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黑鱗（17）
楚惜羽把那些東西全藏進了桌子底下, 紅著臉說，“我很累了。”
赫伊靠在了楚惜羽的肩頭，安撫道：“那先休息。”
他們躺在大**, 赫伊將他整個人摟在懷裏, 一手放在他的後腰上，另一隻手輕撫著他的後背。
楚惜羽沒什麽睡意，望著遠處發呆, 他用意識點進係統控製麵板查看了一眼自己的個人主頁。
他又升級了。
【玩家姓名：楚惜羽】
【玩家等級：6】
【玩家積分：4.5W+】
……
赫伊蹭了蹭楚惜羽，“阿羽, 在想什麽？”
“嗯……沒什麽。”楚惜羽回神, 腦海中的頁麵自動關閉, 他伸手摟了摟赫伊的脖頸，“快睡吧。”
“嗯。”赫伊俯身親吻了他一口，才繼續埋進了他的頸窩裏。
——
次日一早。
楚惜羽和赫伊窩在沙發上，電視機前播放著今早的新聞。
【據媒體報道，東郊森林的一棟別墅裏於昨晚十一點左右發生重大火災, 等火勢被消防部隊搶救下來後, 竟發現別墅裏有七具無名屍體，其中有六名男性和一名女性。】
【相關公安部門迅速前往現場進行勘察，第一時間保護了現場，據法醫鑒定，這七個人的死因皆並非為火災。其中，一名男子因觸電而死, 三名男子被不知名野獸啃咬致死，屍體殘缺不全, 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的雙腳被完整砍下，女子的皮膚潰爛, 生前疑似被高濃度的腐蝕性**浸泡過。他們都被鐵鏈鎖在屋中，疑似為被不知名野獸啃咬後失血過多而亡。最後一名男子的手腕處有一道被蛇咬過的傷口，疑似身中劇毒，自縊於扶梯，並留下遺書承認一切都是自己所為。】
【公安部門初步判斷，這或是一起性質嚴重的報複性恐怖虐殺事件，作案者的手法殘忍，以非人的手段將人殺害。法醫稱，除卻嫌疑人，其他人的體內疑似都含有大量的致幻藥物，這種藥物能夠致人的身體部位產生劇痛，並且在生前體內的此類藥物都沒有被檢測出……】
楚惜羽拿著遙控器，怔了怔，看來這些人裏隻有王梨雨活了下來。
當初的那個所謂的詛咒遊戲隻是遊宴設的局，除了他，遊宴給其他人都下了致幻藥物，讓他們對身體的某個部位感到劇痛。
做完這些後，遊宴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殺。
他拿著遙控器換了個台，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門鈴聲。
“叮。”
楚惜羽抬起頭，和赫伊對視了一眼。
他的那些朋友基本都死了，誰還會來敲他的門。
“我去看看，你就在這裏，別出來。”楚惜羽拿了條毯子，蓋在了赫伊的身上，勉強蓋住了它尾巴的一半，他起身去開門。
楚惜羽透過貓眼看過去。
門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他身穿著西裝，衣著得體，他知道楚惜羽在看，禮貌地笑著，“恕我冒昧，我想見一下赫伊先生。”
楚惜羽頓住了。
這個男人就是上次給他藥水的那個騙子！
他轉身回到了沙發上，“赫伊，赫伊，外麵有個人想見你。”
赫伊正低嗅著手中的毯子，毯子是楚惜羽蓋過的，有股很好聞的味道。
它抬起頭，碧綠色的瞳孔幽暗，撇了眼門口，淡淡的說，“阿羽不用管。”
隨後，門口又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他敲了敲門，“赫伊先生，我是來請您回去的，信徒們都在等您……”
楚惜羽站在沙發旁瞥了眼房門，他愣了下。
信徒……
赫伊的身份倒底是什麽？
赫伊直接伸手將他拉進懷裏，它一手攬著他，親著他的臉頰，將蛇信探入他的口中與他深吻，目光癡迷而溫柔。
“唔赫伊。”楚惜羽有點呼吸不過來。
他就禁錮在了它的懷裏，它的吻強勢而溫熱，卷著他的舌尖，侵占著他的口腔，不時發出嘖嘖的親吻聲。
許久後。
門口的人離開了。
楚惜羽快被吻成一灘水了。
他忙摟著了赫伊的脖子，說，“赫，赫伊，等一下，剛才那個人是想讓你回哪去？是……你的家嗎？”
赫伊意猶未盡地看向他，回道，“不，我的家是這裏，和阿羽的家。”
赫伊說話比剛開始流利不少，它開始適應了他們的語言，起碼連著說一些詞語的數量更多了。
楚惜羽坐在它懷裏，感受到它的斜肌處黑鱗覆蓋的凸起，他不敢動，打開電視試圖轉移它的注意力。
電視中播放著一部動物紀錄片，背影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大草原。
【……有些處於**期的雄性會在求偶期選擇將雌性配偶擄回巢穴裏，它們這種表現會持續至雌性配偶產下幼崽……】
楚惜羽忙不迭把電視關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楚惜羽坐直了身，問道：“那你以前住在哪裏？”
赫伊垂下眸，“住在，一座很大的房子裏，有很多人跪在外麵。”
楚惜羽努力理解著。
很大的房子？還有很多人會來跪拜他？
它或許真的被很多人信奉。
赫伊說著，“裏麵很冷，我每天都能聽見很多的祈禱，他們貪婪，殘忍，每天訴說著自己的罪惡，還祈求更多。”
楚惜羽認真地聽著，“你會實現他們的願望？”
“不，”赫伊搖頭，“我不會做什麽，但他們會把，貪婪的靈魂獻給我，最後死亡。”
楚惜羽：“他們明知道會死，也要供奉你？”
赫伊頷首：“因為，他們妄想得到更多。”
楚惜羽差不多理解了。
一群貪婪殘暴的人把赫伊視作神明，他們每天都向赫伊禱告祈求，訴說著自己翻下的罪惡，他們妄圖以獻出靈魂的形式來實現願望和救贖。
但殊不知，他們隻會因為最後的貪婪而死去。
“我在裏麵睡了很久，裏麵很冷。”
赫伊的燥熱地吐了一口氣 ，它黏膩地抱著楚惜羽的腰，說；“後來我在夢裏看見了阿羽的臉，阿羽很溫暖，我想要阿羽，很想……所以，我離開了那裏，聽著阿羽的聲音，我找到了阿羽。”
楚惜羽的心上一顫。
難怪赫伊那麽喜歡溫暖。
他的篤定確實是對的。
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是秦繼，是墨洛斯，也是赫伊。
他到每一個副本世界，這個偏執的怪物都會找到他。
楚惜羽恍惚著，問道：“你身上的傷也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赫伊點頭，不忘對他撒嬌：“當時，疼。”
楚惜羽被它親的坐不穩，他摟著它的脖頸，“好，好了。”
赫伊的眸色幽深，它現在的狀態並不太穩定，楚惜羽察覺到了它的異樣，它的特殊時期又來了。
楚惜羽警惕著看向它。
赫伊突然伸出手，牽住了楚惜羽的手，請他，“阿羽，要去看看，我以前的家嗎？”
“嗯。”楚惜羽其實也挺好奇赫伊所說的教堂長什麽，他點了點頭，猶豫地說，“可是……我們要怎麽去？”
赫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誘人的紅唇，說，“閉上眼。”
楚惜羽懵懂地怔了下，他被赫伊盯得頭皮發麻，他照做，閉上眼睛。
赫伊把他摟進了懷裏，托著他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幾秒後，楚惜羽感覺自己的耳畔突然有疾風呼嘯而過。
“睜開眼睛，阿羽。”
他小心翼翼地在赫伊的懷裏抬起頭，蒼茫的藍天白雲驟然映入眼簾，他的周身
是一片荒蕪的沙漠，隻有前方屹立著一座如同宮殿般的教堂。
教堂的建築恢宏，由白色的大理石和金石珠寶構建，但卻破敗老舊，四處都是塌落的石壁。
這和楚惜羽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被赫伊攔腰抱起，赫伊帶他走進了這座教堂，在進入的那一刻，絢麗的光影驟然在他的眼前拂照而過。
教堂瞬間又煥然一新，金碧輝煌。
楚惜羽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
剛才的原來都是幻術？
教堂裏四麵都雕刻著神秘複雜的圖案，赫伊帶他來到主台。
他隻見主台上立著無數的石柱雕像，皆是一些人蛇神像，雕刻工藝栩栩如生。
而正中央有一座高聳的神座，上麵雕刻著一座神像，神像人身蛇尾，五官輪廓分明，它高坐於神座之上，那雙眼睛雕刻得冷漠而神秘，讓人不敢直視。
他愣住了，這和赫伊一模一樣。
他指向那座冰冷的石像，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赫伊，你以前就睡在裏麵嗎？”
“不。”赫伊彎唇，“這是他們，向我禱告的地方。”
赫伊摟著他向門外走去，它伸出大掌，遮住了他的雙眼。
楚惜羽感覺周圍浮過了一道很強烈的光影，不到幾秒鍾，赫伊就拿開了手。
楚惜羽再次被眼前的一幕幕所震撼。
原來赫伊真的擁有特殊能力。
它帶他來到了一座古老的城堡裏，這座城堡比教堂還要更大，四處都是典雅的壁畫和精美的裝飾。
這座城堡位於森林之中，楚惜羽被赫伊放下，他來到窗邊推開窗戶，隻見城堡下方有無數精美的房屋，來往居住的都是人身蛇尾的人蛇，那是它們獨一無二的巢穴。
“能困住我的，是他們日夜的信奉。”赫伊從身後摟著他。
“赫伊……”楚惜羽回望了它一眼，“這裏就是你的家？”
“這是我的父母，給我留下來的。”赫伊不高興地擰起眉頭，重複了一遍，“阿羽的家，才是我的家。”
楚惜羽眸光微怔，這才了然地點頭。
係統1998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了科普：
【惡神，此副本世界被向往罪惡的人類和半人類供奉的神明，人身蛇尾，天神和人蛇王的後裔，會終生沉睡於人蛇部落的古堡裏，受無數信徒的供奉，一般不會前往人類社會。】
【ps：當然，纏上你的這個是個意外啦】
他總算明白遊戲好友所說的複雜的世界設定是指什麽了。
“我帶阿羽去看，房間。”赫伊摟著楚惜羽來到了古堡的高樓。
城堡裏建築結構複雜，宏達到可怕，他目測這一層樓比一個田徑場還要大。
赫伊帶他來到了一間如同宮殿的房間裏，將他輕柔地放在了**。
楚惜羽被頭頂耀眼的燈光看花了眼。
他就如同被野獸帶回巢穴的配偶，對周遭的一切懵懂而陌生。
他看著緊閉的大門，感到不太對勁，有點不安地問道：“赫伊，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哢噠。”
楚惜羽聽見了一聲熟悉的銀鏈關合的清脆的金屬音。
赫伊沒有回答，輕輕握上他的腳踝，目光暗潮湧，它俯身，在他的腳踝上虔誠地落下了一個吻。
楚惜羽眸光顫動，歎了口氣。
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