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裴清見這邊有條不紊的等著進組,徐嘉年則多少有些手足無措。
他被許亞毫不留情的拒絕,心裏委屈,就想去找唐文圳抱怨。
然而唐文圳忙於家事,對他這些抱怨難免有些敷衍,徐嘉年聽出了他的敷衍,委屈的掛了電話,心裏有些難受。
他兩邊受挫,失落了好幾天,見許亞還不來安慰他,又不由有些著急。
和唐文圳不同,許亞對他一直是溫柔且耐心的。
如果說唐文圳還會若即若離讓徐嘉年有危機感,那麽許亞則是他踏踏實實的一直能依賴的存在。
可這一次,許亞明顯生氣了。
徐嘉年又等了一天,見許亞那邊還是沒有動靜,終於有些慌的去主動聯係他。
【你還在生氣嗎?】他問許亞。
一周過去了,許亞其實早已經沒那麽生氣了,他更多的過不去那道坎,那道徐嘉年竟然能輕飄飄的說出那句話的坎。
徐嘉年見他不回複,愈發心慌:【我那天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了。】
他說:【我當然知道你在乎星沉,知道你想和他和好,我想和你一起工作,其實也是想幫你。】
【不用。】許亞終於給了他一句回應。
徐嘉年這才鬆了口氣,能回複就好,能回複就說明他沒那麽生氣。
他繼續敲字道:【用的用的,我也想讓你們倆能盡快和以前一樣。】
他說完,又討好他道:【星沉也是,你都這樣了,都這麽誠心了,他怎麽還無動於衷啊,這也未免太狠心了吧,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啊,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是不是和裴清見有關?】
許亞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徐嘉年那邊還在繼續:【你不管怎麽說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他怎麽能為了一個裴清見這麽和你置氣呢,這麽多年的感情,他怎麽舍得說斷就斷,他也太過分了吧。】
許亞驚住了。
他有些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徐嘉年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怎麽能這麽說藺星沉?
他怎麽會這麽說藺星沉?
他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喜歡藺星沉的嗎?
他不是暗戀了他那麽多年,矢誌不渝的嗎?
那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許亞難以置信的敲字道:【嘉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徐嘉年有些疑惑:【啊?】
【就算你現在對唐文圳有好感,可你曾經不是最喜歡星沉的嗎?那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他呢?】
徐嘉年愣了片刻,他說藺星沉什麽了?
他怎麽說他了?
他仔細的看著自己發出去的文字,他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更何況他不是向著許亞說話嗎?那許亞有什麽不滿意呢?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徐嘉年回複道:【所以我當然也會向著你。更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他做的太過分了,不管怎麽說,你們都是朋友,你都已經這麽誠心了,他竟然還不願意原諒你,那他還想讓你怎麽樣?】
【難道你從今往後真的不理他,他就開心了嗎?】
許亞靜靜的看著,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最初對徐嘉年好,是因為他們是室友,因為他比徐嘉年大一些,因為他對徐嘉年有朦朧的好感,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幫他。
可後麵,他發現徐嘉年喜歡藺星沉。
那沉甸甸的四年的暗戀,不僅感動了徐嘉年自己,也感動了身為藺星沉朋友的許亞,他以為徐嘉年就是那個最愛藺星沉的人,以為徐嘉年是可靠的可以讓藺星沉幸福的存在,所以他拚命撮合他們。
可以說,許亞後期對徐嘉年的好,絕大部分是建立在徐嘉年對藺星沉的深情上。
因為他深情,因為他在這段暗戀中出於劣勢,所以許亞才不斷的幫著他,盡量給他支持,以求能促成這段姻緣。
而現在,徐嘉年卻在抱怨著藺星沉的不是,說著藺星沉的不該。
許亞在這一瞬產生了恍惚,他不是愛藺星沉的嗎?
即使現在有了唐文圳,但他不是說隻是略有好感嗎?
那他怎麽能這麽快就放下自己曾經的暗戀,調轉頭說著他的不是?
藺星沉有什麽錯?
他有什麽過分的?
犯錯的人是他,又不是藺星沉。
他犯了錯,他想要挽回,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他不拿出誠心,難道還指望藺星沉主動原諒他嗎?
還有那句【難道你從今往後真的不理他,他就開心了嗎】,這算什麽?
他怎麽可能不理他?
他們這麽相識這麽多年,幾千個日夜都過來了,他怎麽可能在明知道自己有錯的情況下,不去挽回,而任由藺星沉和自己越走越遠。
許亞當然知道人生來驕傲,合則聚不合則散,他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從小家裏寵著慣著,不需要委屈自己就能得到任何他想要的。
他並不是沒有和人陌路過,那些小學的、初中的,當年關係很好,後麵因為升學,因為搬家,因為種種,失聯的也不是沒有。
這些都可以,這些都無所謂,因為他們不重要,他們即使不再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也無所謂,但是藺星沉不一樣。
藺星沉是和他亦兄亦弟般成長起來的存在,如果不是藺星沉身上沒有流著和他相同的血液,他們倆這關係,甚至和兄弟沒什麽區別。
人最容易傷害的就是最親近的人,因為太親近太熟悉太自然,所以說話不會講究,做事不會顧慮,因為知道他們不會分開,所以才會恃寵而驕,傷人卻不自知。
可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更不會輕易的說斷就斷。
許亞可以接受自己和藺星沉爭吵,——盡管他也會懊悔人在爭吵中話趕話的說出傷人的話。
但他不能接受其他人說藺星沉的不是,尤其是徐嘉年。
他在這一刻,突的想起裴清見當時在會議室說的那句話——“徐嘉年也不擔心,不擔心他暗戀了四年的人,突然被他的朋友這樣言而無信的對待,會不會難受”。
那時他們在說藺星沉創業初期的事情,他為了徐嘉年背棄了他的承諾。
他當時替徐嘉年解釋是:“他不知道。”
裴清見很明顯不相信,他一語中的的指出了徐嘉年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並且發表了自己的結論,他說:“所以,他也沒有那麽喜歡藺星沉嘛。”
許亞當然不信,他努力的幫徐嘉年找著借口,想要告訴裴清見不是的,他是真的很喜歡藺星沉。
可現在,許亞卻覺得,或許,徐嘉年是真的沒有那麽喜歡藺星沉。
不然,他又怎麽會在當年不替藺星沉著想,現在,也不為藺星沉考慮。
許亞在這一刹,對徐嘉年感到了陌生與失望。
那些因為深情,因為暗戀而加諸在徐嘉年身上的濾鏡在這一瞬消散。
他仿佛一個在雪地走了許久的人,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卻在這一天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黑點。
那些支撐起他對徐建年好的基石在這一刻潰然崩塌。
許亞甚至無端的升起一股慶幸,難怪藺星沉不喜歡他,還好藺星沉不喜歡他。
和徐嘉年比起來,一直都站在藺星沉身邊,從來隻替他著想的裴清見確實要更適合藺星沉。
是他錯了。
他大錯特錯。
許亞回複他道:【我不可能不理他。】
【不管他原不原諒我,我都不可能不理他。】
他可以和任何人斷交,包括徐嘉年,但唯獨藺星沉不可以。
許亞發完,沒有再理徐嘉年,和他說了聲【我要工作了】,把手機放在了一邊。
徐嘉年話還沒說完,不斷的給他發著消息,可許亞卻沒有再回複他。
他生氣的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暗道他這算什麽?
自己好心幫他說話,還有錯了?
徐嘉年再次委屈起來,去找唐文圳去了。
裴清見和藺星沉對此一無所知,他們倆這時候正窩在家裏,享受著裴清見最後的七天小長假。
很快,七天結束,裴清見拉著行李箱,和周鵬越一起前往新的劇組。
這一次拍的是都市劇,不用前往專門的影視基地,劇組早就選好了拍攝區域,距離藺星沉公司不到兩個小時,來回也算方便。
藺星沉很滿意:【等我過幾天去看你。】
裴清見給他發了一個“嗯嗯”的表情,跟在周鵬越身後,進了電梯。
等到進入房間,周鵬越前腳剛離開,裴清見還沒來得及收拾行李,手機就響了。
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藺銳。
裴清見不解,他怎麽這個時候突然給自己打電話?有事?
裴清見疑惑的接起,“喂。”
藺銳自從上次給他打完電話痛失五分鍾休息時間和三十五萬後,就對他這個哭哭啼啼的戀愛腦有些敬謝不敏。
隻是這幾天,陸陸續續有消息傳出來,說藺星沉好像有了喜歡的人,藺銳瞬間鯉魚打挺,覺得說不定就是裴清見,這才專門打電話過來問一問。
“你和藺星沉相處的怎麽樣了?”
裴清見嘴一癟,“還能怎麽樣啊,一點也不怎麽樣。”
“他不喜歡你嗎?我怎麽聽說他好像有了喜歡的人?”
“哪有?”裴清見拒不承認,“他早上八點半出門,下午六點回家,全程都在我的監控,就連中午,我都兢兢業業的給他送飯,力求讓他離了我就活不下去,就這,他哪來的時間去喜歡別人?”
藺銳:……確實很盡心盡力了。
“那為什麽有消息這麽說?”
“當然是假消息了。”裴清見毫不猶豫,“就和網上說那些明星誰喜歡誰一樣,他們鑽人家床底下了?還不如我,起碼我真住在他家啊,我保證他沒有喜歡的人。”
藺銳有些失望,“那你就幹住著?也沒想辦法讓他喜歡上你?”
“我想了!”裴清見道,“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
“在哪兒?”
“在劇組,準備拍戲!”
“哈?”藺銳愣了愣,他後知後覺想起來,裴清見好像還真是個演員,所以他當時才覺得他專業對口,放心讓他去。
“我想明白了,這天天做保姆也不是個事,他都習慣你給他服務了,那自然不會珍惜你。”裴清見現編現演道,“所以你要讓他知道你的珍貴之處,讓他發現,他離開你這個保姆,那是真的不行。”
“所以我不僅給他做早餐、晚餐,還給他中午去送飯,就是要培養他的依賴性和習慣。這樣,等他已經建立起依賴,我突然離開,他必然會不適應,發現他的人生不能沒有我,然後來找我,追我,挽回我,這就叫追妻火葬場,小說上都這麽寫。”
“所以?”藺銳疑惑道。
“所以現在我離開了,該他追妻火葬場了。”
藺銳:……
藺銳皺眉:“有沒有可能,他選擇換一個保姆呢?”
“不可能。”裴清見堅定道,“小說上不是這麽寫到。”
“小說寫的能信嗎?那是藝術加工!”
“那藝術還源於生活呢,我就不信他這麽長時間,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藺銳:……好家夥,這不僅是個戀愛腦?還是個信奉小說的戀愛腦!
藺銳覺得完蛋了,他還是想新的方法吧。
“你做這事之前,怎麽不和我商量呢!”
裴清見刷的一下,兩行清淚落了下來,“你凶我!你竟然凶我!我做這些事為了誰啊?還不是你,你竟然凶我!”
藺銳一聽見他哭就頭大,“我不是凶你,我隻是覺得你可以先問問我,和我商量一下!”
難得有一個能近藺星沉身邊的人,這有多不容易他知道嗎?!
裴清見自嘲的笑了一聲,有些淒涼,“我和你商量,你要是但凡關心我一點,還需要我和你商量嗎?”
“你隻關心我有沒有勾引成功藺星沉,根本不關心我是死是活!我也是和經紀公司簽了合約的,經紀公司讓我拍戲我不拍是要賠違約金的你知道嗎?你不知道!我身上有多少錢你知道嗎?你也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也不關心!你就隻會利用我!你根本不愛我!”
藺銳聽著他這哭聲,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
來了來了,熟悉的戀愛腦又來了!
“我當然是愛你的,不然我怎麽會打電話給你呢?”
“真的嗎?我不信。”
“當然是真的。”
現在還沒找到新的更合適的人,裴清見還不能扔,所以藺銳耐心安撫他道:“你瞧你就是不信我,什麽都不給我說,所以我才什麽都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你要賠違約金我能不管你嗎?”
“真的嗎?我不信。”裴清見抽抽搭搭。
藺銳無法:“你這違約金多少錢?”
裴清見隨口謅道:“七千五百萬。”
藺銳:!!!
“你不會要給我賠吧?”裴清見一副驚訝的樣子,“那怎麽行,我喜歡你又不是喜歡你的錢,這麽多錢,我不舍得。”
他貼心道,“算了吧,反正我都已經到劇組了,就兩三個月,很快就拍完了,而且說不定藺星沉還真的會來找我呢,所以你不要給我賠啦,我會心疼的。”
藺銳:……不得不說,他確實超愛!
“那這樣你豈不是很辛苦。”
裴清見歎了口氣,“是哦,一個人打兩份工,但是誰讓我喜歡你呢,我願意。”
藺銳:……別說,當著戀愛腦的戀愛對象是自己,有時候也挺爽。
“那你先在劇組待著,要是有什麽事隨時聯係我。”
“嗯。”
藺銳想了想,給他轉了十萬過去,“這十萬你先拿著,雖然不夠違約金,但也能買點你喜歡的,知道你辛苦,但藺星沉那邊千萬不能丟下。”
裴清見:!!!好家夥!又轉錢!
如果他每次打電話都能連帶著轉一筆錢的話,他甚至願意專門留時間出來等著接藺銳的電話!
“嗯嗯,我都給他做了這麽長時間的保姆了,我怎麽也要有收獲,我就不信,他還真能習慣沒我的日子。”
藺銳:……希、希望吧。
“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嗯!”
藺銳這才掛了電話,默默歎了口氣。
說到底,裴清見這邊他其實抱的希望不大,每次給他十幾萬幾十萬,也就是權當自己買了個小玩意,能成最好,不能成他也沒太大損失。
他就是看不慣寧淵,一個外人在他們藺家的公司搞風搞雨。
還有聞苑,他竟然不幫著他的叔叔伯伯爺爺,而是向著寧淵說話。
藺銳當然知道他們這些在昂徠掛著虛職但毫無作用每天隻會薅公司羊毛的人是所謂的“蛀蟲”,但水至清則無魚,更何況,這是他們藺家的公司,他們蛀就蛀嘍,藺星沉的爺爺,他二叔公活著的時候都沒說什麽,現在寧淵有什麽資格在這兒玩拆遷政策,鏟除他們這些釘子戶。
寧淵讓他不好過,讓他們一家不好過,他就也不想讓他好過。
一旦裴清見挑撥成功,藺星沉回來和聞苑鬥起來,那不管結果怎麽樣,都比現在好。
最好藺星沉能把寧淵趕走,這樣,大家都是親戚,藺星沉也自然不會朝他們下手,他們依然可以快樂的當自己的蛀蟲。
就是不知道,裴清見這“追妻火葬場”能不能奏效。
“當然不能。”藺星沉聽著裴清見剛剛和自己說的話,不滿道,“我為什麽要火葬場?我還沒死呢!”
“這就是個說法。”裴清見和他解釋道,“用來形容艱難的追妻過程。”
藺星沉:???
“所以我還得艱難的追你?”
“當然不是啦。”裴清見道,“我就是和藺銳這麽說說,用來穩住他。”
“哦對了,”裴清見想起來了,“他又給我轉了十萬,我給你轉過去啊。”
藺星沉:???
“他是你的ATM自動轉款機嗎?每次都給你轉錢?”
“這都是活動經費,用來攻略你的,不然他才不給我錢呢。”
藺星沉看著手機上銀行的到賬短信,默默給裴清見的理財賬戶加了十萬。
“行吧,下次問他多要點,說我看上了輛車,差不多三千萬,反正都是活動經費,能批就讓他多批點。”
裴清見:……
“三千萬?你可真敢獅子大開口,我怕他隻給我三千塊。”
藺星沉哼了一聲,“三千萬都沒有,還想攻略我,做夢!”
“都說了這隻是意思意思,讓你看到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他還指望我真拿錢打動你啊。”
“所以你不拿錢拿什麽?”藺星沉輕笑,“拿感情啊?”
“當然是拿我兢兢業業給你做保姆了!”
藺星沉:……
“誰家保姆動不動離開兩三個月,還得雇主親自去看!”
裴清見連忙哄道,“可見你這個雇主人還是很好的,和其他雇主一點都不一樣。”
藺星沉再次哼道,“我就是對你太好了!”
裴清見也這麽覺得,“等我這次回來,一定好好陪你,真的,到時候我絕對三個月內不接戲。”
“你這才剛到劇組,就想著回來的事了?”
“可見我歸心似箭,對你十分不舍。”
藺星沉這才笑了起來,“算你會說話。”
他正說著,敲門聲響了。
裴清見朝門的方向看了看,站起身,“有人找我,我先掛了。”
“嗯。”
藺星沉掛了電話,看著裴清見的理財賬戶,還不錯,三個月時間,賺了有五十萬了。
他的小金絲雀知道一定很高興。
裴清見打開門,就見寧容正站在門外。
他之前試鏡的時候見到過她,這會兒再見倒也不陌生。
“寧老師是你啊,之前試鏡的時候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後麵一直想和你道謝,但因為沒有你的聯係方式,也就沒能和你說,還好我試鏡成功了,也終於能當麵和你道謝了。”
寧容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而且還這麽認真的想和她說謝謝,瞬間有些驚喜。
“不用客氣。”
說完,她拿出手機,“那這次加個聯係方式吧,這樣下次你想和我說謝謝,就不會找不到人了。”
“好。”裴清見毫不猶豫。
他掃了寧容的微信二維碼,心道她可真是隨和,雖然看起來很冷傲,但相處起來卻意外的溫柔。
“寧老師,你找我什麽事啊?”裴清見加完微信,主動道。
寧容收起手機,淡淡開口,“剛剛遇到導演,他說今晚有劇本圍讀,所以我來看看你準備的怎麽樣,畢竟,你飾演我弟弟嘛。”
“應該還可以吧。”裴清見其實自己也不太敢肯定,“寧老師你如果不忙的話,我可以先和你對對台詞,你幫我看看可不可以,這樣,也不至於今晚的時候表現太差。”
寧容也是這麽想的。
今晚的劇本圍讀的隻有他們一家四口。
她的演技明顯比裴清見高出好幾個段位,而飾演他們父母的兩位演員又都是老戲骨,要麽有獎,要麽代表作能拉出來一排,就裴清見一個剛入行不久的新人,寧容忍不住擔心他到時候表現生澀,被導演批評。
所以她想提前來見見裴清見,給他指導指導。
“好。”她道,“不過你不用叫我寧老師,我比你也大不了太多,劇裏又是你的姐姐,你和劇裏一樣,叫我姐姐就好,這樣說不定也能方便你更有代入感,更好入戲。”
裴清見還真沒叫過別人姐姐。
他是獨生子,又和親戚不怎麽來往,認識的要麽是同齡的女生,直呼名字,要麽是比他大的老師或者阿姨。
姐姐這個稱呼,小時候他沒叫過,長大就更不好意思開口了。
不過他倒也不排斥。
寧容從一開始對他就很友善,更何況戲裏羅飛也是姐姐姐姐的叫。
隻是現在畢竟是戲外,還沒正式開機,所以他難免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澀。
“姐姐。”裴清見輕聲道。
寧容笑了笑,“嗯。”
裴清見第一聲叫出來,也就稍微自然了一些,沒那麽不好意思了。
他連忙讓開身,欣喜道,“那姐姐你快進來吧。”
寧容邁步走了進去,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作者有話說:
寧容:他叫我姐姐耶!
清見:她讓我叫她姐姐耶!
藺總:什麽火葬場?!我又沒死,為什麽要進火葬場?!
清見:有些人死了才能進火葬場,有些人或者,卻也能進火葬場!
藺總:那肯定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