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段柏庭自己將這幾個詞的意思拚湊在一起,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眸色深了深,有過幾秒的停滯。

低垂眼睫,懷裏的人還在熟睡。

此時雙手虛虛地搭放在他的腰上。電腦已經關了,他也摘下耳機。

窗外的天色浮現一抹淺白光亮。

他喉結微動,輕輕搭握住她的手,環緊自己的腰。

-

宋婉月醒的時候人躺在書房裏的**。

覃姨過來叫她吃早飯。

她昨晚上睡得很好,睡醒後難得沒有賴床。

坐起身,先是環視了眼四周。

偌大書房,除了幾排書架外,顯得空空****。

她問覃姨:“段柏庭呢?”

覃姨將滑落到地上的毛毯撿起來:“一早就走了,讓我和你說一聲,他會在外地待幾天。你要是有什麽需要的,可以和秦秘書說。”

宋婉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因為睡過頭的原因,她遲了半小時才來公司。這個月的全勤獎理所當然的沒有了。

茶水間內聊的熱火朝天。

看見宋婉月了,還招手讓她過去也一起聽八卦。

宋婉月放下包,好奇道:“什麽八卦?”

同事神秘兮兮的問她:“聽說了沒,劉副董和吳姐被開了。”

宋婉月一愣:“被開了?”

“今早公司剛下的通知。聽說這次是段總親自出麵。”同事幸災樂禍,“雖然沒明說,但同行業的也不可能有人敢冒著得罪談一得罪段總的風險去聘用他們了。總之他們的事業算是到頭了。”

有人疑惑:“段總這個轉變有些耐人尋味啊。劉副董的業務能力在業內算頂尖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段總才會將他升上來。平日裏對他的種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段總親自下場?”

段柏庭是個合格的資本家,做事不講私情,一切以利益為重。

劉副董能給他創造利益,所以在段柏庭那兒,他有利用的價值。

現如今卻毫不猶豫的將人踢走,甚至切斷他所有退路。

也有不少替劉副董說話的:“雖然他平時在公司仗勢欺人了些,可段總還真是......不留情麵啊,難不成真像外界傳的那樣?”

有人讓她別亂說,當心隔牆有耳,傳到段總跟前。

她急於證明自己沒有亂說:“前幾年網上還能查到的,他那幾個叔叔嬸嬸死的死瘋的瘋。聽說段總的爺爺剛去世,一直待在國外的他突然回國,還把遺產全部給.....”

“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宋婉月端著咖啡杯來到茶水間,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幾個人對視一眼,紛紛笑道:“這麽維護段總,該不會是想當談一老板娘了吧?”

宋婉月往美式裏加了兩勺奶,她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漂亮的毫無攻擊力。

唇角上揚,眼尾挾著笑意,乖巧中還帶了點不加掩飾的做作,“我這麽好看,想當談一老板娘還不簡單?我現在是以談一法務的身份友情提示你們,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捏造事實誹謗他人的,是會被判刑的哦。”

這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令茶水間內的眾人紛紛愣了一瞬。

而宋婉月事了拂衣去,端著泡好的咖啡離開了。

回到工位上,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麽聽到有人背後議論段柏庭的是非,她會如此惱怒。

太反常了,反常的都有點不像她。

-

法務部近來無事可做。

吳姐剛被調任過來,沒多久又被開了。

目前還沒招到新的主管,極大可能會會從部門內部升調。

所以這些天那些資曆深的員工都非常認真的在工作。

宋婉月和小何是毫無指望了,所以兩人趁**魚。

休息時間,宋婉月給靜香打了通電話,吐槽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靜香聽完,隻得出一個結論:“段柏庭這人還怪好嘞。”

這話宋婉月倒是沒有反駁:“就這方麵而言,確實還行。”

靜香問她:“那其他方麵呢?”

宋婉月被問的一愣:“其他什麽方麵?”

每次打電話,靜香那邊都是鬧哄哄的,她要麽在夜店,要麽在轟趴。

前段時間她父母催她相親,她反抗無果,幹脆直接離家出走了。

這幾天一直在外麵野。

宋婉月聽見她那邊的DJ打碟聲,隔著手機聽筒傳來,令她耳朵生疼。

“還能是哪方麵。”靜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當然是......各個方麵。”

宋婉月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她那個笑的意思。

“長得帥,有錢。作息時間還不穩定。”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而且活兒還好。”

所以不管從哪方麵來說,段柏庭都是不可多得的優質老公人選了。

靜香被她話裏的“作息時間不穩定”給弄懵了:“這算什麽優點?”

宋婉月說:“作息時間不穩定,說明他以後肯定死得早,那遺產就都是我的了。”

宋大律師說的一本正經,把靜香逗得直樂。

笑完以後,她又問她:“既然段柏庭這麽好,你現在應該把你那個Kian哥哥放下了吧?”

耳邊突然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細微。

仿佛是誤按了靜音鍵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婉月說:“早放下了,訂婚那天我就放下了。”

可她有氣無力的說話聲音還是暴露了當下最真摯的內心。

靜香歎了口氣。

她算是目睹全部過程的人,從宋婉月紅著臉告訴她,說自己暗戀了一個大她三歲的哥哥。

到後來,她哭著來找她,說自己不想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中間也才間隔了不到半年的間。

往事還曆曆在目。

但靜香不知如何勸她。

畢竟身處同樣的家庭,她們從小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再受寵又如何,未來還是得靠犧牲自己的婚姻,來為家族謀利益。

宋婉月性格樂觀,凡事都看得很開,對於自己避不開的宿命,她也很快就接受了。

“我已經嫁給段柏庭了,就算不喜歡,我也會盡好自己的職責。”

靜香問:“什麽職責?”

她說:“當然是他老婆的職責。”

靜香歎氣:“婉婉,這怎麽能算職責呢。”

電話掛斷後,宋婉月看著窗外的天空發起了呆。

是啊,這怎麽能算職責。

-

她的初戀甚至都沒法稱之為初戀,頂多算是隔著屏幕,對一個素未謀麵的網友,長達一年多的暗戀。

她甚至連對方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

起因為一封發錯的郵件。

郵件內容是布偶貓三歲生日的邀請函

而派對地址,在倫敦南肯辛頓。

巧合的是,小貓的名字和自己的英文名一樣。

英國發來的郵件,誤發給了自己,並且小貓還和自己同名。

在充滿幻想的少女眼中,這是一個美麗的巧合。

於是她通過郵箱號添加了對方的好友。

原本以為會做出給貓貓過生日,這麽可愛舉動的人,是個同樣可愛的女孩子。

好友請求發出去後,過了整整一天,對方才通過好友請求。

那個時候她正在上課,聽見提示音低頭看了一眼。

對方同意了她的添加請求。

她當即就點開主頁,發現居然是個男生。

裏麵其實什麽都沒有,偶爾會發一些莫名其妙的數字。

一路拉到下麵,她終於找到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布偶貓,應該就是即將滿三周歲的lucky。

一看就被主人養的很好,毛發柔順,精致可愛,像個高貴的小公主。

被主人單手抱著,靠在他懷裏,看向鏡頭,眼珠清澈透亮。

讓宋婉月確認號主人身份是男性的主要原因就是,抱著貓的那隻手。

灰色短袖,小臂線條緊實勁瘦,膚色冷白。

淡青色的筋脈微微隆起,蜿蜒至手背。

帶著誘人的張力。

手掌陷入布偶貓濃密柔軟的貓毛當中。

一看就是男生的手,大而寬,手指修長如玉,骨節分明。

手腕處戴著一隻黑色的理查德米勒。

宋婉月自來熟,主動和他打起招呼:“你好,你昨天的郵件錯發給我了哦。”

對方過了很久才回複。

“抱歉。”

她小聲嘀咕,禮貌的有些過分。

“不用道歉,我覺得還挺有緣分的。而且你的貓還和我同名了,我的英文名也叫lucky。(*^_^*)”

“嗯。”

仍舊簡潔的回複,簡潔的近乎敷衍。

宋婉月卻絲毫不受影響,熱情沒有消減半分:“是布偶貓嗎?好巧,我也很喜歡布偶。而且我身邊的朋友也經常誇我像布偶貓,嘿嘿。”

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雖然有些自戀的嫌疑在。

但一點都沒摻假。

嬌氣漂亮的宋家大小姐,在外人眼中就是一隻名貴精致的布偶貓。

這段的關係能展開下去,得益於她的熱臉貼冷屁股。

對方不鹹不淡的態度,完全出於禮貌在給她回應。

惜字如金。

可不管他的回應再冷淡,對於宋婉月的消息,他每一條都會回。

而且,絕對不過超過半個小時。

有些時候宋婉月甚至還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英國。

怎麽感覺他們之間並不存在這八個小時的時差。

早起跑操,通宵學習,午休的那四十分鍾。

他好像,永遠都在。

-

小何過來送資料,順便提醒她,待會記得回家收拾三天的換洗衣服。

宋婉月被強行從回憶裏拖拽出來,愣了愣:“帶換洗的衣服幹嘛?”

小何告訴她:“出差,訴哥這次就帶了咱們兩個。”

他看上去還挺高興,下個月實習期就結束了,現在就被委以重任,看來離轉正不遠了。

訴哥也是這次競爭主管的候選人之一。

宋婉月倒沒有小何這麽激動,自從上次飯局陪酒那次,她都開始有心理陰影了。

之前是運氣好,來的是段柏庭。

萬一來的是其他人,恐怕就被得逞了。

小何見她神色憂慮,還以為她是擔心會把事情給搞砸,於是安慰她:“這次主要是公司的新項目合作,重任都在項目部的高管身上,我們法務部就負責旁聽,起草一下合同。這不是還有訴哥在嗎,輪不到咱兩。”

不過轉念一想,訴哥這人最起碼相比吳姐來說更加知根知底。

她來公司這麽久,對方雖然公事公辦了些,但人還不錯。

那種邪門歪道的事情他大抵是做不出來的。

於是宋婉月點了點頭:“那我給家裏打個電話。”

衣服讓小寰收拾好送過來的,還帶了些藥物補劑。

宋婉月認地方,容易水土不服,吃不下也喝不下。

看醫生都沒啥用,她的症狀和其他人的症狀不太一樣。

比起水土不服,她更像是喝醉了。

初來北城那段時間,吃什麽吐什麽。

晚上還失眠,連續失眠了快半個多月。

然後才逐漸適應。

搭乘下午的航班過去,小何負責買的機票。

三個人都在經濟艙。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坐經濟艙,又擠又吵。

宋婉月想直接自費給三人都升到頭等艙,但看到訴哥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時。

她又不敢開口了。

總覺得,他凶凶的。

晚上七點半落地,打車去酒店又花費了四十多分鍾。

酒店是五星級的,但房間是最普通的那種。

小何和訴哥住一間,宋婉月是女孩子,單獨住一間。

房間挨著。

房卡插入卡槽,燈光亮起。

她打量了一下房間內部。

畢竟酒店的星級擺在那兒,哪怕是最普通的標間,看上去也挺豪華的。

隻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宋家大小姐,平日出行都是最高配置。

如今消費降級,難免有些不適應。

出行經濟艙,住標準間。

她將行李箱放下,嘴裏嘀咕著,早知道就該提前把自己總裁夫人的名號亮出來。

這樣就不用受這份罪了。

一路上的舟車勞頓,她先去洗了個澡,換好以後,小何過來敲她的門。

“訴哥說去附近吃個燒烤,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麽吃飯,快餓死了。”

宋婉月擺擺手,有氣無力:“你們去吃吧,我想躺一會。”

水土不服的症狀發作的比吃了毒藥還快,她已經開始頭暈乏力了。

小何卻力在維護部門團結:“那怎麽行,你今天就早上喝了杯冰美式,一天不吃飯胃會難受的。”

宋婉月被他煩的不行,隻能鬆口同意。

回到房間又添了針織外套。

泊江市的氣溫常年都在二十多度左右,到了夜間更冷。

宵夜在酒店兩公裏外的燒烤店解決的。

宋婉月毫無胃口,勉強喝了兩杯椰汁。

回去的路上,小何終於發現不對勁。

宋婉月雖然原本皮膚就很白,但今天白的有些反常。

一丁點血色都看不見,就連往日紅潤的唇也變得慘白。

“你這是怎麽了,凍著了?”

宋婉月將外套裹緊了些,搖搖頭:“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點水土不服。”

小何身強體壯,對水土不服也沒個具體概念,聽到她說沒什麽大問題,也就放下心,不再問。

正等著電梯呢,她習慣性的往旁邊走。

被小何拉回來:“那邊是總統套房專門電梯,咱們還不夠格。”

宋婉月暈糊塗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個普通實習生,住的也是普通標間。

當下所有動作都變得遲緩,眼前的東西也逐漸模糊。

仿佛喝醉了一般。

小何還在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聽訴哥說,到時候那些高層之間的會議,我們也能進現場。都是些身價過千億的大佬,想想都激動。我還是第一次住五星級酒店呢,果然進了大公司就是不一樣。”

酒店大廳的旋轉門後,進來一行人。

保鏢走在最前麵,旁邊是匯報工作進度,以及次日行程安排的特助。

身後則是一整個精英團隊。

應該是剛結束完會議回來,男人穿著尤為正式。

深色的西裝三件套,無邊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鷹隼般銳利薄涼的雙眸,被薄薄的鏡片淡化出些許溫和來。

香檳色的溫莎結與灰白襯衣相得益彰,有種從容不迫的紳士儒雅感。

小何遠遠看著,心中激動不已。

今天居然看見活著的段總了,以往見過他的人都說真人比照片帥。

這種形容的說辭簡直太膚淺了。

這令人莫名生畏,仿佛瞬間被束縛手腳動彈不得的強大氣場,可不是幾張照片能看得出來的。

小何見宋婉月雙眼呆滯,發著呆。

伸手扯了扯她的外套下擺:“今天踩到狗屎運了,居然碰到了段總。”

短短一分鍾的時間,他一驚一乍了三回。

“段總看我們這邊了!”

“我去,段總朝我們過來了!!”

宋婉月本來就頭暈,被他晃的更暈了。

轉過身去剛要開口,視線卻隻看到男人的胸口。

隱在西裝馬甲之下的腹肌,隱約還能看見肌肉的線條。

配合上那股似有若無的清淡檀香,竟有種誘人的性張力。

她渾渾噩噩的腦子裏隻剩下兩個念頭。

小何什麽時候這麽高了。

小何什麽時候身材這麽有料了。

她笑了一下,大腦全然失去獨立思考的能力。

隻剩下人類最原始的欲-望。抬手放在對她有著致命**力的胸口上。

被拉開的小何還沒從愣怔中反應過來,看到宋婉月這個犯法的舉動,瞬間就瞪大了眼睛。

這波屬於是法務部的知法犯法。

而且冒犯的對象還是他們的大BOSS。

他想在段總動怒前將她拉開,但在絕對實力和氣場的碾壓麵前,他雙腿都有些打顫,哪裏還敢開口。

隻能瘋狂用眼神暗示宋婉月。

但後者就像是喝醉了一樣,眼神都開始迷離了。

對著他上下其手,嘴裏還小聲念叨:“手感好熟悉,我以前是不是摸過你?”

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段柏庭眉頭皺了皺,單手扶著她的腰,看了旁邊的特助一眼。

後者立馬會意,過來將電梯門按開。

段柏庭沒聞到她身上有酒味,可她當下的表現和醉酒又毫無區別。

電梯門閉合,隻有特助跟著一起進來了。

剩下小何在電梯外目瞪口呆,甚至連一貫淡然的訴哥都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宋婉月手涼的可怕,段柏庭以為她冷,便脫下外套替她穿上。

他讓特助待會給醫生打個電話。

特助點頭:“好的段總。”

靠在他懷裏的宋婉月正有氣無力說著話。

聲音太小,段柏庭沒聽清,他低下頭,靠近她唇邊:“什麽?”

宋婉月搖頭晃腦:“我可以......”

段柏庭表現的足夠耐心,擔心她呼吸不順,還替她將襯衣的扣子鬆了兩顆:“慢慢說,不著急。”

電梯門上方的樓層顯示器,數字正在緩慢上升。

此時分外安靜。

宋婉月吐納出一口清氣。

“我可以摸摸你的屁股嗎。你的胸肌手感很熟悉,有點像我老公,我想確認一下。”她口出狂言,卻又說的一本正經。

段柏庭:“......”

特助早已偷偷背過身去,麵朝轎廂壁站著,用手狠掐自己的大腿,才忍住笑意。

段柏庭太陽穴微微跳動:“喝酒了?”

被拒絕了,她還挺不爽,惱羞成怒的抬手就要去按開門鍵:“不給就不給,笑死了。其實我也沒有很想摸,真以為我在乎嗎?我故意逗你的,你的胸肌也就那樣,也沒多特別。”

段柏庭短短三個字,就讓她破了大防。

為了保住這份工作,特助快把自己的腿給掐青了,眼淚都忍了出來。

才控製住已經滑到嘴巴的笑。

電梯門開後,宋婉月才走了兩步,就被段柏庭單手拎回來。

他頗為頭疼,卻也隻是輕聲叮囑一句:“別亂跑。”

宋婉月被他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數秒後,電梯停在高層,他又像拎小雞仔那樣把她拎了出去。

房卡開了門,宋婉月靠著牆不肯進去:“誰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麽。”

這會倒滿是警惕了。

段柏庭讓她好好看看自己是誰。

此時幽靜的走廊,隻有他們兩個。

對麵牆上是巨幅的油畫,豔麗色彩描繪出來的漩渦,多看幾秒都會頭皮發麻。

宋婉月眨了眨眼:“段柏庭?”

既然能認出他是誰,說明還沒有太嚴重。

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客廳燈光明亮,位於酒店高層,從落地窗前俯瞰夜景。

整個城市的燈火仿佛星光一般璀璨奪目。

宋婉月仍舊不肯進去,隨口亂編:“我老公才沒你這麽小氣,無論哪裏,他都隨便我摸的。”

“......”段柏庭歎了一口氣,終於妥協,“我讓你摸。先進去,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