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溫慎幾乎是很輕鬆就翻身而上, 將她罩在下麵,肆意親吻。
而她反抗都反抗不了了,瞪大了雙眼, 呆呆愣愣看著,一雙狐狸眼裏半點兒狡黠都沒有了。
溫慎鬆了口, 垂眸看著她這副乖順的模樣, 覺得好笑:“喜歡我這般?”
她臉頰漲紅, 別開臉不說話。
“看來真是喜歡這般。”溫慎輕笑,鬆開她的手,給她揉了揉手腕,躺了回去。
良久, 她嘟囔一句:“才不是喜歡這樣,隻是喜歡你這樣。”
那冊不正經的書裏是這樣寫的,看那書時,她總是會忍不住將裏麵的人想象成自己和溫慎,已經幻想過無數次了。
“再來一次?”她微微起身, 神情憧憬。
溫慎打量她兩眼, 實在是奇怪:“我真不明白為何會喜歡這樣,你不怕某日有壞人會這樣對你?”
“那不一樣, 你又不是壞人。”若不是遇見過宋積玉, 她或許真會以為自己喜歡這樣,但很顯然,她隻喜歡溫慎這樣。
而且,溫慎太冷靜自持了,她就喜歡看溫慎這樣, 隻有這樣,她才能確定他是喜歡她的。
“來嘛來嘛。”她搖了搖溫慎的手臂。
溫慎無奈搖了搖頭, 翻身將她雙手按在頭頂上,垂首吻她。
“你要凶一……”她話還沒說完,被緊緊含住唇、親得喘不過氣來了。
溫慎是有些被她氣到,故意如此的,看她臉都有些憋紅了,實在舍不得,鬆了手,起身穿衣:“天黑了,我去將餅子烙上,早些吃飯。”
她躺在炕上,胸口起伏不定,盈盈笑出聲。
溫慎真是拿她沒辦法了,轉過身,在她額上親了一下:“別笑岔氣了,歇一會兒,飯好了喊你。”
她不肯,也跟著要起:“我來給你幫忙。”
溫慎已走到了小門處,挑起門簾,回首看她:“好好在炕上坐著,不要亂跑,剛沐浴過,當心著涼。”
她又躲回被子裏,拱出一個小包:“那你快點兒。”
麵早就和好了,稀飯也早已煮上了,這會兒隻烙個餅,快得很。
沒過多久,溫慎便端著飯菜來了,就放在炕上的小桌上,無需起床,坐在炕上就能吃。
天色已晚,吃罷飯,又就著燭光看了會兒書,便睡下了。
翌日,年還未過完,月嫵就被溫慎強行按著坐在書桌前看了一個時辰的書。她已好久沒看過這種正經又枯燥的書了,哈欠連連,一個時辰過去,腦中茫然一片。
“讀到了什麽?”溫慎放下書冊,轉身看向她。
她偷偷看他一眼,垂下眸子,開始胡謅。
但溫慎好像信了,神情認真,側耳傾聽,時不時還問上一兩句。
月嫵正要鬆口氣,卻聽見他道:“手心伸過來。”
她不解,將手伸了過去,接著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戒尺落在了她的手心上。她愣住了,然後,眼淚一顆一顆往外冒。
其實並沒有多疼,她是有些被嚇到,又因溫慎如此無情而委屈,眼淚不自覺便掉了下來。
溫慎眼睫微顫,不動聲色避開眼,拿戒尺額手卻緊了又緊,隻道:“若下回還這般企圖蒙混過關,便不是隻罰一下了。”
月嫵嘴一癟,眼淚冒得更多了,停都停不下來。
溫慎沒再多說,轉回身,放下戒尺,拿起書冊繼續閱覽。
月嫵一開始還忍著沒出聲,可見溫慎根本不打算理她,輕輕嗚咽了幾聲,而後跑去炕邊,趴在褥子上放聲大哭起來。
溫慎握緊了手中的書冊,看向躺在書桌上的戒尺,終是沒忍住,起身跟了過去。他慢慢坐下,抬起手,緩緩落下,輕輕摸了摸月嫵的頭。
月嫵像魚一樣,一彈,彈遠了。
溫慎忍不住笑。
“你還笑!”月嫵坐起來,雙目含淚,狠狠瞪著他。
他摸了摸她的臉,見她又要躲,將她摟進懷裏緊緊抱著。
“你不要抱我!”月嫵用力推他。
他巍然不動,牽過那隻被戒尺罰過的手,輕聲問:“打疼了?”
“疼!疼得要死!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月嫵用力掙紮幾下,沒掙脫,隻能別開頭,不看他。
他抿了抿唇,牽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裏親了一下。
“沒用了!我才不要原諒……”月嫵被堵住了嘴,她瞪大了眼,驚訝看著溫慎眼中的笑意,又被他用手擋住了眼線。
良久,溫慎鬆開她,輕聲解釋:“我心中有數的,並未下重手。”
才不是什麽下不下重手的緣故,她不想理他,從炕上躥起來,往門外跑了。
“你去哪兒?”溫慎在後頭問。
“不要你管!”她故意氣他,氣完回頭一看,見他麵色沉著,又補充一句,“去外麵玩。”
“早些回來,快吃午飯了。”
她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跑了,直擺了擺手,留下一句知曉了。
今日天晴著,雪早就消得差不多,路上有了人影,走親戚的出去玩的全都活動了起來。
鄉裏人都認得她,看到她不免都要寒暄幾句。
“去哪兒啊?”
“出去逛逛!”
“前麵村口那兒有買小玩意兒的,還挺有意思的。”
她得了消息,與人道別完,立即朝村頭跑去。
路上行人雖多,但也沒哪個是像她這樣跑來跑去的,唯有年歲不大的孩童追逐打鬧,見她在跑,也跟了過去。
她帶了一群小孩到了村頭,但沒見什麽買小玩意兒的,隻有一算命的老大爺坐在巨大樹木下,周圍圍了一群嬸子大爺。
“真的算得準嗎?”她湊過去,找個位置蹲下,小聲詢問身旁的嬸子。
嬸子雙眼放光,連連點頭:“準的準的,可準了!”
她不信邪,朝算命老大爺道:“你能算出我娘是何許人也嗎?”
老大爺看她一眼,道:“一文錢算一次。”
她微微起身,摸了摸荷包,才發現沒帶錢出來。
溫慎雖將銀錢都交由她保管了,但她的保管方式就是當甩手掌櫃,將錢鎖在匣子裏找個隱秘的地方放起來就行,平時也不怎麽用的。
她又蹲回去:“那你要是算得不準,我還要給錢嗎?”
老大爺捋了捋胡子,笑道:“算得不準不收錢,但你要先將錢拿出來,放在地上的碗中。若是準了,我拿,若是不準,你拿。”
她猜這個老大爺算不準,但她沒帶錢啊。
“那算了。”她起身要走。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我來出。”
她回頭眯著眼看去,對上了馮蓓的視線。她連連擺手,起身要走:“不必不必!”
“嘭!嘭嘭嘭……”銅板落在破陶瓷碗裏,轉了好幾個圈。
那老大爺望了望天,故作神秘道:“爾母貌美,福氣甚好。”
月嫵一愣,又問:“那我爹呢?”
“爾父人中龍鳳。”
月嫵轉了轉眼珠子,接著問:“那我外祖呢?”
“身世顯赫。”
“舅舅呢?”
“前途無量。”
說不上對,也說不上不對。她爹她是不知道,但其它幾人好像都對?
“算你……”
“這算什麽?隨意說幾個詞我也可以,得說出幾人具體消息和官職才收得起這錢。”馮蓓站在後頭道。
老大爺看他一眼,疑惑道:“這位小生莫不和這位夫人是一家?”
他哼笑一聲:“你不是會算嗎?”
眾人皆笑,有大娘道:“這位可是我們鄉裏秀才的夫人,你豈敢亂說?”
隨即,圍觀之人紛紛倒戈,你一句我一句將那算命的大爺趕走了。
月嫵還蹲在地上,撐著下巴思索,自語道:“他是如何知曉娘親貌美的?”
“觀你相貌不凡,因而便推測出你母親也必定相貌不凡。”馮蓓彎下身,撿起那枚銅板,束著的馬尾帶起一陣風。
月嫵微微往後退了退,站起
身來。
她不想與這人多做交談,但又想知曉裏頭的玄機,便站遠了一些,問:“那是如何知曉我母親福氣甚好的呢?”
馮蓓將那枚銅錢塞進腰間,勾了勾唇:“相貌不凡的女子生下來的女兒能活得這樣自在,必定是所嫁之人不錯,撿好聽點的話說便行。”
“原是如此。”月嫵轉過身,思索著往回走。
馮蓓跟了上來:“母親不錯,父親也不錯,當然外祖和舅舅出身也不會差。”
“多謝,我已知曉了。”月嫵客套一句,正要告別,這人卻話說個不停了。
“既然家世不錯,何故流落至此地了?”
月嫵神色一凜,心中又警惕了幾分:“此為家事,不足為外人道也。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她匆匆離去,沒見人再跟上來,才又放慢了腳步,慢慢悠悠在田埂上溜達。
不遠處的小山上還殘存著幾抹綠意,有嬸子趕著牛羊去山上吃草。牛跟在後麵,羊走在前麵,還有兩個小羊羔跟著。小羊羔還沒多大點兒,咩咩奶叫。
她盯著那隻小羊羔就挪不開眼了,熱情上前:“周大嬸,這是剛出生的小羊嗎?”
“是咧,剛生的。”
“我能摸摸它嗎?”
“它愛跑,不好摸的。”嬸子擼了擼袖子,“你等著,我給你捉過來。”
嬸子將母羊的繩係在樹上,轉身追了小羊兩下,一把抓住了小羊,將小羊嚇得咩咩直叫。
“快來摸,要逮不住了。”嬸子笑著舉著小羊羔。
月嫵立即跑過去,在小羊身上一頓**。
小羊嚇得又是叫,蹄子又是撲騰,嬸子實在抓不住了,將羊給放下了:“天天在外麵吃草,髒得很。”
“不髒不髒,它好白。”月嫵的眼神已經跟著小羊跳遠了。
嬸子笑著說:“讓秀才給你去抱一隻回來,也好養,每日牽住吃吃草就行,養到年底就有肉吃了。”
“行,我回去跟他說!”月嫵邊擺著手,邊跑遠了,“嬸子你繼續忙,我先回去了!”
她往回跑,還沒進院門,就朝裏喊:“溫慎!溫慎!”
“回來了?”溫慎從廚房的窗探出頭來。
“溫慎,我想……”話說至一半,她忽然想起走時還在吵架,又壓下嘴角,故作嚴肅,“我想買一隻小羊。”
溫慎收回目光,繼續剝簸箕的豆子:“好啊。”
她剛想說出理由,不料答應得這樣快,什麽不愉快全拋去了腦後,跑進廚房抱住他:“真的啊?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買?”
“過兩日去縣城裏買雞時,一塊兒看看。不過要碰運氣的,得看看有沒有人賣。”
“行!”她踮起腳,從身後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他笑著,放下簸箕,彎下身戳了戳火,準備做飯:“去哪兒了?為何突然想買羊了?”
“去村頭逛了,那有個算命的,算得不準,被我們趕跑了。”月嫵微微讓開,跟在他身側。
“你去算了?”他隨口一問。
“算了,他還要收錢,我沒帶錢,還是那個馮什麽給我出的。不過後來他算得不準,我又把錢還回去了。”月嫵也隨口一答,答完就去桌邊倒水喝了。
待水喝完,還未聽見溫慎答話,心中覺得奇怪,她轉頭又去看,卻見溫慎臉上掛著的笑全不見了。
她有些心虛,握緊水杯,小口小口將最後一點兒水抿完,輕輕放下杯子,朝人走去。
“溫慎……”她試探著抱住他。
溫慎沒有躲,淡淡道:“我要煮飯了。”
她鬆了手,跟著去灶台邊:“不是我問他借錢的,我也不知他為何忽然出現在身後,拿了錢直接往碗裏扔了,那算命的問也不問直接便答了,我都來不及拒絕。”
“嗯,我知曉了。”溫慎口頭上答得好,眼中的笑意還沒回來。
“不言。”月嫵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真的沒和他說什麽。那老頭算得不準,我們將人趕走後,我起身就要走的,他自己追過來,跟我說了一通為何說老頭算得不準,我實在不想搭理他,就先跑了。”
“好,我知曉了,要煮飯了,你先出去。”
月嫵從他手臂下鑽進他懷裏,伸出雙手,看著他:“你要是實在生氣,就打我手心吧。”
他抬眸,瞥她一眼。
“夫君。”她立即抱住他的脖子,將他壓得往下一彎,順勢吻上他的唇,舌尖往裏鑽。
溫慎心中怒意未消,可已這樣了,總不能一直與她生悶氣,一隻手緊緊扣住她的後頸,另一隻手狠狠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邊拍邊在心裏罵:上回那樣害怕,這回遇到了還不跑遠些,一點兒記性也不漲。
她悄悄睜開眼,正好撞進那雙溫柔眼瞳中,嘴角咧開一點。
“閉眼!”溫慎又拍她一下。
她乖覺閉了眼,輕輕咬住他的唇。
預想中的激烈並沒有到來,溫慎隻是極輕柔極輕柔地在她唇上吮了吮,便鬆開了,揉了揉她的頭,輕聲道:“離馮蓓遠一些。”
“我知曉了。”她靠去他胸膛上。
“好了,真要煮飯了,朝旁邊站一站。”溫慎眼中的笑意又回來了,輕輕推了推她,拿著鍋鏟準備煮飯了。
月嫵知曉他不生氣了,稍稍站遠一些,將外頭劈好的柴都碼好,又去將桌子擦了,在一旁等著吃飯。
冬日過去得很快,剛過完年,天便暖和了不少。
說好要去縣城裏買雞崽羊羔的,總算是上日程了;鐵匠鋪那邊完工了,將鐵片拿回去,和木犁一組裝便算完成了;隻剩下去書鋪裏還書這一事。
月嫵又將那冊書忘在家裏了,不過自上次拿出來放在書桌上後,她再沒看過了,不想又忘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溫慎倒是覺得有些怪了:“那是何書?怎的又忘了?”
月嫵猶猶豫豫回答不上來:“不是跟你說過嘛,誌怪類的……”
溫慎看她一眼,暫且沒提,先去了鐵匠鋪,又去買了雞崽,倒是沒看到有賣小羊羔的,隻能先回家。
院子角落裏已蓋好了雞籠,將小雞崽放進去就行。然後再去廚房裏,拉出木犁,裝好鐵片,拎去田裏試試。
所有的事都處理好後,溫慎進了正屋,坐在了書桌旁,拿起了被壓在最底下的那冊書。
月嫵站在一旁,盯著那冊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溫慎翻開書冊的第一頁,奇怪看她一眼:“我隻是好奇你看什麽書罷了,也未說不許你看閑書,何必這樣緊張?”
她連連搖頭,摸著椅子坐下:“不緊張不緊張……”
溫慎彎了彎唇,要往下再翻一頁,外頭忽然傳來呼喚聲:
“賢弟賢弟!”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放下書冊,迎了出去。
人一走,月嫵立即將書冊合上,又用筆壓住,生怕有風翻頁麵。
“我來是與賢弟報喜,辦義學的事有進展了。”
溫慎領著人進屋了,月嫵與人點過頭,退去了廚房裏,隻在門後聽他們說話。
“我已與裏長商議過,裏長十分讚同,劃了村中的地給我。我已找人去建學堂了,想必趕在春耕前便能開學。”
“如此甚好,不知可有什麽需要我來協助?”
“還請賢弟早做準備,需要哪些書冊或筆墨紙硯之類,好提前讓願意來讀書的學生去買,免得到時慌亂。”
“是該如此,我現下便寫出書單來,勞馮兄與學生告知。”
月嫵站在門後
聽了一會兒,見他們說正事去了,便從廚房出了門,去外麵玩了。
待回時,人已走了,正屋裏隻有溫慎一人,正坐在窗前奮筆疾書,不知再寫些什麽。
她湊過去看了一眼,好奇問:“你抄千字文做什麽?”
溫慎未抬頭,隻勻了勻墨,接著書寫:“今日馮苑來與我商議義學的事,我們說好隻收他幼弟那一份束脩,其餘村中孩童一概免除束脩,但書本總是要買的。我思忖,書冊太貴,又不能不要,便想著可以抄一些,給那些買不起書冊的學生用。”
“我和你一起抄。”月嫵坐在他身旁,鋪開紙張,取筆書寫。
直至日落,他放下筆,動了動脖子,見月嫵還在抄,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明日再抄吧,起來走走。”
月嫵放下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溫慎站在她身後,給她捏了捏肩:“今日沒看到有賣羊的,這兩日我去村中問問,看看有沒有要賣的,最好是趁開學前能買回來。”
“我想和你一起去學堂。”她往後一倒,靠在他懷裏。
“不養羊了嗎?”
“養,但也想去學堂。”她推著他坐下,自然而然坐去他懷裏,“我可以每日下學後去放羊。而且周大嬸說了,羊很好養的,牽出去溜溜就成,等過年了還可以吃羊肉。”
溫慎笑著摸了摸她的發:“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好玩,原來還想著過年吃肉。”
“也好玩也想吃羊肉。”她站起來,往外走幾步,又走回來,雙手拉著他的手晃呀晃,衝他眨眨眼,“買嘛買嘛,買了我養。”
“好,我明日便去村裏問。”
村裏養牛羊的人不多,溫慎問了一圈,也沒找到買主。
不過大夥兒一聽說他想買羊,自發便去張羅了,沒過幾日就從外麵的村子給他牽回來一頭,連價都講好了。
溫慎要拎些東西去當謝禮,也沒人收,他隻能連連道謝,收了小羊羔。
開春,山坡荒地的草都長出來一些,月嫵得了小羊羔,迫不及待就要牽出去玩兒,溫慎剛好也要拿木犁去與村民試試,便與她同行。
還未到要播種的時候,沒有多少人在地裏,另一個周家的大娘家耕地耕得早,這會兒正在地裏等著。
溫慎提著木犁過去,給他們簡單講了一下有哪些改動,讓他們試試好不好用;月嫵則是牽著小羊,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
大娘看向她:“我這地裏生了好些雜草,你把羊趕來這兒吧,省得一會兒還要去後邊山上。”
“謝謝大娘!”她從石頭上跳下來,牽著羊往田裏跑。
“這麽小一點兒羊,也不用牽著,還費事兒。”大娘隨口道。
溫慎隻笑著看著遠處跑跳的人:“她覺得這樣好玩,隨她去吧。”
“開了春就十六了吧,該要個孩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要看緣分的,強求不來。”
“那倒也是。”
溫慎提了提木犁:“套好了,可以使了。”
大娘立即忘了方才那一茬兒,和丈夫兒子一起拉著木犁耕地。
來回拉了兩圈,大娘兒子笑著走過來:“溫大哥,這犁是真好用,若是能再有頭牛,我估計一上午就能把這一片都耕出來。”
大娘拍了兒子一下:“哪兒來的銀子買牛?這犁倒是可以想辦法做一個,木頭什麽都不花錢,我們照著做就行,就花點兒上頭這鐵物件兒的錢。”
溫慎微微頷首:“正是,若是要多邀幾個人一同去鐵匠鋪,還能講講價。”
“行,我回頭就去我二妹那問問。這犁你拎回去吧,我們這兩日用那老犁就成,總歸要是做得快,也不肖這幾日。”
“你們要用的話便留下來用,等過幾日可不成了,他們說要拿著去照著做的。”溫慎緩緩走上岸,刮了刮鞋上的泥。
大娘也爽快:“成,那我先借用兩日,回頭後院的枇杷熟了,我給你摘些去。別看那枇杷個小,味兒可甜了。”
“行,那我到時一定準時來要枇杷吃。”溫慎笑著與人道別完,卻見月嫵已牽著羊溜達遠了,隻能站在田埂上喊她,“小嫵——”
月嫵似是聽到叫聲,轉頭來看,牽著小羊朝他奔來:“來啦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