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顧默書再次掀開書時直接跳過了那一頁。
後麵的劇情與他所想的差不多, 在那個世道下他們兄嫂二人怎麽可能在一起。
即使世子已經離世,她仍舊是他名義上的寡嫂。
【杜夢掙紮開來將他攆了出去,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怕是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給她這麽一份愛, 但她不能接受, 這個世道不允許她接受,她偷偷的動情已經有違綱紀人倫。
那秦榆卻沒有因此放棄,仍舊每日都會在門外給她放些吃食,杜夢隻當看不見任由那東西放在那裏。
誰知這事竟然被她婆母知曉,將她叫去屋中又立了一天規矩。
她婆母自然不會任由自己的小兒子如此放縱, 更不會同意她們二人的婚事。
便隨便找了個由頭將小兒子送去了軍營。
沒過兩日又借著賞花大會的名義請來了各家適齡的女子,並讓杜夢主持。
這無疑是拿針一點一點的紮她的心, 她心如死灰般的操持一切。】
顧默書人不大但許多事情已經懂了, 這不就是讓杜夢自己斷了念想嘛,可杜夢已經守本分的與秦榆劃分界限了。
同樣那秦榆也是, 既然這種事他沒有把握為何還要將女主弄到如此境地,他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為何還來招惹他的寡嫂。
顧默書心中有氣,若是喜歡一個人卻不能護她周全那這份心意藏著也罷。
【郡王妃直接給秦榆定了婚事,此事整個郡王府的人都知曉, 隻有遠在軍營的秦榆不知道。
杜夢心知他們不會再有可能, 每日將自己關在偏院中。
她以為自己這一生就會老死在這裏,可她哪裏會知道老死也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夢。
某日雨夜她早早回了屋中歇息,誰知竟有人摸到了她的小院中。
她睡得不踏實一點動靜就能醒,自然聽見了那人的腳步聲,她以為是秦榆偷偷過來了, 忙起身躲在了屏風後, 可那人一推開門她借著光卻看清了,那人就是馬廄的一個小廝, 她平日裏用車時都是他牽著。
他怎麽會這麽的大膽。
她躲在屋中的屏風後,見那人脫了外衣便上了她的床,她心中驚恐,還好自己醒了,要不怎麽說的清。
誰知那小廝還未察覺出**沒人,外麵就傳來了巨大的動靜。
郡王妃竟然帶著簽了死契的家奴將這個小院圍住。
杜夢以為這是來救她的,便在屋中出了聲。
可郡王妃進來後卻讓人直接將她拿下,說她私通。
這一瞬間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這都是郡王妃的計謀,為的就是讓她死。】
顧默書沒想到人原來可以狠毒到這麽一個地步,竟然要將她除掉。
顧默書已經有些不忍再繼續看下去,這個時候若是秦榆來或許還可以救了她,若是他不來,那杜夢...
【杜夢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變直接被裝進了豬籠。
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她明明也是伯爵府的嫡出小姐,為何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郡王妃若是想讓她死,隨便賜她一杯毒酒也就罷了,為何要讓她背負上不守婦道的名頭。
杜夢心中生了恨,她恨自己的懦弱無能,也恨這府中的人。
那些人要將她扔進池塘,最後關頭她感覺站在她身旁的那人往她手心中塞了東西。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人,隻是還未瞧清楚便墜入了水中。
她沒有掙紮,而是用手中的刀片一點一點割破麻繩,又一點點一點將豬籠割開。
她從中遊了出來。
她沒有浮上水麵而是拉著豬籠一點一點往遠處遊去。
岸上人看著水中的漣漪一點一點消失,覺得她已經陳塘定不會再有活下來的機會了。】
顧默書看到此處,感歎道那秦榆竟然沒有趕到。
杜夢竟然真的被沉了塘,隻是那救她的人是誰,為何知曉她識水性。
顧默書往後翻了翻,發現這本書竟然又要結局了,可他總覺得故事還未開始。
果然他繼續往下看,就見上麵寫道。
【秦榆回到家中才知曉了此事,他怎麽會相信她與人私通,隻是人已經被沉了塘,再也尋不回來了。
他在她的小院中住了幾日,每日都盼著她能出現,可惜再也沒有。
至於郡王妃她更是沒有想到自己兒子竟然用情至此,還親自上門推了那門婚事。
郡王妃想將他留在身邊,畢竟這是她唯一的兒子了,可她忘了當年將他送走的也是她。
他不是她養大的,與她從未有深厚的感情,如今兩人到了這個地步,隻差撕破臉罷了。
秦榆將杜夢屋中的東西收好都帶走了,他堅信她仍舊活著。
一年以後,秦榆真的在街頭遇見了一個女子,那人與杜夢相貌相似,但性格卻完全不同。
他看著那張臉實在不忍心她流落街頭,便給了她銀兩,誰知這女子竟然賴上他不走了。
秦榆很是無奈,想將她趕走,可一見到那人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他就想起了杜夢。
那一夜是不是杜夢也是如此無助,可他在哪裏呢。】
顧默書揉了揉眉頭,看到這裏他已經有些累了,也猜出後麵的劇情發展,這女子應該就是杜夢,未來兩人可能就這般的生活了。
他往後一翻,發現隻有兩頁就結束了,便又讀了下去。
誰知後麵的劇情變了。
【那女子竟然找來杜夢的衣服,打扮成她的樣子,在秦榆喝醉後勾引了他。
秦榆以為這是夢,以為自己終於見到了杜夢,於是在夢中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她。
衣衫解開,床榻亂了。
等秦榆醒來看到身邊的女子,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荒唐了一夜,認錯了人。
他的杜夢不會這般的。
他愧對杜夢。】
顧默書拿著書的手一哆嗦,這,這女子竟然不是杜夢?
他有些不敢相信又翻看了兩遍。
他覺得是可又覺得不是。
這書真的很會吊人胃口,竟然卡在了這裏。
顧默書剛想將下冊拿出來,就見從鋪子外麵進來了幾個人。
他忙將手中的書塞進了格子中,將櫃邊恢複了原樣。
隻見進來的那兩人將門邊放了一塊木板,然後就見一個坐著輪椅的年輕男子被推了進來。
顧默書想起來了,這就是那日見過的人,樓家的小少爺。
那樓家少爺進來沒想到第一眼瞧見的就是這個讀書人。
這麽一個賣繡品的鋪子,一個讀書人不好好讀書來這裏守著做什麽,他有些不滿道:“這鋪子中的繡品什麽價位你可知道?”
顧默書自然知曉這些,“您看看您想要什麽,我給您拿便是。”
樓家少爺眯著眼又打量了他一番,“你們鋪子中最貴的繡品拿出來吧。”
顧默書聽他這般說也沒去後麵叫人,而是彎下腰將櫃子打開,從中取出來了一個錦盒。
他
將錦盒放在櫃上,說道:“這個暫時是最貴的。”
“暫時?”樓家少爺被人推著來到了櫃邊,他伸手將錦盒打開,就見裏麵是一把緙絲團扇。
緙絲難求,這上麵是佛手花鳥圖,隻是這上麵的花與鳥都是齊禾後來單獨繡上去的。
“若是以後有更好的繡品,自然會有更高的價位。”顧默書解釋道。
樓家少爺瞧了瞧,這把團扇確實同他上次拿回去的那些不同,想來價位應該高出不少,還好他今日出門帶夠了銀兩,他想。
“就這個吧。”他道。
顧默書將錦盒蓋上,又在外麵包裹上了布,這才道:“二百一十兩,給您摸個零頭,一共二百兩。”
“多少?!”樓家少爺抬頭看向顧默書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把團扇二百兩,這真的沒有在坑人?
他們樓家雖然是大戶人家,但是他也從未買過如此貴重的東西。
顧默書剛要解釋,就見齊禾走了進來。
齊禾在門口便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也猜出這樓家少爺大抵是沒帶這麽多的銀兩,便走過來解圍道:“哎呀,怎麽將這個拿了出來。”
齊禾走過去將那錦盒從顧默書的手中接過,道:“真是對不住,這團扇已經被定了下來,他不常在鋪子中不知曉這些事,還望您莫生氣。”
這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樓家少爺便順著道:“那算了,換一把吧。”
齊禾便將這錦盒又放了回去,從下麵拿了一把真絲團扇。
這個價位還低一些,隻需要五十兩。
樓家少爺擺手示意小廝去付錢,就見鋪子外又有人走了進來。
“你瞧,我就說吧,他送你的東西便宜的很,又沒心意。”走進來說這話的是一個戴著鬥笠的小娘子。
齊禾認了出來,這便是那日她同雲棠回來在鋪子中見到的人。
樓家少爺聽聲音也扭過了頭,見到來人是相熟的便沒有忍耐,直言道:“你若覺得這團扇便宜,我怎麽沒瞧見有人送你,你說是嗎杜姑娘。”
剛才說話的小娘子一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氣道:“你瞧他說的這話,這是完全沒有將你放在眼裏,就這樣的人,你怎麽能...”
那小娘子趕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這裏這麽多的外人,怎容她胡說八道。
“若是公子真心相送,一方帕子也無妨,若不是真心,最貴的東西也隻是那般。”那小娘子道。
樓家少爺本就對這門親事沒有感覺,見她仍舊將自己抬的高高的,好像除了她他就娶不到親一般。
“既然你這般說了,那這團扇也不用包起來了,改日我便去退親。”樓家少爺說完便讓小廝將他推了出去。
鋪子中那兩位姑娘一聽這話,心中更是來氣,他隻是一個庶出的殘廢罷了,竟然欺負人到如此地步。
顧默書同齊禾站在一旁,見那兩位姑娘也走了,這才鬆了口氣,生怕這幾人吵起來將他們的鋪子砸了。
可想想,今日之日之事同他們鋪子也沒什麽關係。
罷了罷了。