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冰雪來信
男人和三兩好友有說有笑,溫苡淡然地收回視線,沒有放心上,電話響起,約車師傅已經到達指定地點,她對幼千說:“走吧。”
幼千坐在車上,摸著下巴想了又想。
溫苡給靳俞寒留言說她帶幼千去新房子參觀,他秒回了好。
幼千:“上次你和我說到他……你大四畢業季準備告白,對吧?”
溫苡瞥一眼:“蘋蘋,你是哪壺不該提哪壺?”
一聽到溫苡叫她大名,幼千捂嘴:“對不起寶貝,我不該亂說話。”
溫苡收起手機,靠在車凳上,思緒放空。
“你是不是生氣了?”幼千挪到溫苡身邊,湊近說,“我錯了……”
“沒生氣。”
“是嗎?可你臉色不好誒。”
“我困了。”這句是實話,溫苡昨天回到家已經十點,洗完澡上床睡覺,和靳俞寒聊天聊得好好的,後麵失控發展成不可說的事,弄完再睡下就到了淩晨兩點,沒睡幾個小時趕著赴約。
這個年,溫苡一天沒休息,後天正式上班,過年特種兵說的就是她吧。
幼千討好地錘肩膀:“你睡,到了我叫你!”
溫苡閉上眼,揉了揉發酸的腰,坐得也不自在,純棉布料擦過,感覺那處還是腫的。
帶著幼千參觀她的小屋,順便荒度到晚上十點才回家。
說不上荒度,溫苡帶了幾百份簽名頁,她簽名,幼千幫忙印章,到後麵幼千給手腕上了膏藥,哀嚎她是來旅遊的,怎麽做起苦力活了。
溫苡回到家,迎接她的是瑞奇,蹲在門口搖尾巴,吐舌頭傻樂嗬,汪汪叫幾聲,靳俞寒從樓上下來,笑得和煦:“回來了。”
“嗯。”溫苡把書包和大衣脫給靳俞寒,蹲下來抱住瑞奇,狠狠吸一下狗。
瑞奇舔了舔她的臉,被嫌棄地推開:“笨蛋啊,別舔臉,有化妝品。”
瑞奇嗚嗚幾聲,老委屈了。
靳俞寒站在他們後麵:“先去洗澡。”
溫苡鬆開瑞奇,拿簽名頁先去書房放好。
瑞奇對靳俞寒打斷它和主人親密貼貼很不滿,繞著他轉幾圈,咬住褲腳,凶凶地嗚喊幾聲,表達不滿。
靳俞寒推開狗,跟著上樓,壓根不給多餘的眼神。
溫苡一直以為靳俞寒和瑞奇之間氛圍和諧,實則一個不願意搭理一個,都搶著占用她的時間。
晚上睡前,溫苡躺在**和幼千聊最近的熱點題材,順便探討新書的設定可不可取,靳俞寒坐在旁邊處理工作,後天他也要上班,在這之前工作已經來了,這幾天多數時間在書房看案宗。
兩人各幹各字,互不幹擾。
單位的工作小群,有人提議明天年假最後一天去滑雪,艾特全體成員征求意見。
辦公室小曲:【開年忙起來就到年中,接著又是各種檢查,怕秋天來了才能喘口氣,趁著還有雪,我們團建一次。支持帶家屬,有對象帶對象,有孩子帶孩子,沒有的帶兄弟姐妹,父母親也可。@全體成員】
靳俞寒不怎麽參加團建,手裏案子多,空閑時間也是在補充證據,這次照舊打算請假,注意到旁邊已經翻身幾次的溫苡,她鼻塞不舒服,坐了起來。
“明天單位組織去滑雪場玩,要一起嗎?”靳俞寒問。
溫苡話音濃重:“啊?問我麽?”
靳俞寒:“還是想在家裏休息。”
“人多麽?”
“挺多的。”
溫苡又縮回被子裏:“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想睡懶覺。”最後一天了,要狠狠地賴床。
她沒興趣,靳俞寒更沒想法,沒有在群裏接龍,略過消息。
溫苡衝著鼻子噴藥,猛吸兩口氣,鼻腔終於通暢了,躺下來能正常呼吸。
靳俞寒拇指摩挲她的鼻翼:“難受嗎?”
溫苡:“嗯……不喜歡冬天和夏天,鼻炎人的噩夢。”
冬天要開暖氣,夏天要開空調,曾經夏天在公司,空調對著工位吹,她打噴嚏到腦暈。
靳俞寒起身去檢查加濕器,往裏麵加純淨水。
“你想去明天的活動麽?”溫苡問他。
靳俞寒:“沒想法。”
溫苡:“我……挺想去滑雪的,但我不習慣一群人去玩。”主要是人多,跟團隊行動特別的累人。
“明天睡醒我帶你去另一個滑雪場?”靳俞寒問。
溫苡:“可以!睡醒幹什麽都行。”
畢竟也是最後一天假期,輕鬆遊可以接受。
初七睡到早上十一點,下樓時,靳俞寒在給瑞奇倒狗糧,發梢是濕的,應該遛狗時順便晨跑了。
溫苡打哈欠,走到他旁邊,摸了摸瑞奇的腦袋,玩笑說:“怎麽感覺我比你生活狀態還老年人,窩在家裏一動不動,每天還特別困。”
靳俞寒抓到關鍵字眼,挑眉,唇角扯了下:“老年人?”
溫苡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起身跑廚房:“我餓了,午餐吃什麽啊?”
靳俞寒跟上:“小喜。”
知道他這是要和她認真聊聊的架勢,裝傻充愣:“趕緊吃午餐吧,滑雪場要關門了。”
靳俞寒哪敢真的追問她,把熬好的粥端出來,做了幾個簡單的家常菜。
溫苡不會下廚,所以會下廚的人做什麽她都吃,還會捧上彩虹屁。
一碗粥兩個菜,她把靳俞寒從頭誇到尾,哪哪都是最好的,仿佛在吃山珍海味。
出發去滑雪場,溫苡開心地用相機拍照,給車後座穿著小衣服戴著兔兒耳朵帽子的瑞奇拍上幾張,而瑞奇早累得不行,安安靜靜地趴著。
去到滑雪場,先把瑞奇和行李寄存,溫苡在靳俞寒的幫助下穿上護具,可愛的綠色小烏龜屁墩,可愛又滑稽。
在靳俞寒替她整理衣服,把一個小熊公仔胸針給他戴上:“好多人穿白色的衣服,等會你帶上護具我認不出人,這個好認一些。”
說完衝著他展顏大笑,以示友好。
穿著一身酷帥白色滑雪服的靳俞寒和小熊胸針的搭配特別違和,但對上妻子期待的眼神,接受了。
他們坐纜車去山頂,排隊時溫苡靠近靳俞寒說:“我大哥滑雪超厲害,從山頂下去,一定有美女問他微信。”
“你大嫂知道嗎?”靳俞寒願意陪她閑聊著一些平淡的話題。
溫苡:“嫂子出國了,她還沒見過大哥滑雪。”
“溫苡?”後麵有個男人叫她。
靳俞寒站在她身後,不得不往外偏一些才看到對方,看到後,臉色驟變。
察覺到她微妙的變化,靳俞寒跟著轉身。
接著男人身後的幾個人也看來,衝她開心揮手。
“溫苡,好巧啊!你也來玩啊!”一個稍矮的女生說。
靳俞寒收回目光:“認識嗎?”
溫苡:“嗯,大學同社團的同級。”
從溫苡不冷不熱的態度中,靳俞寒也能知道關係如何,沒有再深問。
溫苡微微頷首回應,然後和靳俞寒坐上纜車。
纜車上,她已經沒了剛來的興致,懨懨的,轉頭看向外麵,隻給靳俞寒留下後腦勺。
肩膀突然被摟住,溫苡快速回頭,靳俞寒問道:“不喜歡他們?”
幾人坐他們後麵的纜車,距離不遠,能聽到嬉戲打鬧聲。
“算不上討厭,隻是不想遇見。”頓了幾秒,溫苡說,“我從不懷念我的學生時代,初中、高中、大學,都不懷念,我也不想遇到曾經的同學。”
溫苡盯著靳俞寒看,避免錯過他聽到這番話的反應,但沒看到任何讓她不自在的反應,難道是道行太深,掩藏情緒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為什麽?”
“因為我性子孤僻。”
靳俞寒放在她肩頭的手拍了拍:“哪有人埋汰自己的。”
“溫苡。”她說。
靳俞寒:“我不認同。”
“靳俞寒你為什麽總說我好。”溫苡說,“我也沒多好。”
靳俞寒笑:“我管不來其他人怎麽想,我是這樣想的。”
“開心些,我們今天是來放鬆的。”靳俞寒沒有多去問他們之間的過往,隻希望不要壞了她的心情。
等下了纜車,站在山腰,溫苡站著不敢動,靳俞寒給她把滑雪板扣好,沒幾秒,她站立不穩直直往後坐下。
靳俞寒扶好她:“摔疼沒有?”
因為遇到一些不喜歡的人,溫苡早沒了滑雪的心:“我可不可以湊熱鬧啊,我不想滑。”
靳俞寒:“說好陪你滑兩趟。”
溫苡注意到入口幾個人也下來了,女生跑來:“溫苡,難得見一麵,畢業三年沒聯係了,要不要等會一起吃個飯?”
“不了,今晚有事。”溫苡以為他們會去山頂,特地選在半山腰的。
“哎呀!我邀請你沒用,祁崢你當初不是和溫苡最好麽,來邀請人家啊!”女生衝身後慢悠悠走來的同伴揮手叫喚。
溫苡抓緊靳俞寒的手:“我們下去吧,不想滑了。”
祁崢走過來,笑得陽光:“溫苡好久不見,這位是……”
大家齊齊看向溫苡身邊高大的帥氣男人,其實早就好奇他們的關係,一路上來的話題全是在猜的。
“我老公。”溫苡快速打斷,“我們滑雪了,你們玩。”
避免交流的行為過於明顯,幾人也不好意思再提聚一聚的事。
女生震驚說:“沒想到溫苡結婚了?”
“我也沒想到,我當初還以為她喜歡祁哥來著。”
“啊?溫苡喜歡祁哥啊?”
“要不然她怎麽願意來我們社團啊,還帶了讚助資源,肯定是因為祁哥啊。”
“不能夠啊,和祁哥走得近不是因為一個學院的?而且看她老公,也不是祁哥這一類的。”
“祁哥,你怎麽想?”
祁崢看著兩人漸遠的背影,哼了聲:“我想什麽?沒看到人家結婚了?我還沒淪落到要做小三。”
“哎呀祁哥,別這樣說,估計她和那個男的感情一般,和我見過熱戀的情侶差遠了。”
幾人說說笑笑,被捧著的祁崢眉頭舒展,心情愉悅,故作大方:“別總在背後說人家。”
回到山下咖啡廳,靳俞寒還完滑具,領回瑞奇。
溫苡推過點好的咖啡到他麵前,“不好意思,擾了你的興致。”
“沒你說的這麽嚴重。”靳俞寒倒是後悔了,不如今天陪她在家,沒這些多餘的偶遇,她心情會好很多。
瑞奇蹲在溫苡身邊,頭靠在她膝蓋。
溫苡不得不給狗兒子順毛,安慰它。
“要不你再去滑兩圈?我在這等你。”溫苡問。
靳俞寒:“外麵開始下雪了,不滑了,再坐十分鍾我們回家。”
瑞奇已經困得不行,應該是累了。
自從靳俞寒遛狗後,瑞奇回家都會睡上一覺用來修補體力。
回去前,溫苡出門上衛生間,迎麵又碰上幾人,沒有停留,闊步離開。洗完手出來,她又看到祁崢拿著兩杯咖啡等在不遠處。
溫苡無視離開,祁崢站起身,叫住她:“溫苡,沒必要對我避如蛇蠍吧。”
端著咖啡走到她麵前,遞過去:“絲絨咖啡,你喜歡喝的。”
溫苡沒動手,看著他:“謝謝,甜的咖啡很久不喝,喝不習慣了。”
“你哪是不喜歡喝咖啡,是不想看到我吧。”祁崢笑,“雖然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麽選擇退出社團,和我們斷了聯係,怎麽說你也是我們社團成立的大功臣,沒有你讚助根本運行不下去,今天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溫苡看向祁崢那雙眼睛,總是有意帶著撩撥人的綿綿情意,拒絕道:“你們玩吧,家裏有事,我丈夫還在等我,走了。”
被拒絕的祁崢感覺臉上沒光,問:“真結婚還是假結婚啊?溫苡你不會訛我吧,吃頓飯這麽難?”
溫苡壓製的怒火冒出來,正想反駁回去,手被牽住,她抬頭對上靳俞寒柔和的目光。
“這位先生。”靳俞寒看去的表情冷冽,“說話客氣些。”
男人語氣帶著不怒自威,祁崢心裏發怵,收了話,站著不動。
溫苡瞪了眼祁崢,拉著靳俞寒快步離開。
回車上,溫苡越發煩悶,忍不住數落一句‘有病’。
到了家溫苡還是消不下去火,換一身衣服去書房簽名,一氣之下寫了幾百張,隨手堆在旁邊,看窗外意識到天黑了。
微信裏有靳俞寒的消息,問她:【餓了?今晚想吃什麽?】
發送時間是一個小時前。
溫苡收拾一番,推門出去。
下到樓看到靳俞寒坐在沙發處理文件,瑞奇趴在他腳邊睡覺,聽到聲響,他抬頭,輕笑問:“忙完了?”
溫苡走到他旁邊,盯著看:“你是不是說錯話了?”
“哪錯了?”
“我脾氣這麽大,你不會覺得煩?”
溫苡說完又說:“我改不掉,我就是這個臭脾氣。”
靳俞寒放下電腦:“你怎麽一副我要罵你就趕緊的樣子?”
“要罵嗎?”溫苡試探問。
靳俞寒:“你又不是生我的氣。”
“可我波及到了你。”
“那你現在做什麽?”
“在……”溫苡不情願說,“認錯。”
“嗯,原諒了。”
溫苡眨了眨眼:“我要是每次都這樣,你不煩嗎?”
畢竟不能保證人生隻生一次氣。
“要看是什麽事。”靳俞寒理智說,“類似今天的事,我不會,我還想問為什麽他們讓你這麽不開心,今天你還被堵了,怎麽看,你生氣都沒錯。”
溫苡靜靜地看著靳俞寒。
怎麽說呢……他特別的冷靜。
她喜歡他帶來的穩定情緒,但又會慌張,這些情緒裏,沒有太多的在乎,想到這,承認她有點點……就是一點點的難過。
“一些不好的過往而已。”溫苡垂下眼睫,“餓了,吃飯吧。”
靳俞寒起身去廚房,看著他背影的溫苡,心頭泛上一絲絲酸澀。
晚上溫苡繼續在書房忙,直到晚上十二點才回房,靳俞寒已經睡下了,給她留了盞燈。
坐在床邊,溫苡自我檢討今天的行為,先是自己生了好一通氣,接著又鬱悶靳俞寒對她太過包容,懷疑自己是不是嬌情啊,既要又要。
黑掉燈,溫苡躺下,望著天花板發呆。
手被牽住,她轉頭看向靳俞寒,收回手,他的力度收緊,掙脫不掉。
“今晚生的是我的氣?”靳俞寒在她耳邊問。
溫苡往外挪:“你不是睡著了?”
靳俞寒:“要是我惹你生氣,我怎麽睡得著。”
“沒有……”溫苡總不好意思把莫名其妙不開心的原因告訴他。
說他給的理由太理智,察覺不到任何在乎?
這樣的問題,在他們的婚姻裏顯得很多餘。
“真沒有?”
“沒有。”
溫苡語氣篤定。
靳俞寒沒有再追問,溫苡收回手,拉著被子睡好。
靳俞寒放在她身旁的手想靠近又克製住了,訕訕收回,不敢輕易地走近她樹立起來的城牆,退到安全距離外。
收假後,張琴的團隊要談一筆大單子,溫苡每天加班到十點,靳俞寒單位也忙,幾個大案在手上要推進,兩人每天就睡在一起,聊不上幾句話。
兩人覺得這很正常,本就沒感情基礎,是他們婚姻該有的常態,而瑞奇敏感地感覺家裏氛圍變了,每天站在玄關送主人們上班下班,乖乖的,從不鬧。
溫苡吃完飯回來,趁著同事還沒到,打開文檔寫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不佳,碼字才能轉移一下注意力。
張琴從辦公室出來,隻看到溫苡在工位上,走來問:“不去吃飯?”
溫苡抬頭看一眼,手不離鍵盤,快速把腦裏的想法打下:“吃完了。”
“忙什麽呢?”張琴不是第一次這個時間點看到溫苡,“你和小靳都忙,雖然我們最近加班,但是空閑時間也是有的,抽空吃頓晚飯還是可以的。”
溫苡停下動作:“他最近……挺忙的。”
張琴拉過凳子坐在她旁邊:“忙?你們多久沒一起吃飯了?”
溫苡回想:“大概……快半個月了。”
張琴瞪大雙眼:“你別告訴我,你們也快半個月沒怎麽說過話了!”
溫苡鈍鈍地點頭。
很莫名的……不交流了。
晚上熬夜太晚靳俞寒問她要不要來接,她拒絕了,雖然他還是來了,回去路上實在困,睡起來就到家了,洗完澡繼續寫文趕簽名,回房時他已經休息了。
“你們吵架了?”張琴問。
溫苡:“不算吧。”他們正常聊天說事情,不算吵架吧。
年輕人的感情.事張琴不好意思問太多,伸手摁了下溫苡的黑眼圈:“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好好休息,項目也推進差不多了,你今晚提前回去休息。”
“不了……”溫苡下意識拒絕,腦子裏想到的是一周前提前回家,結果靳俞寒加班辦案,一個人待在家裏特別的不安心,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早回家,收到靳俞寒消息說他到家了,才會下班。
張琴拿起手包,趕著和老公見麵吃個飯:“總之別弄垮身子,我先走了。”
溫苡嘴上應了好,繼續趕著把最新章寫好。
上周找責編說了她開新馬甲,編輯給她錄入係統時,推來一個鏈接,科幻頻道最近出了征文比賽,推薦她參加,主辦方是科幻協會,獎金豐厚,還有版權改編的機會,網站會重點扶持培養。
拖到報名時間截止最後一天,上傳了一萬字的正文內容,報名申請通過後,退掉後台,不太敢看評論區和收藏,隻從後端上傳作品,設定好發送時間便關掉。
一下子把三分之一的存稿上傳,溫苡隻能多寫一些,存幾章稿子。忙碌的半個月,除了睡不夠,其餘勉強能撐住。
晚上八點開分工會,溫苡喝完今天第二杯冰美式,提前十分鍾打印好材料分給參會人員。
溫苡坐在張琴旁邊寫會議記錄,把後續的安排整理成表格,其他人有需要審批的文件交到她手裏,排序好放到文件夾裏等張琴審批。
晚上十一點,張琴黑燈下班,又隻看到溫苡在忙。
“小溫苡。”張琴走到她旁邊,先是注意到她手邊的冰美式,倒吸一口氣,“天啊,你是咖啡桶嗎?”
溫苡聞了聞身上的味道,苦苦的咖啡味,確實要成咖啡桶了。
“琴姐你下班了啊。”溫苡眼睛酸澀,眨了眨。
張琴:“你明天在家休息吧,反正單子談下來了,後續配貨就好。”
“不行啊,很多手續要跑的,商.業發.票什麽的還沒做。”就算不是每個關卡都要她負責,作為助理最後材料還是到她手裏,梳理也需要時間。
張琴可不敢再讓溫苡頂著兩個黑眼圈熬了,聽好友說侄女體弱多病,到她這上班是鍛煉學習的,別弄到最後住院:“別做了,回家休息,聽我的。”
溫苡不想太被關心,畢竟累到她的不是工作,因為昨晚卡文,她寫得特別慢,直到半夜兩點,靳俞寒敲門叫她才倉促收了尾。
張琴保存完文檔關掉電腦,拉著溫苡回家。
樓下,靳俞寒的車停在路邊,不知道等了多久,溫苡才記得看一眼信息,一個半小時前他就到了。
靳俞寒下車和張琴打招呼。
張琴趕著兩人走:“回去休息,你們夫妻別一臉疲態的站在我麵前,生怕你們小年輕熬壞身體。”
溫苡也才注意到靳俞寒也沒休息好。
“走吧。”他拉開副駕駛的門,等她過來。
溫苡上車就拿出手機改文,寫到一半,想到明天被要求在家休息,把明天需要的資料發送給張琴。
張琴:【別發了,沒你一天我的團隊也能轉,明天我找米妮處理,你去睡覺。】
溫苡回了好,不敢再發工作消息,切回頁麵繼續寫文。
下車時,溫苡起身後眼前黑了幾秒,她摔倒前被靳俞寒抓住胳膊。
他扶穩問:“怎麽了?”
“沒事,起身太快了,暈。”溫苡舔舐幹澀的唇,“我自己走。”
靳俞寒直接把她抱起來,溫苡動了下,被他冷聲警告:“老實待著。”
溫苡累到心情鬱悶,他語氣又嚴肅,忽然覺得委屈極了。
“生氣了?”靳俞寒低頭看著埋頭不說話的溫苡。
十多天來,靳俞寒第一次放軟聲音和她說話,溫苡心裏頭更不是滋味了。
溫苡悶悶說:“不是你生氣了麽?你幹脆一直別和我說話好了。”
話是挺狠的,說完又把眼淚擦在他的西裝領口,濕了一片。
靳俞寒數落自己一句,和她計較什麽,哭了還是得自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