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如何用手?”月嫵退開, 雙手撐在身後,歪著頭看他。
他目光避開那微微敞開的衣襟,低聲道:“我去淨手。”說罷, 他便起身要往門外去。
月嫵疑惑:“屋裏不是有水嗎?你去外麵做什麽?”
他抿了抿唇,又轉過身, 微微低著頭, 長發掩去神色, 朝木架旁去,磨磨蹭蹭將手放在手中搓了又搓,像是在拖延時間。
“你快些呀。”月嫵直起身,脫了外衫, 隻著一件小衣,跪坐在褥子上。
他緩緩走過去,將竹燈啪得一聲吹滅了。
“你吹燈做什麽?”月嫵爬去炕邊,抱住他。
他沒回答,隻是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又親一下, 不知不覺間便將她帶進了被子裏。
十一月,炕已燒上了, 原就暖和得很, 這會兒更是熱得不行,溫慎鼻尖上都冒出了些汗珠。
“小嫵…”他的唇在她脖頸間流連,手在她腰間摩挲,將她一寸一寸點燃。
她抱住他的手往下引:“不言,來呀。”
溫慎深吸一口氣, 手指開始慢慢挪動。他什麽都不會,找不準地方。
“不是這裏, 弄得不舒服了,溫慎!”月嫵推他,委屈得不得了,“讓你看小冊子你不看!”
溫慎本就緊張,這會兒更是後背上也出了汗,跪坐起身:“我去拿。”
為了不給月嫵看見,他將那本小冊子藏在了裝褥子的箱子裏,現下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拿出來。
月嫵看得好笑:“你防賊呢?”
他垂了垂眼,未答話,拿著冊子過來,上了炕。
“你點燈啊,不點燈如何看得見?”
聞言,他又下地去將燈點燃。
屋裏亮起地那一霎,他垂下的眼睫明顯顫了一顫。
“你來呀。”月嫵踢開被子,就那樣大剌剌地躺在那兒。
抓住冊子的手指緊了緊,他緩緩上了炕,跪坐在她身旁。
月嫵抬起水光瀲灩的眸子,微微揚起身,牽著他的手晃了晃:“來呀。”
他咽了口唾液,一頁一頁翻過冊子,發出顫抖的沙沙聲。
“找見了嗎?”
“嗯。”他不敢開口說話,隻翻準那一頁,顫顫巍巍放在褥子上,彎下身對著冊子研究。
月嫵微微調整,曲著腿,對著燭光,好讓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知他是碰到了哪兒,月嫵忽然輕吟一聲:“嗯…就是這裏…”
他抬起空閑的那隻手臂擦了把汗,將冊子放到一旁,手上稍稍用了些力。
“不言,抱我。”
他慢慢躺下,將她摟在懷裏,垂首回應她的親吻。
“溫慎…溫慎…嗯……”月嫵勾著他的脖子一聲聲喚,“溫慎,我喜歡溫慎,溫慎,好舒服……”她沒受過這樣的刺激,還沒幾下便不行了,一口咬在溫慎肩上,在他懷裏微微顫粟。
溫慎在她發頂親了親,啞著嗓子問:“好了?”
“嗯,好了。”她躲在他懷中,不肯露麵。
“現下知曉羞了?”溫慎低低笑出聲,輕輕撫了撫她的發,“我去端些水來。”
她往下溜,一股腦兒鑽進被子裏,將頭也蒙住。
溫慎也不再笑她了,沾濕了帕子,掀開一點兒被子,給她一點一點清理幹淨。
她在輕顫,溫慎看得眼熱,俯身在她腿根處落下一吻。
吻後,又覺不自在,找了些話題:“不是說想取小字?我已想好了一個,你可要聽聽?”
月嫵從被中露出一個淩亂的腦袋:“什麽?”
“驕驕。”
“嬌嬌?”她有些不滿,覺著這也忒不用心了些,又躺回去。
溫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著放下帕子,鑽進被子去抱她:“是維莠驕驕的驕驕,形容草木繁茂生長,我希望你也能如此。”
她開心了,又轉過身來,親親熱熱的抱他,還在他臉上親一下:“好,驕驕很喜歡這個小字,也很喜歡不言。”
溫慎長歎一口氣,將她摟進懷裏:“驕驕,我的驕驕。”
沉默許久,她忽然道:“溫慎,生辰吉樂。”
溫慎愣了一下,雙臂抱得更緊了一些。
“溫慎,你沒有給我過生日。”她抬著頭,明亮的眸子看著他。
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又不敢看這樣直白熱情的眼眸,隻能在狐狸眼上親了親。
“明年要給我過生辰,好不好?”
“好。”以後的每一年,他都會給她過生辰。
十二月,天開始飄起雪來,什麽事兒都做不了了,隻能窩在家中。
今年比去年要有意思一些,早知要過年,溫慎提前備了好些東西,即便是不出門,一起坐在窗邊剪窗花也是有意思的。
月嫵非要黏著他,要躺在他懷裏,讓他摟著,看他剪。
“沿著畫上去的墨水印剪,這樣……再這樣……便好了。”一張簡單又好看的窗花被他展開,“先放著,一會兒都剪好了再去貼。”
月嫵催著他畫下一個:“再剪一個不一樣的吧。”
他微微起身,拿過紙筆在紅紙上畫圖:“你借的那冊書可看完了?若是看完了,便拿出來放在顯眼的地方,免得下回又忘了帶。”
已是往帶兩三回了,月嫵自個兒也不好意思了,可她不敢將那書放在顯眼的地方。
那書就前頭兩頁正常,往後任意翻過一頁都是些不能見人的東西。
不過,她私下裏早看完了,有時溫慎不在,還會偷偷拿出來再回味一番。
“我一會兒再去,先將窗花剪了。”她裝模做樣也拿筆要畫。
溫慎瞥她一眼,笑道:“不是那樣畫的,你看我。”
她噢噢兩聲,偏頭去學,最後剪出來的總歸還算是能看了。
剪罷窗花要去弄漿糊,為了方便溫
慎在廚房和正屋之間開了一道小門,不用出門也能通往廚房,燒水沐浴也方便,這會兒直接從小門鑽過去,便能直接進廚房裏去。
溫慎往碗裏加水,月嫵拿著筷子在碗裏攪漿糊
攪著攪著,忽而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一下。
他嘴角揚得越來越高,沒忍住**,也在月嫵臉上親了一下。
月嫵長高了,都不必彎下腰背才能親得到她;身前那塊也又長大了一些,小衣又換過一回;性子也更加活潑了,能和蓮鄉的姑娘們玩到一塊兒。
又一歲,是長大不少。
“過幾日除夕,溪行定會來邀我們去過年,去了旁人家裏可不準像現在這樣……”總是湊上來親一親抱一抱,有時他都怕家中突然來人,被人瞧見。
“我知曉了。”月嫵故意跟他反著來,又在他臉上親一下,發出啵得一聲響,“那我們能睡一間房嗎?”
他沉默,轉頭看著她。
她沒忍住,笑出聲來,整個屋子裏都是她清脆的笑聲。
溫慎無奈收回眼:“當然是睡一間房,但你可別又鬧著要那樣,在旁人家裏那般不好。”
她手肘搭在他肩上,踮腳在他耳旁輕聲道:“那我們提前弄過了,除夕那夜便不要了。”
“早與……”溫慎躲開,“早與你說過了,你年歲尚小,不好天天沉溺於此事中,怎的總不聽?”
“可過了今年我便十六了。”月嫵攪了攪漿糊,往正屋裏走,去貼窗花,“村頭的姐姐十六歲都有孩子了。”
溫慎跟在她後麵:“好的不學,學這個。”
跨過門檻,進了正屋,她放下漿糊,轉過身去,上前一步,胸口直直撞向溫慎:“你不喜歡嗎?”
溫慎無奈搖頭,繞過她,拿起漿糊往窗上糊。
“你不喜歡嗎?”她追上去,歪著頭,觀察他神色,“若不是你常常又摸又親,怎會長得這樣快?”
溫慎被氣得夠嗆,他真是不知這些話她是從哪兒學來的:“在家裏說說便算了,出去莫要這樣說話。”
“我知曉,我知曉。”月嫵勾住他的脖子,晃來晃去,“我隻對你一個人說,不會在外頭說的。不言,晚上來好不好?”
“莫鬧了,來貼窗花,貼完去煮飯。”
“那你要先答應我。”
溫慎沒說話。
月嫵勾著他的脖子,晃動的幅度更大了:“不言,不言,想要不言的手指。”
溫慎渾身一僵,右手的血液似乎停止流動了,幾乎動彈不得。他快速回憶與月嫵相處的這些時光,似乎自己並未教過她這些,怎麽就……
他有些頭疼:“莫鬧了,去貼窗花。”
月嫵輕哼一聲,拿著窗花走了。
“將那冊書尋出來。”他沒話找話。
月嫵怔了一瞬,猶猶豫豫將書冊從抽屜底找出來,放在書桌不顯眼的角落。
溫慎看了一眼,默默將窗花貼好,又去尋她。
“不是與你說過,弄多了不好。”他牽過月嫵,摟在懷裏,“難道我不想嗎?可我總怕傷了你。”
月嫵抬眸:“不會弄傷的。”
溫慎歎息一聲:“再過兩年。”
“你為何總這樣推脫?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我聽旁人都說攔都不攔不住,為何到了你這裏便是這樣?你是不是還在介懷從前的事?”
月嫵心中委屈,若是從前她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何須看別人臉色?自從和溫慎在一塊後,她已改了許多了,怎就不見溫慎為她改一次?
“你在外頭都學了些什麽東西,以後不許與那些人來往了。”
“是你要我出去與人玩的。”月嫵氣得掙開他的手。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是教你多交朋友,免得在家中悶壞了,可你出去都學了些什麽?與人議論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