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楚瀨說完這句也沒單獨私聊岑蔚，任由彈幕嗨得飛起，又沉浸到遊戲裏了。
新來的觀眾沒想到直播間互動那麽多活人，加上楚瀨的直播沉浸感很強，留存率也很高。
就是除了Id叫Cee的用戶，也有兩個人時不時投個最高打賞。
楚瀨能直接喊話岑蔚，因為他們確實住在一起，岑蔚也確實花的太多了，但他卻做不到喊話沈權章，隻覺得對方有點毛病，分手後居然開始假裝大方了。
總不能是因為分手拿走了我的微波爐所以心懷愧疚？
那愧疚也來得太遲了。
楚瀨通關了一個關卡就下播了，今天的打賞的數額實在太多，直接把楚瀨的賬號送到了飆升榜，連帶著微博粉絲也漲了不少。
周日晚上十一點多，明天還上班，岑蔚還沒回來。
楚瀨白天在車上睡得有點多，也不太困，點開和岑蔚的微信聊天框，想了半天，一句「你剛才說馬上回來怎麽還沒回來」刪刪改改，最後改成「你今天還沒履行約定」，還沒發出去，那邊的人就發了新消息——
馬上就到家了。
楚瀨百無聊賴，點開岑蔚的微信名片。
備注：藍色青椒
昵稱：Cee
微信號：Cee03021_1
他之前都沒認真看過岑蔚的賬號，想著這個人連視頻軟件都是這個昵稱，或許全網都是？
楚瀨幹脆點開了微博隨便搜了搜。
還挺多重名的，音樂人、時尚博主……
認證各種公司的，個人號，居然還有食品公司。
按照粉絲數排序，楚瀨往下拉，找到了認證是蓮心傘的賬號。
這個賬號居然沒一條原創微博，頭像也是係統默認，內容都轉發的企業微博號，賬號橫看豎看都不太像個不到三十歲的精英熟男，不知道的以為是四五十的企業家心血**創建的軟件號。
怎麽有人在轉發的時候喜歡用大拇指的係統表情，在微信上也沒見這麽發啊。
楚瀨很難把這個賬號和岑蔚掛鉤。
他也沒關注，瀏覽一圈後就關閉了。
沒注意到自己快速刷微博主頁不小心點了個讚，岑蔚的微博被推送到自己粉絲界麵，正好被關注他的粉絲看到。
本來今晚的楚瀨直播的遊戲就自帶熱度，主播聲音又在一群男主播裏排得上號，直播間還有真家屬空降。
老粉本來就好奇楚瀨說的老公到底是誰，看見推送迅速掛鉤這個賬號就是榜一Cee，等直播結束幹脆去楚瀨微博下問了一嘴，有新粉看到，還和老粉在評論裏聊起來了。
「這個就是榜一大哥嗎？博主的對象？我點進去看著歲數很大啊？」
「我看了博主發的結婚證，感覺歲數不算很大吧，就算遮住了臉也感覺顏值可以（當然也有身材詐騙的可能）感覺是肩膀寬闊很有安全感的類型。」
「這不是老牌國貨？他們的老板應該歲數很大吧？」
「肯定是老板兒子還是孫子啊，讓我去他家官網看看，聽說他們家在國外雨傘賣得可貴了。」
「等下，這算不算豪門啊？」
「這就是豪門？不就是賣傘的大企業嗎？」
「找到這個賬號的ins了[圖]不是霸總我在線吃鍵盤。」
「我現在很好奇up長啥樣，他對象的名字我搜到了！！救命，精英海歸啊！」
……
楚瀨完全不知道現在的網友順藤摸瓜那麽厲害，他不困，幹脆窩在新**看漫畫更新，沒過多久岑蔚回來了。
外麵下了很大的雨，岑蔚回來的時候小狗熱情迎接，他問大財：“你爸爸呢？”
小狗晃了晃尾巴，示意岑蔚看沒關門的小房間。
楚瀨聽到了敲門聲，打開門的時候岑蔚就站在外麵，問：“睡了？”
青年穿著寬鬆的睡衣，才剛搖頭就得到了一個緊緊的擁抱。
外麵風雨大作，岑蔚出行都有車，況且他還是個賣傘的，都也不用楚瀨擔心他淋雨。
但他在這個緊緊的擁抱裏聞到了木頭的味道，甚至聞得出是什麽木頭。
小時候陪著父親做木雕的記憶浮現，一分鍾後，岑蔚率先鬆開手，“那晚安。”
他對直播打賞的事隻字不提，轉身就去洗澡了，楚瀨站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幾分鍾後才關上門。他倒在**，狗剛才進了房間，被楚瀨撈到**抱了個滿懷。
楚瀨說：“我想爸爸了大財。”
他閉上眼，腦子裏卻都是岑蔚，不難猜到對方去了哪裏。
是對方之前提過的工坊，手工傘製作需要木頭，岑蔚做了一個晚上的傘嗎？
做的時候還在看我的直播？
後來的幾天楚瀨和岑蔚就保持這樣的相處，住在一起他和岑蔚每天也就抱一次。
岑蔚雖然是個大企業老板，但起得比他這個其他公司職員還早很多。
晨跑順便遛狗，給楚瀨留了睡覺的時間。
對方偶爾也會有遲了的時候，沒有準備早餐會留一張便簽，上麵的字鐵畫銀鉤，符合岑蔚眉眼自帶的淩厲。
晚上下班楚瀨比岑蔚早，偶爾在公司吃，偶爾自己煮點東西吃。
岑蔚基本在楚瀨睡覺的時候回來，恍若踩點，帶著風塵仆仆的擁抱，精準地消解楚瀨渴望而產生的癢。
持續到了周五，他們有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周末要去岑家。
岑蔚本來說下班去接楚瀨，但對方下班比他早，說自己坐車去他公司等岑蔚下班，然後再去岑家。
周五岑蔚大會小會不斷，國外子公司的高端線手工傘因為賣得很不錯，國內工作室的推進卻很慢。工藝和創新仍然結合得不好，團隊的人開了一下午的會，連員工都能感覺到會議室討論的激烈。
“哇我感覺我們又要加班了，搞不好之前的產品都得重做。”
“剛才拿咖啡路過大會議室，瞄了一眼我都覺得害怕，岑總就坐在那冷冷地看著屏幕上的方案，感覺咱們組長都快嚇尿了。”
“我想去樓下傳統部門，還不如去直播部門做助理，去旗艦店也行啊。”
沈權章接過咖啡，說了一句謝謝。
同事問：“你和樓下那個弟弟吹了？”
周一的時候他就想問了，但這周實在太忙，大家連如此勁爆的消息都沒來得及現場八卦幾句。
樓下的人都傳瘋了，說樓上工作室的新員工前男友是老板的結婚對象。
坐在工位上的年輕男人沉默地開了咖啡，嗯了一聲。
沈權章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純粹是連續熬夜熬的。
他專業就學的產品的，這次的方案推翻重做好幾次，他這個新人分到的內容是最多的，設計圖翻來覆去地改。
組長還特地和他說不是穿小鞋。
這特麽是能說的嗎？
沈權章就是覺得岑蔚是故意的。
他困得都快睜不開眼，人往後一仰，轉椅咕嚕嚕晃了兩圈，嗯了一聲。
同事：“那我衝了啊。”
沈權章點頭。
同事又問：“你和岑總對象……真的？”
他問得很小聲，但隔壁抱怨的聲音突然消了，活像大家都等著沈權章回答一樣。
他們工作室的新人比較多，沈權章履曆還可以，誰也沒想到新人會和總部老板扯上關係，還是感情糾纏。
上周潯溪團建的事被描繪得繪聲繪色，什麽分手後狗還認得前任，當著前男友的現任/老板對狗自稱爸爸之類的。
是誰聽了都覺得太特麽刺激了，不在現場堪比不發年終獎損失過萬啊！
沈權章這周就是頂著各種好奇的目光過的，他頭疼得很，還是嗯了一聲。
這周楚瀨直播的頻率很高，一掃前段時間的沉寂，沈權章都好奇是不是因為岑蔚加班很嚴重，楚瀨特地為了等岑蔚下班開直播。
這種想法也受網友彈幕的影響，都說是up主特地給老公看的直播。
不少人還在彈幕艾特榜一。
又湊熱鬧催榜二加油。
沈權章作為榜三，頭一次這麽憋屈。
他就算把一年工資搭上都做不了楚瀨的榜一。
企業老板岑蔚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本地戶口，有車有房，資產過億，最貴的打賞對他來說都是灑灑水，反而是不少網友看個熱鬧還磕上了。
沈權章又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楚瀨跟岑蔚在一起就性情大變。
網上喜歡楚瀨的居然那麽多，還有喊楚瀨寶貝的。
沈權章不可否認的是，他隻要盯著直播右下角楚瀨露出的局部影像，都能想到對方坐在電腦前的樣子。
三年無數個昨天，他明明也從背後抱過他，握過對方的抓著鼠標的手，卻沒放在心上。
那楚瀨現在呢？
會像網友說的那樣被岑蔚抱在懷裏冷靜地直播恐怖遊戲嗎？
還是岑蔚會打碎楚瀨的冷靜，在直播後和對方做一次又一次親密的事？
大概是沈權章臉色不太好，同事也不好意思多問，其他人都在底下討論。
馬上就快下班了，不少人都準備走了。
沈權章的活還沒幹完，撐著臉看這屏幕，突然有個女生跑過來和對麵工位的實習生說話。
“你知道我剛才看見誰了嗎？”
“什麽？”
“我不是去樓下拿東西嗎，和我一個電梯上來的是老板老婆，我們偉大的總裁夫人。”
“什麽總裁夫人啊你要笑死我，是真的嗎？我上次沒看清他長什麽樣子，都說挺清秀的，對了你知道嗎……”
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就算隔著電腦，沈權章也知道在說他。
竊竊私語反而更讓人心煩意亂。
楚瀨來了？
楚瀨怎麽總是來找岑蔚？
就是因為岑蔚有錢長得好嗎？
他以前從來不來我來自習室看我的。
沈權章又無可控製地看向電梯，但電梯上行，也看不到裏麵的人。
岑蔚留了一張門禁卡給楚瀨，可以自由出入企業總部各個樓層。
楚瀨直接去了頂層，但忘了自己可以走vip電梯，在電梯裏明顯感覺到了其他人興奮的視線。
等出了電梯，岑蔚的辦公室沒有人，他給對方發了個消息：我在你辦公室等你。
方案企劃人還在回答其他高層的問題，岑蔚看了眼消息，直接走了出去。
申陽煦知道他晚上有安排，對其他人說：“你們繼續。”
岑蔚是個不錯的上司，但工作場合壓迫感很強，他一走其他人都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本來還在偷偷交流的員工眼睜睜的看著大老板走出會議室，長腿闊步，活像有什麽急事。即便是這樣，岑蔚的身形也看上去賞心悅目。
“無論看多少次都還是覺得長得好太重要了……”
“你們都見過岑總那位嗎，好看嗎？”
“很像撕漫男，就那種漫畫裏在電車遇到的學生……”
“那是什麽形容……”
“看著挺舒服的，具體長什麽樣我就不知道了。”
……
岑蔚趕到樓上，楚瀨就坐在沙發玩手機，秘書出差，他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
聽到推門聲青年微微抬眼，“不是說開會嗎？”
岑蔚：“沒人招待你，我總要看一眼的。”
楚瀨冬天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圖方便的灰色係，偶爾也會有什麽嫩綠，最喜歡的芽黃是裏麵的毛衣領口和袖口，需要脫掉外套才看得見。
他搖頭：“我可以自助。”
“還要多久？打盤遊戲沒問題吧？”
岑蔚嗯了一聲。
他離楚瀨有幾步遠，不知道的還以為楚瀨才是老板，岑蔚是個員工。
楚瀨也覺得怪異：“你站在那裏幹嘛？”
岑蔚搖頭：“沒什麽。”
還沒到下班時間，樓下的沈權章卻坐立難安，和楚瀨的回憶在他腦海裏翻騰。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不甘心都要溢了出來，咖啡越喝越苦，他借口去洗手間上了樓。
總裁辦公室的百葉窗拉了不到一半，足夠沈權章看到裏麵的人。
這個時候楚瀨抬眼，正好看到外麵倒胃口的身影，他受夠了沈權章每次在他直播的打賞，和柳淵提起，對方說這小子分明是想吃回頭草。
楚瀨說我都和岑蔚領證了。
柳淵說那怎麽了，你不知道還能離婚嗎？
你自己最清楚吧？
沈權章不是有前科嗎，根本沒什麽道德底線，搞不好還要挽回你了。
那太可怕了，楚瀨不喜歡那段強製沈權章擁抱的時光。
相比之下和岑蔚定時擁抱讓他很慶幸，人總是會趨向選擇讓自己開心的方式，岑蔚沒過多打擾楚瀨，但每天滲入楚瀨的生活，像是溫水煮青蛙，他在等楚瀨回應的那一天。
這個瞬間楚瀨動作比想法更快，起身直接走向岑蔚，微微踮腳抱住了他。
岑蔚很自然地扶住他的腰，有些訝異地問：“怎麽提前了？”
楚瀨口氣悶悶：“不是予取予求隨叫隨到嗎？有什麽好問的？”
他的呼吸噴在岑蔚的耳廓，男人更想親吻他，但還是閉上眼，壓下被輕易點燃的欲望，嗯了一聲。
楚瀨隔著玻璃和落地窗外的前任對視，隨後移開眼，依戀地蹭了蹭岑蔚的肩頭。
岑蔚敏銳地發現了楚瀨情緒微妙的不同尋常，他又無法精準描述，幹脆低聲問：“這個力度可以嗎？”
楚瀨沉嗯了一聲。
岑蔚喉結滾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閉了閉眼，問——
“那要不要試試邊走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