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宋婉月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心中得意。
被她迷死了吧，迷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將手機鎖屏，起身坐到段柏庭身旁。
歪著頭, 去靠他的肩：“評論裏都在問你是誰，還有人說你是我金主。我本來是想反駁的，但想了想, 又好像沒說錯，我現在住著你的房子，刷著你給我的卡，就連車庫裏的車也是你給我買的。”
段柏庭簡短糾正：“房產證是你的名字。”
稍作沉吟後，對她話裏的稱呼存幾分質疑：“金主？”
“我在小紅書上也算個有幾百萬粉絲的小網紅, 因為經常分享一些名牌包包和高定, 他們就說我一個學生, 這麽有錢, 肯定是有金主包養。”
別人眼中的炫富，不過就是她的日常生活分享。
她開通那個賬號的初衷本意就是為了記錄生活。
又沒有求別人關注自己，也沒買過熱門, 更加沒打過廣告。
段柏庭大約是不理解, 也沒想過要去深入了解。
便止言不語。
宋婉月感歎三歲一代溝，段柏庭估計連網紅是什麽意思都不清楚。
她貼心為他講解：“網紅就是在網絡上很紅的人。”
段柏庭眼神平靜：“宋婉月。”
從他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宋婉月竟有些不太適應，愣了愣：“啊？”
他心平氣和, 淡聲提醒她：“我是二十六歲, 不是六十二歲。”
宋婉月沉默一瞬。
“哦。”
那邊席陽釣上來一條鱈魚, 顏色漂亮, 雲微讓他舉著手機幫自己和那條鱈魚拍一張合影。
因為太陽就快落山，為了安全起見, 船長將船開回岸上。
晚上吃的就是白天自己釣上來的魚。
或許是勞動帶來的成就感，宋婉月吃的比平時還要多。
雲微在控製飲食，所以沒怎麽吃。
早早就回了房間休息。
席陽則留下來和商珩還有段柏庭喝了會酒。
宋婉月酒量差，喝的是熱可可。
他們聊著天，話題圍繞工作，AI醫療。
宋婉月聽不懂。
隻知道這陣子段柏庭到處飛來飛去，很晚才回家，就是為了這個新項目。
段柏庭興致不高，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注意力都在宋婉月這兒。
不時替她擦擦嘴，或是在她腦袋上撫摸一把。
她不滿，皺眉睨他。
他輕笑，在她臉上揉了揉：“什麽眼神。”
她咽下嘴裏的花椰菜泥：“我知道我長得漂亮，但你也沒必要這麽愛不釋手吧？”
商珩沒忍住，低頭笑出了聲：“不是，這是不喂狗糧，直接改成往我嘴裏倒了是嗎？”
宋婉月是故意這麽說的。
她覺得段柏庭把她當寵物了，有點兒不爽。
哪曾想這話沒起到任何作用，他氣定神閑地喝了口加過冰的威士忌。
眼裏那點笑若隱若現。
席陽按著商珩的肩起身，閑散的語氣裏夾雜笑意：“走吧，別留在這兒打擾他們小夫妻了。”
商珩也笑了下，甚至還專門和宋婉月告別。
“明天見哦，小月亮。”
她敷衍的“哦”了一聲，極不情願。
待人都走光，她才不滿的和段柏庭提要求：“你以後不可以再像剛才那樣。”
“哪樣？”他輕聲問。
宋婉月斷定他就是故意的：“當著別人的麵像摸小狗那樣摸我。”
段柏庭這次是真的遲疑稍許：“摸小狗？”
她小聲嘟囔：“你剛才我的的眼神，和靜香看她養的那條薩摩耶的眼神一模一樣。”
段柏庭抬了抬眉，似想到什麽，又笑了笑，問她：“是嗎，那她是怎麽看她家寵物的？”
宋婉月照葫蘆畫瓢，學了下那個眼神。
眼睛聚焦，帶點笑意，眼尾自然下垂，很溫柔的弧度。
段柏庭認真看著，也僅僅隻是維持了幾秒，就將人拉進懷裏。
近距離聞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檀香，宋婉月還有些發懵。
他單手扶著她的後腦，輕輕揉了揉：“以後多用這個眼神看我。”
她在心裏嘀咕，這人真奇怪，居然讓她用看小狗的眼神看他。
但麵上又笑意吟吟，偷換概念：“所以你想當我的小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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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沒有在島上待很久，席陽家裏出了點事兒，需要回去一趟。
雲微非常識趣，沒有去問他什麽家事，這麽著急。
反而是商珩，頗感不滿：“這才來沒兩天，還沒教會小月亮衝浪呢。”
宋婉月壓根就不想學，容易曬黑不說，還嚇人。
她連站上衝浪板都沒學會，剛上去就往下摔。
嗆了幾口海水，差點沒被鹹死。
正好也到了周一，宋婉月心裏惦記著自己那點工作。
也並非她多認真，而是活兒就在那，她現在不做，以後也是要做的。
與其等它越積越多，還不如每天做一點。
飛機落地北城停機坪，司機開車過來接人。
宋婉月直接讓他把自己送去了公司。
段柏庭看了她一眼。
她解釋：“我還有工作。”
他點了點頭，動作自然地拉開車門，坐進她身旁。
宋婉月疑惑：“你不是還有別的事嗎？”
“先送你到公司。”他淡聲回。
宋婉月莞爾一笑：“怎麽，怕我半路被人拐跑？”
他不再理會她的幼稚言論，坐姿鬆弛，抬手鬆了鬆領帶。
開始閉目養神。
宋婉月也沒吵他，自己翻了會昨天發的那張照片下的評論。
全在問照片裏的男人是誰。雖然看不清臉，但一看就是帥哥。
她對那些問題不予理會，反而點讚了誇他帥的評論。
車開到公司附近，宋婉月下了車。
段柏庭並沒有讓司機立刻將車開走，而是坐在那裏等了一會。
看她走進咖啡廳，買了一杯拿鐵出來，又慢慢悠悠走進公司大樓。
薄薄鏡片下，是他古井不波的眼神。
司機安靜等著，並不多言。
他跟了段柏庭好幾年，清楚這位雇主的脾性。
過分內斂，喜好安靜。
直到那道纖細的身影消失在目光可及的地方，他從容收回視線。
“走吧。”
車子駛往目的地，段柏庭點開宋婉月發給他的那張截屏圖片。
他被拍的模糊不清，但下方的字格外顯眼。
段柏庭看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那幾個字比甲骨文還難理解。
需要他反複閱讀。
車子開停在一個路口等紅綠燈，段柏庭若有所思了一陣。
將屏幕翻轉，詢問司機：“知道這是什麽軟件？”
司機先是一愣，對這個主動搭話倍感受寵若驚。
繼而又是震驚。
眼裏隻有工作的男人，何時對這種娛樂性質的東西感興趣了。
但他還是畢恭畢敬的告知，不敢有所怠慢。
段柏庭回過神來，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
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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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半天，訴哥看到宋婉月也沒說什麽。
想來是秦秘書提前知會過，說她在外地出差。
公司內部暖氣給的很足，宋婉月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外套。
裏麵是件圓領毛衣。
小何看見她若隱若現的鎖骨和脖子上，慘不忍睹。
他出於關心的詢問道：“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麽紅。”
宋婉月才剛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聽見他的話愣了下：“什麽？”
小何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她低頭。
宋婉月還沒反應過來，臉色發懵，低下頭。
待看清那些吻痕和吮痕時，她才想起在帳篷內的那場激烈酣戰。
怎麽可能不留下點痕跡。
島上的人可能都看見了，但也沒說什麽。
畢竟知道她和段柏庭的關係，夫妻之間，做什麽都正常。
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宋婉月麵不改色，拖出椅子坐下：“上火了，找人給我刮了下痧。”
小何目瞪口呆：“你這範圍太大了，最好還是注意點，當心毛細血管破裂。”
見蒙混過去，宋婉月情緒放鬆：“知道啦。”
年底事多，法務部也忙。
宋婉月幾乎一整個下午，除了去洗手間外，都沒怎麽離開過工位。
自從上次宋婉月喝了她的果茶，秀秀就開始每天都給她帶。
變著花樣，今天是甜梨烏龍，明天就是肉桂蘋果氣泡茶。
知道宋婉月在控製體重，還特地做的無糖。
小何嚷嚷偏心：“隻給宋婉月帶，都沒我的份？”
秀秀臉一紅，攥著瓶身不知所措：“我......我......”
她性子內向，在公司這麽久了，也沒什麽存在感。
如果不是那天她主動給了宋婉月一瓶水果茶，連她都想不起來部門內還有這麽一個同事。
宋婉月把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別理他。”
她真的很像一隻貓，喜好厭惡異常明顯。
對待討厭的人高冷。
反之，喜歡的，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著對方。
秀秀坐在她腿上，聞到宋婉月身上特有的那股茉莉清香。
漂亮明豔的五官放在一張小家碧玉的鵝蛋臉上。
精致到還沒有別人一個巴掌大。
看著纖細的身體，實則手感柔軟。
像糯米糍，又白又香，咬一口，是甜的。
秀秀被她的熱情弄得更加害羞，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我......那個，我還有工作。”
宋婉月笑了下，微微側開身子，讓她下去。
部門內的氛圍很好，消減了工作帶來的緊張壓迫。
小何持續性地處於興奮狀態，情緒高昂。
也不知在高興些什麽。
他甚至還把宋婉月精心給他搭配的，留著公司年會上穿的衣服也提前穿上了。
宋婉月轉著筆，隨口問了句：“有什麽喜事嗎，這麽高興。”
他神神秘秘：“今天老同學聚會。”
“同學聚會至於這麽高興嗎。”宋婉月不太理解，但也沒多說什麽。瞥見他桌子下放著些整齊劃一的禮品袋。粗略數了數，大概有十幾份，“給你那些老同學帶的禮物？”
他拿出一份，遞給宋婉月：“我親手做的。”
宋婉月抽出來，居然是一雙手套，還挺好看，紅白配色。
“你還有這個技能呢？”
她的反應無疑是對自己最大的認可，小何笑得有幾分羞澀，但又夾雜不住得意：“我家條件不好，小的時候買不起新衣服，我就自己給自己做。”
從小養尊處優的宋大小姐聽完他的話，突然有種路有凍死骨，朱門酒肉臭的慚愧。
下午靜香約了她吃飯，宋婉月提前給覃姨打過電話告知，自己今天可能會很晚回家，也有可能不回去，直接去朋友那兒住。
因為段柏庭今天也有飯局，所以她就沒和他說。
臨下班前，卻被訴哥留下來加班。
都是她這幾天缺席堆積下來的工作。
宋婉月自知理虧，隻能老老實實留下來。
在訴哥的陪同下，一直加班到六點。
硬生生多拖了一個小時。
她痛苦的給靜香打電話道歉，靜香語氣輕鬆：“沒事兒，剛好我去附近做了個SPA，你現在是下班了對吧？就按照我發給你的那個定位過去，我提前訂好了位置。”
吃飯的地方不難找，車鑰匙交給泊車員後，她報出靜香的姓，便有服務員帶她去了裏麵包廂。
這裏包廂和大廳是兩個世界，大廳是給一些聚會或是團建的人BBQ或是轟趴的。
包廂環境安靜，適合約會吃飯。
二樓私密性更好，隻開放VIC，不對外。
因為隱蔽，所以適合談事情。
大多都是些大型企業的總裁董事來這兒聊生意。
宋婉月拿出手機給靜香打電話，想問她到哪了。
旁邊就是露天泳池，邊上有人BBQ。
冬日天黑的快，外麵那一圈燈加上周圍的綠植，倒真給人一種在外野餐的感覺。
宋婉月是被那道陰陽怪氣的說話語調吸引的注意力。
“按理說今天這頓應該你來請，我們幾個裏，你是唯一考上B大的。當時兩所高校搶著收你，賺的肯定比我們這些中途輟學的要多。”
宋婉月不以為意，繼續詢問靜香到哪了：“我剛到，你還有多久？”
接下來響起的那道熟悉聲音讓她稍微停頓。
“可以啊，這頓我請。”
宋婉月皺了下眉，看向聲源處。
燒烤架旁邊，幾個人圍坐在在一張桌子旁，上麵擺放著烤好的海鮮。
最旁邊的那個不就是她親愛的同事小何嗎。
宋婉月想起他白天說的同學聚會，就是和這群屌絲？
她翻了個白眼搖搖頭。
剛要進去包廂。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吊兒郎當要了瓶Domaine leroy。
小何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啊，這個酒我......”
太貴了。
男人一笑：“就一瓶酒的事兒，別小氣。”
他還讓服務員開了木塞之後拿過來。
小何一張臉慘白，開了之後就沒法退了。
一瓶酒十幾萬。
把他賣這兒也給不起。
那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讓他大氣一點。
“以後是要當大律師的人了，這點錢就舍不得花，怎麽發大財？”
這味兒實在太嗆了。
小何抿唇不語。
整張臉越發慘白。
旁邊走過來一個女人。
馬丁皮鞋，黑色毛衣外搭了件深灰色的薄呢大衣。圍巾堆疊在頸間。
黑色長發蓬鬆柔順。
從頭到腳都有種精致的貴氣。
此時抬著下巴傲慢看人，將手裏的愛馬仕包扔到小何懷裏，當著所有人的注視，彎腰將那瓶開封的酒拿起來。
轉動瓶身看了一眼名字。
“Domaine leroy”她輕聲念出名字來，笑了一下，“這酒不符合你的身份啊，穿大LOGO的香奈兒假貨，還敢點Domaine leroy？”
那個男人先是被她的外表驚豔到說不出話來。
繼而聽清她嘲諷的話，眉頭皺起來：“哪來的臭娘們兒，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
她抿唇輕笑，慢條斯理的掏出銀行卡，兩根修長手指夾著，在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遞給早就侯在旁邊的服務員：“把你們這兒最貴的酒，上十瓶。”
服務員眼睛亮了亮，一邊在心裏算著提成，一邊禮貌詢問：“是拿到這桌嗎？”
“拿去包廂。”她輕聲嗤笑，目光在那群人身上掃視一圈，“這群人倒也配。”
黃域下去接朋友去了。
旁邊的男人正侃侃而談，聊起最近新興的企業。
段柏庭坐姿閑散，意興闌珊地抽著煙。
偶爾敷衍給過回應。他眼神裏帶著一貫的目下無塵，周身氣質卻是儒雅隨和的。
黃域笑著推門進來，說正好趕上一場好熱鬧：“一樓有人豪擲千金，開了十瓶至尊。”
段柏庭抽完最後一口煙，隨手撳滅在煙灰缸中，語氣冷淡：“是嗎。”
下一秒，放在一旁的手機收到短信消費提醒。
他隨意看了眼，在看消費內容和數額後，眼神稍有停頓。
他報出一個數字，看向黃域。
後者一愣：“神了，你怎麽知道？十瓶剛好就是這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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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香來的時候看到包廂裏多出了一個人，小何正感恩戴德的和宋婉月作揖。
一口一個“如果今天沒有你我就要被狠宰一頓了。”
“你就是我的活菩薩。”
“我以後會讓我的後人子孫每年清明都去祭拜你。”
他性格懦弱，尤其是碰到那幾個人。
讀書的時候就經常被欺負，還以為這麽多年過去，大家都成熟了，心智多少也有所變化，不至於像從前那樣。
他這邊還在懷念青春同學情，結果對方專門衝著讓他難堪來的。
宋婉月直接把他帶進包廂，並且高傲的留下一句：“誰開的酒誰結賬。”
小何覺得那瞬間的她簡直帥死了。
可被崇拜的人此時心如死灰坐在位置上。
“怎麽辦。”她哭喪著一張臉撲到靜香懷裏，“我剛才光顧著裝逼了，沒注意到遞錯了卡，段柏庭......我刷的是段柏庭的卡。”
上次點男模惹他生氣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自己連續好幾天沒下床才勉強把他給哄好，並且還是保證了再也不出來這種地方喝酒。
結果現在......
靜香聽完後，沉默一瞬。
告知她一個更為可怕的消息：“這邊好像也有專供vip客戶的男陪，像你這麽大的客戶，應該會......”
她話還沒說完，包廂的推拉門被服務員從外麵打開：“宋小姐，我們這邊有提供陪酒服務哦。因為宋小姐消費的金額達標，所以可以免費給您提供。您放心，都是正規的，陪您聊天解悶，也可以幫您擋酒。如果需要女性的話，這邊也是可以更換的。”
她往後退了一步，宋婉月得以看清她身後男人的長相。
穿著白T黑色中長褲，白襪子提過腳踝，小腿肌肉線條緊實。
很簡單的穿搭。
長相屬於斯文秀氣那一款。
服務員笑著介紹起來：“他叫巍巍，二十一歲，男大學生，身高一米八五，白羊座。性格內向，但是很會撒嬌。”
男人靦腆一笑。
“還是算了。”宋婉月看了他一眼，笑容甜美，禮貌拒絕，“我不喜歡比我更會撒嬌的人。”
而且他看上去，感覺是會和她搶男人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