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正好虎爺難得大出血, 讓人搬來一台大電視，就掛在了小酒館的牆上。晚上過來吃拉麵喝小酒的客人們也都沒閑著。一邊看著電視裏轉播的全國高中生爭霸賽，一邊開始討論。
辛念也忍不住跑去看了兩眼, 然後就發現侯衝侯平在侯喜的帶領下，非常努力。特別是侯喜，一馬當先, 讓所有人都見識了女性狂戰士的風采。她幾乎是直接控場, 發大招，一挑四。
就連店裏的老大爺們都忍不住直呼：“嘿呦，快看這三隻小猴崽子，還真夠可以的。”
也有人問：“老侯呀, 這幾個都是你們家裏的吧？”
侯爺爺卻說道：“隻是同族而已，也並不十分親近。我家幾代之前就搬到青山鎮定居了。這幾個倒是一直住在族裏。不過，那兩個小子看著也就一般。不過衝在前頭的女娃倒還真是有點意思。”
這時，又聽見有人笑著說道：“快看, 玖那臭小子幹嘛呢？他是去打醬油的嗎？居然完全都沒有衝起來。散步似的，慢吞吞地跟在隊伍後方。跟前麵的小猴子們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又有相熟的老大爺說道：“那你想要小玖子怎麽辦？他真衝上去，還有小猴崽子什麽事呀？”
“要我說，場上這些小家夥實在太弱。小玖子過去幹嘛？打擊孩子們的信心嗎？”
“快看, 快看, 小玖子看著都快困了。好在忍住了, 哈哈，臭小子好像打哈氣了。”
辛念在一旁看著, 整個人也十分無語。
這屆網友居然沒有罵錯，辛玖在台上竟真的跟根柱子似的, 一動都不動，手都不帶抬的。
了解辛玖的人, 都知道他不出手，是為了給自己隊友留下表現的機會。特別是比賽之後，一戰成名的侯喜還特意湊到辛玖身邊，跟他不停地說話。兩人看起來，關係就很好。
可網友卻完全看不見這些，就隻知道辛玖背後有黑幕，重金聘請了能打的隊友。就是來比賽場上鍍金的。就算這支隊伍，最後取得了很好的名次，也跟辛玖本人無關。
於是，這一屆最大水貨的名頭算是坐實了。
其實細想想，上輩子在網上罵辛念的黑粉也特別多。那時候，辛念其實並不特別在意。她總覺得不認識自己不了解自己的人，說什麽也沒有任何意義。而真正關心她，同時也是她在意的人（爺爺），已然不在人世間了。所以辛念根本不會在意那些不認識的人，到底說了她多少難聽的話。頂多也就是找律師，隔一段時間起訴一個蹦躂的特別厲害的。
可如今事情沒發生在辛念身上，而是落到了她弟弟身上，辛念就覺得特別不舒服。這事也不能直接跟辛玖說，辛念也隻能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告訴辛玖，別去上網。
偏偏辛玖反而會對辛念說：“你才別上網呢，沒事少看點新聞熱點消息什麽的。姐姐，你其實有個毛病，特別容易聽風就是雨。就像拐孩子的新聞，你都說了整整兩年了。何必就那麽在意呢？”
辛念簡直有口難言。她之所以會在意這種新聞，是因為它一直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他們身邊呀。真的有些組織，會帶走一些小朋友，進行危險可怕的實驗。
姐弟倆最後還因此拌了嘴，到最後誰也沒說服誰。可辛念卻覺得辛玖心還挺大的，似乎也沒受到流言蜚語的傷害。
由於五省聯賽的冠軍是直接進入全國十六強的。所以一開始也沒有辛玖的單人賽。其他人隻能在團體賽中，稍微窺測到辛玖的一點真實實力。
隻可惜，辛玖的隊友們看起來超乎想象的強大。特別是侯喜，被認為是本屆大賽上最值得被人關注的新星。還有人說她是女性戰士中當之無愧的王者。更有甚者覺得，侯喜論實力，應該能進入本屆前三。隻可惜她根本沒報名參加單人比賽。反倒是辛玖這個水貨，打算兩頭吃，兩頭占便宜。
好在侯喜剛剛高一，後麵高二高三兩年，可以繼續參加全國爭霸賽。
這時，包雯雯在電視上剛好看見侯喜擊敗對手的英姿，忍不住撇著嘴說道：“也就那樣吧。她這實力頂多算是一般，根本沒到巔峰，電視上的主持人怎麽這麽捧她呀？這些人是沒見過真正的女性狂戰士吧？”
包雯雯滿臉都是不服氣，又繼續說道：“不過辛玖哥也太讓著她了吧？根本都不出手，反而任由這小潑猴出盡了風頭。”
到現在，包雯雯一提起侯喜，仍是殺氣十足。等她升入高中，兩人之間必有一戰。
包雯雯到現在也沒有放棄斷侯喜一條手臂的念頭。
包小天聽了她這孩子氣的話語，隻是微微掀起了嘴角，雙目則是看向地麵。沒人發現他的黑眼球似乎放大了一圈。
變得很有名，又能怎麽樣？該死的，誰也別想攔住。
另一邊，海月倒是比較冷靜，隨口便問了一句：“不是辛玖自己懶得動嗎？有人願意替他衝鋒陷陣，他自己還樂得清閑吧？”
細想想，海月的確一針見血，辛玖的確是這種性格。
可辛玖這副站在賽場上，毫無作為的姿態，卻在台下備受批評。
幾場比賽下來，網友已經把他罵得不行了。還說辛玖這一米九的黑壯漢子，要靠一米五的小姑娘保護。實在太沒有人樣了。
居然還有一位網紅，不知怎麽的，瘋狂穿過觀眾席，靠近賽場，上前拿出攝像機，懟臉問：“辛玖，你也是個老爺們，不覺得丟人嗎？”
辛玖對此卻相當淡定，無辜地看著鏡頭，反問道：“我憑實力晉級的，為啥要覺得丟人呢？”
然後那個網紅就在呆愣間，被侯家兄弟拖走了。侯喜也特別生氣，不僅叫來了保安，還對鏡頭大喊道：“你們可實在太過分了，能不能尊重一下參賽選手了？”
雖然也知道，辛玖那臭小子心大，肯定不會出現問題。可到底是她家臭弟弟呀，辛念整個人都有些抑鬱了。
連快過新年了，她都沒有任何感覺。
在去孤兒院送完雙倍節慶蛋糕以後，狐狸院長特意把辛念叫道辦公室裏，隨口說道：“新年之後，我要去海市參加一個會議。還要見一些老朋友，就打算提前出發，順便還能去看看辛玖的比賽呢。對了，念念，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
“啊？”辛念聽了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狐狸院長又笑眯眯地繼續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著，要帶弟弟妹妹去旅行嗎？不如這次就搭我的順風車，一起去，怎麽樣？”
“孩子們還要上學的。”辛念下意識地說道，可她眼睛卻瞪得溜圓。事實上，她很想帶著弟弟妹妹去旅行，更想帶著他們去現場看辛玖的比賽。
院長卻很淡定地說道：“今年比較特殊，小學校大概會放七天假期。你弟弟妹妹都是異能班的學生，沒有比親自去現場旁觀自己哥哥的比賽，對他們更有意義了。你完全可以多請幾天假的。”
“這……得回家跟我媽媽商量一下。”話雖然這麽說，可實際上辛念的雙眼都在閃閃發亮。
院長一臉淡定地說道：“當然要跟你媽媽商量好了。如果願意的話，咱們後天就出發。車子和其他事情都由我來安排。你們隻要人到了就行。”
當天回去的路上，辛念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砸得暈乎乎。她隻覺得驚喜來得太快也太突然。可實際上，辛念也想來上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到現在辛念仍是能感覺到，按照劇情的慣性，不知道什麽時候，或許她就沒了。如果繼續等下去，或許每次都能找到不一樣的借口，然後一直都沒辦法帶著全家去旅行。
與其把寫在遺願清單的願望拖到作廢，不如趁現在任性瘋狂一把。
辛念甚至都想好了，要怎麽才能說服自己的媽媽。卻不想一向喜歡宅在家裏的媽媽，這次連想都不想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也的確該去現場給小玖加油了。那小子如今都打不起精神來呢，實在有點不上進。”辛惠平靜地說道。
辛念卻興奮極了，衝過去一把抱住了媽媽的腰，又說道：“就是呀，就該帶崽子們去現場嘲笑辛玖一通。誰讓那臭小子出工不出力來著？”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異常順利。
原本辛念也是滿懷歉疚心，又去跟小酒館請假了。可虎爺爺卻十分高興，直接讓辛念放心去，直接去。等回頭再順手把辛玖帶回來打工就行。
海月也表示，師父不在的這段時間，她會好好表現的。
包雯雯對辛念的離開，十分舍不得。原本她也想賴皮一把，纏著辛念一起去的。結果包小天一個眼神瞪了下來，包雯雯立馬就老實聽話地表示：
“我會好好在家，等辛念姐姐回來的，你可一定要想我呀。”
莫名地，天哥自從轉成獸人以後，就對豹子一族具有一種統治級別的支配力。就連包雯雯這種變異豹子形凶獸都扛不住。
所以說，豹族青年們說包小天會吃豹子，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包雯雯也發現了，天哥對她爸爸，對虎爺爺，辛惠阿姨，辛念姐姐，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因此，他們也不會有太大感覺。
放在包雯雯身上可就完全不是這麽回事了。每次她想任性胡鬧，不懂事的瞎折騰的時候，天哥往往一個眼神壓下來，就專治各種“豹不服”。
弄到現在，包雯雯居然變得懂事聽話了。
辛念也沒多想，抱著包雯雯好一陣安慰，還答應給他們帶禮物。
至於學校那邊，更是很痛快地批準了假條。班主任老師還特意拉住辛念，讓辛念過去，好好給辛玖打打氣。
“咱們青山鎮上最厲害的高中生，沒有任何理由會輸給別人吧？就算辛玖個人比賽拿不了冠軍，前三名總是穩穩的。我等著你們一家帶著獎杯回來。”
辛念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總覺得外麵的世界都快把辛玖給鄙視死了。偏偏她們鎮上的人卻迷之自信，根本沒有想過辛玖會輸。
辛念一家，就這樣熱熱鬧鬧地準備去旅行了。
斑斕幾乎每天都跟辛家孩子混在一起，如今突然要與小夥伴分開了，他自然是感到無比失落。
卻不想當天晚上，辛念特意囑咐他，“得多帶兩件厚衣服，內衣**帶好了，其他用品都不用帶。”
“啊，我也要一起去嗎？”斑斕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呀，你不去，誰幫我們看著桃桃呀？都跟虎爺爺說好了，也幫你請好假了。”辛念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我不是你家的孩子呀？斑斕其實很想這麽說。
然而辛念卻說道：“本來就是一家人呀，這笨蛋小老虎。”
在那之後，斑斕整個人都變得暈乎乎的。
等回過頭時，虎爺爺也笑著跟他說道：“念念說得對，小孩子就應該去多看看外麵的世界。我老了，腿腳也不好，跑不動了。好在念念他們一家子，會帶你一起去。所以，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那天晚上，斑斕隻覺得整個人都變得暈乎乎。就連在夢裏，都變得奇奇怪怪的。他居然夢到了，別的孩子們口中的遊樂場。
之前，雖然去過縣裏的遊樂場，可那實在太簡陋了，說是堂會還差不多。這一次，辛念姐姐還會帶他們一起去遊樂場嗎？
小小的斑斕，突然有了屬於自己的期盼。
*
收拾東西其實倒是小事。這次媽媽很豪氣地給了辛念一張卡，交代她，“旅行期間，隨便花。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買。”
辛念連忙接了過來。沒辦法，她頭很鐵，真的把所有急需都用來買辛玖的彩票了。如今除了這個月的工資，手裏還真沒多少錢。對此媽媽倒也沒多想，她隻覺得，年輕人偶爾也該放肆一把。
狐狸院長是特意開著車過來接辛念一家的。
那是一輛商務車，車廂很大，辛念一家坐在後麵綽綽有餘。
至於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長發細瘦的女孩子，連招呼都不打。帶著一頂鴨舌帽子，遮住了半張臉，似乎一路都在睡覺。
開始時，辛念還會管著弟弟妹妹，叫他們不要吵鬧。
可孩子們第一次出門，竟變得無比興奮，根本管都不管不住。
狐狸院長便勸她，“念念，你不用管著孩子們，就讓他們說去罷。反正旁邊坐著的，也不怕吵鬧。”
辛念微微愣了一下，倒也沒多想什麽。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便抱著小桃桃，細細地給孩子們介紹著一路上經過的地方。她之前是特意做過功課的，每個地名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當地的一些民俗小故事。
很快，孩子們便聽得入迷。亞亞忍不住追問：“那座斷橋下，真的能鎖住一條即將化龍的小蛟嗎？”
辛念則是搖頭說道：“姐姐也不知道呢。就是在書上看過而已，到底有沒有蛟，隻能等你長大後，親自過去看看才行。”
桃桃卻哼哼唧唧地說道：“我覺得那頭小蛟很可憐，她明明幫助了別人。為什麽那些人都不相信她，反而還要怕她呢？最後還把她給鎖住了。”
聽到這裏，狐狸院長忍不住握緊了方向盤，同時也注意到旁邊駕駛位上的女孩已經醒來了，並且無比凶狠地盯著腳下。就仿佛跟誰有不共戴天的愁怨一般。
另一邊，變成小鳥蹲在辛念肩膀上的紅翎，此時也忍不住焦躁地展開了雙翅，就連全身的羽毛都炸開了。她剛要伸出鳥嘴去叼辛念的耳朵。
卻聽辛念繼續對妹妹說道：“那如果桃桃遇見小蛟的話，站在她那邊好不好？桃桃不要隨便聽別人的話，要親自找出真相。如果確定小蛟沒有做錯事的話，我們桃桃對她伸出手，跟她做朋友好不好？”
桃桃剛剛五歲，她是極喜歡姐姐的。或許她還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可卻無比信服姐姐的話。於是點頭說道：“好，姐姐，桃桃的眼睛好了很多。肯定能幫小蛟找回真相的。到時候，我們把小蛟也帶回家去。就對她說，小蛟呀，那幫壞人不願意相信你。你跟桃桃一起回家好不好？桃桃一定會跟你做朋友的。而且，等桃桃長大，變成很厲害的食鐵獸。到時候，桃桃會保護你的，好不好？”
聽了這話，狐狸院長手裏的方向盤歪了一下，整個車子來了個大漂移。
原本這種情況之下，後麵的孩子肯定會受到影響。辛念幾乎是不顧一切地想把所有孩子抱在懷裏。然而剛剛還微眯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的辛惠，此時卻像一堵牆一樣。把所有孩子都保護了起來，當然也包括那個慌亂無措的辛念。
更加奇怪的是，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可那輛車子卻穩穩當當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有那麽一瞬間，辛念甚至懷疑，他們的車子飛起來了。可卻被一股匿名的力量，安安穩穩地固定住了。
好在也一路上車很少，倒也沒發生事故。
院長解釋，他眼花了，好像看見前麵跑過一頭鹿。
大家也就沒多想。
辛念歎了口氣，放出了她懷中的小紅鳥，又說道：“小翎呀，不然你還是變回人形吧？”
小翎此時放鬆了不少，又展開翅膀說道：“不要，我要站在姐姐的肩頭。反正有危險，你會保護我的。”
辛念隻得作罷，然而桃桃卻很興奮地繼續趴在辛念懷裏，說道：“哇，小蛟剛剛是不是回應咱們了？她說，願意跟我做朋友？”
辛念見狀，莞爾一笑，又忍不住說道：“不行的，小蛟很高冷的。桃桃要真心對她，才能打動她的。”
“什麽叫真心？”桃桃又問道。
辛念想了想，又摸了摸妹妹的頭，繼續說道：“以後如果桃桃遇見了很想交朋友的人，那就要對她很好很好。你發出了友好的信號，她也回應了。那你們才會變成好朋友。”
桃桃又忍不住問道：“姐姐發出過信號嗎？”
辛念點頭道：“嗯，發了很多次信號呢。”
“有人不接信號嗎？”桃桃一臉好奇地問。
辛念想了想，好像也不能光說好的一麵，要讓妹妹稍微了解到一些現實的東西。於是又說道：“曾經有一兩個吧。桃桃知道的，姐姐眼睛不太好，也有認錯人的時候。然後，就很努力地把信號發給了錯的人。對方就算接到了，也沒給出相應的回應。”
“然後呢？”
辛念繼續說道：“然後，姐姐得到教訓，就決定不再發信號，離那個人遠點。感情都是相對的，總是一個人付出的話，就太累了。然後，等到下一個合適的朋友出現的時候，姐姐又繼續發信號。後來，姐姐好像就再也沒看錯過了。那些人也都回應了姐姐的信號。你想想呀，像海月姐姐，雯雯姐姐和小天哥哥，他們都成了姐姐的好朋友，不是嗎？就連院長也是姐姐的朋友？”
聽到這裏，狐狸院長居然也回應了。
桃桃瞪著亮晶晶的眼睛，隻覺得姐姐說得實在很神奇。
辛念笑道：“我們小桃桃最聰明了，不止要看準人，還要學會及時止損。”
原本，辛念根本不會說這些話的。她覺得即便自己說了，這麽小的孩子也未必能明白。可這次坐在車上，在完成遺願清單的路上，辛念卻把從前根本不會說的話，也緩緩地說給孩子們聽。
她希望弟弟妹妹的未來，可以一帆風順，然後遇見的都是溫柔善良的好人。可世界這麽複雜，辛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卻要在網絡上被罵個狗血淋頭。
在未來的日子裏，如果她已經不在了的話，那麽辛念希望弟弟妹妹們也能有顆堅韌的心，可以如鬆柏一樣，勇敢地麵對風風雨雨。
狐狸院長聽著辛念的溫柔的話語，隻覺得如沐春風春風一般。再看向一旁坐著的高冷少女，此時對方已然不再睡覺了，而是正兩眼無神地盯著後視鏡，看著鏡子裏笑眯眯的辛念。
原來，真的有人會想跟“惡蛟”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