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一驚, 轉頭便要跑,不料,那男子卻追了上來, 擋住了去路。
“在下馮蓓,不知姑娘芳名?”男子穿一身精幹紅衣, 頭發高高豎起, 看著不像壞人。
但月嫵有前車之鑒。
她稍稍後退幾步, 狐假虎威:“我姓陳,是溫慎的夫人。”
“原來如此。”馮蓓麵露失落,微微垂眸。
趁這間隙,月嫵三步並作兩步, 快步越過他,朝回跑去,邊跑邊喊:“溫慎!溫慎!”
話音剛落,溫慎出現在她眼前,接住了她:“出何事了?這樣慌張?”
她幾乎是半趴在他手臂上, 搖了搖頭, 又微微回眸朝後看。
溫慎順著看去,瞧見了遠處野桂樹下的少年。他臉色稍沉, 已忍不住要上前與人起衝突。
但少年先行一步:“在下是新搬來的住戶, 姓馮名蓓,早聽聞溫秀才大名,久仰久仰。”
溫慎麵色依舊不佳:“幸會。這位是內子,素來膽小,還請兄台勿要再單獨出現在她跟前, 以免給兄台帶來不便。”
馮蓓麵上有些掛不住:“溫兄說得有理,小弟記住了, 還請溫兄勿怪。今日便不叨擾了,改日定登門拜訪。”
溫慎未回應,隻待人走開,彎身看著月嫵,輕聲詢問:“嚇著了?”
“嗯……”
“莫擔心,我已將他趕走了。”溫慎摸了摸她的臉,“柴撿完了?”
她點點頭:“嗯,方才在摘花,都丟了。”
溫慎回眸看一眼落在地上凋零的花瓣,牽起她的手,往前走:“走,我陪你再去摘一些。”
“好香,我想要那個。”她指著那棵野桂樹。
溫慎走過去,折了兩支花朵最飽滿的遞給她。
她接過,深深嗅了嗅:“我們可以在院子裏也種一棵嗎?”
“明日帶個鋤頭來,挖兩顆小的回去。”
她滿意了,臉上的笑意又回來,挽著他的胳膊一起回家。
要扛木犁,又要背背簍,回到家時,溫慎已熱出一身汗來。
月嫵立即端來溫水給他擦臉:“我去做飯吧,你先歇一會兒。”說罷,她轉身跑進廚房。
溫聲哪兒放心她一個人去做飯,跟在後麵盯著,時不時要叮囑兩句。
從前月嫵鬧過要學的,可學過和自己一個人做是兩回事兒。她拿著鍋鏟哪兒哪兒都覺得不對勁兒,明明隻是煮個青菜,卻被她自個兒搞得手忙腳亂的。
好在最後那盤菜還算是能吃,沒有浪費。
午間,她窩在溫慎懷裏,有些頹然:“我煮的飯是不是不好吃?”
“你第一次煮飯,能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溫慎手掌輕撫她的臉。
不知那手掌有什麽,刮得她的臉有些難受。她蹙著眉,身子往後仰了仰:“你弄疼我了。”
溫慎攤開手掌,手心裏全是繭子,不像是讀書人的手。他沒生氣,也並不難堪:“抱歉,手上生了繭子。”
“為何會有這些東西?”月嫵白嫩的手指在他硬硬的繭子上摸了摸。
“少時耕地砍柴常負重物,便如此了。”
月嫵垂了垂眼睫,雙手捧著他的手,在他掌心裏落下輕柔一吻,拉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
“小嫵…”他垂首,在她臉上親了親。
月嫵抬頭,在他唇上親回去。輕輕碰上去,然後舔了舔。
“唔!”她被咬住了舌尖,悶哼一聲。
“弄疼了?”溫慎看她。
她不敢對視,搖搖頭:“不疼。”
溫慎將她往上摟了摟,再次吻上去,輕輕地慢慢地□□吮吸。
她雙手扒住他的肩,學著回應。
不知何時趴在他身上的,等月嫵稍稍醒神一些,已靠在他心口微微喘息了。
“溫慎…”
“嗯?”
她沒什麽事要說,隻是想喊他。
“溫慎…”她又喚,手繞去腰後,牽著他的手放在褥子上,與他十指相扣,“夫君,我心悅你。”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稱呼。
溫慎心中如石投水,圈圈層層**開一片。
“夫人,我也心悅你。”他輕聲在她耳旁道。
月嫵藏在他脖頸裏笑。
他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催促:“下來睡吧。”
“不要,我要壓著你睡。”
溫慎有些無奈,又不知如何拒絕,隻能任由她去。
碧空萬裏,清風徐來,院外竹葉搖曳,靜謐而安寧。
醒來時,溫慎已不見了,炕上隻剩她一人。
“哐哐……”外麵傳來輕微石頭碰撞聲。
她整理好衣衫,緩步出門,果然看見溫慎坐在院中,手中正在敲打石片。
不待她說話,溫慎先開了口:“吵醒你了?”
“沒。”月嫵快步走過去,坐在他身旁,看著他擺弄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塊有些厚的石片,上麵有些不太平整的楞,應當是溫慎弄上去的,看起來有些像她們晌午說的要裝在木犁上的。
“你在弄上午那個東西嗎?”她問。
“嗯,我想先試試這樣能不能行。”溫慎抬頭看她,眼中帶著柔和笑意,“這兒灰大,你去玩兒吧,待會兒還要你幫忙扶一扶木犁。”
她應了一聲,又看了一會兒,實在覺得灰塵有些嗆人
才起身離開。
昨日去書鋪裏借的書她還沒時間翻閱,這會兒日光正好,剛好能坐在窗邊看一會兒。
這是一本誌怪類的書,至少她那日借書時翻閱幾頁後,看到的都是誌怪內容,而現下越看越不對勁,以至於連溫慎走到身旁了都沒發覺。
“小嫵?”
她啪得一聲將書冊合上,紅著臉,支支吾吾:“你弄好了?”
“弄好了,方才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見你應,才進來瞧的。”溫慎在她身旁坐下,“這樣慌張做什麽?”
“沒什麽。”她連連搖頭,將書冊收了起來,“要去試木犁了嗎?”
溫慎微微點頭,起身與她並行:“正是,勞你在後扶住木犁,再瞧瞧那石片是否能用。”
她自是沒有意見,晌午瞧人在田中耕地時,便覺著好玩,早想上手試試了。這會兒溫慎一說起,她立即跳進了地裏,用力扶起木犁。
溫慎怕她摔了,趕忙上前協助。
那木犁並不輕,但溫慎輕鬆便拉起木犁,在地裏走了一趟。
“那石片可有用?”
月嫵連連點頭:“有用有用!”
“我方才拉時也覺輕鬆許多,若是能換上鐵做的,應當會更省力。”溫慎拍了拍手上的灰,往田邊去。
月嫵也去:“那我們何時去鐵匠鋪?”
“再過幾日。”溫慎牽著她往前院走,“前回去看過,那鐵匠鋪的鐵匠說這段時日有事,暫不開門。”
——“請問溫秀才在嗎?”
兩人剛從小道走至前院,便見馮苑與馮蓓二人站在門口,手中皆提禮品。
溫慎稍稍上前一步,將月嫵護在身後,微微見禮:“不知馮兄高架,有何貴幹。”
馮苑微微一頓,立即拉著馮蓓上前,賠禮道歉:“我這小弟向來莽撞,今日不慎冒犯了溫夫人,苑與弟特來謝罪。”
溫慎微微垂眸,事已至此,況且馮蓓也未作出出格的事,他一時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溫兄。”馮苑上前幾步,將禮品放於桌上,推馮蓓上前,“愚弟已知錯。”
馮蓓不過十之六七,長發束於腦後,一臉青稚,不似有壞心思。他上前直立,舉手長揖,語氣鄭重:“晌午馮蓓無意冒犯,請溫夫人見諒。”
溫慎微微側頭看向月嫵。
“無事,無事……”月嫵躲在他身後,擺了擺手。
“這是給夫人的賠罪禮。”馮蓓後退幾步,指了指桌上的錦盒。
院中靜默三息,馮苑笑道:“原就想著來拜訪溫兄,今日拜訪,定要與溫兄暢談一番。”
話已至此,溫慎轉身請人進門:“馮兄客氣,還請進門小坐。”
幾人一同進了門,馮苑環視屋中一圈,才隨眾人落座:“溫兄這住處甚好,寧靜安逸。”
“謬讚。”溫慎倒水落座,“請用茶。”
馮苑接過茶杯,淺呷幾口,恭維幾句,又道:“我瞧溫兄尚未戴冠,可是還未至弱冠?”
“正是。”
“如此看來,我還得稱溫兄一聲賢弟了。”馮苑笑道。
溫慎自然不會拒絕,又與人閑話幾句,送人出了門。他出門時臉上帶著笑意,回來後,笑意消減。
他是有些擔心月嫵:“小嫵,可還害怕?”
月嫵正在看他們送來的禮,裏麵有些布料還有些吃的,這會兒吃的已進了她口中了:“還好還好,他不是道歉了嗎?以後不要亂出現在我跟前便行。”
溫慎鬆了口氣:“我怕你心中不舒服。”
“現下還好。”她叼著蜜餞,要往他懷裏坐。
“莫鬧。”
“在家裏,沒有旁人。”她強行勾住他的脖子,順勢坐在他的腿上,要將口中半叼著的蜜餞喂給他。
溫慎別開臉,眸色沉了沉:“莫要如此。”
月嫵毫不在意,將蜜餞卷入口中,靠在他肩上:“你何時弱冠?”
“快了,冬月裏。”他不知為何,聽著蜜餞細嚼聲,心中竟有些遺憾。
“那快了,你想要什麽生辰禮?”月嫵微微起身,又拿起一顆蜜餞,叼進口中,“你要吃嗎?”
溫慎盯著她口中的蜜餞,喉頭滾動一下,低頭含了上去。
這和月嫵想的不太一樣,她隻是單純覺得好玩兒,哪兒能想到現下連動都動不了了。
“嗯…溫慎…”她微微推拒,倒有些像欲拒還迎了。
溫慎哪裏能受得了這個,當即捧著她的臉,吻得更深了。
她被親得暈暈乎乎的,忽然想起下午那兒看的書……
“不要了,不要了。”她羞得急忙推。
溫慎當即回過神:“弄疼了嗎?”
“沒、沒。”她擺手,從他身上起來,稍稍站遠一些,“沒弄疼。”
溫慎心中有些失落,又覺得白日裏這樣確實不好,便也未說什麽。
“我去收草藥了。”
“你去吧。”月嫵揮揮手,沒像往常一樣跟出去。
溫慎更失落了,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
可月嫵沒在意,她腦子裏唯一惦記的便是那本書冊。
人前腳剛出門,她後腳便將書冊翻了出來,憑記憶尋到了那一頁。
書中的文字一出來,她便想到了那個夢,隨之這些文字快速變幻成畫麵,畫麵裏的男女主角變成了她和溫慎。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內容,也不知僅僅文字都能叫人麵紅耳赤。
“小嫵。”
“啊?”她慌亂蓋上書冊,抬眸看去。
溫慎莞爾:“天要黑了,小嫵幫我一起收收草藥。”
“好。”月嫵立即放下書冊,跑了出去。
溫慎讓出位置,讓她站在身旁。他其實不用她幫忙,隻是有些不大習慣她不黏在身旁才喊她過來。
隻是若黏得太緊了,他也有些無法招架。
如同現下,他本以為經過前兩次,他已能十分鎮定地與月嫵一同洗澡了,可月嫵一句,又將他打回原形。
“你不洗下麵嗎?”
“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往常也是這樣的。
但……
“今日你先洗。”月嫵往凳上一坐。
溫慎有些坐立難安了:“你先洗吧,你洗完我用剩下的水便好。”
“你先洗,你洗完我用剩下的水。”
“我…”溫慎一時語塞。
“我都給你看過了,你為何不肯給我看?”
溫慎頓了頓,沒說話,默默抽掉腰間係帶。他能感覺到月嫵如炬目光,幾乎無法動彈了,手還在不自覺地褪去衣裳。
“小嫵…”他祈求一聲,非但沒能讓那目光避開,反而讓它更變本加厲起來。
月嫵今日在書冊上看到了,這會兒好奇得很,甚至恨不得要去跟前蹲著研究了,但又有些嫌棄。
她手藏在袖子裏虛空比劃兩下,感覺好像沒書上寫得那樣大。
“小嫵…”溫慎又喚一聲。
她回過神來,別開臉去,扣手指去了。
這樣忽冷忽熱的態度讓溫慎很是接受不了,他抿了抿唇,緩緩拿起長巾洗漱。
直至洗完,月嫵也沒再看他一眼。
“來洗吧。”他喚一聲,轉身要出門。
“你不陪我嗎?”
他垂下眼睫,心中還是有些難受,兀自走到角落裏坐下了。
月嫵在脫衣裳,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溫慎,你過來。”她忽然說。
溫慎轉頭,抬眸。
“你過來呀。”她晃了晃,身前的水滴也晃了晃。
溫慎皺了皺眉,走了過去。
“溫慎。”月嫵牽住他的手往上引,“溫慎,你摸一摸。”
溫慎掀眼,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嗔斥道:“你快摸呀!”
溫慎手未動,麵色不改,眼中也未有欲色,隻問:“你心悅我否?”
月嫵雙臂纏住他的脖頸,踮腳要親他,卻被他躲開。
“你心悅我否?”他複問。
月嫵掰住他的臉,強行親了一口:“我心悅你呀,你怎麽了?溫慎。”
他輕輕推開她,往後退了幾步,側過身去:“那方才為何……”他說不太明白,現下想來似乎並不是什麽大事,可他總覺遭受了冷落,心中有些酸澀。
“方才怎麽了?”月嫵追
過來,抬頭望著他。
他稍稍垂眼,與她對視:“無事。”
“那你為何不摸?”明明書冊上是這樣寫的,“你不喜歡嗎?”
“我……”說不喜歡太過違心,說喜歡又…有些下流了,溫慎稍作沉默。
“你摸一摸呀,摸一摸呀。”月嫵又牽起的手腕,“摸呀。”
溫慎屏息,雙手微微動了動。
從前不是沒碰過,隻是那會兒總有個由頭在,而不是現下這般,全都是直截了當的渴求作祟。
“喜歡嗎?溫慎,你喜歡嗎?”他垂著眼,月嫵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歪著頭望。
他眼垂得更厲害了,幾乎快要合上,隻輕輕應了一聲。
很輕很輕的一聲,讓月嫵差點兒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微微揚起唇,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旁輕聲蠱惑:“可以再重一些。”
溫慎呼吸一窒,閉了閉眼,始終還是未舍得用力,隻握了一會兒便鬆了手:“去洗吧。”
月嫵得償所願,沒再折騰,安穩洗漱去了。
洗漱完入榻後,她又纏上去,整個人都趴在溫慎身上:“溫慎,你要取什麽字?”
“還未想好。”溫慎微微摟住她,“還得去請教過張夫子再說。早年家中貧寒,乃是宋夫子傾囊相助,我才有機會上學讀書,如今要取字,定要問過夫子。”
她點點頭:“我也想取個小字。”
“想取什麽?”
“不知,你給我取。”她撐起身,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他眼中已有了笑意,隻忍者嗓中笑聲,一本正經道:“我想一想……便叫阿蠻如何?”
“哪個瞞?”
“嬌蠻的蠻。”
月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伸手捏他的臉:“你說我蠻橫!”
他輕笑幾聲:“並未,說你性子爽快。”
“才不是,你就是說我脾氣壞。”月嫵不滿錘他幾下,“不要你想了。”
他輕輕在她發頂上親了親:“取字哪兒有這樣草率的,待我這幾日翻翻書仔細想想。”
“嗯。”月嫵這才滿意了,在他臉上親一下。
她也不催,等溫慎想去,她還有旁的事做:將那冊書看完。甚至溫慎叫她一同去山中摘草藥,她都未去,隻在家裏看書。
溫慎見她是因讀書而不出門,隻當是好事,並未阻攔。
到了晚上,她又纏過來。
與從前不同,這回她不知是怎的了,趴著蹭來蹭去。
溫慎被蹭得喉嚨發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莫扭了,天不早了,早些歇息,快下去吧。”
她不肯,還在不停地蹭來蹭去,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溫慎實在受不了,強行將她抱下去,不許她再壓過來。
“溫慎…溫慎……”她喊,嗓音像是蜜水泡過一般,又甜又膩。
“出何事了?這般喚我。”溫慎微微側過身,穩了穩呼吸,摸了摸她的頭。
她卻牽下他的手,小聲道:“溫慎,你揉一揉……”
他手上動了動。
“這邊也要。”
“你這是怎麽了?”溫慎啞著聲問。
她不答,隻仰著頭索吻:“溫慎,你親親我…”
溫慎垂下頭,含住她的唇。
“手也動一動呀。”
溫慎僵硬地動了動,他總覺得這會兒的自己有些下流。
但月嫵卻覺得遠遠不夠,她被那冊書勾起來的感覺並未得到任何滿足。
“溫慎,我們圓房吧。”她微微後仰一些。
“何故忽然說起這個?”溫慎看著她,手默默收回來,摸了摸她的臉,“不是與你說過嗎?你年歲還小,這樣早同房不好。”
她湊過去,緊緊抱住他:“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正是因為喜歡才不願這樣早碰你。”
“可書冊上不是這樣說的。”
“什麽書?”
月嫵一驚,鬆開他,滾去了另一邊,嘟囔幾句:“沒什麽書,你就是不喜歡我。”
他追過去:“書上說的未必全對,更何況人與人原本便不同,喜愛一個人所呈現出來的當然也不盡相似。”
“可是我想…”月嫵扭頭看他,“你要不要給我。”
他默了默,道:“再過些時日。”
月嫵用手肘拐他,不許他再靠過來。
“小嫵。”他靠近好幾次,被趕好幾次,才將將抱住她,“小嫵,莫生氣了。”
月嫵不想說話,任由他在背後摟著,不知自己一睡著,立即便貼了過去,怎麽甩也甩不掉。
翌日,她再不自己偷看那書冊了,看了也無用,自己平白難受,隻得跟隨溫慎去山上玩。
她早忘了桂樹那一茬,出門時卻見院門口移植了兩顆濃鬱芬芳的野桂,那點兒脾氣立即沒了,又與溫慎親親熱熱起來。
天氣逐漸轉冷,山上愈漸沒了草色,簷下柴火也越堆越高。
前兩日聽出城的人來信,說是鐵匠鋪裏的漢子回來了,月嫵立即被領著去了縣城,也好做兩身過冬的衣裳。
既去縣城,免不了要去謝家一趟。
“算算日子,嫂子誕下麟兒應有一段時日了,剛好這曬過的草藥賣去一些,剩下的給嫂子送去。”
月嫵皺了眉:“從哪兒生出來的?”
溫慎不知她為何總能提出些難倒自己的問題,尤其還在大街上。他悄自呼出一口氣:“一時解釋不清,待回家再說。”
月嫵沒再問,摸了摸懷裏的老母雞。
雞也是給嫂子拿去的,她覺得有趣,非要抱著,已抱了一路了,惹了不少目光。
溫慎瞧她一眼,這會兒隻想加快些步伐,早到謝家,免得她又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