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室外雪漸大, 室內暖氣溶溶。
霍以南穿了件羊絨大衣,質地柔軟,毫無棱角。如果被他抱在懷裏, 大約會溺在溫柔海裏,無法自拔。
可這是在公司。
霍南笙眷戀的目光,稍稍收起。
她畢恭畢敬地和他打招呼:“霍總, 你好。”
一旁的李夕霧默默翻了個白眼,她看不下去了,她像是霍南笙肚子裏的蛔蟲,說出霍南笙的心裏話:“非得下來幹什麽?辦公室人多嘴雜的,一不小心被人撞見, 影響多不好。”
後半句話, 是李夕霧的自由發揮:“老老實實在自己辦公室待著等她上樓不就行了嗎?到時候你倆想親親, 想摸摸, 衣服脫光了都沒人知道。”
茶水間和辦公區域隔了一段距離,李夕霧到底是有所顧忌的,聲音壓得很輕, 卻因此, 更添幾分情.色。
霍南笙無奈:“Lindsay!”
她叫她的英文名。
李夕霧用最無辜的神情,說著最令人臉紅的話:“我說錯了?難道你倆談戀愛,隻會牽牽小手,別的都不做嗎?”
“李夕霧, ”還是霍以南出聲, 清冷如落雪的嗓, 半警告半訓誡的口吻, “少打聽這些。”
“我不是打聽,我是在關心。”
“不需要,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我管的很好呀。”
“港城都亂成一鍋粥了。”霍以南眉梢輕挑,要笑不笑地睨向李夕霧。
霎時,李夕霧收起了臉上調笑的情緒。
她放下手裏的咖啡,幽怨地瞪了霍以南一眼,走出門,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腳步微頓,咬牙切齒:“你少摻和我的事兒。”
“我還沒和你算,你讓笙笙和商陸見麵的賬。”
“我那是迫不得已,而且你不是安排好人了嗎?又不會出什麽意外。”
“我能保護好她,可我不希望她置身危險,這是兩碼事。”
“那麽多人在,就連賀棣棠都在飯局裏,能有什麽危險?”
霍以南斜眸睨她,眼神清淡,無端有股壓迫感,鋪天蓋地而來。
他聲音裏不含任何情緒:“你覺得我會想看到,笙笙被別人保護的畫麵嗎?”
滯悶的空氣裏,隱藏著數不清的怒意。
李夕霧胸腔裏悶著股氣,無法排泄。
霍南笙和商陸見麵,確實是她一手促成的。港城四大豪門家族,商家和李家關係交好,並不代表商陸和李夕霧關係好。商家內部鬥爭嚴重,李夕霧養的那條狗——好巧不巧,是商家嫡出的大少爺。
李夕霧平日裏表現得再看不慣他,心底還是偏向他的。
“我是看不爽商堯,也想把他往死裏弄,但那是我和商堯的事兒。商陸插進來,讓我很不爽,而且他之前還在我的生日宴帶走笙笙,威脅她——我更不爽了,我憑什麽幫商陸?”李夕霧神態輕蔑,“我安排他和笙笙見麵,就是為了提醒他,如果他再變著法找我,那他右手的小拇指也不保。”
霍以南無波無瀾的語調,說:“商堯已經和我解釋過了。”
李夕霧聲調猛地抬高:“他和你說什麽了?”
霍以南說:“他說,讓你早點兒回港城。”
李夕霧麵無表情:“滾。”
扔下這句話,李夕霧提步離開,背影冷淡疏離。
他倆對話極有條理,然而落在霍南笙耳裏,雲裏霧裏。
李夕霧離開的時候,順便把門帶上。隔著一扇門,她的聲音很遙遠,傳入霍南笙的耳裏。
“霍總和霍南笙在茶水間裏談事兒,你們有點兒眼力見,別去打擾他們。”“……”
“……”
霍南笙嘴角一僵:“她知不知道她說的很容易惹人遐想。”
霍以南勾唇,笑:“她故意的。”
“還有你,你怎麽下來了?”霍南笙看向罪魁禍首,“你不能在自己的辦公室等我上去找你嗎?”
霍以南拉過霍南笙,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嘴角一勾:“等不及。”
她如願感受到了他的懷抱,比她想象的還要溫暖。
她說:“可是這樣不好。”
霍以南說:“沒什麽不好的,在別人看來,我就是個體恤員工的好上司,和員工沒有距離感。”
好賴話他都占了。
霍南笙還能說什麽呢?
她窩在他懷裏,許久後,仰頭問:“商陸的事兒,是李夕霧安排的?”
霍以南淡淡地嗯了聲:“李夕霧有和你說過,她的初戀嗎?”
這話令霍南笙嚇得瞪大了眼:“商陸是她初戀啊?”
換來霍以南捏她的臉:“想什麽呢?”
“那……”
“商陸他哥,是李夕霧的初戀。”
“就是那個和她睡了一覺就拍拍屁股把她甩了的渣男?”
霍以南不知做何表情:“人稱互換一下。”
霍南笙:“李夕霧睡了他,然後拍拍屁股把他甩了?”
霍以南點頭。
話題到這裏差不多就結束了,他不太喜歡聊別人。
“想不想我?”他貼在她耳邊,黯聲問。
霍南笙靠在他緊密溫熱的懷裏,乖巧地點頭:“想的。”
霍以南長舒一口氣:“我也很想你。”
溫情不過幾秒。
霍南笙感知到溫熱的呼吸,淌在她耳廓,蜿蜒往下。暖氣似乎開得有些足了,她周身發熱,頸間冒出涔涔的熱汗,逐一被他舔入唇齒中。
室外飄**著窸窣雨雪,砸著玻璃,落進室內,光影勾勒出的,是濃稠的風花雪月。
情熱似野草瘋長。
好在霍以南深知場合不對,及時抽回伸進她衣領裏的手。
他揉著她柔軟的臉頰臉,語調是一本正經的:“茶水間不是談事兒的場合,我們去總經理辦公室談怎麽樣?”
斯文翩翩。
又惡劣風流。
霍南笙眼睫輕顫,說,好。
於是茶水間的門打開。
眾人看到霍總麵若冠玉,身上的羊絨大衣一絲不苟,透著矜貴。
他周身散發著漠然氣場,神色卻是平易近人的:“李夕霧,我和霍南笙有事要談,先借你的人上樓,等正事兒談完,我就讓她回來。”
李夕霧隻從他的身上看到四個字。衣冠禽獸。
她瞥了眼霍南笙。
從霍南笙身上看到了七個字。
身嬌體軟易推倒。
兩相結合,碰撞出的火花,燃成一幅活色生香的場景——辦公室play。
思及此,她笑得不懷好意,意味深長道:“晚點回來也沒事,畢竟那件事兒很棘手,我想,是需要很長的時間處理的。”
霍南笙麵無表情。
霍以南不喜在外人麵前打趣霍南笙,更不喜和別人一塊兒打趣她。
他沒有回答,瞥了眼霍南笙:“走了。”
待他們走後,辦公室裏的人炸開了鍋。
“Lindsay,霍總和笙笙妹妹談什麽公事兒啊?”
“我怎麽覺得他倆很熟呢?”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
好在李夕霧是個識大體的人,她眨眨眼,假話說得跟真話似的,唬的眾人一愣一愣的:“就是應酬工作啦,霍總說讓我找個部門最漂亮的姑娘,還得會說法語,我尋思著,那不就是霍南笙嗎?”
“好啦,管霍南笙幹什麽?你們手頭的工作完成了嗎就管別人的事兒。”
被她這麽一提,眾人麵如菜色,一個個,垂頭喪氣的。
然而電梯間裏是一片繾綣春色。
霍以南進電梯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電梯裏的監控給關了。
電梯間內牆是金屬質地的鏡麵牆,清晰地描繪著電梯裏發生的場景。
掛在腿間要掉不掉的蕾絲布料,極小一塊,顫巍巍地搖曳在空中。
他的手代替遮擋的布料,伸入其中。手背處的浮起的脈絡,細細密密地觸碰著她柔軟的內側肌膚,她的呼吸被他操控,淩亂,艱澀,想要他停下,又想他繼續。
電梯早已停在六十八層。
門開,又合上。
不知過了多久,霍以南撿起掉落在地的羊絨大衣。六位數的大衣,被他當廉價的濕紙巾,擦去手裏濕漉漉的水痕。
隨即,他拿起大衣,對折放在手肘間。
他身上的其他衣服仍舊工整的沒有一絲褶皺。
“需要我扶你出去嗎?”他笑得禮貌又紳士。
霍南笙扶牆而站,雙腿處在餘韻中,不受控地顫抖。
緩了一會兒,終於緩回來。
她拒絕:“不用,我自己能走。”
霍以南看著霍南笙亦步亦趨,慢悠悠地走去他的辦公室。他跟在身後,把手裏濕的不像話的蕾絲布料,塞進了口袋裏。
三個月沒見,霍以南像是要把這三個月的空缺都給彌補了似的。
霍南笙看著他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塑料包裝的東西,又看到他從沙發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來一個,雙眼迷離間,被他抱至休息室的淋浴間裏。
淋浴間的櫃子一打開,一抽屜,滿滿當當的正方形小盒子。
霍南笙後知後覺意識到:“你早有預謀。”
“嗯,”霍以南承認,給她洗澡的手,漸漸不安分,他咬開塑料包裝,撕拉一聲,繼而是他沉浸欲念中的嗓,低啞的低音炮,“想在辦公室每個角落都留下我們的痕跡,家裏也是,這次我回來,就不出差了。”
“你家和我家,每個地方都試試,好不好?”
浴室裏水花四濺。
霍南笙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是水,是汗,還是淚。
她想張口,反駁他的話,卻被他用唇堵住。
或許男人在這檔子事兒上,是有無法琢磨的執著的。
就連霍以南也不免俗,他難得強硬:“寶寶,聽話,你隻能說好;或者,讓我用領帶綁著你,脅迫你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