:“你可別忘了, 莊鐵華是甘省的。他家有渠道倒也不稀奇。要是看過視頻的話,他的確不敢跟辛哥打比賽。”
想想也是,估計嚇都嚇破膽了。小山那麽大的S級冰霧犀牛,當場被剝皮,割肉,斷骨,抽筋,估計是個蠻牛獸人都承受不住那樣的血腥殘暴場麵。莊鐵華要敢跟辛玖打才算怪呢。
這時侯喜也湊上前來,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麽視頻呢?”
侯衝看了她一眼,無奈地說道:“別問了,你知道也沒有任何好處。”
侯喜卻機敏地反問道:“難道真的有辛哥殺牛的視頻嗎?辛哥‘殺牛狂’這個外號,不是空穴來風瞎編出來的?”
侯平連忙說道:“你還是繼續埋頭苦練去吧。管那麽多幹嘛?未來幾場團隊賽還得靠你出力呢。”
到現在,侯家兩兄弟已然對侯喜的身手心服口服。因此三個人的關係也變得十分和諧。
侯喜又想起當日裏自己立下的誓言。比賽都過了好幾天,自己身上也沒有半點蛻變。以後可怎麽去見那位姐姐呀?
於是,她也顧不得其他了,又像打了雞血一般,回去訓練了。
侯衝兄弟見狀,忍不住直齜牙,紛紛感歎道:“侯喜這家夥還真是,眼睛裏除了苦練,什麽都不剩了吧?”
*
另一邊,狐狸院長過來找天嬌,還帶了一份蛋糕。
天嬌直接接過來,蛋糕有八寸大小,明明夠兩人分著吃。可天嬌卻完全不想讓出去,順手拿了一把勺子,在蛋糕正中間挖了一個大洞出來。然後便開始往嘴裏塞。
他發現這蛋糕裏加了許多新鮮水果。
天嬌雖然不愛吃水果蔬菜,可做成這樣,混合著香濃的奶油,甜滋滋的,她卻不會覺得反感。
這時狐狸院長又開口說道:“這是辛念剛做出來的下午茶,讓我給你帶過來的。她那邊急著去看她弟弟去了。好像剛剛又有一場比賽,她弟弟又被觀眾給罵了。辛念實在放不下心,就去現場看看。”
“哈?”天嬌想到剛剛那場玩笑似的比賽,看熊弟弟的狀態,躺贏也是毫無壓力。哪裏需要辛念這個身體狀況糟糕,剛剛還差點疼的暈過去的姐姐瞎操心呀?
天嬌實在不能理解,這種親人之間的小題大做。
狐狸院長卻又說道:“辛念說,去見見她弟弟,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不會耽誤做晚飯的。”
“……”誰要擔心這些呀。
天嬌一邊想著,又繼續大口大口地吃著蛋糕。心裏隻覺得辛念不虧是廚師,手藝簡直棒極了,一點也不比那些頂級糕點師差。
她又忍不住開口說道:“對了,這麽多年下來,我在隊裏存了不少治愈晶石吧?給辛念拿去一些吧。”
狐狸院長聽了這話,心下有些吃驚,又忙問道:“你這是有什麽打算?”天嬌這性子,完全不會在意別人的死活。
天嬌卻直接落下臉來,暴躁地說道:“我願意給,不行嗎?對了,你也別說是我給的,估計她應該不會要。你自己想想辦法,運作一下吧。”
院長隻得應下:“好,那我知道了。”
過了半晌,天嬌忽然拿起整個蛋糕,抬起頭,嘴巴大張,直接把蛋糕吞了進去。這才開口說道:
“她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說話間,她微微蹙起眉頭,卻又很快舒展開來。也不知是惋惜,還是遺憾,最後仍是變成了麵無表情。
院長隻是凝視著她,並沒有開口說話。
天嬌又繼續說道:“聽說霧彥那小子重回一線隊,也是你安排的。這些日子,他一直拚命練習呢。該不會是想升級救辛念吧?”
“他們兩個的確見過麵,霧彥的治愈異能對辛念的舊傷並沒有效果。”院長很平靜地說道。
天嬌低下頭,幹脆把勺子丟在一旁,無趣地撥弄著盒子上殘留的奶油。
她又喃喃自語般,說道:“生老病死,不過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這個世界沒了誰,地球都照樣會轉。”
說話間,她那張臉上仍是一派冷漠,就如同帶了一張寒冰麵具一般。
她年少時早早體會過世間之惡,自從便徹底冷下了心腸。
後來雖然僥幸被人救下,卻也泯滅了所有作人時的感情。
她也隻是答應,會一起守護人間界兩百年。兩百年之後,不論地下世界是否吞噬地麵,都與她無關。
反正,不論到了哪裏,作人也好,當妖也好,她都照樣能好好活。
哪一天,世界都毀滅了,身邊人死死生生,又與她何甘?
反正她隻是一頭被剝麟斷角的蛟,斬斷全部生機,從此再無化龍的可能。
人類曾經對她百般苛待。一朝重見天日,讓她全身心地守護人類,這又怎麽可能?
狐狸院長原本還以為辛念那奇特能力,多少還能軟化天嬌一些。
卻不想,她麵上始終冷若冰霜,並未出現過半點動搖。
他歎了口氣,終是開口說道:“老爺子那邊快要不行了,他想見見你。”
天嬌卻冷笑道:“好像他見了我,就能多十年壽命似的。呃,莫非他那個鳥兒巫女老婆,還想用些陰損手段幫他續命?莫非是想借我的壽?做什麽美夢呢?你去轉告他那老婆,她雖然知道了預言書,可實際上並非天命巫女。頂多也就是有點神通。叫她別做黃粱美夢了,就算攀上了成就金身的龍。假的也真不了,她注定不是天命巫女。她的龍也不是真正的王。”
狐狸院長實在沒想到,他早就因傷退居二線了,居然還會摻合進這種大是非中來。
恐怕這次又是被團長坑了。也的確是因為他暗中謀劃,想再幫辛念搏出一條活路來。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狐狸院長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天嬌的話,然後起身離開。
一路上,他還忍不住想著,天嬌當真是一顆玄冰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根本不會因為任何人和事物而發生改變。
他又忍不住替辛念感到可惜。
那麽一個孩子,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她死。
哪怕是妄動了私心,利用了不該利用的人,布下一個大局。也還是不想辛念死。
卻不想,在他走後,天嬌忽然變得暴躁起來。剛剛吃蛋糕用的叉子,被她緊握在掌心裏,捏成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球。
天嬌本想由著性子,把這房間砸個稀碎,也好出出氣。卻忽然又想到隔壁的院子裏,還住著一群熊貓崽子呢。若是小崽們嚇哭了,辛念大概會把他們抱在心裏安慰吧。
一時間,她竟有些下不了手。又隱隱想起,年幼時她好像最是羨慕有母親的孩子們。辛念明明都不是當媽媽的,也不過剛十幾歲,可卻莫名地卻給人一種好媽媽的感覺。
天嬌又忍不住惱火地想著,辛念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恐怕是知道的吧?
那她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情,給弟弟妹妹講故事,然後帶著他們一路歡聲笑語地來到海城的呢?
她為什麽還能那個樣子衝著她笑?溫柔至極,就像是春日裏的陽光,照在她血淋淋的鱗片上。
這些想法,讓天嬌越發焦躁起來。可她卻隻能在房間裏不斷踱步。
就像是犯了大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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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院子裏,紅翎愁得連她最愛的西紅柿小蛋糕都吃不下了。
變成鳥之後,她有意無意地啄著麵前的“小西紅柿”,鳥嘴塗滿了粉色奶油。然而卻沒吃進去多少。
桃桃便跑過來,問她:“二姐,你這是怎麽了?肚子不舒服嗎?大姐說了,如果不舒服的話要趕緊告訴她。對了,我先去倒草藥茶給你喝吧?”
紅翎連忙製止道:“不用了,我沒事的,就是有一點點累。”
小桃桃幹脆就趴在桌上,又把小腦袋湊到紅翎身邊,小小聲問道:“那二姐是遇見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才沒有,我就是有點擔心笨蛋哥哥比賽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搞得,贏了還要挨罵,這可真是讓人不痛快。”紅翎不過是隨意找了個借口。事實上,她才不會擔心辛玖呢。讓她感到畏懼的是,為什麽總有些奇奇怪怪,滿身墮落之氣的厲害家夥,出現在姐姐身邊呢?
住在隔壁的酷姐,雖然不是一條龍,可渾身氣勢完全不疏於龍。而且,她頭上黑氣紅氣雜亂得厲害,似乎不經意間就會掀起腥風血雨。然而那些雜亂的氣,卻又掩藏不住道道金光。
紅翎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左手翻雲覆雨,怨氣衝天,殘殺生靈無數;右手卻在救人,鑄造金身,為自己累積善果。
這種複雜的家夥,明明就該遠離她。
可紅翎如今已經打定主意,要下一盤大棋,徹底打亂命盤,為姐姐尋找一線生機。
想到這些,紅翎就煩躁地想要薅自己的羽毛。她突然想起辛玖那憨哥哥來。有這哥在的話,不管怎麽樣,她都嘮叨幾句,緩解一下心情。
盡管這哥管聽不管懂,對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可他卻從來不會刨根問底。也不會追著紅翎問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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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被紅翎惦記的辛玖,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比賽結束後,他便打算回酒店去了,也不管觀眾席上傳來的陣陣噓聲與抗議。
也就在這時候,辛玖突然接到了辛念的電話。他還特意給姐姐設定了提示音,拿起電話來,就聽辛念說道:
“你現在在哪兒呢?我在體育館外麵呢?”
辛玖詫異地問:“什麽,是海市的體育館嗎?你怎麽突然從老家過來了?”
辛念便說道:“不止是我,媽媽和弟弟妹妹們也都來了。我們要看你的現場比賽。對了,玖呀,你現在方便出來見麵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帶你去我們落腳的地方看看。”
這有什麽不行的?比賽期間,也沒有不許隊員外出的相關規定。特別是巴蜀這邊負責帶隊的指導老師,非常看好辛玖,簡直把他當秘密武器以及絕對王牌看待了。因此他對辛玖也是格外照顧。
辛玖一去報備,老師那邊立馬就答應下來。還給辛玖家人準備了現場門票。
辛玖想了想,如今自己在網絡上都黑成水貨了,還是別連累姐姐才好。於是又找侯衝和隊裏的其他人借了裝備,特意喬裝打扮一番。
鴨舌帽口罩眼鏡都給戴上了,捂得嚴嚴實實,這才匆忙去體育館外麵找辛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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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徐奧想找莊鐵華問問究竟,也追出了體育館外麵。結果就發現莊鐵華不僅直接棄賽,連海市都不想繼續呆了。早已把行李放在車裏,眼看著便要開車直接回老家了。就跟逃難似的,又好像後麵有凶獸在追他。
徐奧因想要留下他,還保證道:“我會在賽場上幫你重新找回自信的。所以,你就留下看現場比賽吧?”
莊鐵華一臉懷疑地看向他,最後敷衍說道:“我在家裏也能看電視轉播,到時候把你比賽視頻錄下來。如今網上指不定怎麽罵我呢?我回家去,也能呆的舒服點。”
說得就好像,就算他選擇臨陣脫逃,父母親人也絕對不會責怪他似的。徐奧因越發不能理解了。
最後還是莊鐵華冷酷地關上了車門。
看著汽車遠去,很快消失在街道上,徐奧因心裏無限感慨。
那個辛玖真的有這麽嚇人嗎?莫非“屠牛狂”這個稱號並非空穴來風?
正想著,卻見那狗東西居然喬裝打扮一番,跑出來約會了?
難道辛玖以為他那竹竿一樣的身形,強行換上一件小號運動服,再戴上帽子口罩眼鏡,別人就認不出他來嗎?
簡直就是開玩笑。起碼,徐奧因一眼就認出來了。然後又忍不住看向辛玖的約會對象。這一看,差點把眼睛看瞎。
身高一米九的辛玖,身邊站著一個一米五多的女孩,兩人的身高差實在很明顯。
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女孩上前就狠狠捶了辛玖兩下,都快跳起腳來捶了。
辛玖那邊卻一副不疼不癢的樣子,甚至還一臉縱容。
再一細看,柱子似的糙漢子辛玖,居然會有一個那麽好看的小女朋友。女孩的性格還特別好,一笑起來,給人一種春暖花開,歲月靜好的感覺。
一時間,徐奧因都忍不住嫉妒辛玖了。
又想起剛剛莊鐵華被嚇得都失態了,徐奧因頓時也起了惡作劇的小心思,準備讓辛玖在女孩麵前出醜。
他特意悄悄向兩人的方向走去,就想偷拍辛玖肩膀一下,調侃他兩句,讓他也尷尬一下。
卻不想,他還沒走過去呢。辛玖可能是誤會他要撞那女孩了,瞬間便抬起手,直接拿住了徐奧因的肩膀。
蠻牛一族從來不怕比拚力量。徐奧因還以為辛玖這小子是故意挑釁他呢。
一時間,興致也來了,他便直接把全身力量都調動到肩膀上。
然而下一刻,徐奧因卻發現辛玖那邊就像一堵牆,又像一座山。不管他使了多大力氣,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更讓人無語地是,辛玖這小子居然使用了陰招。一開始他倒也沒想怎麽樣,可在徐奧因不想放棄,還想繼續比拚的時候,辛玖直接變換手形,按他麻筋上了。
霎那間,徐奧因隻覺得又酸又麻又疼,好在辛玖及時放手了。不然徐奧因就得當街跪了。
他一臉詫異地看向辛玖,心中暗罵道:“這哪裏算是大水貨?明明就是個老陰貨(B)。”
這時,辛念也忍不住看了過來,一眼就認出了頭號種子選手徐奧因。她隨口問道:“小玖,這是你在比賽中結實的新朋友嗎?”
辛玖卻冷冷說道:“好像見過,不知道他叫什麽。”
“……”徐奧因瞬間就尷尬了。他可是本屆大賽裏的頭號明星,號稱“戰力天花板”。辛玖這家夥,到底是從哪個山溝裏鑽出來的?怎麽也得做點賽前調研吧?偏偏這家夥好像真的完全不認識他?而且,也不準備打圓場,給他留一個台階下。
好在這時女孩笑眯眯地開口道:“這位同學你好,我是辛玖的姐姐,我們全家這次是特意從外地趕過來看辛玖比賽的。對了,這是我剛烤的餅幹,請你也嚐嚐吧?”說話間,辛念還不忘隨手打開自己“畫大餅”技能。
徐奧因這才知道女孩是辛玖的姐姐,姐弟倆風格完全不一樣。姐姐也太溫柔了。隻是幾句話便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徐奧因幾乎是下意識接下了那袋子餅幹。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辛玖狠狠瞪了一眼。他拉著他姐姐就離開了。還不忘說道:
“你怎麽把給我做的餅幹,給那小子了?”結果辛玖還是不知道他的姓名。
就聽姐姐說道:“有什麽關係,你不是要去我們落腳的地方嗎?到時候我再給你現烤唄?”
辛玖又說道:“那也不用給他好臉色看呀。看他那樣,進的了決賽進不了決賽都兩說著。再說了,賽場如競技場,你幹嘛總是想讓我在比賽場交朋友呀?”
辛念卻說道:“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就你那臭脾氣,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一個同齡的知心朋友。來參加比賽的,怎麽也能遇見一兩個誌同道合的吧?你現在擺出這麽一張臭臉來,說什麽不要交朋友。往後你就該後悔了。再說,萬一你們不打不相識呢?互相了解以後,將來說不定就是同一團的好戰友呢。”
辛玖冷哼一聲,又說道:“誰說我要加入傭兵團的?早就說了,我要跟爸爸一樣,當個自由傭兵。”
辛念卻笑著反駁道:“爸爸也不想你這樣呀?就算是自由傭兵,爸爸的朋友遍地都是。你這家夥性格真的很愁人呀。”說著,她又忍不住狠狠地捶了弟弟肩膀兩下。隻可惜她的個子實在不高,隻能勉強捶在弟弟的手臂上。
辛玖也不惱,隨便讓她打,又隨口說道:“是你擔心太多了,等下了地窟,我可是什麽也不怕。”
辛念心話說,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一般都是炮灰。難不成非得要有個真正的高手,讓小熊崽子吃點苦頭,他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想起小時候,他們倆個打來打去的,誰都不讓著誰,對彼此到還算是件好事了。不然沒有約束的話,他們指不定長成什麽樣了呢?
辛念惋惜地感歎道:“你這越長越高,力氣越來越大,真的沒辦法像小時候那樣玩耍了呢。”
辛玖撇著嘴看向她,又問道:“那你還想怎麽樣?”
姐姐打他,他都不還手。說好的莫欺少年窮,小時候受了欺負,長大後報複回去,就完全沒做到。辛玖還覺得委屈呢。
姐弟兩個說說笑笑,往落腳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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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嬌亂發了一通脾氣,又覺得累了,便幹脆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由於這間房子裝修得比較特殊,雖然房間很大,臥室客廳都打通了。可一旦拉上窗簾,連一點光都照射不進來。
恍惚間,天嬌仿佛回到了年少時曾經被關的那個地窖裏。
在那裏,她被逼迫變成獸形,很小一頭蛟,卻已經頭頂生角。
牛鼻子老道士說道:“這可是聖物,她的血肉都是天材地寶,食之可長生不老。”
很小很小的時候,其實天嬌從未想過害人,隻想著擴充水域,幫人們控製洪澇災難。她想走蛟如海。她不斷做好事,積善行德,隻盼著得了機緣,她也能化蛟成龍。
可她的善良成了別人踐踏傷害的緣由,她的天真也成了他人對付她的利器。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天嬌選擇讓自己的靈魂永墜於深潭之底。
害她之人,活該被邪火吞噬。
那一日,打開地窟,放出魔獸。
食她血肉,剝她鱗片,搶她獨角之人,活該被魔獸撕碎。
她沉入夢境,隻覺得痛快又喜悅,一時間竟有些無法自拔。
忽然卻聽見一陣敲門聲:
“天嬌,天嬌,你在家吧?晚飯已經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