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溫慎默了默,道:“你先起來洗洗,將月事帶換好,晚上的事晚上再說。”

話沒說死,月嫵滿意了,起身去裏間清洗。

溫慎拆了褥子,就坐在屋裏洗。

月嫵一從裏間出來,便奔過去,往他背上壓去。

“換下來的衣裳放凳子上,我洗完這個再洗。”

月嫵的臉貼在他背上,嗯了一聲,聲音敲在他脊骨上,酥酥麻麻一片。

“去將桌上的紅糖水喝了。”

“嗯。”月嫵用臉在他背上蹭了蹭,慢吞吞起身端了紅糖水,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小口小口喝。

她想,她如果有爹爹,那一定是溫慎這樣的。

見溫慎洗好衣裳,她跟著一起出去晾。

這會兒天色已經大亮,謝溪行宋積玉都在外頭。宋積玉道:“你們昨夜這是做什麽了,還要洗褥子?”

“沒什麽。”溫慎淡淡道。

謝溪行是知曉一些的,但沒好意思說,隻拽著宋積玉走:“少在那兒不著調。”

月嫵沒在意這些,她的目光全在溫慎身上,跟著他晾好衣裳,又跟他去廚房裏忙活。

她以前是很不愛幹活的,大多時候都是玩鬧著洗兩片菜葉子便不肯幹了。

但溫慎從不會怪她,反而每次都會誇誇她。

她很享受這種誇讚,甚至會為了得一句誇獎的話主動幫忙。

“溫慎,我把豆子剝好了!”她端著簸箕上前討誇。

“小嫵剝得真好。”溫慎仔細看過一眼,接過簸箕,“你這幾日特殊,不要來幫忙了,好好歇著便行。”

她賴在廚房不肯走:“那我能在這兒看著你煮飯嗎?”

“當然可以。”溫慎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

門外的宋積玉看得皺了眉:“這哪兒是媳婦兒啊,這是養了一個孩子吧?”

兩人看了一會兒,便轉身走了,沒看到月嫵抱住了溫慎。

“小嫵,不要這樣,還有別人在。”

“可是你不是說在外麵不行,在家裏可以的嗎?”

溫慎一怔,緩緩道:“等你長大一些,能照顧好自己了,我們就回自己的家,到時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嗯,好。”月嫵鬆開手,但依舊挨著他。

吃罷飯,宋積玉要回家,月嫵跟著溫慎去送人,回來後肚子便開始疼。

到了晚上,更是疼得直不起腰來,喝了好幾回紅糖水都不管用,一直是蕙真在陪著。

可蕙真已經在此陪了半個下午了,溫慎實在是過意不去: “嫂子,你先歇著去吧,這裏有我。”

“好,若明日依舊疼得厲害,還是要去看看大夫。”

“多謝嫂子提醒。”

人出了門,屋裏隻剩下月嫵和溫慎,她又開始哼哼唧唧起來。

“溫慎,我肚子疼。”

“要揉揉嗎?”溫慎早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麽,又心疼又好笑,明明不舒服,卻還顧及著有旁人在,不敢說出來。

她眼巴巴地望著他:“要。”

溫慎搓了搓掌心,伸進被子裏,隔著衣裳輕輕揉。

“這樣可以嗎?”

“嗯,這樣舒服。”月嫵眯著眼,慘白的臉終於恢複一些顏色。

舒服一點兒後,她又開始折騰:“溫慎,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好不好?我肚子疼,得有人一直揉著才能好受點兒。”

這話說得溫慎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啞著嗓子道:“好。”

“那你現在就上床,我覺得被子裏好冷。”

溫慎已有些暈頭轉向,稍稍回過神來時,才覺自己已經上了床,而月嫵就在他懷裏。

“我們、我們…”他猶猶豫豫半晌,下定決心,“小嫵,我們早些成親吧,成親後我們還是像現在這樣,隻不過可以睡在一張**。你放心,我不會這樣早碰你,總也得再過個一兩年。”

他一鼓作氣說完,等著人提問,可懷裏的人早不知何時已睡著了。

“小嫵…”他無奈歎息一聲,用臉蹭了蹭她的發頂,打算起身離開。

然而,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輕輕一挪動,她眉頭便緊皺起來,再一放回去,眉頭又舒展開來。

溫慎悶笑出聲,悄聲自語:“好了好了,我繼續揉,不要皺眉了。”

他的手放在那兒就沒挪走過,直到他自己眼皮也撐不住,迷迷糊糊靠在她頭上也睡著了。

翌日,他起得很早,一推開門,撞見了謝溪行。

謝溪行衝他挑了挑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他解釋一句:“小嫵昨夜肚子疼。”

謝溪行嗯了一聲,眼中盡是玩味。

溫慎沒再解釋,回到屋裏溫習課業,謝溪行也跟過去,兩人一起討論。

討論正歡時,月嫵跑了進來,一把抱住了溫慎的腰:“我一起來就沒看見你。”

有別人在,溫慎有些僵硬,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鈍鈍轉頭看向謝溪行,帶著一絲懇求:“溪行,你…”

謝溪行識趣起身,笑著離開:“我去看看飯好了沒。”

溫慎在後目送,直到背影消失,他渾身才鬆懈下來,也抱住月嫵,輕聲回話:“我起得早,便來讀書了。肚子還疼不疼?”

月嫵埋在他懷裏搖頭,悶聲道:“不是很疼了,我還以為你是嫌棄我了。”

“沒有嫌棄你,小嫵。”他緊緊抱著她。

“你明日是不是要去書院了?”

“嗯,早上去,晚上便回來。”

不知為何,月嫵特別舍不得溫慎,她也知他晚上就會回來,可還是舍不得。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和人相處得這樣久這樣親近。

“在家若有急事就去尋嫂子,若是些小事就去問婆子。”

“溫慎…”她忽然喊。

“嗯?”

她搖頭,在心裏偷偷喚了一聲爹爹。

有她在,溫慎沒法再看書,抱了一會兒,外頭喊吃飯,人才不情不願從他懷裏滑下去。

晚上她依舊鬧著要陪,但溫慎一看她臉色便知曉她肚子早沒那樣疼了,隻是陪她一會兒,便離開了。

月嫵早起沒見到人,生了好一會兒悶氣。

蕙真見她一人坐在窗前,敲了門進去:“小嫵,不會梳頭嗎?”

她癟著嘴:“溫慎是不是去書院了。”

蕙真明了,笑著道:“這裏離書院有些距離,他們不早些去恐怕會遲到。他走時還跟我說了,要盯著你好好吃飯。”

“嗯…”她蔫兒噠噠地垂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