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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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念這才知道，這頭成年莽荒牛是媽媽找來，打算親自演示給辛玖看的。
這些日子，辛念那顆焦躁不安的心，在見到媽媽的那一刻，忽然就放鬆下來。原來媽媽並不是放手不管辛玖，而是一直在等待恰當的時機。其實，之前媽媽也這麽勸過辛念。隻可惜辛念第一次遇見這麽危險的情況，心慌了，自然也就沒聽進去。
不過現在好了，有媽媽在的話，辛玖肯定能晉級成功。帶著一種近乎盲目的自信，辛念伸了個懶腰，便向地窖外麵走去。
不想又被辛惠叫住了，“你去哪兒呀？”
“菜市場買菜去。”辛念自然而然地答道。
辛惠又說道：“也不急於一時吧，你先留下吧。”
“哈？”辛念頓時有些懵圈。在她的觀念裏，挑戰蠻荒牛是齜鐵幼崽的必修課，管她這沒有獸形的食鐵獸什麽事呀？
辛惠瞥了她一眼，又問道：“你不是要當廚師嗎？總不能讓你弟一直幫你殺牛剁排骨吧？如今私房菜的客人什麽食材都會往小酒館送，如果有人送來比蠻荒牛更難收拾的異獸，你總得知道該怎麽處理吧？”
“嗯。”辛念覺得媽媽這話很有道理，於是老實地回到辛玖身邊。
辛惠看著兩隻小崽，又說道：“咱們這一族，到了一定時候，總要補充點骨頭的。這也算是咱們看家本事之一——‘庖丁術’。在野外，你要是怕髒就準備好武器，如果武器不在，直接用爪子也成。”
說著，她已然信步走到那頭巨大的蠻荒牛前麵。兩相一對比，身高165的辛惠便顯得有點渺小了。
然而轉瞬間，辛惠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她手裏那把匕首並不是完全用黑鐵打造的，事實上隻有刀尖刀刃上融入了黑鐵。這樣的武器如果稍微使用不當，便有可能直接崩碎。卻不想它落在辛惠手裏，早已與鋼構爪子融為一體。
辛惠隻是用匕首沿著牛頭上的盔甲處輕輕劃了一圈，直接放出了一盆牛血。
然後她便暗自使勁，竟將整張牛皮一點一點剝了下來。
辛念特意看了一眼，牛皮上一點肉絲都不沾，整張皮也是格外完整。她想，這種精湛的刀法，速度至少還能快上一倍。媽媽為了讓他們看得更清楚，這才特意放慢了速度。
剝好牛皮，便是去除牛筋，又把牛肉一塊塊分解下來。
辛念印象中，媽媽什麽都好，就是廚藝一般。卻不想辛惠非常了解蠻荒牛的身體結構，前腿後腿，牛腩，腱子，上腦，牛身上好吃的部位，都被一一分割出來，並且每個地方取肉手法都略有不同。
辛念很快就意識到，媽媽這是做給她看的。刀法運用，異能的加持，這才是她最該學習的部分。
辛惠拆解牛肉的速度仍是很慢，可她動作一氣嗬成，還帶著一種獨特的節奏感。
這時辛玖已經看呆了，雙眼也瞪得溜圓。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原來不止父親，就連身體不好的母親也能如此嫻熟地處理蠻荒牛。
不知怎麽的，跟上次虎爺演示時有些不太一樣。看著母親演示，辛玖體內的異能和野性似乎找到了共鳴，不由自主地跟隨母親的節奏瘋狂運轉。
很快，辛惠便把牛身上所有肉都拆解下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小崽狀態都可以。於是直接進入了下一步，將整個牛頭卸了下來。
辛玖苦練兩個月都無法破防的黑鐵牛骨，到了媽媽手裏就跟紙糊的似的。想怎麽分就怎麽分。
辛惠考慮到女兒說不定要燉牛腦，於是直接把蠻荒牛最堅硬的石化頭蓋骨都給掀了。
辛玖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直吞口水。
辛惠又適時提醒了一句，“注意看了。”
辛玖和辛念連忙打起精神來。
接著辛惠便從脖頸開始，拿著匕首一點一點把整頭牛的骨架子拆解分開，又把內髒都給取出來放好。
整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很久，辛玖那邊卻像是靈光灌頂一般。顧不得其他，他幾步走到自己那具亞成體黑鐵牛骨前麵，突然揮出一柴刀。
下一刻，隻聽“哢嚓”一聲，牛骨居然被劈開了。
“劈開了。”辛念連忙跑過去用力拍著辛玖的後背，還想給他捏捏肩膀。等了這麽久，如今變成現實，辛念簡直高興瘋了。
辛玖顯然也很開心，得意地彎起了嘴角。可下一刻，他握著柴刀的手卻僵在了原地。
“怎麽了？”辛念後知後覺地問。
辛玖麵頰漲得通紅，同時開始全身發力，然而那把柴刀卻死死卡在牛骨頭裏，拔不出來了。
辛惠又對辛念說道：“別給你弟搗亂，讓他再好好琢磨琢磨。”
辛念也感到有些尷尬，連忙跑到媽媽身邊。
辛惠一指那盆剁好的牛排骨，又說道：“不是一直喊著要燉蠻荒牛排骨嗎？給你弟燉吃了吧，也是時候該給他好好補補了。”
“……”辛玖一臉無語，媽媽和姐姐總想著給他食補。
“你也得多吃點，亞亞和斑斕也能喝點湯，小桃你別給她喝了，到時候我看著辦吧。”
“好。”辛念滿口答應下來，又笑嘻嘻地說道：“牛肝我給您做成湯，牛肉燉給虎爺爺吃，楊爺爺也能吃一點。咱們還可以吃牛雜，燉牛腦。”在她看來簡直就是大豐收。
“你看著辦就行。”辛惠細細擦幹淨匕首上麵血跡，洗淨了手，又說道：“本來這把匕首是我給你準備的。想著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既然你手裏有了那把菜刀，匕首就先給小桃留著吧？”
“不能給弟弟嗎？”辛念好奇地問。
辛惠也不解釋，手裏微微一動，匕首竟然變成了一根簪子。
辛惠隨手便把自己頭發盤起來了，她身上又多了一股溫婉的古韻。
“行吧，給桃桃留著。”
辛念這時突然注意到媽媽額角竟冒出幾粒汗珠，她連忙問道：“您是不是累著了？”說著就過去扶人。
辛玖也幾步走上前來，滿臉都是擔心。
辛惠笑罵道：“哪就像你說的那麽柔弱了？”接著又對辛玖說道：
“如今已經算是入門了，你也別著急。三天後還有一頭牛送過來，到時我再演示一遍。”
“您的身體當真沒事嗎？”辛玖又說道：“其實我可以自己摸索著來。”
辛惠便笑道：“若說兩月之前，我還有些體虛。你姐整天燉豬肝湯給我補著，如今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辛念卻說道：“那也累呀，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辛惠倒也沒再推脫，又跟辛玖交代兩句，便準備離開了。
出門前，辛念隨口問了一句：“您中毒又是怎麽回事？”
辛惠看了她一眼，不以為意地說道：“還能是怎麽回事，年輕時我也在外麵混過。遇見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我自然不願意放過他。然後就中招了，倒也沒有生命危險，算不上什麽大事。”
辛念又問道：“是在我出生之前嗎？我都不記得您什麽時候受傷了。”
辛惠便直接摟住了辛念的肩膀，笑著說道：“都是陳年舊事了，也沒什麽好說的。虧得我年輕時要了你，如今我女兒都開始幫媽治病了。”
辛念也忍不住笑了，又說道：“我會想辦法把您治好的。我媽將來還要長命百歲呢。”
“你小時候就經常逼著我，一定要跟你一起長命百歲。”說到這裏，辛惠又忍不住笑了。
“原來我小時候這麽聰明。”
不知何時，虎爺已然出現在院子裏。他隨意地看了辛惠一眼，兩人剛好四目相對，似乎都隱藏著什麽秘密。
原本辛念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可就在這時，斑斕一臉麻木地走上前來。
桃桃小熊也不知怎麽的，正趴在斑斕的腦袋上，似乎是把他的白頭發當窩了。斑斕生怕她掉下去，還要伸手拖著她。
於是，隻能在大熱天，硬生生帶了一頂毛絨帽子。
辛念一看，可把斑斕委屈壞了，於是撲上去說道：“桃桃，你怎麽能欺負哥哥呢？這樣可就不乖了。”
桃桃卻滿口都是：“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